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现代都市 > 医路坦途 > 全文阅读
医路坦途txt下载

    医院发钱,其实还是很特别简单的。没什么如某田一样故弄玄虚的背靠背,也不会像土豪般的现金垒成山,就是二指宽十来厘米长的小纸条,上面清清楚楚写了值班几天得钱几元,误餐费什么的都有,为了能多发钱,张凡甚至让财务处把平时空白的计划生育补贴都给填满了。也不管你是不是就生了一个,或者生了一堆,反正是为了多发钱,张凡让财务处的想了各种名堂。

    馍馍渣凑大饼,别看每一项就几十块钱或者几百元,可很多很多项目凑下来,还是不少的。把大家召集起来,名目上其实不是为了发钱,而是为了总结和表彰这次抗疫期间贡献突出的人员。

    集体生活中,组织上对这种事情还是很重视的。不过对于普通职员来说,发钱还是重于发荣誉的。政府这次对于市医院的表现还是相当满意的。以前的时候,可以这样说,遇上突发严重的传染性疾病,往往第一轮就把当地的医院给干翻了,然后不得不向鸟市求援。

    这种事情算不算天灾不好说,可一旦求援,就代表着这届政府在卫生保健上面是有问题的是有瑕疵的是工作不到位的。这种批语关键时刻,或许就是大问题。

    所以,这一次,对于茶素医院的行动,政府也了相当高的赞誉,说市医院领导是坚强果决的,医生是舍小家为大家的。而且还特别的给茶素医院给了三个市劳模的名额。

    以往的时候,这种名额哪里会给三个,一般都是卫生系统就给一个,这次政府就相当的大方。张凡的意思是这三个劳模其中的一个给老居,结果老居死活不同意。

    “我什么都没干,受之有愧啊,受之有愧啊!”老居一脸的不好意思。其实对于这种荣誉,他还是想要的,可他也个爱脸的人,深怕别人说他就是去杭盖睡了几天就睡出了一个劳模来。

    要是这次老居没出事,估计是绝对不会推辞的。荣誉感这个玩意说实话好像很多地方已经不太讲究了,可体制内还是不同的,虽然医院属于企事业单位,其实和体制内差不多。

    而且,这种团体型的特殊单位,对于荣誉还是很看重的。被评选上的医生护士,脸蛋红扑扑的,算不上特别激动,但也是有小兴奋的。这次的大会政府也派了领导了专门来颁奖。

    张凡致辞开幕后,欧阳小声给张凡说:“怎么回事,就给三个劳模打发了?”

    欧阳不乐意的噘着嘴。老太太只要不爆发,不跳起来骂人,还是很可爱的。一旦爆炸了,直接就如一个狂暴的小狮子一样,张凡有时候也纳闷,这么小的身体里哪来那么大的爆发力。

    “原本还给了点奖金,我没要。”张凡低着头给欧阳解释了一句。

    欧阳三角眼竖立了起来,盯着张凡,眼睛里就好像在看傻子一样。

    张凡无奈的笑了笑,“没多少,平均下来一个人三百都不到,而且还要从我们的财政补助里面扣一半,拿人手短,这次发这么多钱,我也不想让人找借口,索性就没要!”

    “这是我们凭本事赚来的,凭什么不要。也就是你,要是我去了,我就不相信,借个胆子,他主管卫生的领导敢这样弄?你也是个面团。”欧阳一听钱不是很多,而且张凡已经拒绝了,也就没在追究,可嘴上还是不饶人的。

    领导致辞颁奖后,欧阳做总结。现在虽然张凡是医院的法人,可医院老大还是欧阳。

    欧阳的发言一如既往的热血沸腾。从人生抱负到理想,从理想到成就,可以说用了很高品质的词语夸奖了一番,张凡听的都牙疼了。或许这就是代沟吧。也或许这就是对集体生活的不同见解,毕竟集体这个玩意,听着很温暖,可也有残酷的一面,它往往会溟灭大多数人的个性。

    会议结束,市医院里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这次出去的医生护士能能能妥妥多拿奖金两万多块钱。什么阳光工资,什么13个月的奖金,都不如张凡大手一挥来的满意。

    “我爱死张院了。张院是我们医院第一帅哥!”一个泼辣小护士拿着工资条故意在张凡身后大声的喊着,张凡可是知道这个姑娘的,以前转科的时候,还老说张凡的白大褂格外的白。

    “现在的医生护士怎么这么肤浅,发点钱就立马改变了立场。”欧阳看着身边的张凡,好像是在说小护士,其实就是说给张凡听的,因为老太太发现,自己干了一辈子,在医院的人缘还没这个小子的好。

    别说欧阳这种好斗的性格,就算一般人的聊天,张凡几乎不怎么抬杠,没啥意思,所以欧阳这样说,张凡就附和着点着头,“就是,您说的对!”

    欧阳牙都快咬碎了。

    进了欧阳办公室,张凡是被欧阳拉进来的。

    “政府就没说再给点什么吗?”欧阳对于政府颁发的荣誉有点觉得少了,所以她不甘心,刚人多嘴杂的,也没细问,这才拉着张凡到办公室细问。

    “还有一个年终的精神文明奖,不过还要等几个月。”张凡无所谓的说了一句。

    “谁去和政府交接的?老高?”

    “嗯,是高主任。”

    “哎呦,这种事情怎么能老高去呢,这种事情要不你亲自去,要不就让陈生去,老高就是让人给糊弄了。”欧阳惋惜的就差拍大腿了。

    张凡心说,“联系政府那边不一直是老高的活吗,现在又挑刺。这老太太太难伺候了。”

    “平时让老高过去是磨牙的,办这种事情,怎么能让磨牙的去呢。你啊,一点都不上心。你看着把,这次的荣誉,绝对让其他单位其他人给分走了,给你最多一个集体奖,年底你去傻乎乎领奖吧,我可不去。”

    张凡头都大了,为啥非要计较个你高我低,你上我下呢,该干的事情干好了不就完了,赚点钱,快快乐乐的吃顿暖锅不好吗,非要自己窝火的如同烧暖气的锅炉一样。

    张凡是吃暖锅的爱好,欧阳是作斗争的爱好,只能说爱好不同吧。或许这也是时代进步的体现吧,张凡是这样想的,可不敢这样说,怕把老太太给气晕了。

    ……

    医院里的欧阳不太乐意政府的奖励,而在医院这边开会的时候,政府其实也在讨论这次该给医院的个人怎么奖励。

    其他人的奖励都好说,年底各种优秀评选多的很,可张凡怎么奖励是个很大的问题,首先张凡人家已经是茶素十大杰出青年了,总不能再给一个全边疆十个杰出青年把,可看看省级杰出青年,哪个不是四十岁左右的。

    或者再让张凡进步一下?这都不太可能,茶素医院常务院长已经是副处级了,这才上任多久,副处以下对于任职的时间可以缩短,到了这个级别就必须按照规章制度来了。

    茶素老大寻思着是不是让张凡和欧阳一样,在政府这边挂个职什么的。

    其他人倒也无所谓,毕竟张凡是卫生口的,怎么跳,十来年内还是跳不出卫生口的,可主管卫生的领导一听,毛骨悚然的,欧阳他不怕,毕竟欧阳的年纪已经到线了,再怎么跳的欢也就是卫生局医院来回倒腾。可张凡不一样。这样是真让张凡挂了职,以后说不定就是头下山虎啊。

    不管张凡有没有从政的心,可主管卫生的领导一定不能开口子,不然自己太悬了。

    “嗯,对于这一次的抗疫,市医院是一个拉出来能打,而且团结勇敢的队伍。这里面不光是市医院领导的功劳,也是政府在座各位领导的大力支持的后果。

    茶素市医院的确是比以前上了好几个档次了,设备先进,医术高明。可领导啊,你是不知道啊,茶素医院的领导就如游离在体制外的单位一样呢。

    不说听不我的建议,他们的奖金,他们管理风格都和我们格格不入啊。往小里说,这是他们自己有小金库,往大里说,他们是目无组织,目无几率。

    如果下面的单位都和他们一样,一个一个的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办法,以后我们还怎么去指挥,怎么去领导。

    这不是医院的问题,这是医院领导的问题。这是领导对于自身要求不严格的问题。不过呢,他们毕竟也是功臣,我的意思呢,可以给与物质奖励性质的表彰,给与精神和职位方面的奖励就……”

    主管卫生的领导说的一本正经的,这也是个高人,我不从细节上说,我就从细节跳高一点,从意识形态组织纪律上说。而且当领导的还不得不考虑人家的提议。

    茶素老大一听,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主管卫生的领导,什么话都没有说。

    开完会,朱兵的老丈人如同闲聊的对茶素老大说了一句,“市医院是有点过分了,以前的欧阳不听卫生口领导的招呼倚老卖老,现在来了一个张凡,更夸张,带着医院都把手术做到国外去了,太不像话了!”

    看似批评,其实话里面的意思还是要细品的,当初朱兵和路任佳结婚,是张凡牵线搭桥的,路老头对这个把自己女儿被猪给吃了的介绍人心里还能是有点怨气的。

    不过和后来朱兵表现的不错,女儿也幸福,这才对张凡没了意见,而且他也知道,张凡和朱兵虽然不常走动,可关系在哪里放着呢,所以今天他抽空就要帮帮张凡。

    但是不能太明目张胆的。

    “哎,话不能这么说,能走出国门,这是我们茶素的骄傲。其实多发点钱,也没什么不好。就是不听招呼,有点让人头疼。”

    “其实就是欧阳不听招呼,我听人说,这次张凡和卫生口的领导合作的还是不错的!”

    “嗯,张凡还是不错的!”茶素老大不知道是想起一幅字了,还是怎么的,他也觉得张凡好。

    “哪你觉得给张凡到底怎么奖励一下呢。不能寒了人家的心,也不能说我们茶素领导小气,虽然咱穷,但对待功臣还是大方的。”

    “不行就提高待遇吧!”老路精明的很。

    “怎么?”

    “老领导不是离开茶素去首都了吗,大院里空出一套房子了,各个地县的领导为了这套房子吵翻了天,张凡的级别按说略不够,可咱可以酬功啊,就算组织挂怀了。”

    茶素老大一听,想了想,“这也是个办法,为这事最近我电话都被打爆了。你去安排吧,具体我就不过问了。你代表……”

    “我明白,这是组织的关怀,您重点关注的……”

    ……

    下了班,张凡准备要走,朱兵的电话来了。“你得请客了。”

    “怎么?你又怀二胎了?你家的还没断奶吧!”

    “我去,你请客和我坏不坏二胎的,有毛的关系啊!”朱兵都快把电话给吃了。

    “呵呵,啥事,快说,我还忙呢。”张凡笑了笑。他就喜欢逗这个家伙。

    “我老丈人给我提了一句,上面要给你分套房子。”

    朱兵神秘兮兮的,打电话都好像是爬在张凡耳边说的一样。

    “啥房子,让你这么紧张的。”张凡一点都惊喜,他对于水泥墩墩算是领教了。魔都的一套房,让他欠了师哥的钱,他现在就觉得这玩意,没啥用。

    什么投资,什么追上贬值率,张凡没哪个眼光也没哪个思想,他得看法就是房子不是用来住的吗?

    “你知道什么啊,腐败路的一号大院。怎么就轮到你了呢,我看是白瞎了这么好的房子了。”朱兵嘴里羡慕的要死。

    挂了电话张凡有点楞了。

    房子,他不稀奇,可这个一号院就有点说道了。

    回到家,邵华如同生化战士一样,带着医院外科口罩,帽子是找了一个塑料袋,一副穿着夏天用的雨衣,手里拿着消毒水等待着张凡。邵华最近在备孕,张凡怕邵华被传染,所以就在电话告诉邵华,让邵华准备点消毒和换洗的衣服。

    没想到邵华弄出了一个翻版的生化战士。



    “不许笑!

    我说不用这样,可老娘不愿意,非要让我穿成这样,邻居大妈刚看到我,还问我是不是家里刷房子呢,需不需要帮忙!”邵华看到张凡后,一脸的幽怨。看到张凡有笑的趋势,立马出声制止。

    张凡和邵华有个小约定,因为家里的老人经常一起到张凡和邵华的家里。所以,张凡爸妈,张凡和邵华共同叫老娘老爹,而邵华的爸妈则称呼为老妈老爸。

    虽然没有给老人们说起过,但随着时间,他们也知道喊老娘的时候,就是再喊张凡的妈妈。小习惯,但也避免了一些尴尬和老人们的不自在。毕竟两个陌生的家庭成了一家,都要相互包容和改变,不然就是内战不断,甚至分道扬镳。

    当张凡妈妈听说张凡要回来还要消毒。心里虽然心疼儿子,可表现出来的却是心疼儿媳妇,老太太不懂什么看迹不看心,但做事相当的有一套,好像生了儿子以后,天生就会当婆婆一样。邵华就带了一个口罩,结果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说要做全身防护。

    然后翻箱倒柜的找到了张凡从医院拿的外科口罩,帽子找不到找了一个厚实的塑料袋,想了半天弄了一个雨衣,原本老太太都想让邵华先去娘家,她来消毒的。

    邵华又是可笑又是心里甜丝丝的听着老太太的安排,因为她觉得,婆婆和妈妈好像区别也不大,而且婆婆还不唠叨自己,就连自己和张凡闹着拌嘴的时候,自己婆婆都如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一样,帮着自己和张凡打嘴仗。

    每次婆婆来家里的时候,张凡就好像是个外人,而自己老妈来家里的时候,自己好像是个外人,温暖而和谐,两家人都用心营造着这个家。

    “嗨,够用心了!”张凡生生的忍住了要调侃的话头。就在门口脱了外衣外裤,脱了鞋子后,进了房间。

    张凡老娘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儿子后,才说道:“你在医院就没个办公室吗?你不是院长了吗?就不能多放几套一副,别老是折腾华子。这么大的人,还让我们操心!”

    前面说的话其实都是顺嘴说的,最后一句才是老太太这几天心里真实的写照。地下宣传部传的太厉害了,什么军队啊坦克的,老太太这几天都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深怕听到什么让她接受不了的信息。

    张凡老爹倒是无所谓,自从自己和亲家公惹祸了以后,老头现在也好像人命了,觉得家里的家长现在是张凡了,弄的好像他以前能稳当的当家长一样,连个零花钱都要申请的人,哪来那么大的自我良好感觉呢。

    西北人大多都是面肚子,张凡收拾好后,端着一大海碗拉条子,这是老娘和邵华做的,滑溜溜的面条,张凡吃的是稀里哗啦,筷子粗的面条不光在口腔里面能带来充实感,就连胃都能感受到食物带来的满足感。

    虽然米饭也能吃饱,可大米饭无法带来这种满足的充实感,吃少了没用,吃多不是满足会撑的慌。

    “你慢点,你吃的我都开始着急了。”听着张凡稀里哗啦的吃面条,邵华都觉得自己不提高速度都对不起这碗面条。

    一口蒜一口面,微辣中带着面条的香滑。真的,就如有句话说的一样,西北人走到哪里,都会被一根面条给牵扯着。

    “杭盖天天吃米饭牛羊肉,我都快成牛羊肉了。”

    “吃牛羊肉你还不乐意,我看还是不饿。我们以前赶工期的时候,有口白面……”

    张凡老子忍不住说了一句,原本老两口在家里觉得张凡去杭盖估计是吃没吃的喝没喝的,毕竟是在疫区不是,结果听张凡这么一说,老头肚子都开始鼓起来了,白担心了,都开始嫌弃牛羊肉不好吃了。

    可话没说完,张凡老娘说道:“吃饱了吗?吃饱就去溜达去吧!”

    老头翻着白眼出去下棋去了。

    “越老越犟,以前的时候还不这样,现在没事就和我抬杠,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总算知道,为啥人都说,犟老头犟老头,这就是说你老子呢。”

    “老娘,你还是厉害,老爹多听你的话啊!”邵华眯着眼睛一边说一边看张凡。

    “行了,你的那点小心思就别说给我听了,再给我下一碗面条。”张凡吃了一碗还不够,还要来一碗。

    老太太看自己儿子能吃能喝,也就不掺和在小两口中间了。

    等老头老太太都走了,张凡吃饭的速度也慢下来了,毕竟已经是第二碗了,一边吃一边张凡对邵华说道:“过几天我们得搬家了!”

    “搬家?你们医院又要盖房子吗?别折腾了,装修太麻烦了。我又要备孕。”邵华一边给张凡夹着菜,一边看着张凡吃饭,平时她也就吃一碗,还是小碗,可看张凡吃的这么香,她觉得她还能再吃小半碗。

    “不是,算是这次抗疫的奖励吧。”

    “往哪搬?我可不想去十位大院,里面不是太太就是公主的,连点人气都没有。”

    张凡白了一眼邵华。

    “嘿,能耐你了,都会翻白眼了,再翻,再翻,看我不给你挖出来。”

    “别闹,这话可不能对别人说。”张凡交代了一句。

    “知道了,领导!”邵华也白了一眼张凡。

    “不是十位大院,是一号院。”

    “什么?一号院?腐败路上的一号院?不会吧!”邵华眼睛都瞪圆了,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张凡。

    “论级别我也够了,论贡献也不差,你什么表情啊!”

    张凡笑了笑。

    “够级别的人多了去了,贾苏越的老爸也够级别了,怎么进不去。真的是一号院吗?”

    “嗯,我混弄你干嘛。”

    “老公你干了什么天大的功劳,竟然是一号院。我都开始心惊胆战了。”

    考虑到张凡的职业,邵华不是高兴,而是忧虑。很多事情张凡从来不说,可邵华也不傻。

    “吃这碗饭,就干这碗饭的事,没你想的那么夸张,比这个行当危险的工作多了去了,而且也不是年年都有这种大流感。先别给别人说,等搬进去了再说也不迟。”

    张凡特意交代了一句。

    “嗯,我知道。我谁都不说。”惊诧大于惊喜的邵华,不知道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担心。

    如果十位大院在茶素各个小区里是排头兵的话,一号院就是隐形的BOSS。

    华国人起名字的水平还是相当厉害的。特别是起绰号,更是别具一格。不知道是那个老先生说的,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绰号。对不对的不好说,也算姑妄说之姑妄听之。

    茶素有一个将军府,当年老林没来的时候,都是一些粗汉子壮武夫弄的,估计帐篷多于房子。后来老林来了以后,在这个基础上弄了一套园子,老林当时是落难了。

    可眼光还是有的,见识过首都的圆明园,也走过江浙一带的小秀园,所以在茶素,老林选中了这一块地,如果说边疆最美的地区在茶素,那么茶素的精华,全都在老林选的这个园子里了。

    这个院子占地几百亩,老林走了以后,这地方一直是将军府也就是当时政府办公和休息的地方,面朝茶素河,而且还是茶素河最平缓的一段。悠悠水流而无潺潺水音,真的是开门见水,老男人清晨起来都能随着茶素河畅快的排快一点。

    园子里从清明流传下来的各种古建筑,亭台楼阁的就不说了,民国苏氏建筑也不说。光园子里一排排上百年的名贵古树,都无时无刻不彰显着这里的气派。而且还不是杂乱无章的,好似这些古树的生长都随着人的意愿一样,长的都成景色了。

    巨大的树冠就如同一把把万民伞一样,在园子里撑开,珍贵树木比比皆是。还有各种成片的花圃,春天桃花林,夏天小湖泊的荷花,秋天一片一片的菊花,冬天花圃里的各种争奇斗艳的花蕊,让园子绝对不会只有单调的白色。

    后来因为高楼大厦的兴起,这里虽然没有成为政府的办公场所,可因为住在这种人文和自然完美结合的地方,估计能更好的得到休息吧,所以这里成了茶素的一个特殊小区。

    而且这个园子里面还有一个招待所,从来没有对外营业过。

    这个园子里出过名人也出过贪官,可老百姓忘了名人,就记得贪官,所以这个园子门前的路明明是是友谊路,结果不知道谁给起了一个绰号,就变成了人们口中的腐败路。

    园子左右不是各个斯坦设在茶素的领事馆,就是经过古建筑改造的博物馆。

    就连人家门口摆设的石狮子都比银行门口的看着霸气。

    园子里有后来建设的小别墅区,虽然称之为区,其实也没多少套,满打满算也超不过三十套,而且每一套之间的距离相当的远,在别墅周边的长满了各种古树,就像是一座座小型花园,小别墅隐藏在花园里,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这里有房子。

    虽然不是武警站岗,可没有特殊通行证的汽车还是进不去的。门前永远都有交警指挥交通,很多人挺纳闷,就一条路也没个十字,还用的找交警指挥交通?

    可以说,这里汇集了茶素历史和自然的精华。

    所以,邵华听说要搬进这里,心里的担忧绝对胜过惊喜。她宁愿住着普通的房子,也不想让张凡身处危险。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没结婚前,盼着自己的爱人是个英雄,结了婚,现在已经开始备孕,又想着自己男人尽量普通一点,最好是就过一点普通人的小日子。真的,这种矛盾太让邵华难受了,绝对有点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意思。

    邵华不傻,一个医生,就算是地区三甲级别的院长,以前怎么没进一号院,现在为什么张凡就可以。厚禄酬大功,这要以后出点什么事,张凡不得去拼命啊!

    真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且代孕的女人更是想的悠远。

    不过张凡倒是无所谓。

    ……

    没多久,都没过几天,政府后勤服务中心就来了一个领导,专门给张凡说了搬家的事情,在张凡办公室里,语气客气的领导甚是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张凡。

    因为他清楚的很,惦记一号院里空置出来的小别墅,没有十个也就八九个。怎么会落到市医院院长的头上呢。就算这一两年市医院飞一样的发展,可市医院明面上的领导不是欧阳吗!

    他的级别和位置也就注定了他只能纳闷。

    对于张凡的搬家,欧阳不置一词。她觉得张凡被糊弄了,张凡应该拒绝,然后要个官方肯定的名誉,给套房算什么,就算一号院能和官方肯定相比?

    对于张凡来说,他更喜欢给套房。

    邵华指挥者政府后勤中心的工作人员搬家,张凡的老娘和丈母娘帮着整理,张凡老子和老丈人说是帮忙,其实大多数再聊天。

    “亲家公,你说他会不会贪污了啊,这才多久,又搬家,听说还是小别墅。我都快睡不着了。”

    张凡老子不是本地人,对于本地的八卦知道的不多,所以以为这房子是张凡买的。自从张凡解决了精油的事情后,张老子甚少在问张凡的事情。就算想知道也只会问张凡老娘。

    “呵呵,张凡我知道,你教育出的好儿子啊,贪污不至于,这个房子是政府给奖励的。你就安安心心的吧,过几天等孩子们安顿好了,咱们会农场,酿的葡萄酒好了,那个滋味,绝对好。咱们烤着火炉,下着象棋,喝着自家的葡萄酒,嘿!”

    “就是,就是,儿女自有儿女福,咱也不操心了。”

    随着茶素地区疫情的结束,张凡也搬入了新家。大雪纷飞得中,茶素医院张凡如水一样泼出去的实验室,终于也开始见到回头的钱了。说实话,张凡得知这个事情的时候,比搬到小别墅还高兴。

    搬家只是高兴,而实验室见到回头钱,这是成就感,绝对是不一样。



    张凡的这次搬家他们两口子都没怎么费心,原本想着过完年了再说,可人家后勤的主任相当殷勤,感觉不搬都好像有负罪感一样。说实话,服务干到这种境界,估计五星级酒店的大堂经理是达不到的。

    搬家不用张凡费心,就邵华指挥就可以了,原本想着需不需要和周边的新邻居打打招呼什么的,结果到地方才知道,邻居与邻居之间距离挺远的,大树拥簇下,几乎都看不到其他的人家。

    更没什么过来打听的老太太之类的热心人物。就好像这个地方进进出出搬来搬去的很平常。张凡能分到这套房子其实也算是偶然,立了功又年轻,而且传说和大佬有关系,还有个华国顶级院士是老师,而且这个房子其他抢的几个人都势力差不多给谁都不好,几方面的原因下来,最后便宜了张凡。

    “这房子我觉得还没楼层高一点的高层好呢。”邵华原本心里就有点小担心,现在过来一看房子,更是觉的张凡不应该住。

    这种老实别墅,清一色的实木装饰,连上二楼的楼梯都是木头的,虽然上档次,可给人的感觉有点暮气沉沉。而且这种房子,张凡他们只有居住权,就算要装修,都要和人家后勤的人打招呼。

    ……

    华国的医院,有一波硬件潮,其实也是从08年前后开始的,先是从电脑办公开始,电子病历的普及化。然后各种大型仪器的改善,虽然是国产的,但总比没有的强。

    比如西部的很多医院,早先的时候最大的设备就是生化检测和X光片,有的县医院甚至连生化仪都没有,就是X光片和心电图。就如家电下乡一样,呼啦啦的好多县医院有了CT,甚至核磁。

    而茶素市医院虽然在08年没有啥明显变化,可在09年末10年初的时候,彻底甩开了市里其他几个医院。硬件硬的都不能说了,特别是和丸子国合作以后,第一个亚太地区最先进的手术室成立,第一个呼吸重症ICU的建立,一下就不一样了。

    当时在茶素地区呼吸重症ICU建立的时候,鸟市各大高官三甲医院都疯了。

    “他们会用吗?不要把呼吸重症ICU当成了特需病房。”

    “怎么不会用,没听说人家呼吸科的医生天天早上起来练口语呢吗?”

    反正说风凉话的很多,因为不服气啊。凭啥我们上级医院都没有,你们下级医院就有了?也就这个科室不是政府掏钱的,要是政府掏钱的,估计几个医院都能和政府打出狗脑子来。

    当时硬件起来以后,的确是挺拉风的,虽然很多上级医院都不怎么看好,可茶素市医院内的医生也努了一口气的。后来张凡和欧阳拿着银子满世界的招人。

    边疆高官医院都快羡慕死了。就如同早年间发了财的人看不起后来发财的人一样,就是一句话:光有钱有什么用?

    的确,有时候光有钱是不行,可没钱真不行。

    张凡和欧阳拿着大把的银子满世界招人,其实压力也挺大的。外界的嘲讽,茶素本地的抵抗。

    有的说,有这么多钱,为什么不把当地医生派出国去进修呢。自己培养不好吗。

    有的说,有这些钱为什么不拿出来再多盖点楼呢。

    还有的说,茶素医院这么多钱,为啥不拿出来支持教育呢。

    估计这话是管卫生文教的领导说的。

    其实,一分部人是好心,深怕茶素市医院招的人养不熟,或者说拿钱招不来大拿,有的人就纯粹是羡慕嫉妒恨。

    好在钱不是财政出,欧阳和张凡顶住了压力。也就是张凡和欧阳组合了,要不然估计早就换人主持工作了。

    原本欧阳和张凡商量的都是五年计划,就说是五年的准备学习,然后出成绩,其实一个偏行政,一个偏临床,在科研上都是二把刀,幸亏这个计划没说出来,不然能笑死一帮科研狗。

    这不,随着冬天的脚步,流感爆发后,以市医院赵燕芳为首的科研团体给张凡来了一份大礼。

    当初几个博士和硕士中,赵燕芳是张凡和欧阳最费心思的科研人员,其他人先不说以后能到什么地步,可赵燕芳人家在青年医疗圈子里已经算是有一号的人物了。

    而且人家的老师差不多和张凡家裘老爷子算是一代的人物。要真的论辈分,人家和张凡师父们是一辈的,好在医疗圈不是江湖圈,不是很注重这个,不然张凡见到人家还要喊一声……

    也就这姑娘被情所伤,然后欧阳和张凡钻了空子,不然,就现在茶素的这个地位,估计是请不来的。

    周一,张凡在办公室里拿着赵燕芳递过来的稿件,眼睛都瞪出来了。

    “茶素地区流感特质和防控对策及十年经验公示汇编?这是咱医院弄的?”张凡不相信的问了一句。

    “我在翻看茶素三十年内的病例档案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流感爆发,虽然不能去第一线,但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然后看了看茶素地区的文献,这一块几乎是空白的,然后就带着呼吸科、心内科、传染科的几个年轻医生,把近十年内茶素市医院和茶素几个分院还有县医院的病例档案,做了一个流感汇总。”

    赵燕芳说的轻描淡写,张凡听的是心惊肉跳。

    他要不觉得这个女人不好惹,都想问一句:你这个汇编不会是从江浙复制过来的吧。

    不怪乎张凡吃惊。

    这种汇编如果年限在放长一点,都能成为抗流感的医疗指南。何为指南,就是按照经验和数据对病毒和患者做一个划分,比如流鼻涕咳嗽不止的是一号病毒,咳嗽而不流鼻涕的是二号病毒。

    看起来简单,可相当的难,首先要有一个汇总大师带头,然后还要有病例档案,最重要的是还要有很多有经验的医生去辨别。

    其实每年你爆发的病毒来来去去就那么几种,除非遇上特殊的病毒。而且,最主要的是,这种汇总很麻烦。不说茶素地区了,就西北地区牵头干这个事情的省份都不多,往往都是富裕的省份才个干这个事情。

    比如江浙,比如羊城。等这些城市有了模板以后,卫生部再牵头在各个省份缓慢的开展。

    所以,人家说茶素地区几乎是空白,算是客气的,因为茶素地区以前就没人干这个。

    而这次,赵燕芳牵头,虽然询证的年限是很好为短一点,地区窄一点,可这个几乎可以成为以后茶素地区医疗抗流感的指南针了。特别是在偏远地区,这就是葵花宝典一样的存在。

    由不得张凡不惊讶。

    “你们用了多久?”张凡咽了口吐沫。

    “没多久吧,就两周。”

    赵燕芳很淡定的对张凡说了一句。

    “两周?翻病历的时间都不够吧。”

    “嗯,肯定不够,不过我们都是加班的,这是加班表,如果有心,就给点补贴!”

    张凡拿着手里的文件,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的读。

    越看越高兴,越看越高兴。

    “娘的,总算让我也抄上了一会。这是个宝贝啊!”虽然这种论文发表出去,连核心期刊都上不去,可这个对于茶素当地来说,太有效了。

    那个西北城市牛逼的能拿出当地流感病毒指南来。

    “赵医生辛苦了啊,你不是主攻的外科吗?怎么对流行病也擅长?”张凡笑呵呵对赵燕芳问了一句。

    “不过就是十来年的汇总而已,没什么擅长不擅长的。”

    嗯,赵燕芳说的就如同喝水吃饭一样的轻松。

    真的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啊。

    ……

    “从环境大背景到核心研究方向最后到治疗建议,厉害,太厉害了。想不到啊,真的想不到啊。我们茶素地区总算有了自己的流感指南了。拨款,张院你一定要给人家拨款,继续把这个研究下去,如果能扩大到整个边疆哪就最好了。

    我现在去政府,今年的科技创新奖不颁发给我们医院都不行。”

    欧阳看的嘴都合不拢了。

    “谁说咱光有钱,我们不光有钱,还有能力,等会把这个直接发到几个鸟市的是高官医院,让他们看看,让他们看看你,我们不光是有钱的!”

    ……

    好事不断,中庸的李存厚终于从国外回到了华国,在首都都没怎么停留,直接杀到了茶素。

    不光李存厚教授来到了茶素,华国几大烧伤科前几名得科室主任也来到了茶素。

    一时间,西北小城市,在寒冷的季节里,有点发热发红了,特别是在烧伤医疗圈,很多人都注视了过来。

    因为老李当年研究的材料终于开始进入最后的评审阶段了,如果这个阶段完美完成,可以说,这种新材料就可以大范围的临床使用了,所以,老李直接带着人来正好张凡了。

    这种关键时刻,老李谁都不指望,就相信张凡。

    而且老李现在心里其实也挺着急,因为他在金毛的几个师兄弟也有了类似的产品。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而医疗上追求的就是在不同中寻找相同,再相同中寻找不同,听起来就是吃多了撑的。比如基因工程,说粗一点其实就是在寻找相同,询证工程说个大概其实就在找不同。而且这两个工程还是超级大工程。

    当然了,茶素医院目前还达不到这种吃撑了的地步,和华国数字医院,中庸医院之类的顶级比较,茶素医院现在还处于吃饭没着落的地步。张凡在医院和欧阳商量,怎么接待老李。

    老李第一次来茶素的时候,欧阳找政府直接把火车站给包了,如同清末民初电视里的接大帅一样,随着后来茶素医院特别是张凡带领的皮肤科在老李的实验中越来越重要,欧阳就再也没动过什么其他心思,因为她知道,老李飞不掉。

    果然,虽然老李现在在国外,特别是烧伤医疗圈甚至是美容圈都有了一定名气,可回国第一站就来了茶素,这和欧阳预估的一模一样。老太太虽然不时候特别懂,他们现在研究的东西,可她懂人心。

    “听说这次卫生部的人也要来?”欧阳罕见的在张凡办公室里找张凡谈工作,以前的时候,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在欧阳办公室里进行的。这次主要是张凡最近比较忙。

    因为茶素地区毕竟是农业畜牧业为主的城市,刚忙完流感和手足口病,现在又迎来了农闲牧闲的看病大潮。不管茶素地区是这样,周边其他几个地区差不多也都一样。

    所以,一波一波的看病潮在这个时候达到了高峰。比如心脏不舒服,很多农民会坚持坚持在县医院随便开点药,然后等粮食收割了卖了以后,这才来市医院系统的治疗。

    牧民也一样,从夏天的草场把牧群赶到冬天的草场,该卖的卖了以后,才会来茶素市医院看病。所以在这个时候医院的忙碌和流感时期的忙碌绝对是不一样的。

    流感时期的忙碌,是需要三板斧的,医院所有科室都在服务于对抗流感上,时髦一点就是主要矛盾是流感。

    而现在的忙碌则所有科室都在进入了病患高峰期,没有谁是主要科室。就连割包a皮在这个时候都是小高峰,扣着一次性纸杯子的小屁孩满楼道都是。也就是茶素这边很多小孩有割礼给分流了一部分,不然更多。

    在医院的楼道里,熏热的暖气下,味道早就有了变化。强大的消毒水在这个季节里是打不过其他味道的。比如从高山上下来的牧民,如果在草原上,微风中,还感受不到。

    可到了密闭而温热的环境中,就有点辣眼睛了,是真的辣眼睛。牛羊肉混杂着酥油还有皮袍子带毛的味道,再混杂上各种食物的味道,乖乖,说实话,清晨来查房的医生们说话之前一定要深深吸几口气习惯一下。

    “手术很多吗?”欧阳看着张凡拿着厚厚一沓手术签字本,略带这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因为以前的时候,张凡会时不时的把这些事情扔给欧阳,现在只要张凡敢扔,欧阳就敢不来上班。

    “是啊,手术室最近有点轮不过来了。老李也马上要来了,院长要不……”张凡的意思就是,要不你也别两手揣兜的干站着了,分你点业务吧。

    张凡还没说完,欧阳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不知道年纪的老梅花表,“我等会在卫生局还有个会,马上就走。咱们长话短说,你先说说怎么招待李教授吧。”

    欧阳现在就是摆明了不插手市医院的具体工作。以前多少还能干点活,自从张凡带着队伍从流感中走出来以后,欧阳现在就是在工资表上签个字,其他一概不管。

    也算是另一种的拿钱不干活。

    “哦,好吧!”张凡撇了撇嘴,还是低头撇嘴,太难缠。“这次老李带着卫生部还有其他医院的几个专家,就是来做最后的评定。”

    “哦!哪你说,咱们医院能不能参与以后的制造啊?”老太太如同做贼一样,略靠在张凡的办公桌上,悄悄的说着,深怕被别人听到一样。

    张凡放下签字笔,抬起头,对着一脸皱纹的老太太笑了笑。“这个事情得您出马!”

    “哎,咱们这边连点基础都没有。要不你商量一下,在这里设置一个制造企业也好啊。”

    原本说马上就走,马上就要去开会的欧阳在张凡办公室里呆了大半天。不光和张凡说了李存厚教授的事情,还不停的嘲讽张凡办公室的装饰。

    “怎么连点绿植都没有啊,等会我让人给你搬几盆我养的仙人球,可精神了。”

    张凡心想,您的仙人球连刺都掉了,也好意思送人!

    老太太是真无聊,可又要忍着不插手,说实话也挺难的。她难受了,当然让张凡也不能太舒服,所以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张凡头都大了,还不能表现出来。

    不光不能表现出来,还要附和。张凡都有心给陈生打电话了。平日里不打电话,陈生一天都能跑十趟,可今天都这么久了,陈生面都没有露。这家伙也是个人才。

    张凡这边商量着怎么和老李分赃,而老李来的时候又带了几个特殊的患者。

    ……

    欧阳在张凡办公室里呆了一早上,张凡觉得这一早上比往日里要累许多。用一句张凡的心里话就是,太特么难伺候了。

    收拾着下班,朱兵打电话来说要给张凡暖锅。这种叫法也就局限在茶素汉人群体里。搬了新家,主人会请亲朋好友上门来吃一顿饭。可后来就变成的有点不太一样了,往往都是在外面饭店招呼的,很少有在家里亲自做的。

    这个人情来往有时候真的是负担。张凡老家头几年的时候人情来往价格很便宜,比如家里娶媳妇,一个庄子上的人也就拿个十块二十块钱,还能美美的吃一顿,有时候不光本人来,说不定还要带着好几个小屁孩。

    所以,早些年张凡老家婚丧嫁娶,在这个招待客人方面都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张凡老家就有这么一个人,不管附近谁家的婚丧嫁娶,他都要参加,反正五块十块的吃一顿鸡鸭鱼肉很是划得来的。

    周围的人对他的这种操作真的心里痛恨可嘴上却说不出来。而这人光光棍一条,别人还拿他没办法。有一年,他建了一个猪圈,好嘛,村子里的人终于逮到机会了。

    提着鞭炮,拿着五块十块的去他家放炮,非要吃他一顿不可。可想而知,这人得多可恶。

    朱兵提议,张凡寻思了寻思,觉得和朋友们聚一聚还是不错的,回到家就和邵华商量,该请谁。

    说实话,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虽然略有点封建,可还是相当有道理的。

    “虽然房子是个小别墅,可毕竟咱也没产权,就当是你带着我来见世面,享受享受什么是小楼洋房,有机会咱还是回去住高楼大厦吧。暖锅就算了,进进出出的也不方便,我觉得就叫几个最要好的朋友过来认认门行了,你说呢。”

    如果欧阳说话,永恒的反问句开头,而邵华就是顺毛捋的节奏,张凡就如同一头小毛驴一样,在邵华手里舒心的很。

    而且,邵华打心眼里不想住这个什么一号院。要不是政府催的紧,邵华要照顾张凡在政府面前的体面,她根本就不会搬家的。

    张凡一想,也对。

    原本的暖锅变成了简单的认门。在邵华刻意低调下,几个好友就带了几盆绿植上了门。其他人都不知道张凡搬家了。

    朱兵两口子带着他们的孩子,贾苏越和王亚男几个人上了门。

    “我去,怪不得你能当领导,也太低调了吧。”两个男人在小阳台上聊天,朱兵要抽烟,张凡陪着在阳台上吹风。

    “都是邵华的主意。”张凡实话实说。

    “嘿嘿,我懂,领导们推脱的时候,一般都是这样说的。”朱兵挤了挤眼睛!

    懂个毛啊,说实话怎么就没人信呢,张凡也懒的解释,爱信不信。

    在朱兵的眼里,邵华怎么会有如此高的政治思想呢,他老丈人都夸了一次,说张凡太有头脑了,是个干大事的人。

    其实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就如同人有钱了一样,穿上假对勾,都是真耐克一样。

    如果外挂是张凡的油门,邵华就是这辆汽车的刹车。外挂决定着张凡能跑多快,而邵华无形中就代表着张凡能走多远。

    王亚男对于张凡的这套房子嗤之以鼻,“张凡在单位里已经像老头一样了,训东训西的,这房子更让张凡像老头了,华子,你可要注意点,别让他真成了老头。”

    而路任佳就是羡慕了。她太清楚这个房子代表着什么。“呵呵,亚男你可别这样说,就茶素地区来说,在张凡这个级别的里,估计就张凡最年轻了。”

    贾苏越看着小别墅,看着外面还黑不溜秋的那个人,她现在终于知道了一个词语,咫尺天涯。

    ……

    第二天,张凡和老陈还有烧伤科的主任去开着120去了火车站。因为这次是在鸟市征集的患者,所以李存厚他们没有坐飞机过来,而是坐着火车从鸟市到鸟市。



    老李还没到,茶素市医院的妇科倒是出了点小事情。说实话,医院里一年碰到的意外,普通人一辈子估计都碰不到。

    比如兄弟两个人一起喝酒,或许是因为赡养老人,或许是因为财产分割,醉酒的两兄弟,哥哥打破了弟弟的头。然后弟媳妇不干了,你敢打破我老公的头?弟媳妇把大伯子哥的头给敲破了,然后嫂子不乐意了,紧接着把妯娌的头打破了。

    然后,一家的破头被警察送到了医院,到了医院如同就是一群被叨破了头的斗鸡一样,一个一个就脑袋是红的,这都不是胡说的,是的的确确发生过的病例。医生一边缝着脑袋一边感慨的好想是见了世面,

    还有几个爱跳舞的老头,不知道是年轻的时候就有嫌隙,还是年老了以后因为同一个广场大妈生了隔阂,跳着跳着,几个人凑在一团打了起来,年纪加在一起都上好几百岁了,可身手还是不凡的。

    不知道是怎么的,或许是大妈们在场的缘故,其中一个老头的耳朵被另外一个老头给咬掉了,一口豁牙撩嘴的老头,竟然这么生猛,绝对有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架势。

    被咬掉耳朵的老头,就和当年电视上的一只耳一样,一边捂着耳朵,一边从对方嘴里想掏出自己的耳朵!

    而妇科更是意外多见。周一的早晨,张凡刚到外科楼门口,就听到隔壁妇科那里吱哩哇啦的叫喊声。张凡急忙过去一看,原来是爸爸打女儿呢。

    说是打,其实就是抓着姑娘的胳膊,推来推去的。

    爱看热闹的人那里都有,大清早的,一帮手里提着包子、馒头、奶茶的老爷们,不赶紧去给大肚婆送饭,反倒是站在这里看热闹,也是心够大的。

    本来天就冷,一群人守在大楼门口,进进出出都不方便。而且,医院也不是吵架打人的地方啊。

    “干嘛呢!快松手。”张凡生气的喊了一句,因为他看到好些小护士也在看热闹。

    虽然张凡没穿白大褂,可随着职位的变化,气势还是培养出来了。大家纷纷该干嘛的干嘛,其实是人家小护士听到张凡喊了一嗓子后,临跑的时候说了一句:快跑,院长来了!

    看热闹的是散开了,可这个中年男人不罢休,嘴里骂着脏话,手底下仍旧没放开。张凡紧赶慢赶,还没走到跟前,就看到年轻姑娘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倒了下去。

    当老子略带犹豫,可说出来的话却不像话:“你和你妈一样,别给我装,快起来。”

    张凡一看,虽然还不能肯定,但他觉这个姑娘不是装的,因为这个姑娘面色苍白不说,痛苦状太明显了。

    三步两步的走过去,仔细一看。

    “快,往手术室送,大出血了!”在附近的医生听张凡这么一喊,大家快速的过来帮忙,推平车的推平车,按电梯的按电梯。

    刚进电梯,陈生电话来了。

    “张院,您在哪呢,妇科那边有人要跳楼!”张凡一听头皮都麻了。

    原来啊,要跳楼的是这个大出血姑娘的妈妈。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凑到了一起。

    这位姑娘在当地的一所职校上学。十六七岁,可长的高高大大的,而且发育的格外成熟,说她有二十多,别人也相信。可以说在男人眼里就是高白丰的感觉,就是那种该长肉的地方绝对没有亏欠的主。

    姑娘学习一般,学校又比较乱,这就出事了。

    很多人觉得打屁股会哭代表着还未长大,而打屁股会湿代表着成熟。其实成熟不光是代表你第二性特征发育完全就是成熟,成熟是脑子不再是摆设才叫成熟。

    这种学校这种学生的乱,有时候真的让人无法想象。

    身体里荷尔蒙在失控的管理下,让人无法想象。学校外脏乱差的民宿就是他们欢乐的海洋一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什么都如同儿戏一样。该懂的不懂,不该懂的全明白。

    今天你和我好,明天我和她好。而且,最主要的是社会上的街溜子装着社会大哥的样子,混迹在这里,挑拨着女生们打架斗殴不说,还要带着女生们去所谓的见世面。

    几瓶夺命啤酒下去,就是所谓的见世面。这都算是好的,甚至有带着抽麻烟喝蓝色小药丸的。几口麻烟或者蓝色小药丸下去,什么明天,什么未来,都在社会摇中蓬勃而出。

    这位姑娘也是其中一位,不幸的是她怀孕了,可她自己不知道。上课的时候肚子疼,老师让几个学生把她送到医院,然后通知家长。等家长赶到医院的时候,如同晴天霹了一道雳,姑娘怀孕了。

    然后,姑娘还不知道怀的是谁的。

    这位孩子的父亲怒火攻心,当着医生的面扇了他老婆一个耳光,说孩子这样全是和她这个当妈的学的。姑娘的妈妈是个挺时髦的中年女人,蒙头蒙脑的让老公在女医生面前一个耳光,还说她作风不好。

    这就有点过分了,连惊带怒,还无尽丢了人的孩子妈,越想越想不通,然后跌跌撞撞的坐错了电梯,上到了最顶层。因为茶素雪大,楼顶积雪要清理,所以上楼顶的小门,清洁工没关,这位羞愤交加的女士就上了楼顶,而且她还站在了楼边上。

    大红色的长外衣如同古代侠客的披风一样,在楼顶猎猎作响。

    她跳不跳楼不知道,反正把清洁工吓了一个半死。

    一时间,医院里面乱了套,陈生组织人一边驱散着看热闹的人,一边叫警察。

    张凡也顾不上了,因为他面前的这个姑娘大出血,必须第一时间手术,不然分分钟死在这里。老陈一边抬头看,深怕这位女侠想不通飞下来,一边又忙着阻止着看热闹的围观过来。

    “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他真担心看热闹的围过来,一个不慎被上面飞下来的侠客给砸死。

    而张凡手里的姑娘猜都不用猜,没错,这个年轻的姑娘是宫外孕,而且还是破裂的宫外孕。张凡和几个帮忙的医生推着姑娘往手术室跑,一边跑,一边让妇科的医生做好准备,让血库的准备好血液。

    不管经历过多少次的抢救,遇上宫外孕大出血的,医生不害怕,说明这个医生不时候妇科的。



    平车在过道里被医生们推的如同小飞机一样。医院的东西如果质量不好,都用不了几天。比如这个移动病床,几千块钱的和几万块钱的好像功能都差不多。

    可这玩意平时看不出来,到了关键时刻就不一样了。早先的时候,不知道是政府打的招呼还是主管后勤的院长睡了人家业务员,茶素医院偷偷进了一批好像是江浙一带生产的高仿移动病床。

    这种病床静静的放在那里和史赛克的一模一样,甚至颜色比史赛克的还好看,就像是人家的良心制作一样,价格连史赛克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结果,一次一个三百多斤胖子,因为脑溢血五六个护士推着他朝手术室送,不知道是患者太胖,还是护士们脚底下速度太快,移动病床的万象轱辘当时就折在了楼道里,想一下,特么的当床折了轱辘,竟然有点将军马失前蹄跪在阵前的感觉。

    胖子当时差一点点就被摔了下来,从那以后,茶素医院的护士们再也不敢用,也不会去用那一批移动病床,太鸡儿开玩笑了,当时要是把患者摔在地上,真的就是泥巴落裤裆,说都说不成,妥妥的一个医疗事故,跑都跑不掉。

    张凡和几个护士推着脸色苍白的姑娘朝着手术跑。病床上的姑娘脸上没有一丝丝的血色。如果不是还有点痛苦表情,真的就如同是死了没埋的一样。

    哪里有什么年轻人的朝气。真的,当青春耗费在所谓的时髦或者什么上的时候,现在感觉无所谓,或许还沾沾自喜,不用多久,五年以后,她绝对会后悔。当遇上真正心爱的男人,结果撩起衣服肚皮上的瘢痕都没办法解释。

    这种手术正儿八经的是急诊手术。每慢几秒,抢救的时候难度就提高几个梯度,每晚几分钟,患者需要输入的鲜血就要多几百cc,不管是医生们的飞奔也好,还是提高速度也罢,其实目的只有一个救人。

    这时候的医生,是最没私心的。他不会操心患者到底是怎么一个人,也不关心这姑娘未婚还是已婚,绝对也没有新闻采访里,记者问医生,当时是不是如何如何的高尚,这时候的医生脑子里全是空白。脱了白大褂,其实医生也是普通人,最多就是工作略微有点特殊罢了。

    但是,这种手术说实话不好抢救。如果神经是人体的电路,血管是人体管道的话,这些空腔脏器就是人体内部的电器。

    修个电脑都要把电脑拆开了才知道哪里是坏的,而人体脏器大出血,其实道理一样。

    比如这种异位妊娠的,如果破了以后,医生只是知道管子破了,可在哪里破,医生只能判断个大概。

    进了手术室,吕淑颜带着妇科的小胖姑娘已经待命了。打铁还需自身硬,这句话在医院体现的淋漓尽致。真的,也不知道这话是谁总结的,估计绝对能当个高级顾问。

    吕淑颜是妇科第一个硕士生,当初来医院的时候,科里的医生面子上虽然都很客气,左一个吕硕士,右一个吕老师,可大家心里都不当一回事,特别是硕士到医院后,医院给了一套安家房还有十万元的安家费,这就让早些年的一些本科主治肚子里面开锅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特别是在文化人的圈子里面,格外的事情多。特别是吕淑颜当初对张凡有那么一丝丝意思后,更是让好些人说了不少闲话。

    吕淑颜也是个人物,她没有靠拢这群人,也没自怨自艾,而是咬着牙的去努力。一年的时间,吃住在科室,可以说姑娘是真的为了一口气而拼搏。

    男友可以分手,暗恋的人可以和别人结婚,只有流过汗水的时间不会辜负你,当然了,三伏天大太阳晒出来的是不算数的。

    一年时间,本就学历高的吕淑颜彻底在妇科站住了脚,妇科女医生多,可这些女医生不全都是未来的居委会大妈,还有好很多技术大拿,比如妇科的几个主任,这些人都是下苦熬出来的。

    当吕淑颜的努力被主任们看在眼里以后,吕淑颜被主任们心疼起来,首先妇产科的大主任亲自带组吕淑颜。然后,当张凡开始住院总评选后,吕淑颜成了妇产科的住院总。

    技术肉眼可见的飞速成长,如果说心内科的那朵是心内科的坐馆红棍,那么马逸晨就是肝胆科的新一代红棍,而骨科则是王亚男和许仙是头牌。泌尿科现在被李雄推出来是何心怡

    到了妇产科,现在主打的新一代就是吕淑颜。所以在医院里,单身旺是惹不起的。原来心里不怎么瞧的上吕淑颜的一群主治现在没话说了。人家一年吃喝在医院,这种努力,听一听都让人害怕。

    这些年轻人在医院里,都是大魔王的存在。

    所以,现在妇科的很多事情都是吕淑颜说了算。当然了,很多急诊手术也是吕淑娅来上的。

    当张凡让妇科做好准备的时候,吕淑娅带着她们组的几个住院医第一时间赶到了手术室。

    “什么情况。”吕淑颜问向了刚换好衣服的张凡。

    “异位妊娠后出血,休克状态,血压测不出来,现在必须手术。”张凡一边带口罩帽子,一边给吕淑颜交代病情。

    如果说张凡对上贾苏越的时候,张凡可以对着贾苏越翻白眼,可对上吕淑颜的时候,张凡明明没什么愧疚的,可好像就是干了什么抛弃移情别恋的事情。

    现在的张凡终于能理解为什么泌尿科的李主任在欧阳面前低声下气的了。别看着女性在男性面前好像是弱势,可一旦这个男人讲道德讲理性的时候,男人其实是弱势群体。

    “你也要上?”吕淑颜转身走的时候问了一句。

    “嗯,我是首诊,我也上手术!”张凡想说个上,可觉得好像不太对。

    吕淑颜对张凡现在的感觉就是,牛逼什么啊,老娘现在也很厉害。

    消毒铺巾速度很快。手术医生们来不及刷手了,因为患者不给医生们刷手的时间。常规的刷手,三段三遍十分那种,根本来不及。直接就是把两条胳膊放进消毒剂里面浸泡。

    外科医生的双手,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外科医生,他们的双手就好像树杈子,因为常年频繁的刷手,手部都被脱了脂,就像薛飞晚上摸他老婆的时候,不再手上抹点凡士林,她老婆都不让薛飞上手。

    用他老婆的话就是,你摸完我肉疼。

    两个桶,就像夏天买啤酒的那种高高的玻璃瓶子一样,瘦瘦的,张凡和吕淑娅排着一对弯着腰,双手浸泡在桶里面,微微刺鼻的消毒液,张凡头扭在左边,吕淑颜扭在右边。

    像是仇人一样。

    泡了手,如同胳膊肘子被卤了一遍一样,微微的带着一丝丝的化学药剂的气味。这种手术,简略的说,就是豁开肚子,然后把破裂的血管缝合上,如果没办法缝合,只能把破裂处的卵巢和输卵管给切了。

    “刀!”

    “给我!”

    两人同时要刀。器械小护士拿着刀,楞了一下,她不知道该给谁。张凡也没墨迹,“给吕主任!”

    这话说的这是咬牙切齿,术前那一点点的内疚全都没了。

    吕淑颜根本没客气,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接过刀,张凡嘴里的吕主任快速的开腹,张凡是一助。两人多次配合过,很是默契,也知道怎样才能让对方更舒服。

    雪白的纱布一块块的沾染上了血液。

    当打开腹腔后,凝结的血块和未凝结的血液占满了整个腹腔,吸引器就如同喝红枣奶茶一样,不停的吸取着腹腔中的血液。

    “快,找出血点。”张凡有点着急了。

    如果说,外伤之类的出血是明显的话,这种腹腔脏器的出血就是隐蔽的。因为外伤出血,哪里出血肉眼一下就看到了,而腹腔脏器的出血,医生未必第一时间能找到。

    “张院,快止血,不然要心衰了。”麻醉师在一边也着急了。

    女性的生殖系统到底是怎么样的呢,其实和挂在十字架上的哪个著名人士的样子差不多。

    身体是子宫,两个胳膊是输卵管,两个手就是卵巢。

    当金子进入后,几亿的金子就和部队一样,先是在身体里存留一部分,这部分的金子是具有杀灭作用的,可以杀灭其他异体的金子,也就是说,这些金子是带着炸弹的,他们进来的这几天当中,如果还有其他人的金子进入,这些在身体中的金子就会如同阻击部队一样,和后来者打架。

    ————

    所以,这就是先下手为强,以逸待劳。其实远古时期的人类繁殖,就是一部活生生的孙子兵法。

    而最有活力的一部分就从身体一直走到了两个胳膊然后到达手部,如果能得到卵子的话,他们就在手部这里结婚了。当然了,这不是开车。

    可很多时候,有些金子活力不够,它游啊游的,实在游不动了,只能在胳膊这里停留了,卵子很着急,特么老娘等了好久,你都不来,哪老娘过去找你。

    然后他们在胳膊这里结婚了。

    可胳膊太细啊,等金子和卵子慢慢变大以后,这地方就不够住了,然后胳膊这地方就被撑破了。

    或者说,女性发育的不好,比如年纪太小,从身体到手部的路不好走,金子过不去。

    所,从身体到胳膊,这些地方都是异位妊娠后可能出血的地方。可以想象的到,医生打开腹部的时候,未必能第一时间找到出血点。

    吕淑颜还要寻找出血点的时候,张凡一把塞进了血窝子,然后也没说话,直接一把抓住了一个器官。

    吕淑颜刚要说话的时候,麻醉医生说话了:“血压起来了!”

    什么是经验,就是熟门熟路,这就是经验。



    人生烦恼识字始,珍惜眼前始为真。如果说前一句说的是人生欲望,那么后一句在医生眼里说的就是身体健康。往往很多人在短时间内成熟,差不多都是因为生了一场大病后开始的,当然了相思病也是一种病,不过就是无药可治罢了,临床上无药可治的疾病多了!也不差这一种。

    吕淑颜的成熟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张凡没心思去打量,更没想法去探听。不招惹,张凡觉得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在手术台上,张凡的职业操守还是很高的。如果说一个大肚婆站在张凡面前挺着肚子,让张凡和吕淑颜判断大肚婆到底是怀孕几个月了,张凡绝对不是人家吕大夫的对手。

    什么脐上一横指是五个月,剑突下两横指的是快临盆了,这玩意还是要多检查,多摸大肚婆才能运用自如,数据张凡心里明白的很,可除了没事在邵华身上比划一下,张凡还真没用过,你说就连模特都不是大肚婆,张凡能精通吗。

    可要是论,在手术台上,特别是这种一肚子血,手术术野根本看不清的情况下去判断出血点,吕淑颜就不是张凡的对手了。不管是空腔器官的出血,还是实质**官的出血,张凡的熟练度就不是吕淑颜能比的了。

    厚积薄发的医生有些时候特别神。比如这个输卵管一路走来,也有薄厚不一的地方,所以往往薄的地方就容易破溃,也就是所谓的破溃概率。一谈概率,不确定性就特别大了。

    但,当吕淑颜切开腹腔,想着按照概率先去检查最容易出血的时候,张凡就已经发现了在输卵管底部出血了,这个是没有原因,没有证据,就是脑海里发出的一个声音。

    这就是所谓的直觉,靠着大量经验积累出来的直觉,按说这玩意没啥科学性,但很多很多上了年纪的医生,就是有这种直觉,而且往往这种直觉准确的不比先进的科学仪器差。

    当吕淑颜无法确定的时候,清爽的脑门上都开始出现汗水珠珠的时候,张凡出手了,一把塞进腹腔,就如同光屁股小孩子在泥水里摸鱼一样,好似胡来,但一击必中。

    “血压起来了!”麻醉医生的语气都透着一股子欢快。

    这种手术,难度不在缝合,也不在修复,它的难度是在休克心衰前如何发现出血。

    这种技术没办法去练,只能靠个人天赋个人意识去感悟了,真的,有时候这玩意就如同一种迷信一样,在外科医生嘴里,个人意识,经常会被提起。

    主任会点着一个年轻医生说,“你小子,要不是觉得你意识不错,早让你去内科了。”

    可到底这玩意是什么。一百个主任眼里有一百种意识,年轻医生唯一能确保的就是自己的努力和坚持不懈。

    当张凡一把捏住吐血的输卵管时,吕淑颜抬头深深的看了张凡一眼。她想起了当初两人在妇产科一个组的时候,哪个时候这个黢黑黢黑家伙明明是骨科的,可妇科手术做的比自己这个妇科硕士都好。

    当时自己难过的都哭了,副主任说,努力,努力再努力,努力个一两年后,他看自己的时候就会仰望。吕淑颜真的努力了,一年的时间,剪去青丝留着小短发的她咬牙在手术室里。

    今天,手术刚开始的时候,自己颜利索的手法,老练的节奏,让对面那个黢黑黢黑的家伙大吃了一惊。要不是紧急手术,吕淑娅她都想开口说一句:老娘现在厉害吧!

    但是,当进入腹腔后,张凡的惊天一抓,如同龙抓手抓住了吕淑颜的死穴一样,她泪花花都在眼眶里打转。

    疼,真的是心疼,疼自己一年来的努力,疼自己一年来的辛苦。

    以前的时候,吕淑颜看黢黑的张凡还有点小帅,现在再看,吕淑颜觉得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可恨呢。真有一种面目可憎的感觉。

    当出血点被攥住以后,这台手术的难度就从S降到了B级。也就略比阑尾手术难度高一点,差不多和胆囊手术在伯仲之间了。

    哭是不可能哭的,吕淑颜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张凡面前哭了,可眼睛酸涩就像湿润湿润。

    “吕主任赶紧修补啊!”张凡还是有点小得意的,这一抓,估计茶素妇产科也就她们主任才能抓的出来。

    吕淑颜头都没抬,直接开始修复。

    “哇!张院好帅啊,这一手止血,真帅气。”也不知道是真心夸张凡,还是拍着马屁,吕淑颜带来的小胖医生小夸张的对着张凡说。

    “打结,你连打结都打不利索,还有时间去说话?”吕淑颜死死的看了这个胖丫头一样。

    胖医生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以后妇产科呆不住了?我可不去儿科啊!”

    一边看了看吕淑颜一边又看了看张凡,胖姑娘心都碎了。

    这就是工作单位和学校的不同,没人会替你担待,在这里没有绝对的谁对谁错,往往自己怎么被甩出去的都不知道,其实都是平日里点点滴滴积累起来的。

    成功的途径很多,有爹妈强的,有自己强的,还有运气好的,可失败的人大多数都是嘴不好的。有句话说的好,学说话要三年,学闭嘴要三十年,一点都没错。

    剩下的手术就相当的快了,张凡的手术作风不好,原本是好一助,结果做着做着,就做成了主刀。张凡的惊天一抓直接打乱了吕淑颜的节奏,昏昏沉沉的就被张凡带了节奏。

    旁观的麻醉医生看的清清楚楚,所以手术快结束的时候,他问了一句:“这个张院,吕医生,主刀的名字写谁的啊!”

    这一问,吕淑颜自己也警醒了,她抬起头说了一句:“写他的!”

    “好!”麻醉医生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张凡客气了,“哎,别写我的,手术都是吕医生做的,写我的,她就没五十块的主刀补助了,写她的吧,嗯,不错,吕医生进步的很快!”

    原本心里就不得意的吕淑颜抬起头,盯着张凡,“我是为了五十块钱,我进步不进步,要你来说!”牙都咬碎了。

    盯了半天,吕淑颜恨恨的说了一句:“你家邵华怎么看上你的。你应该单身一辈子!”

    “?”张凡一头的雾水,这女人怎么了?我夸她呢!



    早上的手术做完,好死不死的,张凡又在手术室门口碰到了吕淑颜。一早上,张凡头都大了,寻死觅活的女孩子家长让警察和消防员从楼顶上给抬下来了。

    医院院子中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楼下瞅着楼顶上的跳楼的女人,围观的人里面,有头破带着白网兜的,有纱布着一个眼睛,用另外一个眼睛,斜仰着头看着的,也不知道他晕不晕。

    还有坐着轮椅气都喘不利索,可还是提着氧气袋深怕耽搁了自己看热闹的,也有打着石膏如同金鸡独立一样的,甚至有提着包子一边吃包子一边喝豆浆的。

    警车,消防车都快把医院的院子给填满了。

    说实话,管清洁组的科长腿肚子都吓软了。结果人家消防员上去都还没喊话呢,女孩子的妈妈就利利索索的下来,或许是楼顶的风太大,太冷了!

    要不是欧阳打电话给政府,估计记者都来了。

    ……

    手术室门口,吕淑颜翻着白眼瞅了张凡一眼,早上的手术对于吕淑颜来说压力很大,但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再不会藏在换衣室抹眼泪。

    但是,能扛的住压力,不代表心里没气。看到黢黑黢黑的张凡,再看看身后一群笑的比花都好看的老男人,吕淑颜原本压下去的火气,莫名其妙的又提起来了。

    有些人就这样,平时看的时候,如同冷柜一样,又白又冷,吕淑颜就是,现在人家都被医院闲散人员追捧成医院新一代的冷美人了,第一代目是任丽。

    可碰到张凡,压的火气有多大,爆发的时候就有多凶猛。

    “张凡!”猛的一下,她也不知道,这话怎么没经脑子就从嘴里蹦了出来,说出来以后,就开始后悔了,无他,张凡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是院长。

    如果张凡身后没这帮人,喊也就喊了,可现在,这么一喊,不光她自己觉得突兀,就连其他众人都觉得突兀。

    张凡如同没听到一样,继续和外科科研掌总赵燕芳说着话,“李博士来了,我们这边该准备的一定准备好,不能让老李占了便宜,你别看老李带个眼镜,文质彬彬,其实贼的很。千万别让他的外表糊弄了咱,该占多少,咱一定不能手软,不然到时候后悔的哭都来不及。”

    当吕淑颜喊他的时候,他就如同耳背没听到一样,脸上的肌肉动都没多动一下。

    赵燕芳也是吃惊了片刻,然后用一种好似我明白你放心的眼神仔细的观察了张凡一眼,可纳闷的是对面的张凡就在眼前,可这人脸上连汗毛都没抖动一下。

    “这家伙才贼的很啊,难道这位也是个提裤子就跑的大渣男?”赵燕芳心里暗暗嘀咕了一下。她被男友背叛,嗯,反正心里觉得能雄起的男人没一个是好的。

    如果有画外音,张凡这时候绝对会说:看个蛋啊,老子在欧阳面前都淡定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何况这次这个疯女人像犯病了一样,老子能应她?

    要不是口罩,一群人估计嘴巴都是张开的。看了看张凡,再看了看吕淑颜,一群普外和骨科还有烧伤科的大老爷们心里不停的感慨:妇科医生就是生猛啊!

    就在吕淑颜想着说点什么圆洄一下的时候,张凡转头了,然后好像才看到她一样,“哎呦,吕医生,这么客气干什么,我都说了,你手术还时候欠一点点火候。我的技术教是教不出来的。请我吃饭什么的就算了!”

    听张凡这么一说,原本找个借口离开的吕淑颜不乐意了。“您是领导,当然瞧不上五十块了,看不上我们的五十块,要不您就请我们大家吃顿饭吧!”

    张凡忽然觉得女人的脑回路很是清奇。

    “呵呵,多大的事,最近挺说食堂的红烧肉不错,走吧,我饭卡里面钱还是够大家吃的,哈哈!”

    张凡自己笑的都挺尴尬的,其他几个大老爷们也陪着笑了笑,大家心里都明白张院的尴尬,毕竟了解男人的其实不是女人,是男人。

    普外主任没等张凡再说话,直接说道:“科里还有点事,你们聊,你们聊。”说完带着几个普外的医生走了,临走前,马逸晨给张凡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张凡看的牙都疼,“兔崽子,下次再给你找个毛妹子。”

    骨科的许仙他们也跟着骨科主任走了,可王亚男却站在一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张凡和吕淑颜。姑娘别看平日里有需求的时候,师父长师父短的,可关键时刻,她是人家邵华的铁杆盟友。

    张凡蹦起来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几乎没有留下时间让别人准备就已经到了几乎需要医院的人去仰视的高度,所以他的年龄和八卦被其他人忽视了。

    今天就成了一个突破口,大家忽然感觉到,哟,我们的院长青春正年少呢。特别是赵燕芳,她比别人少了一点点对张凡的敬畏,毕竟人家的老师也不简单,真要论起来,当年的老夏和当年的老裘差不多是一个档次的。

    “呵呵,张院请客,怎么能去食堂呢,是我们不配吃张院用心的请客,还是说张院就……”

    赵燕芳脑海里估计都勾画出一个陈世美来了。所以,有点帮着吕淑颜的架势。

    张凡笑不动了,要是有可能,他都想说一句:和你有毛的关系啊,和你们有毛的关系啊!

    手术室的护士长,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带着一股子香风,扭着腰肢出现了。“张院要请客啊,算我一个啊!张院请客,可稀奇了。我带上我的姑娘们,都去!”

    也不知道她这是为了解围呢,还是为了架秧子。

    张凡一看,心里嘀咕了一句,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话。

    “走吧,不就是请客吃饭吗,看你们,多大的事情啊,走,走,走!有一个算一个,都去。”

    茶素的初冬,可不像是内地的初冬那样,懒洋洋的太阳晒的人有一种熏熏然的感觉。这里的冬天就是冬天,没那么暧昧。积雪已经让城市穿上了白大褂,就如同医院的颜色一样。

    张凡原本想着带上这帮女人一顿烤包子就打发了,虽然现在包子涨价了,从一个一块涨到了一个一块五。

    可有人不干,“不吃包子!”

    “对,不吃包子。”

    “大中午,就那么点时间,吃其他的来不及!”张凡不光不想和她们多打交道,而且还肉疼。

    有的人,从没钱到有钱,忽然一下好像变了风格,大金链子小手表,身价恨不得挂在身上,让别人明白自己有钱,而张凡一如既往的吝啬,因为这钱不是大风吹来的,是他一台一台手术苦把苦的赚来的。

    每一分钱都有他的血汗,所以,钱这玩意,水里来的绝对会水里去,比如赌博,比如走歪门邪道的,留不住的,因为这钱里面没汗水。

    他现在想的就是,包子不好吃吗?白白的肉包子哪里不好吃了?白白的努干江包子味道哪里不好了,最重要的还便宜!

    如同绑架一样,特别是手术室的一群小姑娘,簇拥着张凡,叽叽喳喳的要吃好吃的。

    “张院以前就吝啬,请客就请肉包子。”

    “就是,就是!”

    “我要不是以前为了上手术方便,别说肉包子了,菜包子都不请!”

    一群人在护士长的带领下,来到了离医院不远的一家羊肉店。

    这个店面不大不小,卫生也谈不上多干净,可人奇多。张凡一看,就说:走吧,走吧,人太多,咱们还是去吃包子吧!

    这家店张凡是知道的,名头很大,在茶素羊肉界是有一号的。在边疆,炒菜出名不算本事,可要是能把羊肉做出名,哪真的叫能耐,毕竟满茶素随便拉出来个上年纪的妇女,差不多都有一手做羊肉的本事。

    名气大,就如飞刀的医生一样,价格也就相对的贵了。

    张凡肉疼。

    还真肉疼。

    “没事,我认识这里的老板!”护士长轻飘飘的一句话,断了张凡的后路。

    之间护士长摇啊摇的进了饭馆,张凡看着她的腰肢心里也纳闷,“遇上急诊手术的时候也没见她摇啊摇的啊,为啥一旦空闲下来,就非要扭腰呢?”

    一会的功夫,大胡子的老板亲自出来了,“哎呦,哎呦,医院领导们来了啊,快请进,快请进,里面还有一个包厢。”

    老板看着人群,一脸的笑容,胡子都在抖动。一边邀请着,一边大声的喊着:“快,把热水毛巾备好了,市医院的医生们光临我们家了。”

    他倒是知道打广告的。

    现在的市医院,说句不客气的话,都成了茶素人民朝其他城市朋友吹牛的一个谈资了。

    肉疼归肉疼,都来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下,索性不想了。要是等会来个急诊电话就好了!

    张凡不做手术的时候,其实也就普通人,还是一个鸡贼的普通人。

    这家羊肉馆子,主打的是烤羊肉。而且能在号称烤肉城市里把烤羊肉做出头,的确是有一点本事的。



    很多城市都有烤肉,冬夏都有,特别是夜晚十分,路边的烤肉散发出来的香气,就像是考验减肥大军的毅力。一串羊肉一杯啤酒,能吃出一种其他食物无法代替的气势。

    而这家据说是从民国就延续下来的羊肉馆子,在烤肉上更是手艺高超,别看老板穿着一身油腻,可人家的座驾是辆奔驰,可以想象的到,这馆子生意真是好。

    进了包厢,都不用老板招呼,一群护士们叽叽喳喳的擦桌子的擦桌子,擦碗筷的擦碗筷。万花丛中一点绿的张凡就如同大爷一样坐在中间,他享受的心安理得,因为今天得他掏钱。

    “你不是不吃羊肉吗?”张凡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护士长。

    “我是不吃羊肉啊!”护士长也翻着白眼,她就不明白,请她们吃饭,张凡好像相当不乐意,怎么说我们也算美女了,你连个笑脸都欠奉,也就是当院长了,不然……

    “我是不吃要肉,可我吃烤肉!”

    张凡看了看护士长,顿时觉得这位也很清奇。

    其实,从张凡肉疼,就可以看出私人医院和公立医院的不同了,要是私人医院,如果这帮人能帮着老板赚钱,别说吃顿饭,就算天天管饭都不难,可公立医院就不一样了。让当领导的请客?他恨不得从下属口袋里掏钱请自己吃饭。

    饭馆主打的是黄焖羊肉和烤羊肉,就这两种,菜谱都没有。“先来三百块钱的烤肉,再来三斤黄焖。”

    吕淑颜早上被打击了,这会子要把食欲化悲愤。

    “吃不完吧?不是舍不得,浪费就不好了!”张凡商量的说道。原本竖着眼睛的王亚男一听,眼睛也不竖着了,脸色也缓和了。她就算没谈过恋爱,也知道,这么抠的也就当初邵华慧眼识了珠!所以,张凡和吕淑颜绝对没啥问题,不然男人都一样,打肿脸都要当个富态的胖子。

    “没是,怎么会浪费呢,晚上我值班,我可以打包!”

    吕淑颜笑嘻嘻的说着,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张凡小意的样子,看着张凡明明肉疼可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心里就如三伏天喝了一大杯的冰可乐一样,冒着泡的得意。

    小护士们也叽叽喳喳的,都是小姑娘,还达不到看出三味真火的年纪,比如护士长,比如过来人赵燕芳,就能看出一点端倪来,所以,经验啊,这玩意干什么都很是有用的。

    就连在妇科,初产妇和经产妇,医生关注都是不一样的。

    对初产妇,医生如同严厉的老师一样,不听话就训斥,还要请家长,对经产妇就明显客气了很多!

    没多久,利索的跑趟小伙子们就端着微微爆裂的烤羊肉进了包厢。

    烤肉,很多人都爱吃,可说实话,一般的烤肉吃完了就觉得一个味道,辣中带着焦苦味。

    张凡平时几乎不吃烤肉,毕竟不喝酒,吃烤肉就少了一道灵魂。可这家的烤肉的确有特色。

    他们不是直接串肉就上火的,这样的烤法,不管明火也好暗火也罢,烤肉绝对吃起来有种柴柴的感觉,如果不靠着重调料,其实就和吃煤炭疙瘩没啥区别。

    而人家的这个烤肉,首先要备好羊油,就是羊尾巴或者肠衣上的脂肪。先把这些脂肪放在锅里液化,然后自然冷冻。从固态的脂肪到也液态的油脂,大量的脂肪链断裂变成了芳香烃。

    这也是为什么你拿块羊尾巴闻一闻,说不定能闻吐了,可闻羊油就能闻到一股子脂肪香气的原因。

    这些被炼化的液态油脂,在烤肉的火上加热,达到沸点,然后把成把成把的羊肉串在烤制之前,先放入达到沸点羊油之中。

    生肉浸入热油中,没有噼里啪啦,只有滋啦啦,因为油多。张凡以前不知道,问过陈生后,张凡明白了,这是为了锁住羊肉里面的水分。

    当羊肉过油以后,然后上火烤制,被热油炸过的羊肉表面,已经微微变干而不焦,外皮的凝固,而内里因为加热导致的膨胀,瞬间让羊肉疙瘩一个一个如同爆米花一样,变大然后生出一个一个肉缝。

    极具张力的羊肉串在这个时候快速的放入调料,这个时候调料更能入味,而不像其他烤肉一样,只在表面。

    接着在明火上,这么一烤,乖乖,油脂混合这孜然椒盐,一时间味道就形成了。

    说实话,这种烤制,不说吃了,看着都是享受。

    冒着热气的烤羊肉,吃在嘴里,感觉是相当的丰富。

    过油的表面再经过烤制后,微微带着一种薄脆的感觉,碰触在牙齿上,绝对有一种咔嚓咔嚓的感觉,当薄脆破裂,浸入在羊肉里面的油脂混合着椒盐孜然就在口腔中爆炸。

    然后被锁住的水分伴随着咀嚼蓬勃而出,说实话,这味道,都没办法去形容。

    而且,这边的烤肉不像内地的烤肉那么一点点,内地烤肉牙不好的人,吃一串,还没咽下去呢,全塞牙里面了。

    茶素这边的烤肉,首先块头就大,小儿拳头大小的肉块,在口腔中咀嚼,汁水横流,真的,不谈其他,首先食物给与口腔的充实感,就是一种享受。

    平日里仪态缤纷的姑娘们,这会子一个比一个吃的快,吃饭就和吵架一样,人越多吃着越香。

    就连张凡都加快了速度。

    是真的香!

    一边吃,张凡一边对赵燕芳说道:“我觉得,晚上招待老李可以来这里。这里还是很有咱们边疆特色的!”

    赵燕芳看了看张凡,她终于明白了,茶素医院为什么能有如此厚实的家底了。因为当领导的太会过日子了。

    吃完烤肉吃黄焖,吃完黄焖,一人再来一碗清亮如水的羊肉汤,乖乖,神仙也就待遇了。

    北方肉汤和南方肉汤不一样。

    南方肉汤讲究醇厚,汤汁要浓,鱼汤肉汤要炖出牛奶的品质来。而北方,特别是西北这边的羊肉汤牛肉汤,一定要讲究一个清亮,要是浑浊一点,都会让顾客拍桌子骂娘。

    亮如开水的汤水里面,放点芫荽放点青盐,在撒上一点切碎的蒜苗,一口下去,就如真气灌注了全身一样,暖洋洋的,特别是胡椒出头的羊肉汤。

    肉香中微微带着一股青辣,可又不是辣椒的那种辣,真的,在西伯利亚寒风中喝这么一碗肉汤,真的有理由让大家惦念冬季。

    吃饱喝足,还要打包!

    一群家伙一点没有吃人嘴短的自觉感,如同宰大户一样。

    牛都进去了,拽个尾巴也没啥意思,张凡肉疼中会了账。

    “张院太好吃了,我们过几天再来吃吧!”

    竟然还有小护士惦记下一顿,张凡翻着白眼说:“你们这么能吃,能找到对象吗?”

    下午,老李在办公室见到了张凡。

    以前的老李,李存厚教授,虽然号称教授,可给张凡的感觉好像这家伙有点焦虑的症状。可这一次再一见,焦虑没有,妥妥一个中庸大教授的架势。

    安静中带着一丝丝的傲娇。

    “呵呵,我给你带的礼物!”当然了,老李在张凡面前还是相当熟络的。这次从金毛国回来,还给张凡带了礼物。

    “不会是出口转内销的吧!”张凡结果一个盒子掂了掂分量,好奇的说道。

    老李瞅了一眼张凡,“你怎么越来越和欧院长一样了!”

    老李都让欧阳给坑怕了。

    (本章完)



    “瞧你说的,这是人家金毛的一位贵族给我送的,我自己都舍不得用,要不要,不要还我!”

    李存厚教授喝着茶,听到张凡转内销的话不乐意了,作势要站起来拿回去。

    酒壮怂人胆,钱硬男人腰,说的一点都没错。现在的老李,身上的味道绝对和以前单纯的科研教授不一样,举手投足之间全是自信,言语之间也多了些自如,不像以前,除了说点高精端以外,就只能撂两句英格丽是了。

    他和张凡不一样,虽然以前他也是教授,可华国的教授太多了,而且现在学术界也不是单纯的以学术为王的地方,要不来科研经费,拉不来国家赞助,教授不教授的也就那样。

    而张凡就不同,张凡虽然起点低可一步就是一个脚印,走的特别的顺当,这是因为张凡自身有硬东西,掏出来绝对是硬邦邦的,所以张凡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缓缓而行,并不急促的稳重感。

    笑呵呵的张凡打开了老李口中所谓舍不得礼物。包装盒不大,而且盒子表面还骚气的帮了一个红色的丝带玫瑰。张凡一边拆,一边心里腹诽,这玩意不会是老李给小三小四买的,我算是顺带的?

    拆开以后,张凡发现是一个听诊器。“你大老远的带来的就是这个?”张凡不是内科医生,所以对于听诊器无爱,现在都是拿着进医院就发的大鱼跃,他觉得挺好使的,随便放在哪里也没人惦记。

    在医院里,有个说法,看一个医生的专业,就看他带的什么工具,就能大概判断出他所在的科室。白大褂洁净,脖子里无时不刻的都挂着双头精致的听诊器,不用问,这是内科大夫。

    白大褂脏发黄还星星点点的带着红色小点,这是外科的粗汉子,如果手里还拿着一个不锈钢的小榔头,这个骨科医生。

    “嘿,我就知道你不识货,这是3M定制版的。华国也就一些院士才有,这种听诊区有钱都买不到,人家一年就生产几十个,而且只会送给一些在医疗界有名望的医生。你要不要,不要给我,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张凡虽然做不到欧阳那样雁过拔毛,可都送到张凡手里了,想再要回去,也太看不起欧阳了!

    “喝茶,喝茶,尝尝,这个茶叶据说一年只有三两,一两进了大内,一两各省诸侯分润了一点,剩下的茶树老板自己存了一点,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弄了几钱,今天也就是你了,一般人我都不会拿出来的,好好喝、仔细品,看能不能喝出一点意境来,你今天的待遇可以类比封疆大吏了。

    你也是,我一外科医生也不知道这玩意好不好,不过千里送鹅毛,礼轻义重,我就不客气了。”

    张凡一边收起了听诊器,一边拿着老陈随便买的招待茶,给老李胡说,今天不是简单的朋友见面,得谈利益,张凡听诊器得要,还不能承情。

    所以,老李的院士听诊器就被张凡的诸侯茶给抵消了,反正张凡就一个意思,老大别笑老二。我不懂什么定制版的听诊器,那你也别明白我的诸侯茶。

    “人啊,一定不能当领导,白吃白喝打白条,你看看,你当院长这才多久,现在已经深蕴其中三味了啊!”老李嘴都气歪了,听诊器算是肉包子打了狗,而且特么的刚泡茶的时候,他明明看到有一大罐子茶,这兔崽子太不要脸了。

    说实话,人家老李送的这个听诊器的确是好东西,其他的不说,振动膜都是可悬浮调节的,如果做个类比的话,张凡平日里用的听诊器就是一般的耳机,而人家这个就是最尖端的降噪耳机。

    聊了两句两人各自的近况,老李就正了正自己的表情,郑重的说道:“我已经给学校打报告了,估计接下来几年内,我的工作重心将从学校调整到体外皮肤移植的科研和推广中了。”

    “辞职了?”张凡惊讶的问了一句。说实话,中庸大学的临床虽然不想其他学科那样出名,可好歹挂了个中庸的名头,在华国也是顶级的存在。

    “没有,就是以后的工作重心改变了。学校特批了一些经费算是入股皮肤移植材料中的继续研发和推广,怎么样,出来帮我吧!”

    “你让我辞职?你一人拿两份工资,却让我辞职,你也好意思!”

    这是两份工资的事情吗,老李都哭了。现在的张凡,系统中要求的手术量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样,哪有功夫跟着老李去当药贩子,现在虽然没大钱可也够花。而且志不在此,所以对于老李的邀请,张凡就像没听懂一样。

    “你亲自试验的材料,你难道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大的前景吗?你想想你一月工资才多少钱,就算你月月买核磁月月买CT月月拿回扣也不能和推广后的材料前景可比的。”

    “呵呵,我不拿回扣,你可不能诬人清白。”

    张凡翻了翻白眼,心里寻思:“教授就是教授,说话都这么直白,辛亏老子真不拿回扣,要不然估计都要和这家伙急眼了。”

    “好,好,好,就算你出淤泥而不染吧,你一个月的收入才多少,你想想,你现在是在茶素,要是以后你想去魔都去首都发展,结果买不起房子,多可怜,我给你一些股份,咱们一起合作吧。”

    “我魔都有房子了!”

    “额,小房子能算是房子吗?只要你和我合作,你想想,等我们的材料铺开以后,你做为开发者,就走上了人生巅峰啊,打开窗户就能看到黄浦江。多美,你想想!”

    张凡瞅了瞅这个不合格的说客。脸上撇着嘴,心里早就乐坏了:“我在江边已经有了一套房子了,不用开窗户不光能看到黄浦江,打开信号塔伸伸手也能摸到。上次我爱人还说房子买大了,打扫卫生有点累。哎,人生啊,已经没啥追求了!”

    “额!”老李被张凡三两句话说的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的。就在老李觉得没希望的时候,张凡说话了。

    “其实,我对这个材料还是看好的。”这话一说,老李眼睛歘的一下亮了。产品开发重要,可推广更重要,而且这种医疗器械的推广更是重中之中。

    事关人命的产品,推广的时候一定不能失败,甚至连错误都不能出现,虽然老李研发的这款材料对于烧伤移植皮肤比较好,可费用高不说,如果推广出现问题,临床上也不是没有可替代品,最重要的是老李几个金毛国的师兄弟也再开发相同类似的产品。

    而且在所有参与材料的试用中,只有张凡没有失败过,其他的医生不是说做的不好,可和张凡的战绩中就没有失败的例子,为了万无一失张凡是李教授最好的选择。

    这次老李可以说就差个东风了。钱,老李现在可以说不差钱,不光是金毛国的史赛克投了一笔,就连中庸大学都掺和了一脚。而且,虽然没喝到张凡所谓的诸侯茶,可好几个沿海城市已经有领导和他联系了,都希望能让老李未来能在他们的城市设立工厂。

    所以,现在就差东风了,可这个东风有点不好办啊。

    “不过,我对于经商没什么心思!我的理想还是在医院!”

    发亮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怎么能是经商呢,我们是高科技医疗企业,我知道,你是想要成就感是不是,你想过没有,当我们的产品推广到全球的时候,难道没有成就感吗,你一个人能做几台手术,当我们的产品被全球的医生都接受了,你想想得有多少台手术用我们的材料……

    你就说,怎么样你才会来帮我。我们以前合作的不是挺好吗?”

    老李让张凡忽上忽下的语气调教的都把自己底线说出来了。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一会事情啊?可我还是喜欢做手术。不过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能谈。”

    一会表示看好,一会又表示不看好!

    老李看着张凡,要不是真找不到替代的人,他都想说:听诊器还我,我不和玩了,以前那个纯真的少年去哪了,被谁给教坏了。

    张凡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直接说道:“这事能谈,不过不是和我谈,得和我的上级欧阳院长谈,只要你们谈好了,你说去哪里推广都习惯,比别说什么魔都首都,就算去刀山火海我都听你的!”

    亮出刀以后,张凡瞬间就好说话了。

    —————

    老李瞅了瞅张凡,“呵呵,你小子在这等我呢,欧阳运气好啊,有你这样一个好下属。”

    “哪是,咱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

    这是张凡和欧阳在老李没来之前就商量好的。欧阳当时还有点担心张凡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深怕张凡跟着老李跑了。其实自家事自己知,自己的路在医院。

    当张凡带着老李到了会议室的时候,欧阳已经严阵以待了。不光欧阳在,茶素这边赵燕芳和几个博士也在,而且不光是医院的,就连茶素的几位领导都在座。

    老太太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还特意的用了一点发油,虽然头发略有花白,可看起来格外的精神。

    当老李进了会议室,欧阳的眼神如同放电一样,都亮了。真的是精神老太,不叫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