书架背后是一扇暗门，门中是通向地下的电梯，显然在这大宅的地下还有一处秘密。
“可能是地牢，小扎给我说过，她父亲关押了很多怪物和魔兽在老宅里，所以也许有危险，让我走最前面。”
拿着剑盾的戴安娜一马当先，首先钻进了电梯里，然后...站在里面的角落处等其他人进电梯。
“......”
丧钟无语地给她比了个大拇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第一个进电梯有啥用啊？
神奇女侠小脸一红，她只是刚才忘记了这点，不过她还是仰着下巴，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
“嘻嘻。”倒是唐娜偷笑了一声，第二个走进电梯，还用手指去捅姐姐的腰，小声说：“我的姐姐啊，好像突然变傻了。”
戴安娜瞪了她一眼，紧紧抿住了嘴唇，扭头看向旁边的轿厢内壁。
电梯很老旧，大概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装潢和内饰，除了爬满了蜘蛛网外，内饰的木板上也满是灰尘。
不过伸手抹去一些灰，就能看到下层那漂亮的木料，应该价值不菲。
苏明带着猩猩走进电梯，拉上电梯门，按下前往地下室的按钮，轿厢开始无声地移动。
十秒之后，众人来到了一片漆黑的一条走廊前，迎面而来的就是阴森的凉意。
“啊，猩猩我哪怕没有夜视能力，都知道这里肯定是闹鬼的重灾区，太冷了，就像是夜晚得墓地。”波波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花格西装。
苏明用灯戒具现了一个灯笼出来给大家照明，眼前的走廊分为两个方向，大概率一边是藏书室，另一边是地牢。
至于往哪边走，也很简单，阴气浓重的方向肯定不对，去另一边就好。
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他也不想清理这房子里的鬼魂，因为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些鬼也是扎塔拉留给扎坦娜的遗产不是么？
将来小扎要是有机会，把这些鬼魂幽灵好好教导一下，至少可以让它们穿个女仆装，干点杂活什么的。
绿色的灯光让走廊显得更阴森了，一边走路，波波还一边不时回头张望，就像是担心背后冒出鬼来一样。
但走廊并不长，很快众人就来到一扇漂亮的高大木门之前，随着丧钟推开大门，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中顿时一个个火盆亮起，火焰摇晃着大放光明。
这是一个圆形的大厅，应该是使用了空间折叠的魔法，比预料中宽敞得多，虽然一排排十几米高的书架阻挡了视线看向远方，但根据开门的声波扩散并反射回来，绞杀给出的答案是这里至少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
看到这里，就连波波都有些惊讶，虽然这里不像是纳布的高塔内那般宏大，但作为一个魔法世家，这种级别的图书馆要是都存放魔法书，也有点夸张了。
“真是不得了，这么多的书，要找到什么时候去？”猩猩摘下帽子，擦擦头顶上的汗水。
“我让绞杀翻书，你们守好门口就行。”丧钟并不慌，这个面积还在可以轻松处理的范围内，至少不是像时间管理局那么大的地盘。
说完这句话，黑色的潮水瞬间从他脚下蔓延而出，接着形成了触手的海洋，一条条触手像蛇一样彼此搅动着，流向远方。
每条小触手都从书架上那一本书快速翻阅，触手尖端的月牙眼睛会把看到的一切传回宿主的大脑中。
它看不懂魔法书，但只要宿主知道是在找什么就好。
涉及到起源墙外的记载要留意，涉及到古代失传魔法的书要留意，再加上小戴说对方召唤了特殊的秃鹫魔兽，这一点也加入筛选条件中，波波说对方是人形生物，那么像是蛇发女妖这样的怪物施法者就可以排除。
数万本图书被同时翻动的声音简直就像是锯木头，绞杀看书就是这么快，而苏明也有足够的脑力去分析可疑的内容。
大概一分钟后，黑色的潮水缩回丧钟体内，触手卷着三本书回来了。
苏明将书递给波波和戴安娜，他不懂魔法，接下来才是专业人士发挥的时候。
猩猩拿在手里的是一本历史书，关于卡美洛王庭的记载，其中记录了著名的大法师梅林如何帮助亚瑟王建国的故事。
不光记录了梅林的足智多谋，还提到了他能够用羽毛或者指甲等道具，变出秃鹫、蝎狮、奇美拉等等魔兽的特点。
梅林是公认的dc宇宙第一法师，也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战争法师，他的魔宠大军曾经给亚瑟王提供了许多帮助，数量能够在战场上与敌人正面搏杀，而且他几乎掌握着所有形式的魔法，从天堂和地狱法术，到妖精魔法，巫毒术，倒语魔法，德鲁伊法术等等。
炼金，观星，附魔，制造魔法道具，他无一不精，留下了成千上万本魔法著作，到了今天依旧是巫士们的必读书籍。
除非是靠自身血脉或超能力施法的人，其他人要是想学魔法，那无论如何都是绕不过他的著作，以至于现在的巫士中有不少人在想要表达感慨的时候，往往都会下意识地说：‘梅林的胡须啊’！
他在魔法历史的地位可想而知。
波波看着绞杀给他折好页的书籍，抬手一拍脑袋：“召唤无灵魂怪物的事情对上了，可是，梅林不是早就死了吗？”
猩猩侦探考虑过很多强大的施法者是凶手，唯独没有考虑过死掉的那些人。
戴安娜手里是另外两本书，一本是《炼金术起源》，另一本则是无名的手抄本，她一边翻看一边回答猩猩的疑问：
“上都夫人亲手杀了他，艾崔根附体的那位爵士也能证明这一点，如果梅林没有死，那我们麻烦就大了。据上都夫人说，梅林在老年时期完全发疯了，他经常会自言自语，说发现了世界的真相，并且还秘密进行过一些恐怖的血腥仪式，计划要献祭所有人类来换取力量。”
“这件事我也听说过，就是因为他太疯了，亚瑟王和上都夫人才不得不暗杀了他。”唐娜倒是不担心，反而有点跃跃欲试。
她想要和强大的敌人交手，而如果敌人是个灭绝人性的坏蛋，就代表着可以杀，那就很方便。
“他进行那些恐怖仪式得事情没有记载，亚瑟王抹去了梅林叛变的历史，只说他最后消失在湖水中。不过复活的人要是我，我肯定会想办法找回自己最顺手的武器，弑神者或者夜幕大剑。而梅林最强的武器，被叫做‘炼金术之石’，看这里。”
说着话的同时，苏明伸手帮戴安娜翻到页数，指了一段墨渍稍显模糊的文字：
“虽然不知道扎坦娜家里的记录是否准确，但这东西简直是个许愿机，能够通过‘等价交换’来实现一切愿望，驱动它的是来自多元宇宙外的另一种陌生能量，在我看来应该级别很高。因为根据记录来看，梅林炼成炼金石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玩意运转的原理是什么。”
“我看看......但是这里也记录了，因为那石头似乎是联系着什么外在的威胁，梅林和亚瑟王将它封印在某个地方，并派出了最忠诚的镜湖骑士看守......我们要是想要阻止梅林重新获得它，又该去哪找？”
戴安娜低头翻书，读书时手指还在字下方移动，显得很可爱。
可丧钟摇摇头，他摸出根烟来点上：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没错的话，梅林就是那个在暗中大肆宣传多元宇宙这件事的人，他复活的时间是一周前，我们早就晚了好几步。他今天杀了一个书店老板，不知道从对方手中拿走了什么书，这就说明他已经布局完毕，开始浮出水面正式行动了。”
“炼金术之石啊，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感觉就像是神话里的东西。”
猩猩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大大的历史书顶在头上，像是要压制自己的头疼一样。
因为对于普通人而言，卡美洛王朝并不存在，亚瑟王和他的圆桌骑士团只是故事里的人物，历史上的英格兰就没有他们存在过的任何证据。
但对于魔法界来说，卡美洛存在过，只不过他们存在的历史被魔法从时间线上完全摘除，以故事，或者说超时间流事件的形式，存在于隐秘之中。
“我见过魔法石，见过红石，根据我的经验来看，炼金术之石应该是一把钥匙，用来开门的。”
苏明这么说着，这经验是从《钢之炼金术士》来的，只是无责任的胡猜。
扭头再次看了看图书馆，这里就对于任何一个dc宇宙的巫士都是好地方，可对他没用处，和普通的图书馆差不多，只能用来查资料。
“门？什么门？猩猩我现在一听到门这个单词就头疼啊。”波波把书丢给唐娜，飞快地爬上丧钟的肩膀坐下：“这大概是被迫害多了，总觉得门的另一边有坏东西想要弄死我们。”
丧钟拍拍正在看无名日记本的戴安娜，示意大家可以离开这里了，同时回答猩猩：
“大概是真理之门吧，那些不重要，现在我们只需要明白有个疑似死而复生的疯子，掌握了多元之外的某种力量，而且正在暗处游荡。”
“好极了，如果能让梅林和达克赛德打起来就更好了。”波波低头给烟斗里面装烟丝，那小毛爪子很灵活的样子，嘴里吐出了芬芳：“谢特，为什么我们的世界就有这么多的烦心事？猩猩只想好好开酒吧都难。”
“他们两个对上的可能性不大，达克赛德追求的是统治他已知的宇宙，而梅林的愿望应该是追求魔法的根源和世界的真相，他们之间没有明显冲突。”
神奇女侠收起书分析着，虽然没有见过梅林，但她有不少熟人都认识那家伙。
他们说起梅林的时候不像是在说一个人，而是在描述一个魔法之神。
“先别想那么多，我们出去找几个梅林的熟人问问，大概率就能有线索了。另外，你们多久没有和正联联系了？”苏明向来时的路走去，顺便问抽烟的猩猩。
“一天吧？我没戴表。”波波看向神奇女侠和神奇少女，像是寻求验证。
然而她们两个是亚马逊公主啊，戴安娜小臂上是守护银镯，唐娜的小臂上是泰坦护腕，她们俩也是不戴表的。
“大概一天，我一般只看太阳来判断时间，之前我们一直在寻找能够接应康斯坦丁回来的退路，所以在迈亚那边停留了一段时间。”
戴安娜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模糊的范畴，亚马逊传统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
苏明摇着头走进长廊，冰冷的气息再次蔓延在几人身上，说话时都能看到大家嘴里冒出的热气：
“在你们忙活魔法界事务的同时，正义联盟那边也遭遇了一些事情。首先是不知道从哪钻出了冒牌货的英雄，我就遇到了一个山寨版的丧钟。其次，有多元宇宙1之外的人想要入侵地球0，自称叫布鲁屠斯，他背后好像还有个叫祖巴多的家伙，连我都对他们没有任何情报。”
戴安娜听了这个，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胸甲里面掏手机。
但影冠大宅和迈亚维度有个共同的毛病，那就是没有手机信号，比起遗忘酒吧那边差远了。
她摇摇头，无语地重新收好通讯工具：“等一会离开这个口袋空间再说吧，我会联系大厅留守的人打听有没有新进展，今天是谁值班？荣恩吗？”
“鹰女和绿箭值班，我来找你们之前去意识层里把钢骨捞了出来，他的母盒意识中可能存有关于达克赛德的情报，记得打电话的时候顺便问问他回忆起来没有，之前他一直开机自检来着，说实话，他重启的速度太慢了。”
丧钟补充了一句，毕竟费了那么大功夫去捞钢骨，虽然过程中和末日巡逻队搭上关系了，但要是没有入手达克赛德的情报，那就少了一部分收益。
“潜意识层吗？听说是和梦之国差不多的地方，只不过是科技侧的。”波波倒是什么都懂点，只是因为太冷，现在他缩成一团，像是个黑毛球在发声。
“差不多吧，先不说那些，我们被鬼打墙了。”苏明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致地摸摸下巴。
从图书馆返回电梯的路原本就那么几十米，可如今走了半天距离都没有缩短，就像是原地踏步，这很有意思。
丧钟没怎么和鬼魂打过交道，灵魂虽然见过不少，那都是些浑浑噩噩没有自主意识的玩意，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怨灵的攻击。
它们确实超勇的，似乎只是畏惧扎坦娜的血脉，在大家离开了扎坦娜之后，它们就越来越活跃。
“鬼打墙是什么？”戴安娜提起了火神剑，她做好了战斗准备，只是有点好奇。
因为在当初她自己就用两把火神铸造的神金m4a1杀出了冥界，一路上多少鬼魂都被她扫射而死，奥林匹斯的神之金属怎么说也是十大金属之一，哪怕是杀没有实体的鬼魂也是一样。
与她同理，唐娜的一身装备也是泰坦一族对标戴安娜身上装备制造出来的，虽然武器名字不一样，但获得地母力量的泰坦剑一样可以拿来杀鬼。
苏明只是不知道，这些武器有没有桃木剑好用？
“我随便说说的，我又不是鬼，哪知道这是它们的什么能力？”苏明笑着摇摇头，引来小戴的一个白眼，他举起自己的右手：“但这都不是问题，怨灵这种东西是被我克制的，只是一点小麻烦罢了。”
说完，他拳头上的白灯戒指骤然亮起，磅礴的正能量以光的形态，仿佛密集的利剑般射向四方。
众人因为突然的强光偏了一下脑袋，等视线恢复正常的时候，就发现大家已经站在了电梯门前。
之前的漫长走廊，那沁人心脾的寒意，都瞬间消失不见。
猩猩歪了一下嘴并用毛爪子挠挠下巴，一脸不适地说：“扎塔拉搞这么多幽灵放在自己家里，难道就是为了省下安装空调的钱么？怪不得我在房子里连个电扇都没看到，这些鬼玩意还真的很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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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二楼书房，出门就正好遇到褴褛人，他正在走廊里用手抓着一个幽灵，像是扛麻袋那样来回往地上摔打。
上帝赐予的特殊绷带赋予了他接触灵魂的能力，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其实也算是各种鬼魂的克星。
将鬼魂来回摔打几次之后，他将之拎起来看看，发现对方失去了反抗能力后，就抓着鬼往自己身上一按。
那鬼魂瞬间就被褴褛制服吸收了，众多布条间又多出了一块新的布片，还是块红色的。
褴褛人本身就是花花绿绿的，每当吸收一个新的灵魂，绷带就会多出一片碎布，久而久之，于是成了现在像是穿着垃圾版吉利服的模样。
苏明倒是明白了，褴褛人说是帮忙打扫卫生，实际上是拾荒拾到扎坦娜家里来了，他在抓捕这些怨灵增强自己的力量。
虽然小扎八成不会在意这些幽灵，可这事也做得不太地道。
“呃，波波，女侠们。”在走廊中背对几人的褴褛人在吸收了一个灵魂后还陶醉了一会，随后才察觉到身后的几人，赶紧转过身打招：“还有丧钟，你好。”
他在和苏明打招呼前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纠结什么，不过绷带完全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也晚上好，罗里，长话短说，我们需要你把扎坦娜送到正义大厅去治疗，并且你要保护好她，可以么？”苏明没有废话，开口就打算把褴褛人踢出队伍。
“呃，当然可以，不过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罗里迟疑了一下，不过看到戴安娜和波波也是相同意见后，立刻点头答应。
被提问的猩猩吐了个烟圈，拿起帽子用指头挠挠头顶，又重新把帽子戴好：
“我们接下来要去找些魔法界的人士打听情况，需要一些长途旅行。”
“这样啊，那好吧。”
褴褛人对波波始终心怀愧疚，猩猩说的话，他在正常状态下是会愿意听从的。
苏明也给了他一个笑脸，毕竟罗里如果没有被蛊惑的时候，人其实还算不错，至少是个挺热心的人。
至于他到了大厅那边，他会不会被人假扮上帝迷惑从而叛变？
没必要担心这个，鹰女和小闪在那边也不是摆设。
回到闺房把扎坦娜扛出来交给褴褛人，苏明也收回了和幽灵们玩耍的魔浮斗篷，大家一起离开了口袋空间，接着分头行动。
正当小戴准备联系正义大厅那边的时候，她的手机反而先响了起来，好听的音乐声回荡在夜色下的林地中，她看了看上面的来电显示。
“是蝙蝠侠。”她对丧钟说。
“接，开外放。”苏明点头，蝙蝠侠打电话过来，是不是钢骨脑子里的情报有戏了？
然而并不是，蝙蝠侠还是老样子，用恶鬼一样的声音说：
“来一趟我家，有事。”
随后电话直接挂断，就是这么干脆，连一点解释都没有，也不给别人追问的机会。
“唉，又这样。”波波叹了口气，他坐在丧钟肩上摇头：“总是不做任何解释，连谎话都懒得编。”
亚马逊两姐妹也对视了一眼，缓缓摇头，毕竟蝙蝠侠就是这性格，大家早就习惯了。
苏明摘下斗篷变成飞毯，示意大家上去坐好：“本来是打算先去找魔女摩根的，但既然蝙蝠侠有事，那就去他的小洞里看看吧，也许是苍白骑士想见我。”
“他们还没有回去吗？”飞毯起飞，波波赶紧按住自己的小绿帽子。
“奎泽尔医生要在这边生孩子，因为不管怎么说，地球0也比他们原本的那个世界安全得多。”苏明拍拍飞毯上沾到的灰，指了个方向：“而蝙蝠侠，则想要研究那个变成好人的小丑，对于他来说，什么事情都不如小丑有吸引力。”
“这倒是真的。”唐娜在一旁偷笑，她靠在姐姐肩头：“这段日子我其实一直在想，他没有去抓猫女追回自己的钱，是不是因为那件事是小丑让她做的？蝙蝠侠还在等小丑继续出招？”
“他们的游戏一直都挺疯狂的，但是我的姐妹，你要记住，蝙蝠侠在加入正义联盟之前就有言在先，我们任何人都不能去管哥谭的事情，也不能插手他的私人事务，否则他就会退出联盟。”
戴安娜拍了妹妹一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正联成员是为了共同的理想走到一起的，而不是为了改变彼此的想法。
守护正义，成为更好的自己，前者固然重要，但做‘自己’也同样重要。
可被拍肩膀的唐娜则不以为然，她瞄了一眼飞毯前端的身影：“退出就退出呗，反正可以让丧钟取代他的位置......”
波波的眼珠转了转，变成‘猩猩捂嘴’的表情包，什么都不说。
关键是他发现了，戴安娜居然真的在思考这种可能性，只是几秒后才摇头否定。
.............
今天的哥谭还是老样子，阴云密布。
就在几句话的功夫里，大家已经抵达了韦恩大宅的上方，相比起扎坦娜的鬼宅，这里就显得温暖多了。
即便是深夜，每扇窗户都亮着光，而在同样透出灯光的门口，臂弯处搭着白毛巾的阿尔弗雷德正衣着笔挺地等待着客人降落。
飞毯落下，管家迈步上前，露出矜持礼貌的笑容，还伸出手臂作为女士们下飞毯的扶手：
“晚上好，威尔逊先生，两位公主，还有波波侦探，少爷正在地下等待你们，今晚的夜宵是小笼包，有三鲜，羊肉和猪肉口味，大概十分钟后会送下去，零食我特别准备了冰淇淋。”
专业，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管家侠，他大概就是全能宇宙里顶级的服务人员了。
“谢谢你，阿尔弗雷德，那今天就打扰了。”丧钟没有拒绝烤肉以外的食物，尤其还是阿福做的天朝小吃，还没尝过呢。
“请别这么说，你们是布鲁斯少爷少数能带回家的朋友，我的意思是说，他朋友虽然很多，但绝大多数都是你不会希望在家里看到的那种。”
老管家眨眨眼睛，抬头说了个笑话，随后做出请的手势带大家进屋。
“啊，他的那些朋友啊，毕竟都是很淳朴的人呢。”丧钟笑了一声，轻车熟路地往书房走去：“你去忙吧，我们自己认得路，对了，我吃小笼包的时候只用香醋不用陈醋，蒜末也别剁太细。”
老管家只是笑着点头，倒是小戴隐蔽地掐了他一下，那眼神像是在提醒他要有点客人的样子，别人请客吃饭，不要提这些要求啊。
苏明抓住她的手，没有解释什么，戴安娜还是不懂。
蝙蝠侠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和他打交道，就不能按常理出牌，丧钟提出的要求虽然看起来是造作了一些，但这至少证明了他热爱美食和生活。
这样一来，蝙蝠对于苏明究竟是人还是神的内心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非要表现得完美无缺？那结果就是蝙蝠侠疑心越来越重，快进到最后穿着地狱蝙蝠出现，问某人会不会流血。
苏明不是超人，他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才来证明自己是人，塑造一个蝙蝠侠想象中的‘人类’形象就要有缺点，从接触时的小事上一点一滴做起。
因为从一开始就用心运营人设，所以对于蝙蝠侠来说，苏明现在的形象应该是贪财，好色，喜欢享受的‘普通人类’，而这些特点都是排在‘拥有强大实力’之前的。
搭乘小电梯来到地下室的时候，发现该在的人都在这里。
蝙蝠洞还是黑漆漆的，阴冷且潮湿，黑暗中偶尔还能看到一对对绿色的小眼睛，像是星星一样悬挂在溶洞的顶部。
不过还多出了一个陌生人，此时正被奎泽尔医生治疗着，半躺在一旁的治疗台椅子上。
那是个皮肤黝黑的健壮女子，身上穿着金色的古代盔甲，但盔甲前方有个染血的大洞，就像是她被谁说了一段掏心窝子的话。
但她还活着，看样子是有自愈能力，此时正在和蝙蝠侠说话，全然不顾那洞口处露出了两个下半球。
就像是脑袋后面有眼睛一样，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蝙蝠侠就坐在椅子上转过身来，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扑克脸：
“丧钟。”
对于其他人，他只是点点头，连打招呼这一步都免去了。
“蝙蝠侠，你最近脸色好看多了。”苏明笑着走出电梯，走向伤员那边，又和苍白骑士以及医生握手：“这位...就是你找我们过来的原因？”
“本来我只是找戴安娜。”蝙蝠侠站起身来，就像是一坨黑云飘了过来：“这位女士说了些事情，我认为和黑暗正义联盟正在调查的事有关。”
说完，他朝坐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偏了一下头，示意她自己来说。
女人的情绪有点激动，她挣扎着滑下手术台，目光扫过众人，立刻锁定在丧钟身上，单手敲击胸甲心脏位置行礼后说道：
“贵安，我是亚瑟王麾下第十三守誓骑士，艾娜拉·罗施图，这位爵士，我需要您的帮助。”
蹲在丧钟肩膀上的波波仔细打量了一下女人，贴近苏明的耳朵，小声说：“艾娜拉·罗施图，是那本历史书中看守炼金术之石封印的骑士，应该没错，她的盔甲和剑鞘，包括发型，都是那个年代的款式。”
苏明看了一眼女骑士的头发，就是比较凌乱的小金毛，还湿漉漉的，完全看不出什么古代发型来啊。
但波波说的没错，这个女人说的是古英语。
“我可不是什么爵士，甚至不是英格兰人，在我们这个时代，穿重甲的不一定是骑士，也可能是拆弹专家。”丧钟笑着点头表示自己在听，抬手就用原力将她放回手术台上坐好：“你虽然伤势愈合了，但应该失血很多，最好别激动，否则会休克的。”
蝙蝠侠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丧钟露出的一小手，让他的两个嘴角立刻向下弯去。
怀疑，这就是最经典的蝙蝠表情。
“新的魔法？那个，拆弹专家和休克是什么意思？请原谅我见识浅薄，无法理解您的话语之深意。”艾娜拉有点吃惊，她没想到穿重甲的是个魔法师，自己刚才好像被看不见的手托着飞起来了。
根本没有什么深意，完全是她和新时代脱节了，看来已经能够确认她是个古代人。
经过试探，她听不懂很多新英语的单词，连幽默感都没有，大概只能听懂和马以及打猎有关的笑话。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罗施图爵士，请您和我们讲讲，是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女骑士点点头，她深呼吸了几下，捂住胸口位置，渐渐平复下来：“一场背叛，梅林背叛了我们，他发疯了，抢走了石头，我们的世界危在旦夕。”
“是炼金术之石吗？”猩猩询问。
“是的，这位...先生？”女骑士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她觉得这侏儒有点奇怪，身上的黑色毛发也太多了。
但可以理解，毕竟有些领主喜欢在自己的城堡中养宫廷弄臣取乐，这些弄臣中就有很多侏儒，而眼前这个，只是更怪也更好玩了一些。
而且看他还能蹲在自己的主人肩上，应该挺受宠的吧？
卡美洛王朝时期的英格兰可没有黑猩猩这种动物，波波也知道，当然，他不打算给女骑士细说这些，因为这种话题最后都会落入黑猩猩和大猩猩有什么区别的怪圈。
“是先生没错，我叫波波，或者叫我猩猩侦探都可以。请问爵士，妮缪·印万都和杰森·布拉德，摩根，薇薇安，你都认识吗？”
“是的，我认识他们！”女骑士喜出望外，激动地又一次从手术台上跳了下来，一把抓住波波的手：“这位先生，请你告诉我布拉德爵士在哪里，他如果还活着，就一定能帮上我们的忙。”
猩猩抽回了自己的手，赶紧朝手背吹吹气，呲牙咧嘴地摇头：“你这女人也太粗暴了，不过还是你先说自己的情况，你是怎么活了1500多年的？”
“王上命令我守护炼金之石的封印，我于湖中仙女的帮助下陷入了沉眠，再次醒来就是今天，被发疯的梅林大师袭击。”
女骑士十分坦诚，她好像完全不知道人心险恶一样，对众人全盘托出。
“然后他掏了你的心？他没有意识到你没死吗？”苍白骑士今天穿着白衬衫和小马甲，打扮得像是挺有学问的人，为了和其他小丑区别开，他脸上根本没有笑容。
“我也不知道......”女骑士傻乎乎地去摸自己胸口盔甲处的大洞，引起了一阵波浪抖动：“我应该死了的，也许是湖水保护了我，也许......不，应该不会是那样，他当时是真的想杀了我，我能感觉出那种纯粹的恶意。”
“够了，波波你到一边去。”戴安娜受不了女骑士这种天然呆的样子，她迈出一步就挡在了丧钟面前，还用自己的脑袋挡住他的视线，她接上了询问工作：“我是天堂岛的戴安娜，你知道梅林接下来会去哪里吗？”
“不知道，他是梅林啊，没有人能够猜到他有什么准备。”艾娜拉思考了一番，果断摇头。
在当年，打仗有亚瑟王，内政有梅林，他们这些骑士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可以，根本都不用思考其他事情啊。
戴安娜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问的了，对方说是誓约骑士，但看起来更像是个工具人，完全不知道关键情报。
倒是波波有别的想法，他看向沉默的黑影说：“蝙蝠侠，能叫我们的骑士老爷过来吗？用人类形态。”
蝙蝠侠纹丝不动地给出回答：
“在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通知了，他正在骑着摩托车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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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所谓的骑士老爷，就是艾崔根的人间体杰森·布拉德爵士，人家也是亚瑟王的骑士来着，而且还和梅林有着种种关系。
在卡美洛时代，杰森曾经爱上了著名的黑巫士摩根·勒·菲，成为了她裙下的舔狗之一，摩根最出名的魔法就是魅惑术，后来甚至还曾经一度让火星猎手对她爱得死去活来。
那段心灵被控制的历史给荣恩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甚至在获救后还退出过正义联盟很长一段时间。
关于荣恩和摩根的故事是题外话，和当前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总之当年杰森喜欢摩根，而摩根馋亚瑟王的身子和王国，事情就这么简单。
亚瑟王意志很坚定，抵抗了魅惑魔法，摩根自荐枕席也被拒绝，这让女巫由爱生恨，情感渐渐扭曲，变成了亚瑟王的宿敌。
她开始利用杰森这个舔狗窃取亚瑟王的情报，而杰森对女巫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他不是叛徒，他是个忠诚的骑士，内心深爱着摩根的同时，也深爱着自己的王上亚瑟，他希望自己爱着的两人能够在一起，当他们滚床单的时候，自己站在门口守门都一定是满脸笑容。
在他的帮助下，摩根给亚瑟王下药成功，终于如愿以偿，这时她觉得自己和亚瑟啪啪啪的时候，门外还守着个舔狗，实在有点碍眼了。
于是她打算除掉杰森，在一次骑士们的野外巡逻活动中，布置魔法陷阱将他们全部暗害。
在杰森垂危之际，梅林赶到了，他决定救下骑士的性命，但布拉德爵士伤势太重，常规的魔法手段根本救不回来。
所以机灵鬼梅林想了个办法，召唤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恶魔艾崔根，让他附身杰森，能够杀死人类的伤势和毒药并不足以杀死恶魔，这样就能实现双赢了。
是的，艾崔根和梅林是兄弟，他们的父亲都是传说中的古上帝——巴尔。
古人对巴尔的崇拜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4世纪的远古‘闪’族人，闪是诺亚的长子，就是造大船的那个诺亚。
闪族这个民族与其说是一个人种学上的分类，倒不如说是一个语言学上的分类，因此，最初巴尔神是被从诺亚方舟上活下来的那一家人崇拜的，要按神话来讲，也就是所有幸存人类共同的上帝。
大船渡过风雨登陆叫做迦南，是‘乐土’的意思，后来也叫腓尼基，犹太国，耶路撒冷。
一家人登陆之后开始繁衍生息，巴尔就成了迦南人的至高神，也可以被称为迦南上帝，和现在平时说的那位上帝很大概率是一体两面，他们主要的争端在于对待‘肉与灵’的关系。
巴尔认为人就是一种动物，所以祭祀他的时候就应该展现动物的一面，礼拜就该是开无遮大会，男女老少都在一起乱搞肉体关系，像野兽一样繁衍。
而耶和华认为人应该高于动物，所以他的女信徒在礼拜时至少要穿一条裤子，男人无所谓，但不能把丁丁放在祭坛上或者泡在圣水里。
祭司们也很难办啊，上帝每次下达的旨意都不一样，可以说是一会一变，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礼拜时到底穿不穿裤子？
这终究不是个事，忍了好久之后，巴尔和耶和华还是因为这件事闹翻了。
他们拿当时将迦南改名犹太国的犹太人们当作棋子暗中较量起来，耶和华给予犹太人们褴褛制服，给他们赎罪的机会，那巴尔就在夜晚降临，以相同的上帝法相面目，诱使初代褴褛人破戒。
至于以西结，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是谁把他变成了蟑螂。
他们俩的较量旷日持久，连著名的所罗门王最后都成为了巴尔的信徒，有了七十二柱‘天使’的故事。
不过最后还是巴尔败了，他被宣布为邪神，不得不离开了人间，创造了地狱和耶和华的天堂对着干，随后本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像是别西卜啊，贝尔菲高尔等等至今活跃的老牌恶魔，很多都是他的孩子。
路西法堕天后捡到的地狱，也是巴尔制造的。
所以这么算下来，艾崔根的辈分挺高的，至少可以和路西法算是兄弟，就是实力拉胯了一点。
不说和‘创世的第一道光’路西法相比，他这个父母双魔神的巴尔之子，与人类女人生下的混血儿梅林相比，也比不过。
神话背景大概就是这样，大差不差，总之梅林找来表哥这么操作了一番后，杰森不用死还获得了漫长的寿命，而艾崔根从此也可以在人间自由活动，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梅林知道一切都是摩根的阴谋，她如果知道杰森没死，那她肯定还会再次动手，并且还会让骑士身败名裂。
毕竟被恶魔附身，在什么时代都是绝对的邪恶行为。
所以他让杰森假死，从那以后隐居起来等他通知，到时候有机会了就做掉摩根。
然而在找到做掉摩根的机会之前，梅林自己就疯了，把杰森还藏在森林地洞里度日如年事情忘了，再到后来就是上都夫人背刺梅林的那些事情了。
..............
一行人一边闲聊一边等待，很快，布拉德爵士就赶到了，还是人间体的形态而来，比艾崔根稳定得多。
两位骑士一见面就执手相看泪眼，他们确实都是上千年没见面的老乡，场面十分感人。
只是一旁继续吃包子的苏明不为所动，毕竟他很难理解人家那种古代骑士之间的战友情，与其看他们的狗血剧情，不如好好品尝阿尔弗雷德的手艺。
奇了怪了，阿福明明是个英国人，怎么做饭这么好吃？这简直不合理啊......
蝙蝠侠显然没有吃饭的心思，戴安娜也没什么胃口，他们两人更关注两位骑士之间的交流，可实际上听了半天都是白听。
这两位骑士都没有跟着亚瑟王走到最后，这就像是两个聋哑人之间的交流，除了双手比划外，传递的信息根本没多少。
艾崔根还稍微好一点，毕竟从地狱回来之后多少还补了些课，跟着正联也算混过一段时间，他大哥还是路西法，在DC多元重启前他好像还杀过梅林一次。
不过杰森是杰森，艾崔根是艾崔根，逮着布拉德爵士问，注定什么都问不出来。
至于女骑士，她是一觉睡了1500年，什么事都一问三不知，就知道睁眼后被梅林掏了心，守护的炼金石被抢走了。
炼金术之石能做什么？她不知道，当年就是亚瑟王说那东西非常危险，需要有人看守，忠心耿耿的骑士就接下了任务，没有任何疑问。
这是个千年前的工具人，苏明就知道会这样。
所以现在与其研究那炼金石的作用，还不如问问梅林的兄弟，那个糟老头有什么习惯或者能耐，看看能不能通过心理侧写来堵住他，直接按死。
“斯莱德，这包子真好吃。”猩猩嘴里鼓鼓的蹲在椅子上，人家那边说着正经事呢，这猴头就跟丧钟说悄悄话：“你觉得我的酒吧要是卖包子，能赚钱吗？”
丧钟又从一旁的小餐车上拿过来一屉新的，分给他和唐娜，摇摇头说：
“包子饺子这些带馅的食物易学难精，谁都会做，但想要调好味道可是不容易。另外，如果你再给酒吧搞新业务，特蕾西肯定会罢工的，人家小姑娘都快忙死了。”
波波蔫巴了，他慢慢嚼着嘴里的东西，还喝了一口醋：“没钱雇人我能怎么办？”
“弄点机器人去上班？”唐娜美滋滋地坐在丧钟身边吃包子，姐姐和蝙蝠侠围着两个骑士问问题，她抓住了黏在姐夫身边的机会。
猩猩脑袋猛摇，他懂科技啊，这个事情早就想过了：
“不行的，遗忘酒吧是面对巫士们服务的，你也该知道，其中有多少巫士对于科技这种东西避如蛇蝎，我今天搞几个机器人去干活，明天店里就没生意了。”
苏明倒是有个办法，他拿起餐巾擦擦嘴：“等忙过这一段时间吧，我用黑灯戒给你弄点僵尸或者骷髅去当服务员，他们不需要休息，不需要工资，也不需要吃喝。”
“这...倒是也行，谢谢啊。”波波那么一想，猴脸都快笑裂开了，死者果然是最理想的劳动力，关键是绝对不会像特蕾莎那样干点活就满嘴抱怨。
至于客人们能不能接受死者服务，这不是问题，巫士们谁还没见过点妖魔鬼怪了。
“不用客气，你们快点吃饱，我去问恶魔几句话。”丧钟离开了餐桌，从站在一旁的阿福手里接过毛巾擦手，走向了蝙蝠侠身边。
蝙蝠侠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稍微让开了一点位置，他想要看看丧钟会提什么问题。
神奇女侠倒是为两位骑士之间的战友情而感动，此时还带着姨母笑容，伸手搂住了苏明的胳膊说：“我一直以为杰森只会狞笑和冷笑呢，原来他也有正常的笑。”
倒不是说布拉德爵士面瘫，关键因为他怎么说也是恶魔的人间体，恶魔附身的人不管做什么表情都显得阴恻恻地充满恶意。
但今天看来，是骑士的灵魂占据了上风，他真的笑得很开心。
“可以理解，毕竟一千多年后重新见到战友嘛，脑供血充足了，人性的光辉就占领高地了。”苏明找了个自己都不相信的解释，就是随便一说，随后他伸手拍拍恶魔骑士的肩膀：“嗨，杰森，虽然不想打扰你们战友团聚，但现在我们赶时间，能叫艾崔根出来聊几句吗？”
女骑士不知道丧钟在说什么，皮肤黝黑的女人眨巴眼睛寻求答案。
但布拉德先生没有迷糊，他是正义联盟的成员，虽然是二线，还常年不去正义大厅，大多数时候都隐居在科罗拉多大峡谷的荒原上，主要是艾崔根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搞破坏。
可正常状态下，他还能控制住自己，依旧是听从三巨头安排的。
“没问题，但是丧钟，我要提醒你一下，艾崔根是个恶魔，他说的任何话都不能完全相信......”
“闭嘴！骑士布拉德废话精，恶魔艾崔根已听清！”
杰森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他本意是想要给大家再次提醒，但显然是触怒了身体中的另一个灵魂。
在一阵地狱的烈焰喷涌掩埋之下，眼前穿着绿色西装的男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红色紧身衣，身披蓝斗篷，皮肤棕黄色，长得像是蛤蟆一样疙里疙瘩的红眼恶魔。
“恶魔！”
女骑士立刻伸手去腰间，却发现自己的武器丢了，顿时头上就流下了汗水，并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在场的其他人。
这下好了，她把大家都当成骗子了，说起来，蝙蝠洞除了不够火辣，这黑暗的劲也确实像地狱。
蝙蝠侠果断就是一记手刀将女骑士敲晕了过去，准备事后再解释，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
等他把昏迷的人交给苍白骑士夫妇俩带到楼上去照顾后，艾崔根也完全走出了从地面冒出的火圈，黄色的软皮靴子稳稳地踩在了大地上。
“艾崔根，我有些问题需要你回答，接下来可要听清楚了再说话。”丧钟光剑入手，光芒像是蛇一样在几人面前扭动：“我不是正义联盟的那种好心人，如果你和我耍滑头，路西法都保不住你，懂了吗？”
恶魔歪歪脑袋，咧嘴笑了，露出满口尖牙：“丧钟威胁谁不信？恶魔正在等玉音。”
他是脾气比较差，可又不是傻，蝙蝠侠和神奇女侠都在这里，自己不想配合恐怕接下来就会倒霉吧？
再说，大家都这么熟了，自己要是知道什么，肯定会说的嘛。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种聪明的恶魔，有些蠢货就不懂什么叫配合执法。”苏明笑着和恶魔握手，但另一只手上依旧牢牢握着光剑：“我想问你的问题是......梅林曾经发疯过，但被上都夫人提前杀死了，那他一定有个疯狂的计划没有来得及施行，你知道这个吗？”
黄皮肤的恶魔脑袋转了转，自己找到手术台边缘处靠上，开口就来一串小词：
“敬请诸位倾耳听，汝等认知吾关心，梅林重回地球零，天堂地狱皆可行。起源墙壁锁奥秘，无人知晓他踪迹，炼金之石......”
这小词说得像是数来宝一样，真是老母猪戴那啥罩，一套又一套啊。
不过正当这家伙说得正高兴时，丧钟却出声打断，至尊法师看向身边的小戴，大声说：
“这人说话听不清，来根套索压压惊。”
身边的神奇女侠愣了一下，随后就用‘你在逗我’的表情看着苏明，深深地吸了口气：
“认真的？你也要开始押韵了？”
被怀疑的男人摊摊手，一副寂寞如雪的模样回答：“他这么说话你们谁听得懂？你赶紧拿真言套索的神力帮他好好说话，让他说点阳间的现代英语。至于我会不会押韵？我可是掌握了云南山歌教奥义的男人，要是押起韵来我自己都怕，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朝他大胯捏一把？”
“？？？”
虽然戴安娜不太想拿套索去套盟友，不过她更不想看自家男人捏其他男人大胯，于是在征求了恶魔本人的同意后，她摘下腰间的金色绳索，给艾崔根松垮垮地套在脖子上。
在神器道具的帮助下，恶魔总算是能正常说说心里话了。
“梅林有两件神器，一样是《永恒之书》，其中记载了大量的禁忌知识，但那本书早就被毁，被不死的怪物分食。”
艾崔根这回能好好说话了，他抬起自己的手掰着指头，那尖锐的指甲比豹女还长：
“第二件，则是炼金术之石，我和他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知道那石头有什么确切作用，但是听说我们的多元宇宙在某个地方有一扇后门，通过那扇门就能抵达魔法的根源，获得一切知识，掌握无上的伟力。”
“就和莫比乌斯椅差不多。”蝙蝠侠插了一句话，当然，这是个以陈述句表达的疑问句。
恶魔扭头看了他一眼，轻蔑地笑着说：“完全不一样，那破椅子就是个玩具，它连我大哥路西法究竟是什么都没有答案，呵呵...我说的这扇门后，是‘一切’知识，尽管那只是个传说，信不信由你。”
蝙蝠侠不信，他什么都不相信，包括他自己。
但听一听这些东西也没有坏处，所以他只是两个嘴角向下弯着点点头，示意恶魔继续说。
“你们想要找出梅林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目前藏在哪个维度中都无法判断，更别说还有无数的口袋空间或者秘密国度，那都可能是他的手牌。”
黄皮肤的艾崔根脖子上套着金色的绳索，看起来倒是挺乖的，真言套索的力量让他有问必答。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去找那扇门，然后在门口堵他。”戴安娜明白了，毕竟要是梅林抢夺炼金术之石是为了开门的话，那大家就在终点埋伏他就好。
“然也，但我不敢肯定这不是误导，也许梅林袭击这个女骑士，为的就是误导我们的思路，让我们都去寻找那虚无缥缈的门扉，他则趁机干出别的坏事。”
地狱骑士双手抱胸，他粗壮的胳膊比蝙蝠侠的大腿都粗：
“呵呵，我那狡猾的兄弟才是真正的恶魔，他曾经复活过一次，在阿瓦隆，但被我杀了，我掏出了他的心。今天他对女骑士也这么做了，就是在向我宣告自己的归来，所以这看起来像是个误导。”
“也许是他想到了我们会询问你，从而考虑了你思维反面的反面，不过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你无需和我们一起行动。”苏明拍拍她的个胳膊，也靠到了他身边的手术台上：“你去守着阿瓦隆，遇到梅林就叫你大哥路西法出来平事；而我们去找那扇门，这样分工就挺好，对了，那扇门不在阿瓦隆吧？”
阿瓦隆，也被称为永远的理想乡，这个大家都知道，它的作用相当于北欧神系的英灵殿，亚瑟王和骑士们的尸体以及英灵都在那里躺板板。
梅林之前复活的那一次，大概是想对尸体搞点什么事情吧。
“不在，至少我没看到，阿瓦隆的入口位于一处湖水之下，是和灵薄狱类似的死者维度，按照规矩来说，灵魂是无法前往起源墙之外的，哪怕今天墙已经不在了，门也不会在那里。”
“还有个问题，梅林向魔法界大肆宣传了一番多元之外的美好，引得很多巫士外出淘金，这点能让你想到什么吗？”苏明也递给恶魔一根烟，追问道。
恶魔接过烟，用手指喷火点上，他对待丧钟的态度就比对待蝙蝠侠明显客气很多，此时还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如果我能猜到梅林的心思，那我早成为撒旦了，何至于沦落至此？寄宿别人躯壳封印之中。”
“丢失的书籍，失窃的炼金石，一扇后门。”苏明点点头，随手朝一旁阿福送来的烟灰缸里弹弹烟灰：“我大概有了点想法，接下来就去和梅林对线。”
“我们该去哪找这扇门？那是个无法验证的故事。”
波波也吃完东西了，黑毛猩猩溜溜达达地走了过来，还抬起毛爪子给艾崔根打了个招呼。
地狱骑士是遗忘酒吧的常客，想想就知道，亚瑟王时期的骑士能有什么娱乐活动？骑士还要遵守美德，不能奸淫和嫖娼，也就只剩下喝酒了。
“暂时不知道，但总有人知道。”苏明腰腹发力，从手术台边把自己弹起：“我们要离开了，蝙蝠侠，你最好还是关注一下正义大厅那边，我感觉布鲁屠斯还会回来。”
“他已经回来过一次了，在中城，不过被打退了。”蝙蝠看了一眼戴安娜，却没有说天堂岛遇袭的事情，免得她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分心。
处理魔法界的事务，正义联盟里只有神奇女侠才算专业。
“那闪电家族没事吧？”戴安娜关心地问着，她在路上听了丧钟说那布鲁屠斯的事，据说那是个可以和超人对打，面对半支正联都能全身而退的狠人。
“巴里不久前还跟我一起出去了，中城沃利帮忙看着，他肯定没事，毕竟还有时间神斐济特涅罩着，布鲁屠斯只有空间能力，没有时间能力。”
丧钟回答了她，同时四处走了几步，顺手捞了蝙蝠侠工作台上的一个小蝙蝠扳手。
扳手本身没什么特别的，倒是蝙蝠的两只尖耳朵就是扳手的卡齿，看着好玩就拿着。
连吃带拿，满足了，也该走了。
提醒戴安娜收回套索，拉着她和唐娜回到身边，苏明抱起猩猩，朝蝙蝠侠一点头当作告别：
“副官，传送我们去梦之国。”
......
睡魔有一座图书馆，就在他的城堡之中，那里存有所有发生和未发生的故事。
虽然被焚烧过一次，但要是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找到线索。
而且睡魔丹尼尔也欠着苏明的人情，毕竟他不在的时候，无面人入侵后极速繁殖的事情就是丧钟帮忙解决的。
蓝光一闪，丧钟一行人来到了熟悉的国度中，这里的情况在丹尼尔回来后好转了不少，至少现在还是红花绿草随处可见，一副童话国度的模样。
当然，苏明留给他们的那巨大滑梯也还在，能够清晰地看到无数没脸的小白人，顺着那盘旋的轨道，快乐进入地狱。
之前睡魔还嫌丧钟的手段太残忍，可今天回来一看，他不是也没找到更好的办法么？
更何况这滑梯在这里还能当个景观，要是不知情的人看了，一定能会心一笑，为无面人们的童真而感到高兴吧？
至少丹尼尔应该是这么想的，他此时就站在城堡门前，用忧郁且哀伤的眼神看着滑梯，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以为睡魔是在为那些无面人难过？
才不是，他平时就这样子，睡魔看过太多人的梦了，见识过种种的黑暗，代表着‘故事’的他就像是个诗人或者画家，而这些搞艺术的基本上都走的是这种‘纠结范儿’。
看似他用悲悯的眼神盯着滑梯，实际上他的目光早已穿透了面前的一切直达虚空。
他是站在那里睡觉做梦，而这个世界就是他的梦，总是包含着无数悲哀的故事，让人情不自禁地伤心。
要是问他为什么不去关注那些快乐的梦？当然是因为悲剧总是更牵动人心。
如果说‘死亡’总是带着阳光笑容的乐天派，那睡魔就是内心永远在下雨的忧郁者。
“嘶呋...他好像在看那些无面人。”波波抽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猩猩脑袋慢慢左右摇动：“都说睡魔是无尽家族中最像人的存在，果不其然啊，连怪物落入地狱，他都要同情吗？”
戴安娜和唐娜也一脸认同的模样，连连点头。
苏明都懒得说话纠正他们的错误认识，只是带着几人走到睡魔的身边，在对方管家的惊疑目光中伸出手来，在丹尼尔双眼前一阵乱晃。
然而睡魔还是依旧睁着眼睛，微微抬头目视前方，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这时，走近了他的众人才听到了一点微弱的声音，那是眼前这个穿着黑袍，脸色惨白的男子发出的。
睡魔：“zzz...zzz...”
猩猩的脸顿时就皱了起来，尴尬到脚趾头就要迫不及待地开始土木工程了，明明是宇宙概念为什么要睡觉啊？还有为什么睁着眼睛站着睡觉啊？你到底多爱睡觉啊？
不过转念一想，人家是睡魔，是梦境的主宰，他不睡觉的话还有哪个概念具现体睡觉？
所以波波满嘴的槽都吐不出来，最后只能变成一声叹息。
“啊，这和我想象中的无尽家族形象差别甚远。”唐娜无语地看看睡魔身后站着的尖耳朵管家，指指穿黑袍的男人：“他一直都这样吗？”
“我伟大的主人做什么都是我们这些凡人无法理解的，用世俗眼光看待故事里的角色，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不同的看法，正所谓一千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们看到主人在睡觉，但也许在其他有些人眼中，他无比清醒。”
神灵其实是个相对的概念，在无尽家族面前，很多对于人类来说是神的存在也不过是一届凡人。
但管家还是微微躬身，这是给丧钟行礼，毕竟这位对梦之国度有恩，同时还是睡魔和死亡共同的朋友。
“这就是量子物理吗？”波波从丧钟怀里跳了下来，抬头看看天空中那长着笑脸的太阳公公：“我们如果看不到丹尼尔的思想，那他是否睡着了其实就处于不定态？”
“呵。”苏明笑了一声，朝管家点点头，又摸摸小福猩的脑袋：“别想那么复杂，这是丹尼尔又不是曼哈顿博士，没必要扯什么量子力学，这就是单纯的睡着了，看着啊。”
如此说完，丧钟就反手从腰包里掏出根凤凰羽毛来，这是赫敏老家那边的特产，不过对苏明没什么用，在家的时候是用来当鸡毛掸子扫灰的。
有点脏兮兮的羽毛被伸到了睡魔鼻孔下面，苏明快速抖动手腕，那火红的柔软绒毛就钻进了丹尼尔的鼻子。
“阿嚏！”
于是睡魔醒来了，整个梦之国都仿佛轻轻颤动了一下，城堡前滑梯旁修剪花草的兔子们竖起耳朵，向这边投来了目光。
枯瘦男人的双眼有了焦距，仿佛众多星辰在瞳孔中点亮，而那是一片星海，黑色的长袍像是夜色般深沉，犹如恐怖的梦将要降临。
不过他第一个动作就是赶紧揉揉鼻子，还流出了一滴眼泪：
“哦，是丧钟啊。”
惨白之人这么说着，转过身来面对梦之国度的客人，但呈现‘八点二十’状的两条眉毛，还是那纠结范儿，乱得像是鸡窝一样的黑色头发，仿佛是刚刚起床一般。
“是我，别的不多说，我想用用你的图书馆，找一段发生过，或者还未发生的故事。”丧钟也不客气，毕竟二代睡魔是无限家族中最特殊的，他是继承者，原本是个人类来着。
一代睡魔总是高高在上，对于人类的命运漠不关心，他在乎的只是故事。
所以他死了，没什么理由，故事需要他死。
到了继承者丹尼尔，他作为二代睡魔是亲近人类的，有时候还会溜回地球0逛街，回老家看看自己的母亲。
这样的一个概念具现体，大多数时候是没太大威胁的，和他说话只需要直来直往就行，因为一不留神，他可能又会站着睁眼入睡。
“可以，请进。”
丹尼尔一抬手，众人身边就出现了一个银色漩涡状的传送门，在门对面是那曾经见过几次的宏伟图书馆，里面乱七八糟地堆满了卷轴和草稿。
哪怕从城堡正门进去，大概走个二百米就能到图书馆，可他还是要用传送，就是这么任性。
再一次回到这里，难免让苏明有些回想起了当年因为要对付巴巴托斯，曾经来到过这里的事情，对dc宇宙来说，那只是半年前的事情，但要是加上在漫威渡过的时间来讲，那是八十多年前了。
当初这里起火的痕迹依旧留存着，不少书卷都只剩下焦黑的残本，这里未被写下的诗篇很多都被毁灭，在当初看来，简直像是在暗示这末日将至，世界已经没有了未来。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这里虽然没有太多的新卷轴或者书本出现，但至少天空的垮塌已经停止，看样子大家还是把多元宇宙1从毁灭的边缘上拉了回来。
“这里没太大变化，你回来后的这几周都在忙什么？”苏明找了个桌子坐下，桌面上堆着不少未写出的故事，他摸了几瓶汽水出来给大家分享，然后询问一旁又开始发呆的睡魔。
“嗯？哦，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活着......”
走神的丹尼尔哆嗦了一下，重新把目光聚焦在几人身上，他揉揉眼睛，拿起属于他的那一瓶汽水：
“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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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什么都没说。”苏明摇摇头，也不管这里是图书馆，就摸出根烟来点上：“不过接下来我们需要你帮忙，丹尼尔，我们需要看一看关于一扇门的故事。”
戴安娜也在一旁点头补充道：“拜托你了，是一扇门的故事，和大法师梅林有关的，蝙蝠侠的那门扉就不用说了。”
睡魔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他抬起手来，身上的黑袍带着他本人都渐渐转变成了半透明的星体状态，就像是一团烟雾，也像是一处星云。
“按照规矩来说，我不能告诉你们任何未发生的故事，因为那属于梦，是不存在的东西......”
“少来了，阿丹，如果不是当初你给蝙蝠侠托梦，他也不会掉进巴巴托斯和狂笑之蝠的陷阱里。”苏明把腿翘到了桌子上，喝了一口汽水润喉：“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欠正义联盟一个道歉，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是神，做任何错事都不需要道歉？”
“我从没有这样想过，你让我把话说完。”睡魔招了一下手，几份卷轴就飞到了桌面上，他转过身去：“命运大哥不让我再参与凡人的事务，但这不意味你们不能自己发现什么，比如...捡到了我不小心遗落的梦。”
波波立刻伸出毛爪子拿起一个卷轴，开始翻看里面的内容，戴安娜也是如此，倒是唐娜无所事事地喝着饮料，她根本懒得想那些事情。
苏明也没有什么动作，这种事情让波波和小戴这两个懂行的看就行了，他只是和睡魔聊天：
“没想到你还是个傲娇，别担心‘命运’会有意见，因为要是我想的话，去命运迷宫把他的命运之书偷出来都没问题。”
丹尼尔背对着大家走到一旁，手里拿着饮料品尝另一个地球的味道，哪怕这种橙子饮料中几乎完全是香精兑水，可他也很高兴。
只是在丧钟提到《命运之书》的时候，他缓缓摇头：
“你是个纯粹的人类，一旦看了那本书，哪怕是你，也会发疯。”
“我知道，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来找你，直接去找命运，把梅林的名字从我们宇宙的命运中划掉就是了。”苏明平静地点头，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对了，死亡最近怎么样？”
“她那里你也去过，黑白的天地，源源不断的灵魂都需要她的慰藉，所以，她很好。”睡魔这么说着，却怕是丧钟难以理解一样又补充了一句：“忙碌总是很好，因为这说明灵魂的循环还在继续。”
“哦，那就行，看来真实的达克赛德出现，也暂时没有影响到你们。”苏明靠在椅背上，用两条椅子腿支撑，让它慢慢摇晃：“无尽家族的其他人呢？绝望？狂热？”
“达克赛德...我不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而在命运大宅中聚会的次数却寥寥无几。”丹尼尔摇头，他还是一脸忧郁：“不过我猜他们还是老样子，倒是你最近见过路西法了吧？你身上有他的气味。”
“啊，不久前见了一面，他好像没觉得多元1有任何危险，或者说，感觉到了却不在乎。”
丧钟抬起胳膊闻了闻身上，并没有什么硫磺味，绞杀很干净。
丹尼尔点点头，他褪色的身躯就像是烟雾飘荡，甚至能看到橙汁在他体内如瀑布般坠落的轨迹，这个半人半规则的男人说：
“虽然我和路西法也是朋友，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他是个恶魔，是撒旦，你不能把任何希望放在他身上。”
“多谢提醒，不过请放心，我从来没有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习惯。”
雇佣兵笑了，没有多说什么，像路西法那样的乐子人，从来都是不能指望的，偶尔用一下可以，但一定要是公平交易。
就在两人说着不着边际的闲话时，波波跳上了桌子，像是美少女啦啦队挥舞手花般挥舞着爪子了的卷轴，叫唤道：
“我就知道，我早该知道，和魔法有关的就该是那道门！”
戴安娜丢了自己手里的卷轴，把波波抱了起来看他的那份故事，随即女侠皱起的眉头很快舒展开来，也变成了恍然大悟的模样。
她朝苏明点点头，示意他也过去看，并说：
“这么就说得通了。”
丧钟站起身来，也不着急绕到桌子另一边，而是将烟头掐灭，与喝完的汽水瓶一起收好：
“让我猜猜，赫卡忒？”
猩猩侦探举起手里的卷轴翻过来，让唐娜也能看到上面的故事，他脸上满是那种破案后的狂喜：
“没错，斯莱德，你的猜测获得了证实，就是那扇门，巫术之月赫卡忒当初偷偷看向起源墙之外，并偷取颠倒人巫术力量的那扇门！”
“那这么说来，如今的门后应该什么都没有才对。”唐娜摸摸自己的小肚皮，喝了汽水后她感觉很舒服：“颠倒人已经被大家除掉了，所以......”
“我的姐妹，梅林是历史上最强大的法师，没有之一，他一定早就感知到了赫卡忒和颠倒人的陨落。可他依旧发动了计划，依旧要找到那扇门，所以目标肯定不是要和颠倒人做什么交易，而是他要通过那扇门寻找比颠倒人更可怕的某个存在。”
戴安娜作为巫术之刻的持有者，她对此再清楚不过，就连她这个战士都感觉到巫术之月的暗淡，梅林就更不用说。
梅林不傻，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聪明，那他找那扇门一定别有用心。
“有趣，路西法和我说过，梅林使用的已经是来自多元宇宙外的魔法了，那么既然他已经掌握了超出多元的知识，为什么还非要走那扇门呢？”
苏明瞄了一眼那份卷轴上的故事，讲述的正是巫术和炼金之石的关系。
这不是未发生的故事，而是过去发生过的历史。
等价交换，就是它们的共同点，这后来才有了颠倒人入侵地球后想要收回欠账的事情。
“对啊，起源墙现在已经不存在了，他完全不用走什么门了才对......”波波低下头开始思考，并像是猴子一样抓耳挠腮：“如果...不，这不合理。”
“墙没了，原地只剩下一扇门，确实没用了......”
戴安娜也皱起眉头，她搂住身边的唐娜，将两人的脑袋靠在一起，就仿佛这样能使脑力翻倍一样。
而她的话让苏明脑子里浮现出一副画面，那是一处火灾后的房子，四面墙和房顶都烧没了，就剩下一片焦黑废墟中立着一扇房门。
消防员们进出火灾现场，还在从孤零零的门框处走，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的真实写照。
脑子太快，有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想起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过也就是这个滑稽画面成了新的提示。
至尊法师已经猜到梅林要做什么了。
“走了，该开工了。”丧钟活动了一下脖子，将猩猩提了起来，放在自己肩头，又看向睡魔：“谢谢你的帮助，丹尼尔，等我下一次有时间，回来找你讨论一些关于‘噩梦维度’的事情。”
“你居然还去过那里...还没有被污染？”
睡魔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因为在他看来，那根本不是人类该去的地方。
“能污染我精神的东西不少，但是各种肉球和触手怪要除外，我不好那一口。”苏明笑着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在漫威那边的事情不好解释。
睡魔转过身来，再次抬手将那些卷轴丢回原地，他没有追问，充分体现着忧郁的佛系性格：
“那我等着你的下次到来，对了，你们要去对付梅林，需要别的帮手吗？我这里有很多梦境，你们可以把不少此时正在睡觉的巫士拉入梦之国，然后请他们加入队伍。”
现在丧钟的小队构成，是三个战士外加一只猩猩，看起来不太适合对付一个强大的巫士。
丹尼尔出于好心，希望丧钟再多带点人。
可苏明点点头，又摇摇头：“也许需要一个顶尖科学家，但绝对不需要巫士，阿丹啊，我知道你的建议是好心，但这又是好心办坏事。”
看到睡魔有点不太明白，蹲在丧钟肩头的波波也开口了，他叼着自己的烟斗，脑袋一歪解释道：
“目前已知梅林是宇宙中最强的法师，只需要一个魔法陷阱就能重伤从颠倒球那里直接抽取能量的扎坦娜，于是结论就是，我们找哪个施法者同行，对上梅林都像披萨外卖，那是送他们进了虎口。”
半透明的男人有点尴尬，他低头搓搓手，表现得完全不像是个概念神，倒像是个大男孩般承认了错误：
“原来如此，是我想的不够全面。”
“没事，不怪你，虽然这种建议就像是要找人去和超人比力气一样可笑，但我受过专业训练，一般情况下不会笑。”
虽然说着不会笑，可实际上苏明此时憋笑的表情反而更让睡魔受伤。
他赶紧开口挽救自己的错误：“你们想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们过去。”
波波看向苏明，猩猩脸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是啊，斯莱德，我们去哪里？那份故事里只记录了炼金术之石和赫卡忒之门间的关系，却没说那扇门在哪里，你知道吗？”
“也许在巫术之月上，那里是赫卡忒为自己塑造的家，是她当初的起源之地。”戴安娜提出一种可行性，如果能够回一次正义大厅，就能把关押瑟茜的镜子拿出来，询问一下那个女巫。
她自己倒是不能确定，因为当初灵魂被困在巫术之月上的时候，她只看到过一片白茫茫。
“也可能在地球上，我觉得地球更有可能，因为平行世界都按地球来算编号，我们所处的星球肯定是特殊的。”唐娜认为门扉就在地球，因为魔法这种东西是地球特色，外星人都不会魔法。
姐姐说的可能也对，反正不是月球就是地球，不可能跑到火星上去的。
“万一是某个维度呢？”波波的看法则不同，他翘起了二郎腿：“地球上有无数个口袋空间，赫卡忒能制造巫术之月这种维度，就必然能造出一个用来容纳一扇门的口袋空间。”
“还可能在更高维，比如第四维，像是梦或者意识层所在的地方。”丹尼尔也补充了一句自己的看法，他纯粹就是凑热闹了。
面对他们一个个提出自己的观点，苏明一边朝图书馆外走，一边给出了他的回答：
“亲爱的家人们，我们在说的东西是一扇门，而且在当年，门里门外都有人。赫卡忒是死了，但被她偷走力量的失主可还活着呢。虽然它被我关在总和体之中，但一定知道门在哪里，我只需要让副官夺走它的死侍手办，以此做要挟审讯它一下就好。”
.....................
此时北大西洋某处，波涛万丈的大海上，一艘帆船正在快速航行着。
在船头的栏杆上趴着两个人影，一个是穿着蓝白条海魂衫的水手，而另一个则是满头白发，领子上一圈黑色羽毛的老人。
今天风高浪急，小船像是跷跷板一样在海面上颠簸，可老人就仿佛扎根在船头上一样，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
“威尔士先生！我们到了，根据你的指示坐标，就是我们面前的水下了。”
风浪之中，那个水手打扮的人在用对讲机和船舱里交流了一番后，露出了狗腿子一般的讨好神情。
老人看向大海，他眯起的眼睛就像是能看穿深邃的海面，随后，一抹狞笑似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很好，你做的不错。”他很快收敛了笑容，手腕一翻，就变魔术般拿出一个小袋子丢给船长：“这是赏你的，应该足够了吧？”
那是一袋金币，虽然船长不知道这是哪个国家的古金币，但既是黄金，又是古董，更好。
“够了，足够了，我很确定，您可真是慷慨。”船长将金币塞进嘴里咬了一口，证明是十足的真货，顿时他的腰就弯得更低了：“冒昧地问一下，先生，你在这里是想找什么呢？这里除了水，好像什么都没有。”
不是每一天都有这么豪爽的客人，他的船只是普通的渔船，这些金币足够买一百条同样的船。
那么要是再为老人服务一下，会不会有更多的报酬呢？
老人抬脚就翻过了船头的栏杆，像是十字架上的上帝一样向大海张开怀抱：
“这里有命运，我亲爱的船长，你看不见，不代表它不存在，如果我是你，就会立刻调头离开，回家去，回到亲人身边，然后等待命运的抉择。”
说完，他向着大海跳去，吓得船长赶紧伸长了脖子向下张望。
但老人并没有沉入海中，而是像是走在地面上那样于海面行走，刚刚收起金币的船长愣了一下，当场就双膝跪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哦！我，我哦，鹅滴神啊！”
他太过于惊讶了，并因此激动得变成了嗓音尖锐的娘娘腔。
如此慷慨，又拥有如此神通，这一定是上帝降临！
在海面上走向远方的老人像是听到了这个笑话，在穿过乌云缝隙的那抹阳光下，他扭头露出个笑容：
“...神？不，船长，我见过无数的神，但他们空有力量却没有目标，是一无是处的可悲生物，而我是人，与他们完全不同！”
话音一落，恐怖的魔力就犹如缠绕着闪电的山峰般从他身上升起，抬手掐指结出法印，复杂的魔法阵凭空出现在他身后，像是精密的机器一样彼此关联，旋转。
“开。”
只是一个单词，眼前的海域就如果冻似的一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