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会议的级别也是相当高的。不光主管卫生的领导来了,就连主管招商的领导都来了。在张凡眼里,欧阳除了会骂人以外,讨价还价的本事格外的突出,有时候张凡也会想,这老太太上街买衣服是不是卖衣服的老板见到她都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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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的心有多大,张凡不知道,可胆有多凶,张凡是明白的。她原本想着和老李合作,要借着张凡的由头,把制造新式移植材料的企业弄成医院的下属企业。
后来一打听,光金毛器械公司第一期的投资就要好几亿美元后,就连中庸都有好几个博士后站要给与技术方面的支持后,欧阳可惜的不停拍大腿。
“政府也太不努力,一年的财政就那么一点,哎,医院要是有博士后站点就好了,咱们说话都硬气一点,现在弄的咱连多余一点的资本都没有。”
欧阳当时可惜的表情,就好像普通人明明知道下一期五百万彩票的号码,可就是没有两块钱一样,不停的叨叨。
“想多占点股份,就让政府出点血,医院是指望不上了,咱的小金库肯定支撑不起来这么大的项目。”
不当家不止柴米油盐有多贵,现在张凡就像以前的欧阳一样,把小金库盯的死死的。
欧阳当时就瞅了张凡一眼,“抠抠搜搜的,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哎,可惜啊,数目太大了,不光咱吃不下,就算把茶素政府卖了,估计也不行。行了,我上报政府把,没钱只能割地了!”
然后就有了好几个部门联合成立了一个招商小组,茶素老大知道欧阳好那一口,这一次,不光欧阳是小组的组长,而且政府这边还专门形成红头文件下发各个相关单位。
欧阳拿着文件反正得意了好久。处级领导指挥厅级,欧阳能不得意吗!
不是政府宠欧阳,是茶素实在没优势,论人才,论地缘,都没办法论,只能靠着欧阳去试一试了。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要不是怕谈不下来,太尴尬,这么大规模的企业,还是高精端的企业,茶素老大都要上阵了。
对上张凡,老李是真没辙。可对上当地政府,老李还是相当有资格的,要不是有欧阳,老李都摆摆谱都没问题。
一个城市其实和一个家庭一模一样,没钱的时候,干什么都比较困难,就连弄个文明城市,都要把出租车司机折腾的骂娘。比如说茶素,面对老李的时候都没啥可拿出来谈的,据说连兴起的网络卖货都包邮,可想而知,可谈的条件得又多差。
不过,在欧阳眼里,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跟何况,老太太明白张凡就是她的杀手锏,不过毕竟茶素方方面面都太过于薄弱,所以不能过于强势。要真的太强势,欧阳可不想一拍两散。
欧阳还是很鸡贼的。
“李教授,欢迎啊。西部人民盼您这样的科学家,就如同当年盼解放军一样,真的是盼星星盼月亮啊。我们茶素医院在和教授的合作当中,不光科研水平提升了好几个档次,现在烧伤科的医生总体水平都不能同日而语了,我代表茶素人民,特别是茶素烧伤的患者,感谢李教授的大公无私,感谢李教授的不辞艰辛。”
说着老太太带着一群人给老李来了一鞠躬。
老李被欧阳弄了一个措手不及,原本他寻思着欧阳或许会拿张凡说事,或许要提好多要求。为了张凡他准备出血,甚至出一次大血。但一旦推广成熟后,哪就不好说了。
毕竟张凡只是协助完善材料的适用性,而没有参与材料的研发。
老李进会议室的时候,一脸的严肃,他已经做好了今天打硬仗的准备,结果,老太太进门先来了一鞠躬,直接把老李说的和圣人差不多了。老李脸上的肌肉都调整不过来了,他不知道是该客气客气呢,还是继续绷着。
“怎么换了剧本了啊?”老李李存厚教授看着欧阳郑重的表情,心里都有点毛了。
原本想着尖牙利嘴的老太太要和他掰直掰直。结果……
“来我给诸位介绍一下,李教授大家都知道,中庸大学顶级教授,金毛国留学博士,著作等身。李教授团队研发的新式异体皮肤移植材料,可以用跨时代来形容。
这位是负责招商的……”
老李如同刚睡醒的一样,被欧阳牵着胳膊一个一个的介绍。张凡在一边笑呵呵的看着老李发愣。欧阳的战术奏效了。
也就是老李多少还算是个文人,要不然,这套君子欺之以方的办法遇上正儿八经的商人,一点效果都没有。
老李的谈判队伍没多久就来到了会议室,对于茶素土地政策、免税政策,都不怎么吸引老李,不过欧阳拿着茶素医院的科研队伍时,老李终于有点动容了。
普外,不光有丸子国还有鸟市的医院做为茶素的后援,更有卢老和吴老坐镇,用欧阳的话说,如果未来研究涉及到普外,华国普外顶级院士都可以帮忙。
骨科,金毛的特种医院和茶素医院联合成立的骨科研究中心已经破土动工了,如果说普外还不能让老李动心的话,特种骨科医院和茶素的骨科研究中心就不一样了,烧伤移植皮肤,很多时候需要骨科医生的帮忙。这一点,就是国内其他医院不能代替的。
而且据欧阳的说法是,茶素不光和特种骨科医院联合办院,未来将和水潭子进行深度合作。有特种骨科医院的存在,由不得老李不信。欧阳也想好了,等骨科中心建设完毕后,她就拿着这个满华国去拉伙伴。反正打的就是两头吃的注意。
器官移植,虽然目前还没什么建树,可赵燕芳在啊,夏老的关门弟子,华国器官移植的先驱者,夏老的其它弟子想简单的合作,太难了,不光难,而且人家未必有时间来配合你。可茶素不一样啊,就目前赵燕芳手头上还没大的科研项目。
最重要的是,茶素市医院的发展老李很看好,目前的欧阳不用说,老李虽然略有鄙视老太太雁过拔毛的秉性,但对于医院的发展,市医院能发展到现在,老太太功不可没。
而且,现在名义上的二把手张凡,老李更是没话说了,所以就目前来看,几十年内只要张凡想着继续发展医院,那么他的科研项目就不会因为茶素医院更换领导而出现问题。
这几点就是茶素市医院优势。
经过差不多半个月的拉锯,最主要的是老李没办法拉走张凡,好在茶素虽然地域偏远,可目前来说,当地政府给与的条件算是最好的了。这也抵消了一部分地域偏远的弊端。
用老李的话,在这里他能感受到感动。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张凡他拉不走。
最终,老李还有史赛克公司联合茶素市医院,将在茶素成立了异体移植材料的生产企业。几亿美元的企业进入了茶素,在10年年底的时候,茶素政府如同是过年一样。
如果这个规模的企业,在发达城市,或许只能在报纸的边边角角上才能看到,可在茶素就不一样了。
用茶素当地人的话来说,轻工业是打馕,重工业是打刀子的城市,忽然一下来了一个这样的企业,真的可以让政府大书特书,这里不光是未来形成多少数额的税收,最主要的是这个企业不是单纯依靠资源型的污染企业,它是高精端而且还能造就出大量的就业岗位。
就在一般人还当着是八卦新闻的时候,国内外很多医药企业把目光投向了茶素。
……
“房子没白给啊!当初还有人说张凡住在肠胃楼不合适,怎么不合适了,谁能给茶素拉来这样的企业,我请他来肠胃楼,如果没有位置,从我开始所有的肠胃,有一个算一个,派着队给人才让位置!”
当李存厚的到来,随之而来的很多皮肤需要移植的患者也来到了茶素,不光是患者,就连华国各大医院中的一些专家也来到了茶素。有慕名而来的,也有来找事的。
有些人觉得技术的进步是一个大趋势,而有些人则不这样认为,他们觉得你的成功,就是我的失败。所以,一时间茶素医院在年终的时候涌入了大量的皮肤科的医生和患者。
欧阳谈成了大生意,现在都成了老板了,一天没事干急急匆匆的天天去骨科研究中心看盖楼,时不时还要指手画脚的添加点东西,医院里的工作几乎不怎么操心了。就算来医院,大多时候都是爬在窗台上浇仙人球呢。
而医院的事物,主要是张凡拿大、任丽还有老陈、老居和老高帮着来。就在一帮烧伤科大拿汇集的时候,来了一个小患者,让人不能直视的小患者。
有时候张凡都想象不到,人类残忍到如此境地。120的铃铛满医院响起的时候,医生们汇集在手术室的会议室中。
不光是茶素的医生,还有很多其他医院的皮肤烧伤科的专家。
早些年,家里的老人,特别是张凡的外婆,经常会对张凡说这么一句话,娘后了,爹也就后了。每当张凡调皮不听话,惹自己老娘生气的时候,抿着嘴没牙的老太太就会絮絮叨叨的给张凡说,张凡听的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茶素,地处西域,有些东西是滞后的,比如大首都的女人们都已经不穿黑色丝袜了,觉得只有公主才穿黑丝袜的时候,茶素这边才开始风靡,而且会说一句,我去首都的时候就看到人家满街的女人都穿着黑丝袜。
所以,当内地已经开始在装修上讲究无污染讲究轻装重饰的时候,茶素这边还停留在家里一定要装的满满当当,吊顶不弄个雕龙画凤都等于没装修。当然了,张凡在这一点就比较好,或许是职业的缘故,他的装修就很简单。
这种风气也让外地来茶素搞装修的人发了财。特别是江浙和闽省的一些人在这里发了大财。当地人觉得干着活的都是民工,没面子。宁愿花钱进体制内,也不想让自己孩子去自己干。
其实,人家是闷声发大财。
有时候,不是说北方人懒,而是北方人接触的太少了,比如眼镜行业,这玩意在华国南方某个城市论斤的,可卖的时候就不是,就如同中药一样,买的时候论麻袋,卖的时候用戥子!
很多人好像觉得赚钱的应该是几千年化了形的人参,雨伞大的林芝。其实这都是噱头,真正赚钱的都是不起眼的,比如什么当归、党参,石膏的,因为好东西大家都知道价格高,买货的也不是傻子。
而闽南的人在西北的城市,绝对能垄断某个不起眼的行业。比如茶素的装修行业就是如此,闽南老板们说着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懂的语言,把这个市场经营的风吹不进雨泼不进。就如同天然设置了一个屏障一样,连话都听不懂,怎么掺和进这一行呢。
所以,当别人还在发愁买个QQ还是买个摩托的时候,人家都已经考虑是不是再买个mini给小老婆。茶素就有这么一位大理石的总代理,闽南人,早年间木匠出身,木匠技术怎么样不知道,反正人家在三十出头的时候已经开着柴油版的大奔驰了。
可以说是年少多金,没发家的时候娶的老婆是闽南老乡,谈不上漂亮,不过胜在齐整吧!有钱以后就开始任性,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拿下了茶素一个县歌舞团的舞蹈演员,大长腿杨柳腰,掐一把水都能出来。
而且这人手段也高,一个房子两个女人。过的很是滋润,现代的齐人之福,有时候你不得不说,城会玩!
狗浪拉稀,人浪遭灾。
这位老板忙于生意,毕竟早年间进入这一行,很多东西都是亲力亲为的,很多建材不光有甲醛,再劣质一点的说不定还有一定的辐射。结果一直没有孩子。老中医的六味大蜜丸也吃了,提高金子活力的金毛药物也喝了,可家里的大老婆一直没动静。
结果,这位都没抱希望的时候,歌舞团的老二怀孕了。他是高兴了,可家里出问题了,原本风平浪静的东西二宫开始无休止的吵架。甚至出现了动手。一个是原配,一个怀了下一代,真的是旗鼓相当。
打打闹闹的,孩子出生了。然后,就在某一天,不知道到底是大老婆故意的,还是二老婆没小心,暖瓶打翻,热水倒在了出生没多久的孩子身上。反正就是互相指责。
当孩子送到医院的时候,一群铁石心肠的医生护士都禁不住触动了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孩子如同红烧的小三吱儿一样,脖子以下发红发肿,水泡一片一片在稚嫩的皮肤上。
奄奄一息的小嘴,衰弱的哭泣,就如一个小猫一样,连哭泣都变成了低声的哀鸣,可怜的都让人心颤,晶莹的泪花在小眼睛中,水汪汪的看向医生护士的时候,好像在控诉着自己的悲哀。
“医生,钱我有,多少钱都行,只要保住孩子,只要保住孩子,要什么都行。”
大理石老板疯了一样,各种银行卡,不停的往外套。而穿着哺乳装的舞蹈演员如同进入了木头人环节,痴痴呆呆的,不知道再想着什么,挂在胸前的哺乳帘,在风中如同破碎的稻草人一样。
“快,你去交钱。快让儿研所的专家来会诊,急会诊,让老居和任丽都过来会诊,快点!把李存厚教授也喊来!”
张凡在门诊遇上了这位小患者。看到孩子的时候,他的心就如同被揉了无数遍的稿纸一样,抹都抹不平,说完这些,张凡又对着薛飞喊到:“快联系血液科,让他们准备好。”然后转头又对家长说道:“快去,你们家属也准备鲜血,去化验,别磨蹭了。”
这种抢救可以说必须调动全体医院的大型抢救,虽然患者小的用张凡一个手就能掌起来,可救治的时候往往整个医院的专家必须全力以赴,不然这种小患者就如决堤的大坝一样,说死就死。
孩子勉强张合的小嘴,疼痛到奶嘴放入嘴中都软弱的用小小的舌头往外吐,小脑袋轻轻的晃动着,真的,越看越让人心碎。
当张凡让家属去化验血型的时候,舞蹈演员如同梦中惊醒了一般,“不行,孩子都成这样了,孩子爸爸不能再出意外了,不能再出现意外了,他身体不好啊!”
张凡诧异的看了一眼,心里有点嘀咕,“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妻性较重的女人?”
没搭理这位如同惊马一样的女人,张凡开始组织抢救。
急会诊的专家主任们,快速的在医院中奔跑这,如同四面八达汇聚过来的白色洪流一样,一个一个的赶往急诊中心。
“用最好的药,钱不是问题!”男人赤红的眼睛,鸡窝一样发型,哪里还有成功人士的样子。站在抢救室的门外,声嘶力竭的朝着张凡他们大声的喊着,鼻涕眼泪横流,不是痛哭,却胜似痛哭。
……
皮肤大面积的损伤,往往带来的问题不单单是皮肤问题。而且,这种损伤已经不能称之为烫伤了,它们都有一个总体的名称,烧伤。不论是火焰、热蒸汽、热溶液或者是化学物质,放射物质造成的组织损伤都称之为烧伤。
很多人觉得,烧伤就仅仅是皮肤问题,然后就出现了一些什么包治烧伤的外用药物,这里面不仅是认识上的误区,还有商业因素。就小面积的烧伤,的确可以说是皮肤浅组织损伤,按照外科常规处理就可以,用不用外伤药物,其实效果都一样。就如同公鸡叫了天会亮,公鸡不叫天也会亮一样。
但如果烧伤面积和深度达到一定程度以后,量变达到质变,这就不是单一的皮肤问题。这就是一个系统性的疾病了,伤在表面,而多系统多器官已经发生了变化。
如果按照抢救级别来划分的话,这种抢救的难度未必低于大出血。因为这种抢救,涉及的问题太多了,水电解质紊乱、免疫功能、营养代谢、内脏损害,如果患者的年龄过大或者过小,又把抢救难度提高了数倍。
可以说,这就是一场大型战役。真的,水火无情,在这个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
“心率增快,脉搏细弱,心音低弱,呼吸浅,且快,未见明显尿量。患儿肢端发凉。”儿研所的主任已经开始汇报小患者的病情了。
所以的体征都已经显示孩子一路朝着休克的状态狂奔,现在,医生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先减缓孩子的休克状态,然后抵御感染,最后完成移植皮肤。
输液,儿科的输液是一个相当严谨的数学问题,很多小诊所或者私人医院,往往对于孩子的就诊都是抗拒的,因为儿童输液的危险性,不亚于一台手术。
往往很多家长,孩子生病后会选择去输液,真的,家长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家长的脑回路有待商榷。早年间的肌肉注射,不知道造成了多少孩子的耳聋,也不知道造成了多少孩子的跛行。
现在肌肉注射越来越少了,可输液却越来越多了。有句话说的好,能不吃药就不吃药,能不输液就绝对不要输液。
特别是大面积烧伤后,这个输液更是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目前很多国家都是遵循当年金毛国军队烧伤研究所的Brook公式,胶体和晶体溶液交替变换,还要随着按照患者病情变化而改变。
所以,当出现烫伤的时候一定不要大意,千万不要酱油、面粉、牙膏的往上涂,这玩意不是过年的酱猪蹄,牙膏也不万能的。
“患儿出现低迷状态了,感染已经形成!”
张凡头都大了,休克的这两车还没减速,感染又开了起来,有腐必有菌,烧伤的特点就是大面积的破坏人体的生理屏障,然后患者迸发的个只不过溶液都是细菌良好的培养基。
有时候,大面积烧伤的患者和艾滋患者有异曲同工的特质,就是什么细菌都会造成致命的损伤。
富人的阶层听着富裕悠闲,其实这里的面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往往比都让人无法想象。嘴里说的是正义,肚子里是生意,男娼女盗的不胜枚举。
原本是用来丰富大众百姓精神文化的一些团体到后来,往往成了一些人改变阶层的途径。比如说一个电视台的当家花旦,这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没办法说,比如说能唱出一个金星星的歌手,这也是后来为啥要从军队割掉这一部分的原因之一吧。这些群体里面,的确有许多很大本事的艺术家,但也不乏偷鸡摸狗的投机主义者。
大多数人觉得包个女学生,包个年轻小三都是有钱的,其实这都是较低端的。很多有能量的人都有特殊癖好,比如一个台花,就算台花算不上倾国倾城,可听着用标准的普通话说国家新闻的声音喊出爸爸来,或许更加的刺激更加的有成就感吧,或许这才能体现彰显身份。
男的如此,女的也一样,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在早些年有一个圈子,她们对于社会的认识,早已超越了她们的父辈,别说其他一些刚入社会的,就算一些老油条,都没她们对于社会看的清晰。
她们汇聚在一起,然后用公家的身份去猎取一些富贵或者权利,这就是所谓的围猎场,不是男人围猎女人,而是女人围猎男人。这个层次,比什么拼团名媛的不知道高端了多少。这就是为什么说,体制内的人有优先的择偶权。漂亮的脸蛋特殊的职业身份绝对能勾这一些人口水恒流,这就是所谓的身份加成吧。
很多团体,貌美如花的姑娘,一边在外面谈着恋爱,暗地里又参加各种的特殊饭局。往往有些时候,谈生意开会议,她们如同花朵一样点缀其间。然后不停的在这种聚会里寻找着机会。
张凡遇上的这一家就是这样,闽南大理石老板就是在一次特殊的宴会上认识了这个舞蹈家,据说是为了边远地区发展而举办的群策群力的发展会议。
在会议上,他们两人王八绿豆的对上了眼。相互了解了一番,男的了解女人的本钱,女人了解男人的身家,然后水到渠成。
这位女人也不简单,用她给她闺蜜的话来说,皮都磨破了就是怀不上,得位不正,而且现在连得位都算不上,当然要出奇招了,然后就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晚上,和她年轻的前男友,甜言蜜语的所谓分手后还是朋友,接着来了一场分手友谊赛。
算好日子的女人什么防护都不让男人做。男人感动的痛哭流涕,一边激动的搏动,一边歇斯底里的发誓要出人头地。两人表演的如同生死离别的蝴蝶一样。好像闽南老板就是土豪劣绅强抢了民女一样。事后男人会不会去努力的去出人头地不知道,女人会不会如同当时那样的留恋也不知道,反正她怀孕了。
这里面没有谁对谁错,男人贪图女人的外表,女人贪图男人的钱财,错的只有孩子,错的只有被烫伤的孩子,他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不应该受到如此残酷的惩罚。
结果,所有的准备,在这一刻爆发了。闽南老板的血型怎么算都不是孩子的爸爸。一个是有钱的外地老板身价几百万,一个是有人的本地坐地户亲朋好友上百人,都不是好惹的。
然后,两方势力原本含含糊糊暧暧昧昧,姐夫舅子的乱喊在一起变成了男男女女扭打在急诊大厅里,真正的是一地的鸡毛。
“退钱,我要退钱!”脸被挠的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一道一道的血条子,看着怎么都有种怪异而荒诞的喜感。
舞蹈家的一个堂哥还是表哥,五大三粗的站在闽南老板身边,对着收费口的小姑娘说道:“退钱,你今天要是敢把钱退出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然后又对这位老板说道:“玩了我家妹子,就要跑?你以为有钱就是万能的?你今天试试。”
“外面干嘛呢?”张凡火冒三丈,抢救室里面已经危如累卵了,外面却吵的热火朝天。
“我去看看!”陈生立马走出了急诊中心。大型抢救的团队标准,一般是负责主持抢救的医生一名,负责实施医嘱的医生护士数名,还有一个是负责联络汇总协调各个科室的医生一名。
只要张凡负责抢救,老陈就是御用的协调员。
如果是个年轻的医生在这帮有钱有人的面前,或许会胆怯,可老陈不会。
“吵什么,吵什么,你打断谁的腿,把你能的,来你打一个我看看。”带着保卫科的人,老陈瞪着眼睛盯着吓唬自己同事的人。
对方怂了,不怂不行,茶素医院的保卫科不是只是一月两千来块钱的外聘人员,这里的都是有编制的,这估计也是边疆特色。
“退钱?你以为这是菜市场,肉不好了就能换吗?叫唤着花钱的是你,叫唤着退钱的也是你。你是有多无聊啊。”
说完,老陈脸色一正,可以说相当严厉的说道:“我不管你们狗屁倒灶的事情,这里是医院,当时抢救前,你是做为孩子爸爸签的字,同意抢救的。
现在如果你们继续在这里闹下去,110马上就到。不要觉得有两钱就很牛逼,你也不要觉得你是黑社会。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你,你,你等着,我去政协投诉你们!”说完老板估计脸上挂不住了,转身就走,演员的堂哥还是表哥带着人踩着尾巴就追了出去。
抢救室里面,医生们有条不紊的开始着抢救。
“钱不够了。账上没钱了。”收费处的小姑娘怯生生的一边看着张凡,一边小声的对老陈说道。
她没见过张凡黑脸,平时张凡是脸黑,可今天是黑脸,真的,看起来还挺吓人的。
“那人不是交了好多吗?”
“现金就交了三万,卡压在柜台,还没转账,结果他走了……”
“额!”老陈真的想说一句,你怎么不转账呢。
“怎么了?”张凡问了一句。
老陈三言两语的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句。张凡楞了楞,咬着后牙槽说道:“申请绿色通道。”
“绿色通道的款项也不够啊,张院咱还是要想想其他办法。”说着老陈用研究飘着李存厚教授。
“不够也要想办法!”张凡这会火冒三丈,没注意。
“好,我去办!”老陈也不解释,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一个主官性格绝对影响一个单位。欧阳石头里面都想着榨油,张凡虽然没欧阳这个本事,可抠的时候,和严监生有一比。
所以下面的人,特别是靠近两位领导的人,也是投其所好,多吃多占都成了茶素医院的风格。
老李还是一个单纯的教授时,除了几个他没毕业的研究生对他客气以外,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加老师,没啥特别的。如果非要找点特殊,就是所谓在华国最好的大学附属医院里,每周有个门诊号。
在普通老百姓眼里,好像厉害的不要不要的,其实也就那样。他想认识的人不愿意认识他,想认识他的,他有不想认识人家。就连当初研究皮肤异体移植的资金都是求爷爷告奶奶四处化缘一样,化来的。
当时他都快放弃自己这个科研项目的时候遇上了张凡,张凡的手术就如同惊天一声春雷一样,给他干涸的心田里湿润了起来。不然,他也不会拿着自己的材料满世界的找人试用。
而且最主要的是现在皮肤异体移植材料已经通过了欧盟的GMP,现在就等张凡带头和他自己的团队合作攻克FDA了。
GMP是啥玩意呢,其实说白了就是华国ISO9000一类的质量认证,当然了这个GMP的含金量还是比较高的,但如果没有金毛的FDA,这玩意总归还是欠缺一点意思的。
金毛的FDA,其实就是华国的食药局。别看这个单位就是个食药局,可威力不小的,一个药物的上市,如果没金毛的FDA发证,就无法进入欧美医疗体系。
GMP可以说是第一关的话,金毛的FDA就是收关BOSS,能不能赚钱,就看打的过这个BOSS不。
老李其实还有另外的选择,就是换国籍然后当个小透明,把专利卖给金毛的几大医药企业。后面什么事情都不用干,等着分钱就行了。可这家伙金毛的钱照收,可换国籍却不肯干。用他的话说,老子当年在金毛国住地下室的时候就发过誓,坚决不当金毛人。
所以,这次他来找张凡了,不光他来了,给他套了钱的金毛国企业也派了一些谈判专家,中庸大学也派了一些相关的谈判专业人士。好像他们深怕老李被张凡骗了一样。
结果来茶素,人家就不弄什么谈判会议,就和老李谈感情了。弄的中庸大学和金毛的谈判专家心里一个劲的嘀咕:说好的大西北人民淳朴和朴实呢?
就在他们纠结的时候,老陈带着欧阳找到了这群谈判队伍,干什么?当然是谈判了。当老陈把烫伤小孩的情况报告给欧阳后,欧阳就没想着去走什么绿色通道。
华国的绿色通道,对于伤员对于患者算是相当人性化了。比如车祸后,医院联系不到伤员家属,也找不到肇事者,手术做不做?或者是等到钱来了再做手术?
不会,这种情况下,谁第一个接诊的,就变成了患者家属,签字手术后,直接就开始手术。这就是绿色通道。当然了手术后,必须还是要找到家属要钱的。
如果真找不到,那么这就需要医院通过政府通过民政局报销了。早几年,很多小医院有很多烂账,就是这种情况,患者家属找不到,患者治疗好了,也不能当犯人关起来,患者下床能跑以后,一溜烟不见了。
医院就和民政局和政府打嘴仗,富裕一点的城市无所谓,给也就给了,可连政府人员的工资都靠贷款的穷地方,就成了一个老大难,政府怪医院没看管好患者,让患者吃了霸王餐,医院怪政府没本事卖地,反正最后就是医生一边上班做手术,一边还要去政府要账。
这不是笑话,当年这种事情特别多。
后来虽然改革了,可医院去要钱还是挺费事的,要账这个事情从古至今的都不容易,茶素医院的老高现在就是这个角色。
所以,欧阳能在别的地方踅摸就绝对不会去找政府化缘。当听说孩子这个情况以后,欧阳眼珠子直接就是咕噜噜的转。
“孩子的那个所谓的爸爸套了多少钱。”
“也就三四万,当时着急抢救,就压了一点现金。”陈生略带羞愧的说道,因为门诊收费处是他的负责范围。
“哎,谁能想会这样呢。现在就是没人掏钱了是不是?”欧阳对成年人相当的苛刻,不光是医生还是患者,都很苛刻,人家天性如此。可对于孩子,她绝对是心软的,估计和她自己没亲生的有关。
“是啊,手术还没开始,抢救才开始。刚我问了张院了,这个抢救下来,最少得几十万,材料是大头,李教授的材料还没有量产,都是实验级别的,价格很贵。药物实在不行,我们医院倒也……”
“他让张凡给小兔子小猫小狗的用了多少材料,还以为我不知道啊,现在遇上了,他怎么也要免费给孩子用!”
欧阳眼睛一竖就开始不讲理了。这直接就是赤裸裸的不讲理。
“现在不比以前了,以前李教授都是一个人,最多也就带几个学生,现在人家都带谈判团队了。”
陈生好像是感慨,可心里怎么想的谁求知道。
“他就算带来谁都没用,走,我亲自去会一会。打电话给急诊中心,告诉你们张院,放开手了做,孩子是无辜的!”
欧阳现在好像特意的,反正在下属面前永远都是你们张院。不像以前,动不动就是张凡,或者翻白眼。
浩浩荡荡的,欧阳没什么谈判团队,可人家本事也不小,带着一群妇联的,妇女儿童委员会的,甚至还有食药局的、工商局的,全是清一色上了年纪的娘子军。
谈判?和老娘谈判,老娘是和老李李教授有交情,才没上真章,你们竟然来谈判,懂法吗,今天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懂法,老陈要跟着去,欧阳没让。
“我去唱白脸,完了你和你们张院去唱红脸,咱毕竟还是有求于人的,不能做的太过,毕竟我说起来是卫生局的局长,医院的法人是你们张院不是。
亮亮肌肉,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就行了,你们医院的人就不用参与了。”
老陈点着头,一个劲的说还是院长本事大。
这家伙也就生在新中国了,要是搁古代,绝对是个佞臣。
一群娘子军,还专门是研究政策的娘子军,别看体制内好像女性比较弱势,那是因为大环境如此,要光谈对于政策的研读,女性未必差与男性,而且还是一群在体制内浸泡了半辈子的老太太,威力绝对不小。
效果很明显,和老李合作的史赛克公司不光全力负责孩子的救治,连孩子以后的治疗费他们都负责到底。不光如此,他们公司还准备给茶素医院捐献一点设备和医疗器械,专门用来儿童疾病方面。
这也就是欧阳了,要是让主管卫生的领导来,估计茶素这边还要掏钱。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的。
当时谈判的情况怎么样,反正是欧阳笑的就如茶素的喇叭花,而老李的团队如同踩蛋失败的大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
具体情况怎么样,双方都没说,不过据医务处端茶倒水的小陈干事说,刚开始的双方火药味很浓,唇枪舌剑的,法规、条例满天飞,中间进去倒水的时候,好像大家开始心平气和了,到最后,听说欧阳院长还免去了人家在茶素做实验的费用!
后来张凡听说后,摇头苦笑。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这老太太在这方面太好使了。
不提欧阳这边,当老陈告诉急诊中心放开手做的时候,张凡以为老陈开了绿色通道。
“内平衡算是稳定了,血压、心率都算勉强控制了,要尽快手术,不然越拖感染越严重。”
任丽眼睛红红的对张凡说道。
“嗯,现在就准备手术。”
张凡点了点头。
虽然说是张凡主导抢救,其实内科平衡主要还是任丽和儿科主任在做,张凡就居中指挥了。
外科讲究干净利索,而内科讲究一个黏糊糊的平衡,说实话,看起来好像外科难入门,内科容易入门,初中毕业就能干,可稍微难一点的时候,就不是这个说法了。
就比如其他什么都不用管,就一个人体酸碱平衡,都能让人头大。所以内科医生讲究的是一个熬,熬干自己熬出一个经验,熬出自己的一套治疗方法。
总体来说,内外科其实都不好干,都是易学难精通的玩意。
就张凡目前的水平,说实话,外科还称不上大拿,因为他现在还没有从手术匠的范畴内走出来,如果说内科,他的水平,目前也就处理个一般疾病。
所以没有挂的医生,执业生涯就如同做上了拖拉机一样,永远都是颠簸忐忑中度过的。
而张凡也就是走的快一点而已,就算这样,他的路还很长远。
手术室里,小小的患者,躺在手术床上,用刚刚睁开没多久的眼睛,衰弱的看着一群陌生的大人们,他好像也知道,这些人是在抢救他,不闹,不哭,就如一个没有了妈妈的小猫咪一样,胆怯的蜷缩在手术台上。
“李教授,材料准备好了没有?”
手术台前,张凡的话语权就不一样了。如果说抢救的时候,他还要和别人商量,在这里,他就是一言定生死的王者。
“准备好了。张院,湘南的王教授想主刀。”老李还没说话,和老李一起来的中庸大学的一位插了句嘴。
老李脸色都变了。当初带这帮人来是学习技术来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主刀来!
医疗圈里,有这么一部分人,他们水平到底怎么样,不好说,反正是达不到顶尖级别,最多也就是一个三甲医院的科室副主任级别,但名望却高的如同他就是国医名手。
再还没有闻达于诸侯的时候,他们想方设法的提高名望。比如今天的手术就是,如果说这个患儿的父亲照常付钱,照常医疗,想都不用想,他绝对不会冒头抢手术。
可今天不一样,患儿的父亲忽然变成了叔叔,医院里有下定决心要治疗。这种治疗费用不是一个边缘地区的三甲医院能承受的,所以必须借助于外界的力量。
不管是当地政府也好,各种医药器械公司也罢,这种救助绝对是要宣传的。特别是政府的宣传,这种医生,他不求你老百姓知道自己的名号,他只愿上级领导发现自己。
在他的想法里,治疗一百个普通老百姓,还不如认识一个局长级别的领导来的实惠。这种人就是奔着宫廷御医去的。很多地方都有划水的存在,御医级别也未必全都是顶尖高手,就如时间一样,挤一挤还是能发现沟壑和水分的。
所以,当听说患儿家属出现状况后,这位烧伤科的主任觉得自己机会来了。张凡,他是知道的,号称卢老的关门弟子。他觉得,这位估计和自己追求的东西也一样,不然一个顶级院士的弟子,还是关门的,怎么混到了边疆?
估计也是他自己喊出来的口号罢了,如果真是院士弟子,现在还不的在首都还不得在魔都?不过张凡这小子也挺有本事,打着旗号竟然混到了一个院长还算是有本事的。
不过,这点本事,在他看来抢了这小子的手术也就抢了。估计是这个医院请了枪手来的,他想明白以后,决定插一腿。他觉得他的腿在张凡面前还是挺粗的,省级专家库的专家,南方医师协会的名誉副会长,大学的副教授,科室的副主任。
最坏的情况他也想过,就算这小子和卢老有点关系,对于他来说问题也不大,他又不是搞普外的。所以,这么一想,马上就要进手术室了,他来了这么一手。
当他说出他要主刀的时候,张凡一脑门子的问号。
他的想法还很简单,他以为对方是个高手,可能觉得这个手术比较有挑战,所以在马上要上手术的时候,开口发话了。张凡把人心还是想简单的了。
张凡不了解,可老李,李存厚太清楚了,他们都是搞烧伤的,对方什么货色,他一清二楚,别说这个患儿情况这么危险,就新式材料在这位手术,做三台就得重新做两台的水平,老李打死都不会让这位上台。
老李怒视的时候,张凡说话了,“哦,曾教授对这台手术有想法?”
老李当初也是拉了一群人来壮大声威的,当初介绍的时候也略微夸大了一番对方的成就,导致了张凡觉得这位是雅湘的高手,其实张凡要是再经历一点事情就会明白,真大佬会跑来凑这个热闹?
曾教授,据他自己说是南湖大族,好像还是剃头曾的几代后辈,真真假假的谁都说不上,这玩意有时候太不靠谱。他到底是不是和老曾有血缘关系不好说,可一张鞋拔子脸,下巴微微上翘的样子,倒是和朱老八挺像。
烧伤,张凡虽然手术做的已经相当不错了,可没有打开系统,而且现在又是新式材料,用伟人的话来说,这种材料的应用是摸着石头过河也不为过,这方面没有可去查询的临床指南,也没有可以去翻阅的科研资料和数据。
只能凭着医生自己的本事去一点点的摸索。如果有人在这方面又大量的经验和技术积累,张凡绝对会让贤,这不是逞能也不是胆小,这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是一个刚刚来世界没多久就受到伤害的孩子。
所以,张凡侧着身子,轻轻的说了一句。
“嗯,还算有点心得吧!”鞋拔子脸的曾教授不抬头不明显,这个时候傲娇的抬着头,怎么看,怎么有一种让人去撸一撸他下巴的冲动。
“好,我给你曾教授当助手。”张凡点了点头,他也是着急了,孩子这会危在旦夕,他没注意老李的表情。
人多嘴杂,老李在手术门外也不好说,原本等着进了手术再给张凡说一说。
进了手术室,张凡又忙着去消毒,真的是说道做到,说是助手,就绝对是助手。
老李没找到机会,心里都骂了娘了。
消毒、铺单,等所有准备都完毕以后,曾教授傻眼了。
“曾教授,准备好了,请!”张凡轻轻的说了一句。
南雅湘,名头太大了。而这位又是雅湘的一个副主任,张凡觉得,他应该很厉害,其实,这位的副主任就是跑后门跑出来的。论本事,也就了了。
他觉得张凡也是这种非业务医生专业领导,心里还在纳闷,这人怎么这么好说话,难道是我的名气已经大到了边疆都知道的地步?心里还在沾沾自喜。
当张凡相当客气的请他上台子真的当主刀的时候,他坐蜡了。“你们没请,没请专业的,专家那个……”他以为张凡也是为了名气,专门请的老李团队,还有一群人来捧场。一般这种手术都有一个默默无闻的主刀。
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挂个名,至于谁真的当主刀,他不在乎,只要不要让他真的动手术就行。他觉得,雅湘多厉害,边疆小医院的小院子估计要求到他,才给他让的位置。
心里得意,就没注意,等张凡真让他上台子的时候,坐蜡了,真坐蜡了,要是个成年人,他勉强还真的敢上去试试,可这是个月子娃啊,不要说手术了,烫成这样能把休克给改善了就已经很厉害了。
现在让他真上这台手术,让他真当主刀,他楞了。张凡当时是一头的问号,他现在就是一头的汗。
他看了看张凡,又看了看老李。“他真的是研发参与者?”
老李扭着头就如同没听到一样,老李理都不理他。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今天要是真出问题,和断了老李的财路一模一样。也就杀人犯法,不然老李绝对抄刀子就上了。
“你不是普外的医生吗!”曾教授汗水就如同鸡皮疙瘩一样,一个额头全是汗珠子。
很多烧伤科的医生,如同看热闹一样,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曾教授。
“我其实,其实,其实是开个玩笑!”
桃心领的手术衣,喉结上上下下,就如同商场里的电梯,停都不停一下。
尴尬,真是尴尬到底了。
这个行业,特别是想走御医道路的,就如算命的一样,不能破金身。
张凡这时候明白了!张凡连和他多说一句话的心情都没了。
“快,准备手术。”
张凡轻喝了一句,然后对老李说道:“你怎么也开始不靠谱了!”
老李被张凡说了一个大红脸。
他知道,进了手术室,张凡绝对不讲理。
他点着头,就如同自己错了一样,一句话都没解释,不过对于曾教授,老李算是记恨上了。
老李嘴上没说话,可心里早就骂了娘了,“你个老小子,四处打秋风,今天打到老子头上了,你等着,你等着。”老李气的都快口吐白沫了。
手术开始。
曾教授也没走,如果换了一般人,这会子脸红的都待不住了,可他就如同没事的人一样,就站在观察室,“他一个搞普外的,怎么就这么牛逼呢?我就不信他不找抢手,MD!”
他还没死心。
“碳酸氢钠注射液准备,稳定好患者酸碱平衡。做好应激预后处理,奥美拉唑静滴开始。”
张凡、皮肤科主任古丽、还有老李,三个成年人,凑在一起,如同好奇宝宝一样,头挨着头,面对着患者。
患儿太小了,不凑近一点,都没办法操作手术。
“小娃娃,奶都没断呢,就要做手术,真是可怜啊。”毕竟是女人的古丽,轻轻摇着头。
张凡抬头瞅了一眼,这女人,当初可对张凡没这么仁慈,当时一个尖锐湿疣让张凡差点痿了。
“眼科镊!古丽主任,手术了。”
张凡不满的说了一句。本来手术就比较大,现在医生一定不能有什么仁慈之心,现在就算心里再难受,也不能有一丝丝的感情,不然该断不断的时候,就是好心办坏事。
“好,好,我知道了,阿达西!”古丽主任也就带口罩了,要不然,绝对能看到粉色的舌头突出来。
茶素医院里,要是论可爱,不一定是小护士才可爱,而是这帮中年少数女医生才可爱,高兴了,可以又歌又舞,上心了,也不掩饰,说落泪就落泪。不过就是对于上级,没有其他医生那么严谨。
她有时候在单位看到张凡,高兴了就是弟弟长弟弟短的,不高兴了就是黑巴郎子,太可恶!
张凡拿着镊子,古丽拿着剪子,老李开始浸泡移植材料。
如果说骨科的手术比较大开大合的话,那么皮肤移植就是肉上绣花,甚至比绣花还要精细。
首先是清创,外科手术永恒不变的话题,清洁,无菌,消毒。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这句诗词形容幼儿的话绝对不过分,正常的幼儿,菲薄的皮肤下隐约透着粉红,淡淡的脂肪越发的让皮肤显的清透。
什么护肤品,什么大美女,在幼儿的皮肤面前,都没办法去比较。但烫伤后,孩子有多娇嫩的皮肤现在就有多么的不忍直视。
小小人的身体,现在就如刚出锅的薄脆一样,满身的肉色泡泡,没有破溃的泡泡,清凉的就如夏季雨天池塘中的雨水泡泡,而大小不一破溃的泡泡,就如同用过的套套一样,薄皮里面包含着灰白暗红的粘液贴敷在身体上,真的就好像得了前列腺炎的人闯了有硬道炎的红灯,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难受,要多让人心酸有多心酸。
情感丰富的人要是多经历几次这样的手术,绝对能练的情感内敛。
小小孩子身体上,布满了无数个这样的或大或小,或破或未破的泡泡。
清凉的新洁尔灭溶液擦拭过后,血水被擦拭了,可泡泡里面的脓液无法擦拭干净,直接就如同吃了芝麻酱又吃了大大泡泡糖,然后红嘴唇开始吹出沾染了芝麻酱的泡泡一样。
健康的皮肤很少藏污纳垢,最多就是肚脐眼,脚趾缝中藏一点,而被烫伤后,皮肤直接就成了盛产各种病菌的培养皿。
而且还是一个相当优良的培养皿,要什么培养基都齐全,蛋白、脂肪、氨基酸、糖分,什么都不缺。所以,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孩子原本白嫩的皮肤就如同生了一片的苔藓一样,身上大块大块的各种暗红色夹杂着灰黑色的斑块。
就如刚洗过澡不小心掉进了煤灰里面,然后三年没取,煤灰都渗到了皮肤内一样,移植手术特别怕感染,只要有一处消毒不彻底,当异体移植材料覆在上面的时候,直接就是冬天里的大棚,细菌都能长成蘑菇。等到那个时候,医生哭都来不及。
所以,术前的清创相当的严格和残忍。
“刷子!先上软毛刷。”巴掌大的软刷子,张凡一点一点的如同擦瓷器一样,沾着肥皂水把脓液和菌块擦拭干净,丰腴的古丽站在张凡一边,微微喘气,中年大妈变胖以后,上身的负担太重了。不光要负重升杯,还要弯着腰配合张凡擦拭。
古丽的腰都开始酸涩了。就如当年她让张凡爬近了黑丝女观察一样,现在张凡不得不让她弯腰靠近。这个姿势,太酸涩。
软毛的刷子结束后,上硬毛的刷子,这个就是局部无法清除但肉眼可见的。这种武器不能用的太多,不然会造成皮肤的二次损伤,但又不能不用,还不能速度太慢,真的,这时候的医生真的很难心。
快了伤身,慢了感染。
刷子结束,上镊子和刮匙,一片一片,张凡把已经失活的皮肤钳夹清除,这都是惹祸招财的根子,留一块,未来都是让医生头疼的。
修剪完失活的皮肤,还要把未破溃的大型泡泡想办法不让皮肤失活的情况下,让它破裂。
真的,也就是孩子皮肤面积小,要是面积再大一点,张凡怎么样不好说,古丽估计直不起腰了。
因为这种手术目前还没有临床指南,也就是说,医生全靠经验去做这种手术,所以,术后的效果千差万别。
“记录!”
张凡如同拿着小筷子吃鸭肠一样,一片一片的捏了起来,这个时候张凡忽然说道。
大家楞了一下,这时候不是抢救啊,为什么要记录呢?
抢救的时候,因为时间关系,医生来不及下医嘱,只能口头行使医嘱权利,所以没说一句话,几乎都会有护士或者医生记录的,这个不光是病例,还是未来患者生与死的档案。
而在手术室中,很少有这种情况。
就在大家愣神的时候,手术室的护士长赶紧拿着笔和护理记录本挤开巡回护士,一边挤一边翻着白眼皮,好像再说:“木头啊,听不到吗!”犀利的眼神,真的就如老鸨子给姑娘要好看一样。
“张院,您说,记录已经准备。”姜还是老的辣,少妇的声音在张凡身后响起。
虽然她不知道张凡要让他们记录什么,可她就是能第一时间去执行,这就是职业素养。
她把医护之间的关系体现的淋漓尽致,能在茶素医院当护士长,还是大发展的茶素医院当护士长,真的不是一般女人。
张凡原本没有点开烧伤科,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悟了,就如同一层薄薄膜被桶破一样,立刻变的格外的顺畅,略有生疏的地方也好似一下上了润滑油一样,出奇的油润。
张凡深怕这是灵光一现,因为他从来没遇上过没点开的科目能去感悟。所以,他害怕术后没了这个感悟,所以,他要记录下来。
“皮下2mm切去损伤皮肤,必须保证附近有可延伸的毛细血管网。肌肉层的烫伤切去……”
张凡一边做,一边说,一边说,一边做。
手术室的护士长心里嘀咕,“快好了没啊,快好了没啊,老娘的手都快断了。”
一页纸,两页纸,……十页纸。
护士长心里埋怨,可她不懂,张凡这是在干什么。麻醉师好奇,可他也不太明白这是在干什么。
但,身边的老李,李存厚教授这个时候已经兴奋的头发都快竖立起来了。
要不是他在手术台上,他现在都想夺掉少妇的笔,自己亲自来记录,他深怕打扰了张凡,一边浸泡这异体材料,一边小声的说:“一定要记录完整,一个字都不能落下。”
他太明白了,他看向张凡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子恨不得吞下去的架势。
张凡这是在给异体皮肤幼儿手术制定临床指南呢!
这个有多厉害?
可以这样说,这就是张凡再给这种手术制定边界。通俗一点,就是说张凡在制定条条框框。
就如打球一样,张凡现在在制定规则,以后你们想要拿冠军就必须按照我的规则来。
这种手术为什么失败率奇高,就是因为没有条条框框,大家都在摸索这个边界的时候,人家张凡已经开始制定边际了。
老李都快兴奋的晕过去了。
如果张凡能完整的制定出幼儿的方案,就算不完全,但也绝对是不亚于研究出材料的功绩啊。
有材料,没指南,谁都不会用,材料就没有前途。
只有有材料,有指南,才能推广开来。
缺一不可。
这种指南有多难,可以看看新华国的教科书。第一版的哪些编撰大神,挂在教科书上的那些大神,真的可以说是华国医学的顶级的存在。就算科技发展,后来的教科书都是在这一版的基础上做一些变动。
不光老李震撼了,手术室外来观摩的各个医院的皮肤科专家也震撼了。
“我去,要不要这么牛啊,手术现场指定手术指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真的假的,然我进去看看!”
这话一说,大家直接横眉冷对。“我就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曾教授站在人群里,身上的浑身的冷汗直流。
“假的,一定是假的,他一个毛头小子,能做这种手术已经逆天了,竟然现场制定指南,假的,一定是假的!”嘴干舌燥,他现在心里开始有点后悔了。
“老李,材料好了没有!”张凡头都不抬,微微弯下的头颅,就如同订在那个空间一样,纹丝不动,这就是功夫,练出来的功夫。
“老李!”张凡的声音有点微努了。“老子就这么灵光一闪,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完了,你还在一边给老子走神。”
张凡深怕这个感悟就如同和邵华的快乐时光一样,一哆嗦就没了,所以说了一下,发现老李在发呆后,很是生气。
就如同好像两块钱买了一张彩票,打开一看,我去五百万,结果兑奖的老板说电脑死机了。能不着急吗!
老李如同梦醒了一样。
“好了,好了。”赶紧双手递过材料。“张院……”
“闭嘴!”张凡如同护食的藏獒一样打断了老李的说话。
一点,一点,孩子就如同一个破烂的洋娃娃一样,张凡一点一点的修补。
原本大面积的溃烂,慢慢的变成了异体移植材料。当放开止血带后,毛细血管就如同春天的雨水一样,慢慢的滋润着异体材料,原本清灰色的材料,变的有了粉嫩粉嫩。
大块,大块价格不菲的试验级异体材料,被张凡巧妙的修剪成各种形状的小块贴敷在孩子的身上。
老李嘞着嘴,不是心疼,而是兴奋。
记录仍在继续,这个时候,在老李的示意下,老李的博士亲自上手,接替了手术室的护士长。
手术室的护士长揉着手腕,用妖异的眼神瞅了一眼张凡,“时间还挺长!说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口渴!”
“去,打开葡萄糖,别开10%,开5%的,我给张院喂一点!”
这一台手术,张凡做的是相当的费事。
首先是患儿年龄太小,随时都在生死线上徘徊。而且大面积的皮肤损伤,就如同孩子一直在大量的流血一样,清亮的液体孩子就如同躺在桑拿板凳上的大胖子男人。组织液就如汗珠子一样,咕噜噜的不停的从身体往外溢,这种时刻真的不比一个大血管往外呲血轻松多少。
人体是个复杂的有机体,这个里面有很多种元素,为什么大量失血或者失液会导致死亡呢。其实简单的很,大量的缺血首先大脑就坚持不住,因为血液中的红细胞是传送氧气和二氧化碳的小船。
船没了,氧气进不去,二氧化碳出不来,大脑首先就醉了,就如人喝醉一样,然后随着时间大脑中毒。而失液也一样,大量的液体流失,首先会导致体内的电解质紊乱。
人体的各种电子保持一个平衡,才能生产各种物质,比如能量ATP,比如蛋白质,比如分解糖分。当大量失去液体的时候,这个平衡就乱了,该生产的生产不出来,不该生产的就大量产出。
比如本来是产ATP的,结果变成了大量的乳酸。剧烈运动的时候,肌肉会发酸,这就是乳酸。而当大量的乳酸生产,体内原本紊乱的电解质,更加紊乱。很多办成品没了催化剂就冒出来了,而且很多这种东西是有毒的。
可以说,大量试液后,人的死亡是自己把自己毒死的也能说的通。
张凡一边要做手术,还要随着手术的进展和内科支援组麻醉组商量患儿的治疗调整,因为手术毕竟是破坏性治疗,这种治疗会加重患儿的应激反应。
可以说,这种治疗会加速且加大患儿死亡的几率,毫无疑问,如果一个不小心,患儿死在手术台的几率随着手术的进展,随着手术切开的皮肤越多,几率越大。
不光要和他们商量,张凡还要记录这个灵光一闪的手术操作。
如果说往日里的手术张凡是在系统里大量练习的结果,那么这一次就是厚积薄发的超常发挥。就如同有些人考试的时候,明明一道题不太会做,可是肾上腺激素的分泌,让他忽然如同一休哥一样叮咚,脑袋上亮了一个灯泡。
现在能做的如此精湛,以后未必能做的如此精湛。这也就是所谓的灵光一现,但绝对不是顿悟。所以,张凡不得不让人记录,只要记录下来,以后不停的去肝,而且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不停的去复习这种手术,然后这个超常发挥就会成为正常的水平。
所以,做一个医生,做一个混日子的医生太简单了,只要考上执业医,然后找个公立医院找个轻松一点的科室,旱涝保收,就算天上下刀子也少不了一块钱,社会地位还不低。
可要想做一个有抱负的医生,就难了。努力刻苦是最基本的不说,还要有天赋,很多医生,努力了一辈子,也只能在有些手术面前望洋兴叹,不是他不够努力,是天赋不够,这个行业,和很多技术行业一样,越到顶端,越吃天赋而且还吃身体。
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除了能吃苦,天赋也就是常人,虽然有外挂,可这个半死不活的外挂出了煽风点火的让张凡不停的做手术以外,再没有其他帮助。
所以,张凡不得不抓住每一次的常超发挥。想要走的远,就要比别人付出的多。
张凡不光手术努力的去多做,就算成了院长,也没放下身体锻炼。没有特殊情况,天天早上围着医院外围跑步,都成了茶素的一个景致。这一次的超常发挥,就是毕业以来,苦行僧生活的回报。
随着手术一点一滴的往前延伸,张凡终于敢大口的喘气了。就如同做贼一样,手术的时候,张凡连呼吸都是控制的。如果成年人的手术是在鸡蛋壳上跳舞,那么这台手术就是在鸡蛋膜上跳舞。
一个跳不好,就是鸡飞蛋打的事情。
虽然,汗水流的拖鞋如同泡在水里一样,可手术还是慢慢的越来越稳当了。因为大面积的皮肤已经被移植过去了,老李的材料说实话,真的不错。
比什么小猪皮,罗非鱼皮的效果都好。而且,它没有免疫排斥作用,所以这种材料,在成年人的烫伤中还不能称霸天下的话,在幼儿烫伤领域,绝对是霸王级别的存在。
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危在旦夕的幼儿,那个医生敢给孩子上排斥强烈的材料,可这个材料就没有。
所以,当小孩子如同打补丁一样,柔柔弱弱的躯干,臀部、四肢上移植了皮肤材料后,孩子的生命状态慢慢的开始稳定了。
“张院,血压、心率都稳定。”麻醉医生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手术的时候,张凡一会让降压,一会让升压,一会降心率,一会加快灌注。说实话,命令好下,可执行起来,太难了。
每一次的用药都是用险,不过好在现在终于熬过来了。四十出头的他看着手术台上幼儿,看着熟睡的孩子,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特别的骄傲,特别的欣慰。就像是看自己的孩子心情。
“好!”张凡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在手术台上的感情特别单一,没有激动,也没有感慨,就好像面前就是一坨肉,不分男女,不分老少。
“李教授。”
这一次老李没敢再走神了。听到张凡叫他名字,他第一时间回应了。“哎。”
“我现在需要大量的烧伤患者。”张凡也不客气,也不管他有没有能力,反正就一句话,我现在需要这样的病号。
“好,下了手术,我立刻去联系。”老李嘴唇都在哆嗦。他看出来了,张凡要下大力气晚上这个指南了。
其实,张凡哪里会想到指南,毕竟他的起步太低了,就是一个医学本科生在县医院起步,就算有了院士老师,其实也大多数时间是在自己钻研,什么指南,他根本没想到,他现在感觉到好像手术的一些细节开始模糊了。所以,为了尽快拿下这种手术,完善这种手术,他需要去大量的做手术。去稳固。
“不用了,你的材料,让你博士学生来弄把,你现在就去联系患者。最好下午就有一台。”张凡心里着急,所以直接让老李下手术台去联系。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手术室的护士长怜惜的看了一眼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的张凡,轻轻的插了一句。
说实话,在手术,敢插嘴张凡的,估计也就护士长了,毕竟她再张凡没雄起的时候,就或明或暗的帮衬这张凡,这就是所谓的香火之情。
“哦!哪就明天早上,最好有一台这样的手术,拜托了!”
“好,我现在就去。”说完,老李下了手术台。眼睛里都是泪花。
感动,太感动,为了自己的材料,张院真的是扑下身子的去帮忙,他都哽咽了,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多少年没遇上过这样的朋友了。是,是朋友,以前的时候,他觉得张凡就是帮手,现在,他觉得张凡是他的朋友。
手术台上的张凡还不知道,不知不觉的让老李心里感动了,要是知道,张凡绝对会哈哈大笑,老子是怕感悟消失,系统需求的手术量太大了,指望着早期点开烧伤科,太费劲了。
这也算是无心栽柳柳成荫吧。
手术室里,手术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这种长时间的手术,在手术室里其实感觉不到,就如恋爱还没脱下对方裤子的男人一样,不知不觉就一天过去了。
医生们护士们现在还体会不到累,真的,这个不是假话,好像身体也知道,现在不是找事的时候,所以也配合,一旦手术结束,精神放松,这种长时间的手术,绝对能让医生护士脱层皮。
但手术室外的观摩专家们都不行了。
让他们做手术,没问题,可是要让他们观摩手术,就不行了。这就如跑长途一样,开车的还没说累呢,坐车的已经快挂了。
而这个长途也让他们太揪心了,因为张凡张凡的记录,他们谁都不愿意错过。烧伤科是个小科室,也算是二级科室。但,这个科室说小,可研究这个科室太多太多了。
其他的不说,光一个金毛国的军队烧伤研究所,就是这个行业的顶尖存在,而且金毛在这方面研究太厉害了,虽然他们不怎么参与学术界,可目前很多很多烧伤科的治疗都是人家随手发出来了。
所以,这个科室虽然没普外大,没骨科研究的人多,可这个科室早早就阶级固化了。想出头,几乎都要有金毛国留学的背景。但现在不一样了,虽然就是幼儿手术,可看架势这位要出指南了。
一本指南一个人是搞不定的,必须要有大量的人来帮忙。他们虽然挑头搞不下来这个指南,但参与的资格还是有的,而且,这个参与的位置其实也不多。
所以,一群人,吃着茶素医院食堂的饭,坐在观摩室里,腰都快断了,可就没一个人走的。
也没一个人谈论手术的,好像大家都是来茶素医院手术室会餐一样。“哎,茶素的医院的这个红烧肉不错。嗯,马肠子也香。”
“能不香吗,张院是个美食家,你不知道吧,上次我们在魔都开会,我和张院就聊起了南北食物的特色。”
这话一说,其他几个人用一种不相信,但就是不点破的目光瞧着这位。
这位自觉惹了众怒,“我也好吃,我也好吃,没谈其他,就谈了谈饮食!”
曾专家眼馋这一群人聊天,他也想参与,可只要他过去,聊天就自动结束。他被孤立了!
就在大家口是心非的时候,老李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李主任,辛苦了。”
“辛苦了,李主任。”
当老李从手术刚露出个头,连身子都还没冒出来的时候,一群搞烧伤科的医生全都呼啦啦的围了过来,清一色的李主任。来的时候还有人喊他李教授的,李博士的,可这一次称呼统一了。
医疗圈的称呼特别有意思,小医生在没有上级的时候相互调侃,也会称对方为主任。而到了医生到了职称的顶级,主任医师的时候,如果没有科室主任的职位,一般关系好一点的,没有科室主任在场的时候,往往都会叫一声某某主任。
其实,职称的主任医师和教授都代表着学术地位,而科室主任,不光代表着学术地位还代表着权利地位。所以,医生也是人,也逃不开名利圈。
有些时候,患者去找医生看病,不是说巴结,但语气上带给对方一点点的欢愉,总比让对方不耐烦的好,所以,不知道该叫什么的时候,喊主任一点错都没有,说不定半辈子都没当主任的一听,原本上班疲的会多用点心。
不要见面就说,你给看看,我怎么了。医生特别是在一些疲劳的时候,脾气绝对不好。甩出一个可做可不做的大检查,不光费钱还费时间。毕竟这种东西不能光靠医生的道德品质来评定的。
一群人围过来的以后,老李矜持了。真的矜持了,他是海归派,听起来名头大的要死。其实,离开中庸的医院,谁都不尿他。比如有些医院吃饭会餐,一打听,哦,这一帮是西华毕业的,来,来,来,主任也是西华的,一群人天然的就会亲近一点。
而他就不行。当初没有碰到张凡的时候,满华国的找高手,他这个金毛海归的身份没有加分到减去了不少分。可以说,他找高手的路,比他求学的路都坎坷心酸。
现在不一样了,材料过了临床了,而且手术室里面的张凡都开始制定手术指南了,他现在不一样了,抖起来了。
面对一群带着热切笑脸围上来的同行们,他微微的点了点头,就如同中庸的科室主任查房完毕后,对着下级医生矜持的点头一样。但是,这个时候没人在乎他的态度。
“李主任你和张院长是不是开始制定手术指南了?”终有人坚持不住张嘴问出了大家都非常关心的问题。虽然明知里面张凡在记录手术细节,但心里或多或少的期盼老李能否定了,否定了张凡在制定指南,而是在写年终汇报!
这种心里怎么描述呢,就如只要华国国内没人制定方案,大家都不着急,反正这是个小学科,等着金毛就行了,不管金毛能研究出啥来,大家都不会嫉妒。
可今天忽然眼巴前的出现一个毛头小子一边手术一边制定手术指南,这就让大家心里略微有点难受了。光难受还不行,还要积极的参与进去,不然就落后了。
落后就要挨打,这个道理华国人清楚的很。
“对,是在制定手术指南。”老李郑重的点了点头。
“指南,一个人毕竟不完善……”
这个时候,不积极的都开始积极了。
手术台上,能分出心思来记录的东西,绝对不是儿戏。而且张凡的手术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说张凡制定手术指南,这时候没人去怀疑,现在大家担心的是无法参与。
可以想象一下,只要参与进去以后,指南完成,别的不说,说不定以后烧伤科的硕士甚至博士的教材都要挂上自己的名字,这得多有面子啊。这都能称之为一方大佬了。
“对,王主任说的没错。但是张院长的水平,大家也都了解。”老李说完停顿了一下,望着一群脸上有了变化的同行们。
“怎么,甩开我们不带我们玩了?要找中庸?”大家相互看了看,心里差不多都是这么一个意思。
说实话,这时候张凡真要联系中庸,他们真没啥戏了。翻开六版以后的医学教材,大家看看编者就能有一个概念,不是首都的就是魔都的,其他地方的医生少之又少的落在书的编者上。
从教材上就可以看出来,华国最好的医生几乎都汇集在首都和魔都,这话问题不大。
老李心里得意的看了看大家的表情,然后说道:“张院是有水准,但一个好汉还要三个帮不是,现在就要大家出力了。张凡说了,他现在需要助手,需要相关的患者。明天早上开始,这里就是新式移植材料指南的编撰中心了,有想法的朋友,尽快报名联系患者。
而且……”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李这家伙说话都开始悠扬顿挫了。“而且什么啊,李主任,不要大喘气好不好!”
有着急的,小科室大医院,竞争照样很厉害的,如果借着这股风,说不定能走到职业顶峰,没人不着急。
“呵呵,经过我和史赛克公司的商量,患者的手术费用、路费将有史赛克公司全权负责。只要患者适合新式材料,都可以报名。”
老李为了让大家能尽快的把患者送到张凡手里,也是下了血本了。
这话一说,围在老李身边的众人如鸟归巢一样,四散而走。编撰的一页纸就那么大,现在不抓紧机会早点进去,说不定,哪天就能被某个心血来潮的大佬给挤走了。
曾教授看着大家四散打电话,他着急了。这时候,老曾着急的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太不谨慎了,太不谨慎了。”
“李主任,我……”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老曾挤了过来,熬了一天,腿都发酸了,可心里酸的更厉害。谁能想到,卢老的徒弟竟然搞烧伤,还特么搞出名堂来了。后悔的老曾,肠子都快断了。
要按照老李,李存厚以前的个性,绝对会给曾主任一个后脑勺,让他感受感受知识分子的清高。
可现在,李存厚没时间也没心思和这种人较劲了。一切为了手术指南,一切为了张凡的这几天的手术。
“我的同志哥,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没一点点城府吗。这样不行啊,也就我和张凡都好说话。行了,我也不多说了,只要患者,只要有符合条件的患者。你也可以参与,但是后期的编撰,你还是要管理好自己的这个……”
“懂,我懂,谢谢,谢谢了,一定替我给张院道个歉,我现在就去联系。”
一群人急匆匆的走了。
老李这个时候,扶着墙,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太高兴了,反正好像浑身发软。看着显示器里的还在忙碌的张凡,李存厚眼睛都湿润了。想想这些年在国外受的罪,回国受的气,真的,虽然显示器里的这个小伙子在手术台上不讲道理,霸道的要死,可心里是热的,人是真诚的。
老李如同一个幽怨的小媳妇一样,靠在门框上看着张凡。
青鸟,青大附属医院的办公楼里,卢老翻看着近期的看着实验报告,自从封刀以后,生活算是进入了正规,老头都有时间和老伴到老年中心打个桥牌了。
老头爱好不多,什么麻将象棋都不太会,就是爱好下个桥牌,他们这一代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比张凡他们80后的还时髦,也不知道是当年出国学的还是跟着邓老爷子,桥牌打的好不好不知道,可架势还是有的。
路宁,张凡的小师哥敲了敲门,进到了自己老师的办公室。
“呵呵,怎么有功夫来我这里了。你实验室不忙吗。”没有张凡,路宁就是卢老头的关门弟子了。而且,路宁和卢老爷子更加的相似,偏实验室。
“我来看看您。最近倒是也挺忙。”没有外人,路宁很自然的给老师茶杯里面蓄了点水,老头现在茶也不喝了,就喝点白开水,茶水喝多了,前列腺造反。
“有这个心就行了,别老来看我耽搁你时间,你现在研究的我也帮不上,肝胆胰脾不分家,可到底还是跨了一点,你胰腺方面要是有问题,可以找你师伯聊聊。”
卢老自从不上手术台后,脾气日渐的和蔼,真的有一种耳顺的趋势。不像以前,明明自己年老体衰,做不到以前的水准,然后发脾气手术台上骂人,怪助手没辅助好,怪器械公司的器械不好使。反正,老头临封刀的哪些日子,就如同到了更年期的老头头一样,脾气格外的古怪。
“嗯,好的。您的起色最近不错啊。”路宁自己也拿了杯水,坐在老师面前笑着问候。
医疗圈里,师徒反目的太多,可毕业后还如此亲密,也不多。
“能不错吗,天天吃饱了就去打桥牌,也不加班,也不手术的,气色要再不好,都成浪费粮食的了。”
老头笑呵呵的。
“小师弟这几天号召了一帮人。好像要出什么手术指南。”
“什么,手术指南?”卢老头摘掉老花镜,不相信的看着路宁。
路宁点了点头。
“哎呀呀,哎呀呀,这小子终于睡醒了。是你提醒的?”
“不是。”
“哪方面的指南?”
路宁嘴角一咧,卢老就知道不对了。
老头摩挲着白瓷杯子,就是电视里钓鱼的宾馆经常出现的那种,纯白一个盖的官帽茶杯。“不会是胃肠吧!不过西北毕竟科研力量薄弱,臭小子不知道怎么糊弄的,把丸子国几大医学院都拉去给他打下手了。有研究总比没研究好,不然他只会做手术。”
听着好像老头在嫌弃,其实翘起的嘴角,不知老头得有多骄傲呢。
华国普外祖系弟子,有一个算一个,在张凡这个年纪做的比张凡好的直接就没有,当然了除了开山老祖和开山大弟子,这两个不能比,他们的系统估计比张凡的先进。
老祖不光在德毛年纪轻轻就当了大普外的主任不说,还能在德毛国家接受勋章,当然了这个后来一般都没人提起。可以想象一下,当时的华国还没统一,老头的挂得多厉害。
而开山大弟子也不差。在新国家勒紧裤腰带憋大招的时候,哪有钱和资源去关注医疗的时候,老头开创了华国人的肝脏血管图谱,这就是大功绩。这就等同于一个肝脏外科的手术指南。
当然了,人家的这个指南和张凡的这个指南不是在一个层次的。虽然皮肤面积很大,但相比而言,肝脏的复杂程度就是皮肤的爸爸。所以,有时候,张凡也会想。当年自己的师爷和师伯,他们那么年轻,国家还那么穷,竟然干出了那么大的成果,他们一定是有挂的,或许就是自己的升级版。
当然了,这两人不提的话,在目前祖系弟子中,张凡虽然名头不大,可技术高,而且干出来的成果也不小,所以别看卢老试不试的电话遥控着收拾收拾张凡,其实心里不知道怎么乐的。
有时候,和其他师兄弟聊天,一说老头就提张凡。用老头的话说:我的小徒弟,别看只身一人在西北,可拉着一帮丸子国的大学教授研究胃肠呢,就是兔崽子为什么不弄肝胆呢。
这话一说,其他师兄弟都没心情聊天了。大家虽然嘴里不说,可心里都隐约觉得,卢老头的这个关门弟子或许就是第三代的领军人物了。虽然年轻。
“呵呵。”路宁不知道是尴尬的笑呢,还是嘲笑老头的笑,反正皮笑肉不笑的脸上连肌肉的表情都欠奉。
“好好说话,从哪里学的这么个表情。到底怎么回事。”
“他没弄胃肠!”看老头眼睛都瞪圆了,有说道:“您放心,他也没弄肝胆。他和中庸的李存厚弄了一个皮肤异体移植,已经通过临床了,算是目前市面上排斥反应最小的一个材料。
他这几天加油制定手术指南呢,忙不过来,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帮忙。”路宁把事情的原委给老头说了一遍。
“哎!”老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他不务正业吧,谁家的徒弟不务正业的能弄出来个手术指南,虽然是小学科的,可这也是个学科啊。
可说他专注吧,打着老子的旗号满天下的飞刀,赚了钱回去,就没了音信,转头就去弄别的,不是骨科就是胃肠,今天又弄了一个烧伤出来。老头有时候都在寻思,这兔崽子是不是当年就想好了,打老子的名号好赚钱!
老头楞了半天。
“你手头现在忙不忙。”
“忙归忙,可也能抽出几天时间来。”路宁能在祖系当师哥,虽然就给张凡当师哥,可也是师哥啊,哥俩关系不错。所以,他接了茶素医院老陈的电话,就来给老师报告,然后准备去茶素。
“好,你在研究试验方面比那个小子强多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去茶素吧,别让外人把你小师弟给糊弄了。他在这方面连门都还没进呢。”老头虽然嘴上说张凡,可一听张凡要帮忙,赶紧让路宁去了。
“要是中庸的玩手段耍赖皮,你给我打电话。”
“好的,那我下午就出发去茶素了。老师您要给小师弟带话不。”路宁笑着起身准备离开。
“带话?不带了。他这几天估计忙的顾脸顾不了腚了,等他忙完了,我再收拾他。你路上小心。”
“呵呵,那我走了。”
……
张凡这边实在忙不过来了。赵燕芳放下了所有的工作来协助张凡。赵博士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当初鬼迷了心窍,上了贼船了。今天搞预防,弄病毒,过几天又要和丸子国的一起掰直胃肠,还没有个头绪呢,现在又被张凡拉来搞烧伤。
而且还不是小工程,一弄弄出来了个手术指南,赵燕芳头都大了。这是一个地区医院能玩的起的吗。就算是小学科,也不是一个地区医院能玩的啊。
她本来想给张凡泼凉水,嘲讽他几句,可一看张凡的手术记录,她眉头一皱,“快找帮手把,最起码也要参与过重点医学实验室的人,现在我们这边人手不够,医院的医生们只能帮着算是做实验,可后期光一些数据的归总,就不是医院医生们能干的。
哎!我是让你给吭了。”
赵燕芳说完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觉得她所学甚杂,可今天才发现这位院长,比她学的还要复杂。而且,他的水平好像有点畸形,说他懂点皮毛吧,超高难度的手术做的让人惊颤不已。说他水平高吧,让他说原理数据,他弄的一盆浆糊。
这次的手术指南已经有点眉目了,赵博士不得不又把放下好几年的烧伤拿起来,一边学一边干活。
不光赵博士忙,欧阳也忙。冬天了,
所有的基建已经停工,老太太也没机会去折腾人家建筑公司了。所以没事就在办公室浇花,站在窗台前做贼一样偷偷瞧谁迟到了。原本是清闲下来了,反正医院的事物她现在撒手不管,上班浇花回家看棒子的狗血爱情片,算是拿工资划水了。
可张凡要弄手术指南后,老太太不得不忙了。首先她要协调航空公司,茶素太远了,用内地人的话都特么到天边了。内地的患者坐汽车坐火车都不实际。
必须坐飞机,可航空公司看着一个一个包裹的像木乃伊的患者,他们真的怕,深怕患者死在半空中,这玩意有时候,真没法说。所以,欧阳出山了。
老太太坐在茶素飞机场的地勤指挥中心,“你放心,每一个患者都有当地的医院的医护人员陪同而来,不会出事,你看到没有,我们的120已经全部待命了。随来随接,不会耽误你们做生意的。”
老太太在茶素的牌面还是有的,别说一个小飞机场了,就是去政府老大的办公室,不高兴了照样拍桌子吵架。
所以茶素飞机场的领导,脸都成抹布了。“不是这个意思,您也知道,现在纠纷本来就多,如果其他乘客投诉了……”
反正意思挺明显,就是不愿意接这个活。他也有苦衷,他不知道茶素医院这边到底干了什么大事了。这几天四面八方的患者,全都是趟在担架上,包裹的严严实实,呻吟不断的患者要买飞机票来茶素。
一个两个,他咬咬牙也就办了,可听汇总过来的信息,不下二三十号这样的患者了,他真的怕。虽然可以签免责协议,可真要出事了,就不是这样说了。
所以,他的脸都苦成菜瓜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是不是党的干部了,你以为这是你家买卖啊。国家花了这么大力气,在这里修了飞机场,不就是为了老百姓的方便吗,你推三阻四的到底什么意思。
已经说了多少次了,我们和当地的医院协商好了。不会出事不会出事,患者是来就医的,不是来送命的。行也行,不行,今天也得行。我告诉你,医院现在已经待命了。你要是耽搁了时间,导致患者死亡。我告诉你……”
机场的领导汗都下来了。
硬话说完,老太太又开始喂枣,“你也知道,茶素医院的水平越来越先进了。你们来往的飞机往日里都是空半拉,都不满员,亏损的吧,你这次放心要钱,这是金毛的企业出钱。
等这次完了,给你们飞机场领导来个VIP体检,清一色茶素最顶级的专家,你别小看了我们茶素医院,我给你说,你去我办公室看看,领导都给我写条幅了。
而且,到时候再一宣传,茶素机场,茶素医院,想百姓所想,急百姓所急,你就等着升职吧。这是好事,你看把你给吓的。快打电话让当地的患者上飞机吧。”
老太太就如同提着刀子一样,反正今天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的同意。
这就是小地方的,强势小领导的优势。要是在大城市,这就不行了,等行政通知下来,患者都不用坐飞机了,就地送……
“真没事?”
“真没事!我还会糊弄你?我好歹也是处级领导。你就放心吧,快,打电话吧!”
欧阳忙,老陈也忙。老陈负责政府交警等关系,任丽负责内科后援组,老高负责协调各个科室,老居负责协调其他几个附属医院和患者术后治疗。
可以说,茶素医院围着张凡开始忙碌起来了。
努力,坚持,拼搏。
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些词成了鸡汤。鸡汤是什么,好似有营养,其实就是带了点油花的味精水。其实不然,得到和想要,这个路途中,没有好爹就必须有这三个词,别无他途。
张凡好似又回到了当年刚得到系统的时候了,从早到晚全天泡在手术室里,饿了,医院食堂二十四小时营业,自从张凡全茶素招标以后,茶素医院食堂的食材,名贵方面到没啥起色,可味道,已然成为了茶素的美食餐点之一,要不是医院这个名头太吓唬人,估计好多饕餮都要来尝一尝。
累了,在手术室护士长给置办的休息室睡一会。在全天候日光灯的环境里,张凡都分不出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了,虽然身体累,可精神却是亢奋的。
因为在手术的过程中,张凡越来越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手术水平好似提了一个层次。隐约中有点到了就算不下刀,也能预判出下刀后的情况。这种情况怎么说呢,就大约有点所谓的职业预感吧。也就是所谓华国文化里的忽兮恍兮,似有似无的样子。
这玩意听着玄乎,其实在很多行业的大拿中各自都有这么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无法量化,甚至有时候都无法去言表,更不要说把这种感觉付之于文字。但,它却能的的确确的让张凡对手术的认识和认知提高了一个层次。
所以,张凡心里还是挺得意的,这种感觉系统是给不了的,这是自己努力出来的。累的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一边揉着腿,一边心里还挺得意,昏昏暗暗的睡觉前,张凡略带自恋的心里说:“哥还是有天赋的。”
对于张凡的这种拼搏,茶素医院的医生们已经见怪不怪了。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一年当中,张院总有那么几次抽风的时候,一抽风就开始不要命的呆在手术室里不出来。
早先的时候,张凡这种拼搏,都把欧阳给吓坏了,深怕张凡出个什么意外,老太太还特意的转着弯的让老高去劝说,后来张凡这样的次数多了,老太太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而且大家都知道,每一次这样的努力后,茶素医院的某个科室就会忽然一下土鸡变天鹅。肝胆中心是例子,骨科中心是例子,甚至儿外科也是例子。
所以当张凡在手术拼搏的时候,好多好多年轻医生着急了。这种级别的手术,他们还没资格参与,但参观是不对他们设限制的。欧阳敢用年轻人,张凡更是喜用年轻人。
这次也是机会,烧伤科,茶素的烧伤科估计又是下一个重点科室了。早先的时候,李存厚来茶素的时候,欧阳如同幼儿园的大班老师一样,给李存厚安排了十好几个年轻医生当助手。
其实,助手什么的都是幌子,老太太想的也挺好,说不定这些人里面就有一两个成了老李的徒弟。想法是好的,有的人能吃苦,也有天赋,可就是耐不住寂寞。
老李今天来了,明天走了。当初安排的十几个医生,坚持下来的几乎都没有,都要居家过日子,房子车子票子都是压力,所以,一个两个的都慢慢的分流到其他大一点科室去了,毕竟科室太小没钱可转。
让人家光脚踢墙的只听脆声也不行,欧阳和张凡也挺无奈。人才毕竟难得。所以,茶素的皮肤仍旧是那么的半死不活。可这次不一样,这次等于是实锤了。
材料出来了,张院又呆在手术室里不出门,这就代表着下一个大火的科室就是皮肤科啊。说不定皮肤科还能再分出一个烧伤科来。这就是机会啊。
当初走的人,想回来的,当初没选上,现在也看到了机会。高年资医生就没辙了,医疗这个行业,年轻的时候选的那个科,几乎就等于在额头上订了一个标签,大家一般谈论的时候,都会说一句,你什么出身啊。
医疗圈的出身,不是问你家是不是医疗世家,也不是问你是不是从哪个重点医学院毕业,他们问的是你从事的那个科。比如张凡,他走到哪里,就算拜师卢老爷子,可他执业证书注册的是骨科,他的出身就是骨科医生。
医院内是年轻医生们在焦心。医院外,鸟市好几个高官三甲医院的烧伤科副主任一类的医生也心动了。茶素如同开武林大会一样,就算没通知他们,他们也知道了。
现在动心的人不少。不光鸟市的人动心,就连内地一些大型城市的副主任一类的人也开始动心了。也就是茶素太偏远,略微朝中心近一点,比如在陕市,这些人估计都连考虑都不考虑,绝对会早早的撸袖子下场了。
年轻医生们已经上蹿下跳了,而这些人还在等待,等待张凡最后的结论。
“这家伙太厉害了。我陪了三天现在感觉腰都直不起来了。”
“是啊。还是年轻啊,你说他这么年轻,怎么吃的就这么深,你我在他这个年岁,你说敢做这样的手术吗?”两个内的副主任级别的医生,下了手术,在茶素医院的专家楼里休息。
“敢?瞧你说的,应该是会不会的问题好吧。”一个带着眼镜,口音明显可以划归到外语的南方腔。
“呵呵,也对。我有点心动了。”另外一个,也是南方口音,但仔细听还是可以听懂的,比刚的那位就好多了。都不用多说,大家都是一个层次的,一说心动,都明白。
“哎,我也心动了,可茶素的这个冬天太可怕了,你晓得不,我出门没几分钟,鼻子都快冻掉了。不过这边的暖气倒是真不错。茶素医院,皮肤科没有带头人,古丽都四十来岁了,还没啥建树,后期肯定带不动。哎,真难选择啊。”
两人都是大学同学,关系不错,所以也就有一说一了,而且动心的不光他们两人。也不在乎竞不竞争的。
“是啊,孩子的教育,老婆的工作,亲朋好友的看法,都是麻烦事情。我来茶素的时候,我家亲戚还给我说,去茶素干什么,当年我们老乡林老头发配的地方,有什么好去的。”
两人说着说着,都无话可说了,静静的躺在床上想得失。这种对话,在茶素专家楼里有太多太多了。
对于茶素的地域大家心里都不甚满意,而且对于茶素医院,这群人不是毛头小伙子,他们的眼睛就毒辣的很多,打眼一瞧,就知道,这个医院就是靠张凡。一旦张凡有心跑,这个医院就会从云巅落到尘埃,所以他们赌不起。
搬家穷三年,对于他们来说,不光是一个搬家的问题,一旦离开原来的医院,那个坑位就没了,再想回头,就难上加难了。
……
“家也不顾,一天到晚的泡在医院,他还要不要这个家了。辛亏他才是个院长,他要是总统,是不是老子见他都要预约啊。”张凡家,张凡老子一边吃着儿媳妇做的饭,一边和老伴凑在一起当着邵华的面骂张凡。
老头子骂完,张凡老娘无缝衔接,“就是,就是,事业什么时候能干完,事业是国家的,可家是自己的。华子,等他回来,你别劝我,我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邵华都哭笑不得了。张凡差不多一周都没回家了,邵华知道张凡最近特别忙,也知道他现在在关键时刻,所以心里虽然略有点失落,可还是特别支持自己男人的。
因为她知道,当初选择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行业,身不由己的时候太多了。
她还没怎么找呢,自己的公婆就杀到了别墅里来,一边陪自己,一边数落张凡,原本心里的一点小失落,在两老人站在自己的战线上后,立马烟消云散了。
她笑着对两老人说:“妈,看您说的。别说他偶尔这样,我们好多同学,几乎周周出差,还没张凡顾家,张凡不忙的时候,还是很顾家的。您就别添乱了,他估计都累坏了,他嘴也刁,就是不知道,在医院吃的好不好,哎!”
这话一说,老头不说话了,他和老伴进门的时候就商量好的。哪里有不心疼儿子的,虽然父子两人老抬杠,可儿子是他的骄傲。儿媳妇通情达理,他也就不说话了。吃完放下筷子,就去院子里消食去了。
“是啊,小石头也不知道吃的好不好,要不你去看看。”张凡妈妈这时候才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了。
“好,妈,你去不去。”
“我?我,我就不去了吧。别给他添乱。”
邵华一看,就知道婆婆也想去。二话不说,提婆婆收拾了收拾,开车就走。
张凡现在住的离医院有点距离,得开车。
“爸,你去不去看张凡。”车出院子就看到老头在街上慢慢的溜达,大冬天的,老头想让娘两好好聊聊,他在有不方便,所以在外面挨冻呢。
“我才不去呢。”老头嘴上还是硬棒的。
“走吧,你还要给我看路呢。”邵华再一说,老头就乐呵呵的上了车。
“你放心开,我现在给你瞧路,我技术好的很。”
“华子,你说我穿这样,会不会给张凡丢人啊,毕竟他现在是院长了。”张凡老娘上了车,就不停的拉着一副,好似觉得一副总有一些地方不平整。
“丢什么人,你看你说的。”张凡老子不乐意了。
“呵呵,怎么可能,妈,你要是把张凡给你买的呢绒大衣一穿。都比我洋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张凡姐姐呢。”
“嘿嘿,华子就会哄老婆子开心。不丢人就好,不丢人就好,小石头当初来这里,之身一人,能干到现在的地位,想想都知道孩子得有多不容易,我当妈的帮不上,但不能再给孩子添乱了。”
说完,车里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