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微醺的暖阳，一点点的提升着人世间的温度。各种工程也动工了，本来安静的市医院，因为急诊中心和儿科中心的建造，吵杂的噪音让病患更加的烦躁。
医院里，痛苦是永远的主题，也就是产科才会比较欢快一点，就连壮硕的产科医生都比其它科室的医生喜庆一点。因为这里诞生着人类的希望和未来。除了产科，剩下的科室，有一个算一个大多数科室里，气氛都是比较沉闷的。
清晨，张凡带着转科单去了风湿科。“张医生，欢迎啊！来坐，听说你是骨科出身？”主任吴旺洪和蔼的和张凡谈话。
“进医院考编的时候是考的骨科编制。”张凡有点小纠结，他一个住院医，还谈不上什么出身的！不过也从侧面可以看出来，张凡已经在市医院出头了，连不怎么关心八卦的主任都知道了张凡的事迹。谈话中都带着同等地位的客套。
“哦，那我们还是姊妹专业啊。这次来，多熟悉熟悉科室，以后合作的机会很多。张医生，熟悉三天，然后直接就管床吧。怎么样？”
“行，主任。”张凡说道，吴主任说这个专业是姊妹专业是什么意思呢，其实是个很沉重的的话题。
风湿科，好多疾病都能导致人体四肢特别是各处关节的伤残，当内科用药已经缓解不了这个疾病发展趋势的时候，为了改善病患的生活治疗，只能做手术。
外伤后的手术，病患还有个希望，手术做好了以后，自己注意小心一点总会恢复的，也就当它是个人生的磨难，因为这个疾病是不会再发展的。而风湿科的疾病不行，做了手术也不能终结疾病！扬汤止沸而已。
“这三天你就先跟着胡军医生，熟悉熟悉科室工作，熟悉熟悉科室人员。走吧，咱们去开晨会。”
风湿科的工作开始了，这个科室的病历一翻开，给人一种高大上的感觉，病历里面各种罗马数字、各种英文字母，各种因子，翻上十几本病历后，就看出来了结果都非常相似，不管病历写的如何详细，病情分析的如何精彩，最后的治疗几乎都是一个样子，非甾体药物止痛、激素抗炎、免疫抑制剂加强！严重一点，还加一句请骨科会诊！
“这是张医生，我想大家都应该熟悉的，外科医生。你们我就不一一介绍了，工作中慢慢认识吧！干活。”吴旺洪主任说完就去门诊了。
“张医生，咱们去查房吧。”胡军和张凡开始了查房，“三床强直性脊柱炎、八床类风湿性关节炎~~。”
查房结束，就是下医嘱、修改医嘱，然后写病历，开新的化验单，然后出院的出院，入院的入院，这就是内科的一日的工作。在病人的疼痛呻吟中、家属的愁眉苦脸中张凡结束了一天的风湿科的工作。
这个科室给张凡的感觉有点别扭，怎么说呢，外科，病人多危重多凶险，家属总还是有一丝希望的，说不定手术成功，患者就能康复了。其他内科也不像这个科室，其他科室就算不能治愈，最起码患者生活质量还是能改善的。
就算是肿瘤科，虽然空气中也是弥漫着悲伤，但总归是那种让人能发泄出来的悲伤。
而风湿科，怎么说呢，有点像是雾霾天气、有一种无法释怀忧郁，病人永远是带着一种忍耐的表情，而家属也是一脸的迷茫，不知道未来的感觉。可以说是煎熬，痛苦中不断的煎熬！
三天，一闪而过，张凡开始独立值班，独立管理病号。老规矩，这三天就是肝的时间，每次进入一个科室的时候，只要是系统没有打开的科目，张凡必定要下功夫去吃透这个科室的疾病。
想要吃透这个科室的疾病，就得下大功夫，先从组胚开始肝！这就是医学的难处，想要追根溯源，就要先从细胞或者精子卵子结合后开始研究了！
医学入门，外科比内科难！这是肯定的，你就是肝遍书籍也没有，最多就是个学者，外科重基础可它更注重临床，要有大量的实际病历去练手才能有进步。没有好的平台，搞一辈子外科也就是个割阑尾的水平！
选择外科，张凡可以在系统中无数遍的去练习手术，系统除了对现实中的手术数量是强制性的要求以外，其他倒是没有什么要求，因为手术的熟练度永远没有尽头，一百台的术者和一千台的术者，差别好大的。
所以张凡永远是没有空闲的，不停的在系统中练习着手术，枯燥吗，很枯燥，一遍一遍的去重复着手术。可张凡乐此不疲，爱好是最大的动力吧！
“张凡，你别老发呆好不好，和你说话呢，你这样弄的我都担心你是不是有老年痴呆了！”邵华有点生气了，好不容易两人过个二人世界，结果说着说着，张凡就开始发呆。
“哦！哦！我听着呢，你说吧！”张凡赶紧的说道，邵华谈着她们银行的八卦，张凡不爱听，又不能打断，索性偷着进入系统趁机练几把手术，结果邵华不乐意了。
“不说了！”邵华少见的有点生气，扭着头不理张凡。
“呵呵，还生气了。不过我觉得你生气的样子还是挺美的，有种特别的气质。”张凡赶紧拉着邵华的手，开始陪着笑脸哄邵华。
“怎样特殊的气质？”邵华转过头，虽然脸上还是绷着，不过嘴角已经微微翘起来了。
“嗯，就如同一个~”
“你讨厌！别人看到了。”张凡编不下去了，索性直接抓着邵华吻了起来，邵华红着脸蛋，轻轻的推着张凡。
温存了一会，邵华靠在张凡怀里，玩弄着张凡的指头说着话：“你的手指好修长啊，我感觉我的手指都没有你的好看。”
邵华这么一说，张凡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才发现两年来，手指好像被系统给改造了，修长、指腹有明显的凸出，突出的指腹，可以增加的手的敏感度，这就是一双外科医生都想拥有的双手！
“哦对了，你现在在风湿科对不对？”邵华仰着头看着张凡问道。
“嗯，怎么了。”
“我有个同事，女的，今天早上让我帮她问问，说想去市医院看个病。能不能帮忙介绍个专家。”
“怎么了？”
“哦，好像挺麻烦的。说是要找个风湿科的专家。”
“行，没问题，明天早上来找我。”张凡的一个手慢慢的摸索到了某个比较柔软的地方后，被邵华一巴掌给拍开了！
张凡的私人医院总算是能让张凡省心了。十年院长的巴图真不是白给的，首先各个上级单位里，他人头熟悉，就算是送礼也知道给谁去送，怎样去送！
然后就是内部的管理，那就更得心应手了，医院内部让巴图管理的欣欣向荣。对于市场的占有，巴图也非常厉害。
联系了器械商、医药代表、保险公司、出租车公司，只要是骨科外伤或者是手、足指离断伤，送入医院，不管在不在医院治疗，都会有一百元的好处费。然后让业务员，加强联系地县和市区各大医院急诊科、骨科的医生。
三个医疗组一个月一比较，收入、手术量、患者评价，弄了一个综合的评比，第一名奖励若干元！病人多，收入不错，医院上下动力十足！只要张凡有时间，随时都有手术可做！肉眼可见的手术量蹭蹭的往上冒！
第二天，张凡处理完自己的病号后，就接到了邵华的电话，“张凡，我和我同事来了。”
“你直接来风湿科吧！我们主任正好在。”张凡挂了电话。一会的功夫，邵华和她的同事来了。
当看到邵华同事第一眼，张凡心中一声叹息：可惜了！
。m.
邵华的同事，身高和邵华差不多，可白皙的脸蛋上明显的带着两团蝶形红斑，形状和狼面颊上的两团白斑一样，张凡一看，就确定了：系统性红斑狼疮！为何叹息呢，因为这个病无药可治！
一个疾病，一旦带上系统两字，哪就代表着非常的麻烦。而这个疾病就是一个典型的全身症状。病在血管，反应在全身。身体各处哪都有血管，也就是说，各个器官都会因为这个疾病而出现响应的症状。
在脑部发病，癫痫、性格大变，心脏处发病疣状膜增生！肺肝都有各自的症状，最严重的还是肾脏，往往很多这种患者最后的归宿就是肾衰而亡！
“邵华！”张凡打了一声招呼。
“张凡，这是我的同事，王姐。”邵华看着张凡穿着白大褂，忽然发觉，穿着白大褂的张凡气质忽然变的和平常不一样，好像有点小迷人呀！
“哦，李姐你好。”
“张医生你好，麻烦你了。”邵华的同事客气的说道，脸上挤着难受的笑容。
“没事，不麻烦的。来我带你让我们主任给你看看。”张凡一边说，一边带着两人去了主任办公室。
王燕，二十八岁，这个年纪是女人一生中，最有魅力的年纪，成熟中带着勾人的美丽。结婚刚半年，去了一趟海岛，西北人，稀奇大海，穿了一回比基尼，晒了一回日光浴。结果回来后首先出现了双手对称性的肿胀、疼痛，时好时坏，拍片子也未发现明显的异常。当时并未重视，结果紧接着脸上出现了红斑，口腔内溃疡、发烧不断！
询问病史，稍微做了一个查体后，“哎！”吴旺洪一声叹息后，就对王燕说道：“先住院吧。”
“主任，我这个是不是系统性红斑狼疮？”苍白的面孔，带着两团红斑，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她多么的希望主任能说个“不是！”
“我也希望不是！先检查把，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王燕泪水直接就下来了，哆嗦着双手，拿出了手机，可怎么的都打不开开锁键！邵华赶紧轻轻拥抱住了王燕。
“华子！啊！我怎么会这样呢！我怎么会这样呢！啊！”苦涩的泪水挂满了她的脸庞，邵华是个感性的女人，自己熟悉的人忽然的大哭，她也陪着掉眼泪，虽然不知道这个疾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她就是忍不住的陪着流泪！
“收到你的病床吧。先安慰安慰她，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老吴悄悄的给张凡说了一声后，就把办公室让给了他们。
张凡看了看邵华，邵华泪水迷蒙，傻乎乎的陪着哭。哭吧！还能怎么办，张凡轻轻的指了指门口后，也出了办公室。先让邵华平息一下她同事的情绪把。
这个疾病女性患病率比男性高，比例可以达到九比一。风湿疾病里，这个疾病非常的恶毒，不仅无法治愈，还能导致流产。有些病人，稍微好一点了，暂时没有明显症状了，就想着要个孩子，结果就是流产，打击太大了。
然后，这个疾病带来的还不仅是身体疼痛的打击，满身的红斑、酸疼的关节、恶心呕吐，这些还有个止疼药。
可世人嫌弃的目光，闹离婚的丈夫，父母以泪洗面的日子。真的，太伤心了，患者的内心就如刀子在绞在割一般的难受，可怜至极。连续的打击，就会让女人在花朵盛开的年纪，急速的枯萎！一夜间的枯萎！是她的错吗？
哭！痛彻心扉的哭！网络发达的现代社会，她早早就查询了这个疾病！结果还真是这个疾病，擦干眼泪，就是再难她也要走下去。作为独身子女的她，还不能去死！咬着牙、仰着头，让泪水流回去吧，要流也往肚子里流吧！
“华子，谢谢你！把你也给惹哭了。”王燕收起了眼泪！
“没事，王姐，张凡水平很好的，可以给你治好的，你也别太难过了。”迷瞪的邵华如此的可爱，如同犹带露水含苞待放的莲花！同情心让她如此的美丽！
“我相信，能治好的。快擦擦眼泪把！我先打个电话。”王燕强忍着又要滴落的眼泪。一会的功夫，她老公也来了。哎！
收入病床后，先开始检查！
晚上回到家，张凡发现邵华没有看书，没有吃饭，坐在沙发上发呆。邵华妈妈看到张凡后，悄悄的问道：“你们吵架了吗？你放心，等会我就说说她，她就有点倔，一会就好了！”
“阿姨，我们没吵架，她同事生病了，她可能有点难受把！”
“哦！这样啊，怪不得，她一进门话也不说，问她，她也不回话，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我去劝劝她！”
张凡轻轻的坐在了邵华的身边，邵华轻轻靠在了张凡的怀里。“张凡！”说着话，邵华不由自主的又开始流泪。
“怎么了？”张凡有点纳闷，难道邵华被吓傻了吗！
“如果，我说如果，我要是得这个病，你是不是也会扔下我不管！”邵华泪水站在长长的睫毛上，可怜的看着张凡。回单位的邵华也在网上查询了这个疾病！
“呸！呸！呸！首先你不会得这个病，第二不管如何，无论生死，我都会挡在你身前！”
“啊呦，要干什么啊，生生死死的。你还让不让我活了啊！”虽然张凡说没吵架，可老太太还是偷偷在听！
“好了妈妈，我不说了，我饿了！”邵华这会稍微好了点，孩子长大了，有些话不好对父母说，只能把妈妈先支开了。
“到底怎么了？我感觉你好想特别紧张。”张凡用力的抱了抱邵华，可能是有力的双臂给了邵华些许的安全感。
邵华望着张凡说道：“下午，王姐去单位请假，脸上带着巴掌印！我问她怎么了，在没人的地方，她哭的痛彻心扉。她老公得知她这个疾病后，直接就闹离婚！两人吵着吵着，他还把王姐给打了。张凡我害怕！你会不会这样对我！”
“畜生，真是个畜生！没报警吗？”张凡生气了，对待一个病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妻子，这个时候竟然能下的去手，真的畜生不如！
“哎！可能没有把。”
老臧是个非常感性的一个人。早年间，碰到有些可怜的病号，也会落泪，当满脸胡茬后仍旧无法抑制，所以最后落了一个身心具损，到最后不得不远离临床！
然后，无聊到发毛。不习惯，天天端着报纸发呆！干点什么呢？那就写点经历过的、看到的和感受到的事情吧，虽然文笔不行，但心是真的。
三个月来，大家一路支持，让我能坚持下去，臧嫂从开头的不理解，到现在默默的支持，原因也是你们。
竟然有这么多的人看你发牢骚，那就好好写！别辜负了这帮热心的读者！
翻看着一篇篇的读者粉丝榜，熟悉的名字，陪伴到现在的读者，好像如同老友一般，听着老臧絮絮叨叨的说着曾经的往事！
欣慰，你们没有嫌弃老臧开头的错字，乱来的标点符号，而是一路的支持，能坦途就是你们的一路的支持！
老臧给各位鞠躬了！
感谢：胖仙、夜穹衣，心韵浅吟，悠悠暮成雪，花千岛，貌似纯洁，深山老方丈，未可知的一切都燃成l灰烬，我是一个潜水员，桑大爷，美m女你懂的，瀚文不是Harry ，无聊之念，每天愁订阅的罗三观，穷人命富人病，王喜乐，小伊依帅，卡拉斯科大奎，叁生缘胖仙，露稔伊，浪迹天涯的孤狼，王承邺邺邺邺邺，喷一万年，咆哮吐龙息，昊昊爸爸看过来2 ，喵了个咪的薛定谔，藏点私房钱，人丑少读书，小杨柳啊，西藏书虫，春宫圣手唐伯虎，暴走反射，海大王大大王，闲散人2006 ，大写的呵呵，陷阵之烽火，祈悟，simon998 ，春暖九州，奔放不羁，波夺你的心，yi页尘埃，沙漠里游泳，xxxiaoqian ，想吃青菜的食肉物，安静地待会，46965883 。
还有好多好多看书的读者，不胜枚举，今天老臧有白银了，这是个肯定，也是鞭策，老臧迈开老腿，甩起老胳膊，尽量给各位书写一个接近现实的医疗圈！
谢谢！再次感谢！
邵华心情不好，张凡放弃了原本准备肝书的计划，吃过饭后，带着邵华转了一圈。邵华偎依在张凡的怀里慢慢的走在街上。天气越来越热了，吃饭后散步的人也越来越多，首先小孩子就多了起来，小区内蹒跚学步的小娃娃，后面跟着小心护持的大人。
国家富裕了，开放了，好的坏的都传播了进来。特别是边疆的茶素市，位于国境线上，和国外接触的比较频繁，好些国外流行的一些不好的事情也传播了进来。
凌晨，四点。滨河大道上一群年轻人，骑着摩托车，气氛热烈。各种白日内见不到的大功率摩托车，汇聚到了一起，各色的年轻男男女女汇聚成一大群，这些人非常的年轻，空气中弥漫着兴奋，如果仔细去闻一闻或许还能闻到大麻的味道！
大麻，内地或许不多，可就是因为边疆靠近几个斯坦国家，吸食这个玩意的恶习被传了过来，往往这些年轻人聚会的时候，说不定就会拿出一根来凑在一起就吸食了。不上瘾、没危害、还能让人兴奋！这就是一些年轻人对这玩意的认识，何其可悲！
兴奋、极度兴奋，滨河大道远离城市，凌晨时分，这边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大功率摩托车的咆哮声、狂躁的音乐声，摇头晃脑的年轻人，开始了不归路！
十几辆摩托车已经点火，不知道是为了炫耀还是什么原因，每辆车后面都有一个美丽曼妙的女子，可就算是为了炫耀，大晚上的也没人看啊！奇怪的想法。
他们这是在赌博，跑一圈看是跑的快，余下的人不停的吆喝着，压着大量的资金，大额的钞票如同废纸一般的放在了铺着衣服的地面上，我压吐逊！我压王锐！我压~~，男声女声、男身女身，如同魔鬼一般，舞动在凌晨的滨河大道上。
当一个红色的内衣被扔出去，缓缓落地的时候，这帮骑手们，出发了！尖叫声、轰鸣声四起。这些走私进来的大功率摩托车箭一般的冲了出去。刺眼的大灯，带着这些男男女女的相互追逐。
不作死就不会死，就算是比赛可也不要吸食大麻啊！这种走私进来的摩托车，功率超级大，估计小一点的汽车都没这些摩托车的功率大，时速上个100，应该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种速度，真的应该是风驰电掣了，十几公里一个来回，也就是顺眼间的事情。这条滨河路，他们偷着跑了好多次了，算是比较熟悉了。他们也不是天天都跑，也是随机性的，这种事情是违法的，警察不是摆设，要是定期跑，分分钟能把他们全给抓了。
国家富裕了，这帮子算是富家子弟的娃娃就开始造。而相对的，还有一些生活不怎么富裕的人家。旅游城市、精神文明建设城市，首先一个就是环境卫生要达标。
这个标准，苛刻到什么程度了，反正就是城市的大街小巷里，几乎见不到垃圾。猛然的，环卫工人工作量剧增，打扫不过来！那就承包把，一段一段的把城市中的大街小巷承包给私人。
这种事情并不是谁想承包就能承包的，政府对这一块给的资金也算可以，有能量的人承包下来后，再雇人去打扫！
老杨，鳏夫，从一个老板手里承包了滨河大道，本来这个清扫一般都是早晨八点左右开始的。
可现在的他，年纪大、睡眠少，晚上九点上床睡觉，凌晨两点多就睡醒了，摸了摸身边，叹了一口气，就起床了，他想早点把滨河路清扫了，然后早上还能去公园看看跳舞的老太太，说不定还能约一个顺眼的老太太跳跳舞。没钱、年纪又大，也就剩下这点爱好了！
拿起来橘红色带着白条的制服，楞了一愣，然后把这件衣服放了下来，穿上这个衣服去公园，老是受人白眼，原本还能请人跳个交际舞，穿上这个衣服，那些老太太不对他翻白眼就不错了，请着跳舞是不可能了！
选了一件稍微看起来还行的夹克，推着两轮车，放上大扫帚，慢慢悠悠的出门了。“哎！今天云这么大的，连月亮都没有，也不知道早上下不下雨，要是下雨就没人跳舞了！”老杨边走，边自言自语的说话，常年的独身一人，自己和自己不聊天，也太孤单了！
老杨慢慢的走着，另外一边，年轻的骑手们呼啸的飞驰着，每个骑手身后的曼妙女子，紧紧的抱着身前的男人。
皮衣，黑色单薄的韩版短皮衣，里面穿着白色的棉质圆领紧身内衣，紧紧的贴在骑手身后！大麻、高速、男女荷尔蒙、金钱，真的太刺激了！如果能赢一场，不仅能有钱，说不定还能带着姑娘去浪！拼命的加油，为了一点钱一点刺激，不知死活的急速的冲刺着！
一辆白色摩托后面的一个小姑娘，今年读初三，家里条件非常不错，父母关系不好，她也到了叛逆期，家里管不住，就把她送到了寄宿制的学校。
结果，不知怎么的认识了一些有本事的大龄青年，纹身、抽烟、喝酒，不停的聚会、不停的暧昧，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的刺激，如此的有趣。
读书，太枯燥了！破烂校服、破烂学校！皮衣、眼影、麻醉、兴奋，刺激的尖叫，是多么多么的有趣啊！这些哥哥也是如此的有本事，学校的那些给她献殷勤的男同学，如同小鸡一般，太无趣了！
“草！谁TM的又放个这么大的石头在路中间，有病啊！脑子进水了~！每个月都放几次，我弄你先人！”进入滨河路的马路中间，被人放了一块硕大的石头！从这地方开始，所有的卫生、杂物都归老杨了，要是早上让人发现了，本来就工资不高的他，又要被罚款了！看着大石头，老杨生气的破口大骂！奇了怪了，每个月都有几天，吃饱了撑的人放个大石头在路中间！
石头太大，老杨抱不动，老杨都有弄的有经验了，先放低车头，慢慢的把石头怼到马路牙子上，再一点点的把石头塞进了两轮车，这个石头弄的老杨满身大汗！
和老太太跳舞重要，可这个工资更重要，不然吃什么呢！装好大石头，清扫掉路上的碎石、散土，擦了一把汗水，继续慢慢悠悠的走向了滨河路~！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滨河路上杂物特别多，吐出来的口香糖、烟头、啤酒瓶，甚至还有用过的避孕套。
今天，又是个这么特殊的日子！老杨一边扫，一边装。这个活倒是不重，可要求高，地面上不能有杂物，就这一条，两公里的长度，要扫要清理好久好久。
出来的早了，地面上什么也看不到，隐隐约约的好像路中间有个东西，反正这个时候也没人也没车的，老杨就推着两轮车去了马路中间！
“哎！”一个冬眠后的癞蛤蟆被压成了肉饼，粘在了路面上，好死不死的，一个用过的避孕套落在了上面，老杨忍着恶心，一点点的铲除，蹲在两轮车下的他，费力的铲除着路面上的肉饼！“MD，你干事就干事，人家癞蛤蟆惹你们了吗！”老杨碎嘴的说着话，太寂寞了！
血液、压力、橡胶、蛋白构成了一个很好的粘合剂，老杨费力的一下一下的铲除着。
忽然、好像有车！好像是发动机的声音、老杨费尽的站了起来，老腿蹲久了一下都站不起来，都来不及做动作，远处的摩托车已经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方了！
人老岁数大，动作慢！老杨摇着扫帚，大喊：“这里有人呢！这里有人呢！”
来不及了~！等骑手们发现老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十几辆车，你追我赶的，瞬息而至！
高速的摩托车终于发现了前方的老杨和停在路中间的垃圾推车，十几辆你追我逐的摩托车，前排的还好一点，可以避开，而集中在中部和后部的摩托车直接就没了办法。
刹车的刹车，瞬间四辆重型摩托车冲到了老杨的垃圾车上！虽然已经在减速了，可巨大惯性已然无法停止。在滨河路口的大石头其实就是他们放在哪里阻挡车辆进入滨河大道的障碍物，没想到遇到了急着跳舞的老杨！~
一个没想到，就出现了这种意外、惨烈的意外。其它的摩托躲了过去，虽然躲了过去，可还是有两辆摩托车因为躲避的缘故，在老杨侧面碰到了一起，碰到一起的摩托车如同薄脆的薯片一样，直接就散架了！
车上的两对男女，直接被甩进了路旁的花园，其中一个骑手，被另外一个躲避的摩托车车轮，直接就把一条腿给绞断了！如同刀切豆腐般的轻松，小腿瞬间就被绞成了带骨的肉馅子！
甩进花园的四个人，连点声音都没有！只有仍在滚动的车轮，沾染血迹的车轮孤零零的滚向了远方！
老杨张着嘴看着冲到面前的摩托，“咣！”巨大的撞击声传向了远方！老杨运气也不知道是好是差。
本来想早早干完活了去找个老太太跳舞，结果碰到了这帮子不要命的家伙。可说运气不好呢，又有点小运气，这个垃圾车因为环卫工人，容易受气什么的比较多，所以质量特别好，几乎都是手掌厚度的钢板焊接而成，车里面又有个大石头。
就这样四辆摩托的轱辘冒着难闻的青烟，直接撞击上了这个垃圾车。能量太大了，垃圾车轱辘上的钢条直接散开如同刺猬一般的扎进了老杨的腹部，如同生日蛋糕的蜡烛一样，盛开在了老杨的肚皮上！垃圾车压在了老杨的胸部，瞬间的能量，咔！胸骨连接的肋骨至少断了七八根。而且还是多段骨折。
下肢被其中一辆失去骑手、失去控制摩托车直接碾压了过去，咔！右下肢的小腿直接断了！巨大而强烈、快速的疼痛袭击，老杨白眼一翻直接昏迷了！
就是因为这个垃圾车，虽然压在了老杨的身上，可也算保护住了他，头部、颈椎都未受到严重的撞击！不幸中的万幸吧。
其中三辆摩托车的骑手和车后的三个姑娘，因为车辆还未在撞击之前就已然摔倒，随着惯性和摩托车一同撞在了垃圾车上，六人直接挤在了一起。
脆弱的颈部如同麻花一样的炸开了，巨大动能的冲击下，摩托车的骑手帽如同纸张一般成了个稀巴烂。
血、红色的鲜血，伴随着摩托的青烟如同喷泉一样的散射而来！脑浆、白色的脑浆呼啦啦的撒了一地，如同一碗打翻的豆腐脑一般，就差点香菜和辣椒了！
六个年轻的生命瞬间成了尸体！也好，最起码不痛苦，大脑、颈部首先碎裂、死前应该已经感受不到痛苦了。
紧跟在这三辆摩托的是辆白色的摩托，读初三的小姑娘就坐在这辆车上，兴奋、刺激、太刺激了。巨大的轮机声、飞快的速度，太兴奋了！都要上天了。
其他三量车发现的早，刹车的也早，当这辆跟在后面的车发现的时候，距离已经非常的近了，二把刀的骑手，一个急刹车，直接就和白色的摩托车一同翻着筋斗，跳过了老杨和他的垃圾车。一边翻一边不停的甩出来摩托车和骑手的零件，手、带着摩托手套的一只手，飞上了路边的树枝。
刹车太猛了，后面的小姑娘如同被主人甩出去的破布娃娃一般，甩着四肢、伴随着尖叫，真的上天了！空中飞舞！啪！直接甩到了路边上浇花盛水的一个水池子里，如同烂箱子掉在地上一般发出了一声。尖叫声愕然而止！
十几辆摩托车，有命大躲开的骑手和姑娘，这个瞬间发生的事情，他们连惊讶的表情都还未准备好的时候，就已然结束了。
出事的一共有六辆摩托车，就最后一个车上的小姑娘发出了一声尖叫，其他人如同沉默的羔羊一样，或者如同被塞住嘴巴的奴隶一般，瞬间被碾压的四零八落。
有聪明的，二话不说，直接就发动摩托快速的离开了现场，看都没再看一眼！一个走了，都不傻，几十秒跑的一干二净。其中一辆车的姑娘觉得不合适，最终没忍住，给120打了电话。
“市医院吗，滨河路水亭花苑处发生车祸了，死人了。你们快点来啊！”说完也不管对面接线员的问话，直接挂了电话。
120就和110一样，只要有人报警就得出动，不管真假！就算九次假的，只要有一次真的也要去，人命重于天，可这帮年轻人，对于生命如同儿戏一般的玩弄。终于，出了大事，后悔已经无事于补了！
120的车上，小李打着哈欠，凌晨的时候，人最瞌睡的时候，这一晚上就没闲下来。天热了，泡吧的人、晚上喝啤酒吃烤肉的人也多了起来。
喝点酒，然后就是：你瞅啥！我就瞅！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顿，啤酒瓶飞舞，拳来脚去，头破血流后，酒也醒了！输的人，住院的住院，而赢的人，进派出所的进派出所。
120的医生最是讨厌夏日的夜晚，几乎天天晚上都有打架受伤的，还有头被打的如同猪头一般的醉汉，没有在对方身上占到便宜，来医院后玩愣头青，不是骂医生就是推搡护士，非常非常多。
一般这种情况，如果没有警察同行，医院一般都会让保卫科的保安随行！你能管得住他的手，可管不住他的嘴！
骂骂咧咧的，威胁的，什么样的都有，真的，120的医生是受伤率最高的医生，一个儿科、一个急诊科，现在又来了一个五官科，有时候如同战场也不为过！
好些个无业人员闹事，和医生发生了冲突，他无所谓啊，大不了关几天，又不是没进去过，而医生就麻烦了，不停的写东西、汇报、向上级说明当时的情况，恶心都能恶心死你！所以往往遇上这种事情的时候，医生也是能忍就忍了，非常的难做！
凌晨，连出租车都回家休息的时候，120急速的奔驰在城市的道路上，十来分钟就抵达了事故现场，当小李看到这个现场的时候，直接震惊了，干了好几年急诊科的他，也算是见过世面了，结果这个现场真的吓到他了。
如同修罗场！四散的肢体、穿着高跟鞋而无腿的脚，稳稳的踩在马路中央。冒着青烟、打着火花的摩托零件，120的车灯照耀下，血水如同小溪一般的流淌在路面上，白色脑浆铺了一地！也不知道是谁的胸花，沾着血在微风中慢慢的摇曳！
“快，打电话，赶紧打电话，给110打电话！给医院打电话！”小李声音都发颤了。120的司机是个退伍兵，手忙脚乱的打电话，急诊护士腿都软了，太惨了！
边疆人，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边疆人，对这个摩托车有个形象的比喻，肉包铁！边疆地广人稀，早年间使用摩托车的人很多，边疆人又爱喝酒，以前的幸福120摩托，葬送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现在这帮人嗑了药的飙车，不出事都奇怪。
医院又来了一辆救护车，110来了四五辆。这么大的事故，惊动了茶素市的最高层。专管交通的领导也来了。急救医生寻找幸存的人，法医寻找死亡的人，好多警察见到这个场面直接吐了。太恶心了，估计这些人一段时间内算是吃不下去肉了！
“快，这边的人还有呼吸和心跳！慢一点，慢慢的把这个车轮和这个垃圾车分开，不要把车轮从这个人的身上拿下来！”急诊科的高年资主治主持着抢救活动。
“这边还有一个幸存者，医生！快。好像还有呼吸！”一个警察发现了水池边的小姑娘。这个上初三的小姑娘也算是命大。
像布娃娃一样的甩了出去以后，身体落到了密集的树丛中，都是一米多的那种景观树，很密集。卸掉了大量的能量，让姑娘得以活命。她的状况和老杨特别像。
老杨肚子上插的是钢条，散开的钢条直接插进了腹部，而这个小姑娘也是，为了性感，穿着皮衣和单薄的白色棉质内衣，还没拉拉链，结果高速冲击而下，树枝如同利刃一般插进了她的腹部，这些树枝都不粗，命大，真的命大，要是有个粗一点的树枝，插进去也就要命了！
双腿落到了水池子里，幸好有水，产生了阻力，就这样，小姑娘的两条小腿直接就是粉碎性骨折。高速的冲击下，头上的摩托车帽子直接粉碎，粗制滥造的有机玻璃面罩，直接破成了利器，插入了姑娘的面部！虽然树枝卸掉了大部分的能量，可速度太快了，冲破密集的树丛后，胸部着地，肋骨直接粉了！
急诊科的医生过去一摸颈动脉，“快！担架，平抬！一定要小心，平放。”老杨和这个小姑娘，一前一后，被呜呜呜的120送入了医院。
小姑娘和老杨的受伤程度极其的相似。两人共同的都有胸部塌陷、腹部有大量异物插入，老杨一侧的下肢明显骨折，小姑娘是双侧下肢明显骨折。
而且小姑娘比老杨还多了一处损伤，就是脸部！插满了有机玻璃，都在脸颊附近，幸好没有插入眼睛！
就这么惨烈！事故太惨烈了。惊动了茶素市的高层，这个事情就被重视起来了，首先是全市交警、警察，半夜被拉了出来，然后医院的领导也被叫醒，赶往医院。
只要政府重视，分分钟就把这些人给提溜了出来，然后小姑娘的家人也被通知了，老杨比较惨，没家人。
市医院内，医院领导一听这么多的人受伤、死亡，欧阳担心医生不够，直接下令全体外科医师，紧急集合。这就如同冲锋号一样，漆黑的凌晨，四散的外科医生，匆匆忙忙的赶往了医院！
“怎么了？”胸外的一个主治医生的老婆，迷迷糊糊的看着自己的老公，穿着衣服。
“出事了，医院召集医生集合！”一边快速的穿衣服，一边给老婆解释了一句。
“哦！那你路上小心点，要不我陪你去吧，这大晚上的。”本来迷糊的老婆立刻清醒了！担心的对着自己的老公说道。
“你睡你的！”也不多话，因为衣服穿好了！转身出门了。还怎么睡！医生的老婆，瞪着大眼睛望着天花板，虽然谈不上如何担心，但怎么的都睡不着了！相同的画面发生在许许多多医生家里。
张凡已经被医务处上上下下的干事规划到了外科，这种事情，是不可能把他给遗漏的。接完电话，张凡飞快的穿着衣服，当邵华听到响动，出了小卧室，张凡已经关上了客厅的门下楼了。
“哎！”邵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四十！
全体外科医生集合在急诊科的大厅内，人虽多，可没几个人说话，静悄悄的坐在候诊区的凳子上等待着病号。欧阳和外科副院长站在急诊科门口，焦急的望着医院大门！
行业，这就是医疗行业，不敢期盼病人多，但只要有了病患，还是希望病人能早点送到医院，就是这么矛盾。
闪着紫灯的120，呜咽着来了。医院周边小区的住户都烦死这个声音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安静的，虽然嘴里天天再骂，可要是让他们换地方住，绝对没人愿意！
上级领导通报给医院领导的是多人受伤多人丧命，欧阳不得已召集了全体的外科医生，结果当看到两辆120只是拉着两个病人的时候，欧阳问道：“其他伤员呢？分流到中医院了吗？”
“再没幸存者了，其他人都死了！”急诊科的司机对着欧阳说道。
“哦！”欧阳都没时间去感慨，没时间去震惊。虽然她不是外科专家，可她是医院院长，还得组织去抢救呢。
抢救有个原则，医资力量有限的情况下，先抢救病情轻微的，然后病重的。先抢救年轻的，然后再抢救年纪大的。这种原则就是为了能更多的抢救生命，更多的救人，抢救率是没有指标的，这是一个非常残酷而科学的选择！要是先抢救病重的，病重的还未抢救成功，结果病情较轻的也拖成了病重的！而年轻人相对老年人，有更大的成活几率！
当然如果医疗力量强大的情况下，就无需选择了。抢救是为了救命，不得已的情况，这种选择对于病患来说非常残酷的。谁先谁后，不只是时间的事情，说不定就是生死！
病人虽然不多，可病情非常的严重。两个病号如同复制一般的摆在了急救室。这种损伤，内出血是肯定的，说不定那个器官已经面临衰竭了。
连做检查的时间都没有，先纠正休克、呼吸吧！两人都是复杂的复合伤，各大外科主任集体讨论，准备手术方案。
如果是一般的病号，也无需这样，拉上手术台直接手术就行了，可这两个病号不仅危重，而且伤情复杂，没有一个好的协作方案是不行。
其他事情，张凡也不是很积极的人，但是一旦牵扯到手术，牵扯到病患，张凡当仁不让。一帮主任围着张凡！这就是本事，这就是实力。
“时间来不及了！怎么做，你安排把！”欧阳放权了，把手术的权利下放给了张凡，虽然大家已然围着张凡了，可这种官方的认可还是需要的！毕竟他才是一个住院医！
“两个病号胸部、腹部都非常的麻烦，我和胸外的副主任、普外的副主任上这个小姑娘的手术。胸外的主任和普外的主任、还有骨科的主任上年纪大的这个病号。”张凡一点都不推辞的开始下令了。这个时候不是推辞的时候！因为这是人命！
这里面的选择也是有说法的，目前市医院，在普外和胸外、骨科手术方面，张凡说第一，其他外科主任估计也不会反对，而这个小姑娘比较年轻，所以生的机会就倾斜到了这边。这里面没有私心，而是原则，急救原则！
医院内的抢救，一般只能有一医生发声，然后几个甚至十几个护士协助。手术确定后，只能做一个基础的急救，还不能手术，其实这种手术最好还是快速手术，一边纠正休克，一边手术，是最好最妥帖的，可现在却不能马上手术。
因为病号家属没来！没人签字，别说医生就是欧阳也不敢下令手术!死了就不说了，如果手术后人活了，一般将道理的人家，估计是非常的感激医院和医生的，可就是有特殊的人，不仅不感谢医院，说不定还会赖掉治疗费！所以这个一般的急救原则和教科书上有点不一样！刚毕业的学生娃娃都不是很习惯！
不过老杨就简单多了，孤寡老人，没有直系亲属，有单位联系单位，没有单位，医院直接就可以去决定做不做手术了！华国的医疗体系，满是缺点，可这一点不得不佩服，没有直系亲属或者联系不上亲属的时候，医院是可以决定手术的，有钱没钱都会做的！但是要是能联系上家属，那就必须慎重了！
这种严重的撞击伤，非常的棘手，有些时候表面看着无伤无痕的，可内在的脏器说不定已经被冲击能量，给震成碎块了！比如肝脏，针扎一下，组织钳去钳夹一点活体组织，都是不怕的，人家自动就长好了，一点都不在乎。但是肝脏就怕这种冲击伤，直接冲击肝脏，非常脆的肝脏直接就成了碎渣，就如同是被隔着塑料袋捏碎的方便面，塑料袋就是肝脏的外膜。这也是为什么肝脏藏在肋骨里面的因素了，当年进化的时候，估计肝脏漏在肋骨外面的猿人都没机会把基因查下来！
老杨的领导是一个小老板，警察的一个电话，吓的他裤子都尿了！挣钱不易、生活不易，一场十几人的车祸，他能不害怕吗，就算后期划分责任，和他没多大关系，可他现在已经确定的是，以后这个环卫承包他是干不成了。
确定老杨没家人后，准备出急诊科，进手术室的时候。急诊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富态的女人和一个有点气场的男人进来了。
一看到躺在急救床上的小姑娘，血呼啦擦的女儿，这富态的女人直接就崩溃了。“丫丫！丫丫！是妈妈，你是怎么了啊。丫丫啊！妈妈对不起你啊。”哭喊着就要扑过去！
“站住，她现在非常危险，不能靠过来，现在要手术了，准备签字吧！”护士长立即站到了这个女人的面前挡住了她，本来肋骨就断成渣渣了，要是这个女人一个不注意，扑过去一压，碎骨茬子直接扎到心脏上肺脏上，也不用抢救了!直接送往太平间把。
有点气场的男人也没管这个女人，他直接朝着欧阳去了。这人是小姑娘的舅舅，茶素市最大的国企副总，有点身份。级别够了，这个国企很大，老总可能是和茶素市领导平级的。
“欧阳院长，这个是姑娘是我外甥女。哎！麻烦您了！”姿态低，相当的低，这个时候是救人救命的时候，他不敢也不会高姿态的出现。
“陈总，放心。我们全力以赴。赶紧签字吧，别耽搁了。”欧阳也很客气！
“好的。”然后拉着富态的女人要签字，老杨已经被推出了急诊科，普外的主任赵全平他们几个也准备要走的时候，这个副总说话了:“欧阳院长，这个赵主任不是给我外甥做手术吗？”
“张医生给这个小姑娘做手术！放心张医生很厉害的。”说着话，欧阳指向了张凡。
一个企业的老总，来的时候就早早的打听清楚了，两个伤员，一个是雇佣的环卫工人，一个是他外甥女。然后进入急诊科后，他瞅了一眼，老杨肚子上挂着一个车轱辘，血淋淋的车轱辘！白色的钢条插在肚子上。而他外甥女则是满肚子的树杈子！怎么看，都是老杨比他外甥女重多了！
树杈子上带着还未发绿的树叶。满脸的玻璃碴子！满脸的血，这个不是医生不处理，而是顾不上，这个时候救命为主，哪还能顾得上她脸上的玻璃碴子！
普外的主任老赵，赵平全在茶素市普通老百姓中，名气比张凡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这个富态的女人就算不认识，估计也听过。小城市，一个出名的医生是很有市场的，如过和这些有名气的医生有点朋友或者亲戚关系，都能拿出来吹牛的！
富态的女人也觉得老杨比她女儿严重，再加上她知道她哥哥的厉害，本来关注着女儿的她，转身看了一眼，如此年轻的医生，估计也就比她家姑娘大不了几岁。
她脑子里轰的一下！天塌下来了，这娃娃能做手术吗！也不说话，立马转身面对着欧阳直接跪了下来。“院长，院长、求您了，救救我家丫丫把！院长啊！求求你了！让赵主任给我丫丫做手术把，她才十来岁啊！”
这真的把欧阳难为了，你要是吵架、翻脸、威胁，这些都难不倒欧阳，因为她就是出了名的钢铁公司，直接就和你硬碰硬。可她毕竟是女人，看到面前这个哭成软泥的女人，也心软。就算心软，但也不能直白的说道：“张医生是第一把刀！”
“放心签字吧，别磨蹭了，早一点手术就多一份的机会，而且张医生真的很厉害！”欧阳少见的解释了一句。
“院长啊！我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说着话，头嘭嘭嘭的直接磕在了硬水泥地面上，血！直接磕破了头！国企老总也心疼，这是自己的亲妹子、亲外甥女啊，而刚出去的那个人，也不过就是个人而已！
“欧阳院长，拜托了。真的，拜托了。”焦急的眼神！这是软话，如果欧阳不答应，他绝对现在就会找人找关系给欧阳施压！因为，医生，特别是高端的医生，也是一个稀有资源，这种时刻他们能不争夺吗！
张凡，一点都不在意，年轻又不是他的错，而且谁都有爹妈，他能体会到这个痛彻心扉，虽然老杨看着凶险，其实老杨的病情危重性还没这个小姑娘的严重呢。所以这也是张凡让老赵去做哪台手术，他做这台手术的原因。
欧阳，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可她了解张凡，张凡不是挑肥拣瘦的人，这个手术安排绝对有他的想法。欧阳不想改变张凡的方案！
“欧阳院长，让赵主任做把，这也是我们家属的权利，我们有权选择医生，多少费用我们出了。而且不管怎么样，都和医院没有关系。”眼看着欧阳犹豫不决，这个男人有点生气了，他好歹也有点身份的，软硬兼施！
“好！”既然都这样说了，算是撕破脸皮的说话了，欧阳也不顾及了，家属的选择，医院必须尊重！
“张凡，快去上手术把，这个手术交给赵主任！”
“额！”张凡还想说点什么，结果这个女人又转头面对着张凡开始磕头了！虽然没说话，可意思很明确，“你放过我家姑娘把！”望着满脸是血的女人，一个孩子的母亲，张凡真的没辙了，他要是再坚持的话，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这个女人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哎！”张凡有点无奈，可能怎么办呢，人家硬的软的都来了！只能把老杨的手术做快点，争取能给老赵他们帮上忙！病人无对错的，这个时候不管人家家属怎么样，张凡都能理解，这是生命，怎样去重视都不为过，如果不在乎生命，哪还干什么医生呢！
也没说什么话，张凡转身就出了急诊科。追到了老赵。
“赵主任，咱们的换换了，家属看不上我!”张凡说道。
“哎！胡球闹！”老赵也知道，这个事情不是医生能做主的！只能尽力，别无它法。
手术准备的很快，华国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财政可以垫付医疗费用的几个国家，不管如何，国家是实实在在的在前进，在发展，在改进。现在医院出现逃费的相对的少了许多。
早些年，当乡镇医院还能做剖妇产手术的时候，当县医院还是非常管用的时候，很多没钱的人，把生病的家属或者小孩子，扔在医院里面就走了！这就是小市民的狡猾，无奈的狡猾，因为没钱。
然后，乡医院或者县医院直接就给治疗了，还管饭！然后等治好后，病人的家属就来了。提着麦子或者面粉来抵费！这种事情不是个例，是非常的多的。
现在一旦出现这种现象，医生首先考虑的不是治疗，而是会不会有人来找后账，治好了也无所谓，可治不好呢？谁敢伸手！
然后随着这几年人们都涌向了城市，农场萎缩了，乡镇医院就和荒废的寺庙一样，孤零零的大楼里面没有几个人！医疗事故是大量的减少了，可这个单位也成了发炎的阑尾，是时候割掉的时候了！
老杨，这个连环卫临时工都算不上的孤寡老人，肚子上插着数根钢条进了手术室，太怪异了，随着手术推车的走动，这个钢条如同脱了毛的鸡翅膀一样，晃悠悠的随着老杨腹部的脂肪在晃动。
一旦进入手术室，张凡神情立马变的不一样，平时的他，总是笑呵呵的，见谁都是先笑再说话，有点算是谦卑的贱笑，从小到大的习惯，到现在都无法改变。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张凡的这个笑容，让他接诊的患者对张凡很满意，“张医生不仅医术好，人还客气！一直是微笑的。让人心里暖暖的！”
可一进入手术室，脸上的微笑不见了，虽然带着蓝色的一次性的口罩，可锐利的眼神已然不是那个见谁都笑的人了，这时候的张凡就是一位要杀人的将军，握刀带光，见血才归！
“加快输血速度！给与强心药物，纠正酸中毒，开通三通道，舒张血管，见尿补钾！”现在的张凡真的太牛了，一句句的医嘱，手术室内，只有他的声音。
骨科的老高和胸外的老李端着双手，静悄悄的站在张凡对面待命！麻醉师，护士快速的执行着张凡的医嘱。
麻醉师，医院内部特殊的医生。早年的麻醉师都是搞临床出身的，后来才有了麻醉系，才有了专业的麻醉医生。在医院鄙视链里面，内科医生看不起外科医生，内科医生觉得外科医生太糙，什么都不懂，就会割！
外科医生看不起麻醉医生，“他们什么都不懂，就会玩个止痛棒！”
手术台上，麻醉师和手术医生是协作关系，而不是附属关系，所以一般的手术医生也指挥不了麻醉医生。
可在市医院，张凡是个特例，技术太厉害了，已经有碾压趋势了，而且在手术室里，张凡太不好打交道了，面带寒霜，有股子煞气！
他下医嘱，麻醉师都没反驳的勇气。战绩，张凡的战绩太亮眼了，别说一般的麻醉医生，就连麻醉科的主任在手术台上对张凡都是毕恭毕敬的。他恭敬的是张凡的技术，恭敬的是张凡的水平！这就是技术单位！
“张医生，可以开始手术了，患者生命体征目前能支持手术！”麻醉师向张凡汇报。病患病情危重，麻醉师也不得不慎重，一般的手术，麻醉师麻醉好后，一般都是一句话，两个词，做吧！然后自己开始写麻醉记录，绝对不会像现在的如此的正规！
“消毒！”张凡也不废话，一句消毒，胸外的主治开始消毒了！
老杨太瘦了，腹壁脂肪层非常的菲薄，用圆刀轻轻拉开皮肤，脂肪层，黄色的脂肪层非常的菲薄，几乎都算不上层！也不用腹部拉钩去牵拉，小拉钩就搞定了。
胖人，特别是女性肥胖患者，做腹部手术，对医生直接是噩梦。手术切口是有讲究的，并不是一刀下去直接打开腹腔的。
手术切口是一层一层的，寻寻渐进的，切开皮肤、止血满意，然后剥开脂肪层，脂肪层中也是有血管的，也需要止血的，然后到达肌肉层，肌肉层如果不需要断离的话，都是钝性分离的，通俗的说就是用刀柄或者用手指把这个肌肉顺着纹理打开一个口子！然后是腹膜。
如同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剥的，如果是个二把刀，一刀下去直通腹部，危险不说，术后也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后遗症。
而腹部脂肪层厚的患者，医生真的非常头疼。一个女性肥胖患者，当切开皮肤的时候，丰满的黄色脂肪直接就把切口给崩开了，脂肪如同黄色桃子味的果冻一般就流出来了！
这都不算什么，最难的是这个脂肪的厚度，五厘米厚的都不算什么，小拉钩直接没办法用，必须上腹部拉钩。
当年一个妇科的转科医生，做剖腹产手术，做到最后缝合的时候，主动要求缝合，结果因为患者脂肪层又厚又滑，脂肪是油脂，良好的融润滑油啊。
结果一个不小心，缝合针从持针器中掉到了脂肪里面！然后，就几秒的时间，随着肌肉轻微的颤动，缝合针在脂肪层里面游着泳找不到了！带教老师当时吓的脸都白了！
三个人都是高手，手术进入的很快，当打开腹部的时候，饶是见多识广的老李差点吐出来。钢条插进肚子后，直接插进了肠道。小肠、大肠都被插破了。
人体进化的非常科学，从上到下的消化道，每一个节点都是带门的，怎么说呢，食管和胃部连接处是喷门，这个门是防止胃部胃酸进入食道，胃部到小肠有幽门，小肠到大肠也是有门的。所以说满嘴喷粪是不可能的！
小肠的内容物都是待消化的乳糜状食物，而大肠内则是粪便。钢签扎破肠壁后，大小肠的内容物都流出来了。
绿色的，是不容易消化的韭菜叶子、咀嚼过后的韭菜叶子，点点星星铺满了腹腔，然后被大肠内的粪便染黄，如同鸡蛋黄沾在韭菜上一样，铺满了腹腔！酸臭扑面而来！
“看来这位晚上吃的韭菜炒鸡蛋啊！”老李压住了涌起来的恶心感后，说道。
“这不是鸡蛋，鸡蛋没有这么稀糊糊的，应该是屎渣子沾在韭菜上了!”老高也不好受！
说话，是能把这个恶心感消减的，虽然没有科学的根据，可当你看到一个非常恶心的东西的时候，加油的去说话，去描述面前恶心的东西，绝对不会吐出来，普外的医生把这个技能掌握的炉火纯青！
酸臭、发酵的气味如同是长满了毛的陈年馊豆腐，太难闻了。巡回护士直接被劝退了，“呃！呃！呃！”如同一个怀孕妊娠的女人一样，呃逆不断，跑出去没三分钟，护士长来了！
“哎！你们太恶心了，本来就臭的要死，然后韭菜、炒韭菜、鸡蛋炒韭菜。我们小陈直接吐了！”没办法，护士长来代替巡回小陈了。
“呵呵，还是年轻啊，护士长就是护士长，一点反应都没有。”老李有点不好意思。
“我鼻炎犯了，闻不到~！闻不到！~哈哈！”护士长第一次觉得，这个鼻炎还是有好处的。
冲洗！不停的冲洗！这个手术太麻烦了，肠道的破口必须一个一个的缝补。老高、老李难受恶心，其实张凡也不好受！这个气味太酸爽了。手术室消毒水的味道根本压不住。
他们两个拼命的说恶心话，而张凡没辙，不能再加入了，要是连麻醉和器械护士都说吐了，那就麻烦了，当打开腹腔的那一霎，酸臭扑面的时候，张凡是左手捏着右手手背，死命的捏啊，左手绝对把右手给捏青了！
恶心也就几十秒的事情，人的耐受性还是很强的，忍过第一波也就没事了，这时候就算把这个带着黄汤的韭菜喷到他们脸上，估计都不会恶心了！
“护士长，甲硝锉加入生理盐水中清洗！先来一千mL。”张凡对着护士长说道。
清洗、不停的清洗！黄绿色的粪便终于清洗干净了。“换手套！”
换好手套后，张凡把盐水倒进腹部，淹没肠道后，对着护士长说道：“护士长，打氮气把。”
“你就会欺负你姐姐！”护士长故意娇媚的说张凡。
“又不是张医生给你打氮气！算不上欺负把！”老李开始开车了。
“死鬼！”护士长白了老李一眼，主任也就和护士长开开玩笑，因为年纪都差不多，对上小护士，这些主任还得保持一点脸面的。
肠道被扎破的地方太多了，必须像打气球一样的去观察那个地方漏气！怎么打呢，简单！就是一个像是给汽车打胎的一个塑料喷头，插进菊花后，开始缓慢的往肠道内部打气。
这个治疗手段，也没有什么大的后遗症，就是术后屁多，严重一点像是放炮一样的连绵不断。而且有时候，术后几天内说不定还会打嗝，还是哪种带着大便气味的饱嗝！
“关！”张凡看到了一个冒泡的地方。然后开始缝合。
“开！”
“关！”
反反复复的，终于不见气泡了。
“好了，护士长，撤掉把。”张凡再次确认后，对着护士长说道。
“哎，真惨，满肠子的窟窿眼儿！”老李同情的说道。
“这个还好，钢签不粗，估计隔壁的老王这会麻烦了。树杈子可不是钢签啊！”护士长说道。
这话一说，冷场了。没人搭理她了，她也觉得好像说的不对劲，赶忙的拿着纱布给医生们擦汗。
腹部清理干净后，开始关闭腹部。“王医生，帮忙关腹把。”张凡对着胸外的主治医生说道。
“好。”
一般情况，张凡不会把手术做到这一步交给别人的，可今天不行，必须加速做手术，因为他还想去看看隔壁的哪台手术。
不管家属怎么样，不管病人怎么样，这些都不重要，医生，当穿上白大褂的时候，就要关闭情感，用职业素养来说话。不管对方是何人、不论贵贱，不论大小，都要全力以赴。
患者能把命交到你手里，这是莫大的信任，请一定珍惜这种信任，在这个金钱至上的时代，这份信任弥足珍贵！
胸部，如果不严重，张凡准备提前下手术去隔壁看看。
胸外的主治缝合着腹部切口。张凡和老高、老李已经准备开胸了。
而隔壁的老王，这会真的麻拐了。头皮一阵阵的发麻。打开腹部后，小姑娘的肚子里面，不像隔壁老杨那样的恶心。小姑娘晚上没吃饭，就喝啤酒了，而且为了节食减肥，平日里吃的也不多，所以肠道还算干净。
让老王发麻的是，小姑娘的肠道，烂的厉害。树杈子不是钢条，钢条细、直，就算插透身体，也就是个对眼而已。
而这个树杈子就麻烦了，太麻烦了，好几处的肠道都被插糜烂了，出血都不算是最麻烦的事情了。
现在最麻烦的事情而是肠道的坏死！好几处都是这种情况，隐约的，肠道都有点发青，这是血液无法回流导致肠道颜色变重。
“小李，你去看看，张凡他们做到哪一步了。”老王，不敢下手了，他对着巡回护士说道。因为小姑娘的这个手术要是按照常规手段，几乎保留不了多少肠道了。按照常规手法去做手术，就成了典型的手术完美，人死了！
这个时候，不是谈什么面子，谈什么医学地位的时候！老王准备求援了！
“护士长，王主任让我问问，张医生他们的手术做到哪一步了。”
“隔壁怎么了？”护士长还没说话，张凡立马抬头问道。
“肠道损伤的厉害，王主任让我来这边问问。”
本来就有点发急的张凡更加的着急了。这不是张凡逞能，多大的本事就要做多大的事，辜负不辜负上天开眼般给的系统先不说，首先这是关乎人命的事情，能使多大力就必须要使多大力，没说的，这就是医生！一个合格多的医生都会这样去做的，有没有系统都是一样的。
打开胸部，老杨命大，就是肋骨断的厉害，而肺部、心脏一点事情都没有!不幸中的万幸！
“主任，我下了！”张凡停手了，对着老高和老李说道。
“快去吧！估计老王碰到大麻烦了！”老高说道。
张凡也不废话，直接下台子。边下边脱手术衣，这个是污染手术，必须重新洗手。就在张凡双手脱下手套，抓到手术服系带的时候，万年不说话的系统发出了声音！
。m.
“手术未完成！双手已严重污染，此次手术不计入手术量！请使用者严格遵守无菌操作！”张凡自上手术以来，谈不上完美，但从未有过违规，所以也不知道这玩意这么高级，竟然能提醒使用者！
边走边脱手术衣的张凡，让脑海中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不过当张凡听完后，也不担心了！只要不是系统消失，一台手术不被计入手术量，真的不算是什么事情。
手术量重要，可人命更重要，手术量可以去肝，可以去抢！而人命呢，只有一次，人生没有重来。
脱了手术衣服，只穿着洗手衣的张凡，小跑的进了刷手间。这是一台污染手术，必须重新刷手。
腹部，人体重要的一个器官容纳场所，前方有好几快肌肉层保护，背部更是腰椎挡在后面，这个地方的重要性一目了然。
人体最脆弱的器官，都有坚硬的骨骼保护着，肋骨保护着，肺、心、肝，藏在肋弓的保护下，稍微皮实一点或者说重要性降一级的器官都由大网膜保护着。
当切开人体的腹部，站在无影灯的位置向下观察，人体的腹部被如同一个被黄色串珠样的薄膜门帘给遮盖起来，这个肉门帘就是大网膜，它真的和饭店门口挂的那种串珠门帘特别相似，只不过大网膜的串珠是黄色的脂肪！
未被大网膜遮挡的消化器官不多，也就是胃的一部分，一点升结肠，和一些小肠。腹部的器官不是随意长的，它是有规律的。
这些肠道被网膜、腹膜延伸的组织或者韧带固定起来。这样肠道的稳定性就有保障了，你剧烈运动的时候，不会把肠子拉出去，也不会因为倒立而把肠子给吐出来！
老祖宗虽然不知道细菌，不知道病毒，但病从口入，说的非常有道理。吃一口食物，不管你的食物多么的高级、干净，都含有大量的细菌病毒。
在口腔内咀嚼后，通过食管进入胃部，胃不搞吸收，它就是一个没有牙齿的口腔，不停的研磨，把食物研磨成乳糜状，然后胃部的胃酸，高浓度的盐酸杀菌，没有这个高浓度的盐酸，估计吃口饭，食物中的细菌和病毒就能把你弄死！
真正搞吸收的是小肠，肝脏分泌的胆汁、胰腺分泌的胰液，把食物中和成弱碱性食物进入小肠。
小肠，如果甩起来拉直，大概有个六米左右，胖子的小肠估计还能长一点！因为小肠是正儿八经吸收营养的器官。
吸收后的食物和水分就进入了大肠，大肠大概分为三大部分，小肠因为太长了，盘啊盘的，盘旋到右侧腹部的最下面，然后和大肠的升结肠连接起来。阑尾就在这一块。
已经到了腹部的最低处了，大肠只能往上爬，爬到右侧肝脏处的时候，因为隔膜挡着，它就横着长，直接爬过腹部到达左侧腹部边缘，再下降变成直肠和肛门。
从上往下看，其实先看到是肥肥胖胖的大肠，然后才是瘦瘦小小的小肠！食物从胃部到小肠末端的时候是含有大量水分的。小肠吸收大量的营养和小部分的水分，干活太多，胖不起来。然后这些营养通过血液去了肝脏，水分通过血液去了肾脏。
这个时候被吸收过的食物残渣还是如稀糊糊一样的米汤，然后这些稀糊糊的残渣在大肠内转来转去的拖延时间，就是为了把这些残渣中的水分给吸收干净，大肠就是干这个事情的。干活不多，所以胖的很，满身带肉，大肠周边围着厚厚的脂肪，如同穿着黄色的皮大衣。这也是区分大肠和小肠的一个标志。
大肠把水分回收后入血，然后这些污染的血液就返回了肝脏和肾脏过滤，这就是食物的一个大概消化过程。食物也是从稀糊糊一样的米汤在大肠里面慢慢的变干，到乙状结肠的时候，已然成了~~。
因为大肠要大量的回收水分，所以这个玩意就是一个半透性的薄膜，很菲薄。真正厚的是直肠，因为直肠要做各种排便动作，没肌肉就没力量，没力量就排不出来大便，你就得用手抠！
说起这个东西，陕市的人就爱好吃这个猪大肠，有道非常著名的饮食，葫芦头！这个就是猪的大肠，一坨一坨的带着很多的油脂！吃起来香，可闻起来就不怎么友好了，不管放多少蒜葱，都能闻到一丝醇厚的某种味道！
当张凡刷完手，站在手术间大门口，电动门缓缓打开的时候，老王看到张凡的时候都快热泪盈眶了。
“快，张医生，赶紧来看看，真的是一包糟！”老王热切的对着张凡说道。
人就是这样，以前没张凡的时候，老王也做了许许多多高难度的手术。现在只要手术有难度，他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张凡，都开始依赖了！张凡如同春雨一般，润物细无声的影响着医院的外科系统。
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因为张凡太强了，或者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的缘故，老王如同是看到妈妈的小孩子一般，表情丰富，委屈、欣慰、解脱！
就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出来，他是如此的期盼张凡，这种心理一有，他在手术技术方面也就到头了，想要超前再走一步，几乎没有可能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张凡造的孽！
“损伤厉害吗？”张凡进入手术后。巡回护士，麻醉师赶忙的帮着张凡穿手术衣。气势有了！张凡就如同一个救场的英雄一样，张凡的到来，让本来压抑的手术，忽然活了一样。医生护士的眼睛都活泛起来了。
张凡没来之前，老王唉声叹气，助手小心翼翼，麻醉师提心吊胆，气氛压抑的能让在场的人奔溃。这也是为什么，护士、麻醉师不愿意和年轻小医生搭台子的缘故。
慢不说，还容易出事，一出事，在场的人都要承担责任的！
“树杈子算是清理干净了，可损伤的真厉害，好多血管都直接断离了，没办法了。肠壁也破了需多。我都不敢修补，弄不好就是坏死、梗阻！”老王对穿手术衣的张凡解释这个手术状况。
手术室外，老杨的老板已经来到了手术门口。小老板真的后悔的要死，死亡十一人，重伤两人。这么大的事故，多少年都见不到一次，结果好死不死的让他给碰上了。他的叔叔，环卫局的一个科长，知道这个消息后，已经吓昏死过去了！
。m.
张凡在护士和麻醉师的协助下穿好了手术衣。
“张老师，紧不紧？舒服吗？”巡回护士轻声的问道。
“可以，谢了”张凡回了一嘴后，直接走上了手术台。
张凡穿手术服的时候，老王自动的站到了一助的位置上。副主任老宋变二助，三助变四助手。都无需说话，大家都知道自己的位置，自己实力的位置！
老杨肠道被扎成了筛子，而这个小姑娘直接就被戳成了满肚子的窟窿眼儿。张凡站到主刀位置上后，看向患者腹部的时候，也是皱了皱额头。
手术术野已经被清理的非常干净了，小姑娘毕竟还小，粉红色的肠道，鲜嫩！可鲜嫩的肠道上到处是窟窿眼儿，张凡略一数，大概有六个明显的窟窿眼儿，而且小肠有一处已经快断离了！
肠道的血供如同一个扇形，这个扇柄最后汇聚到肝脏里面，虽然交叉血供很丰富，可也不能损伤的太厉害了，不然绝对会缺血坏死的。
手术室外，小老板眼神痴呆和小姑娘的妈妈样子差不多，面无表情。紧张，不同风格的紧张。但都有一个共同的期盼，期盼着手术内的患者手术成功。
茶素市的交警直接疯了，市领导生气的都吐血了。查！好些个路口设置路障，不查酒驾、不差无照驾驶，就查摩托车和电动摩托车，没牌照、没摩托车驾驶证的，车辆全部没收！
茶素市小城市，和其他小城市一样，有汽车的家庭毕竟是少数，大多数都是摩托车或者电动车，原本交警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可市领导都气吐血了，不敢再糊弄了。
普通人受牵连了，不管你的电动车是不是用来飙车的，只要是缺手续，直接没收车辆！
张凡也就皱了皱眉头，直接开始上手了，小姑娘的手术时间有点长了，拖延的时间越长，感染的几率越大。
现代社会抗生素的大量应用，感染，好像一般人觉得也没什么事情，其实这个手术后的感染，真的是一个非常大的并发症，轻一点的手术延迟愈合，重一点的患者，术后感染并发其他疾病，直接是要命的。
“王主任，咱们不做常规修补了！”张凡一边探查着肠道损伤，一边对王主任说道，因为这个眼前能看到的伤口就已经很严重了。
“哪？你的意思是？”老王好像有点懂了。
“直接把大网膜缝在肠道上。重一点的肠道直接做对接修补。”张凡说道。
“这么大缺口，就是用大网膜修补，说不定会坏死啊！”
诊断肠道损伤后，手术是治疗的根本原则，但手术方法应视局部损伤情况而定，因手术是在血液循环较差，细菌繁殖较多的肠道进行的，再加肠内压力较高，做修补或肠吻合术极易形成结肠瘘或腹腔残余感染等并发症。
而且破损的地方太多了，老王能不怕吗，要是按照常规方式去修补，下了手术，指不定那天患者就会出现肠道梗阻。
“没事！”张凡在脑海中已然建立了手术方案。这个普外难，难就难在这里，很多手术在术前讨论的方案很可能用不上，必须在开腹后，重新快速的制定方案！
不像骨科，X、CT一做，直接就在术前确定好手术方案了，水平好一点的医生，直接连多余的器械都不带。骨科相对直观一点，不谈血管、神经，骨头就是一个变异的木头帮子，顺着断口订上钢板就成了！
而普外，就不是一般的扯淡了，器官压着器官，空气、液体，检查做完，有些地方看都看不到。术前考虑的是阑尾，结果打开一看，阑尾好好的！怎么办？呵呵。
张凡也不多话，没必要，他是主刀，现在有这个权利、有这个实力让老王听他的。张凡开始做了。空肠对上空肠，不用截断，直接肠子对肠子缝合，顺着肠道连接处轻轻的缝合。
张凡下手准确，精确，而且缝合用的是小针，可吸收的小针，轻轻的穿过肠道，连接另外一处的肠道损伤，一点一点。很快、很漂亮，损伤的肠道如同是两个情侣一般接吻了，然后张凡直接把这个接吻口给它缝合了，让他们永远的吻下去了！
“嘶！”老王牙疼一样的吸着冷气。“张医生，这样行不行，你这样一缝合，肠道蠕动怎么办，食物稽留怎么办，会感染的！消化液如果续集在这里，绝对会穿孔的。”这个术式，老王直接没见过。
“有几率食物稽留，但绝对不会出现梗阻，而且这样处理比割除有可能坏死的肠道损伤小。毕竟她还是个小姑娘，肠道减少太多，以后还怎么正常生活。”
老王想说，可又没证据去反驳。只能尽可能的帮着张凡做好手术。医疗不像是开会举手表决，没有保留意见、反对意见或者弃权之说。要么支持，要么反对！
在系统中练习无数次的张凡，手法非常的精炼。手持持针器带着丝线，在肠道中上下左右，飞快的穿梭着。一处、两处，小肠如同是橡胶管子一样被张凡做了许多接头。
这个缝合要求非常高，因为是多接头缝合，一定不能让肠道内部产生瘢痕必须把肠道的内侧翻出来缝合。
肠道的消化液虽然比不上胃液，可腐蚀性一点也不差，一旦产生瘢痕说不定就会给患者带来常年的慢性疼痛，时间长了就是穿孔！
老王还能看懂一点，老宋就有点迷糊了，虽然拉着勾，眼睛清楚的看着张凡的操作，可就是看不懂张凡的意思，这就是手术的差距。
张凡做的非常漂亮，修补加空肠襻浆膜层覆盖或带蒂浆肌层瓣覆盖，对缺损较大，但尚可拉拢缝合者，采用横向缝合以防止肠腔狭窄。
为预防损伤肠壁修补术后愈合不良，张凡在覆盖时完全遮盖修补处并尽可能缝合于正常肠壁上。十二指肠旷置术胃窦切除时，空肠浆肌层带蒂瓣修补，一处一处的飞快的做着。
手术真的太大了，太困难了。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四个小时了，老高他们已经下手术了，过来这边，一是给张凡说一声，二是来看看需不要需要帮忙。
这手术随便拿出来一个伤口，都能算是普外高难度的肠道吻合手术。如此多的方式，如此复杂病情，张凡一点都不犹豫，做的飞快。一个高年资的主治医生能掌握其中一个术式，顺利的做下来，能骄傲的吹牛半年了。
可张凡不仅能做下来，而且做的非常漂亮。老宋看的汗都留下来了，什么是天才这就是天才。这些术式一个一个练习，普通医生没有几十年的功夫，绝对拿不下来的，可这家伙才是住院医啊，进医院才几天啊！
四个小时、六个小时、八个小时、十个小时，肠道终于修补结束了，张凡在手术台上轻轻的伸了伸腰，手术台上动作不能太大。消毒后的手不能高于肩膀。不能低于自己的腹部，不然就算是污染了！
“张医生，喝点葡萄糖吗？”护士长也过来了，巡回护士已经换了好几茬，麻醉师也替换着吃了两顿饭了，可手术台上的医生，不仅没吃饭，连葡萄糖都没敢喝！
“先不喝了！等会再说吧。”张凡咽了咽没有多少的吐沫，摇了摇头轻声的说道，小姑娘的手术还早呢，他不敢喝！
饿，还可以抵挡一下，可口渴太难熬了，但是再难也得熬着，实在熬不住了，也只能稍微喝一点葡萄糖，抿一抿，湿润一下口腔而已！
老宋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了，望着塑料瓶的葡萄糖，老宋对护士长说道：“给我喂一点点把，别喂多了，我怕我忍不住，你就喂我一点！”
一个副高，如此的可怜，像是一个嘴馋的孩子一般，望着难喝的葡萄糖可怜的说道。这台手术张凡一定要做完的，再不能换人了，也没人可换可替代了！
“王主任、宋主任，要不你们下去休息会，换其他医生来吧，毕竟我年轻一点。”张凡看着老宋可怜的样子对着他们两人说道。
“不！这才到哪！我没事。”老王固执的说道。
“我也没事，就是有点口渴。这台手术，估计也就一辈子能碰到一次了。不坚持以后绝对后悔！来吧，张主任，开始把！”
老宋湿润了一下口腔后，尊敬的对张凡说道。这台手术一做，张凡就算是碾压了，对市医院普外的碾压了！
老宋多骄傲的一个人，对上老王都不胆怯的一个人，现在主动的开始以下级医生得身份对张凡开始了一种技术上的尊敬！
简单吗？太难了，就算老王，他都不称呼为主任的！因为老王在技术上无法碾压！这就是一帮子技术狗，简单的要死，固执的要死！但永远保持着对技术的崇拜！
“继续！”张凡点了点头后，说道！手术才过半。
老杨已经被送到ICU，生命体征平稳。小老板也算松了口气！
而小姑娘的妈妈和舅舅焦急的不行，这都快一白天了，怎么还没出来呢。
“哥，你找人问问啊，丫丫到底是怎么了，我心慌的不行了，眼皮子跳的厉害。是不是~~，丫丫，丫丫!”说着话又要哭！
“我问问！哭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