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毒(a)瘾诱发了癫痫!”张凡头都大了。
直接转头对着姑娘妈妈喊道:“她以前有癫痫吗?”
“没有啊,没有啊,她以前好好的,啥病都没有啊,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啊!”
坐在地上的女性哪里还有往日的风姿。
对于戒断治疗,其实医院是没办法治疗的,不是没药物而是没手段,因为这种治疗方式是强制性的,就如监狱一样。医院要上敢强制,人家能把医生的都打破。
医院没这个权利,所以,对于这种瘾者,其实普通医院见的还是比较少的。
结果没想到今天,遇上了一位,而且一遇还遇上了一个特别特别麻烦的病人。
“糟了,诱发性癫痫!”李主任也发现了问题,毒(a)瘾犯了是疯狂,是没有理智。
但总归是大脑控制的,而现在,这个姑娘明显已经是癫痫症状了。
躺在地上的她,弯曲的如同一个虾米,脖子死命的朝后仰,肢体崩的直直的,像死了快感来临的那一刻。
但又格外的恶心,原本精瘦精瘦的姑娘,这个时候,全身就如同骨头架子在晃动一样。
肉少,原本就很大的眼睛更加的显得突兀了,就如金鱼的或者眼珠子马上就要挤出来一样。
抽动,不停的抽动,摆的就如大神附了体一样。全身的肌肉就像是木头一样,僵硬的一点没有女性那种柔软感。
而且脸上忽然出现病态的红润,汗,从脑门上瞬间分泌了出来,停留在没有多少油脂的脑门上,就如额头上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肉疙瘩。
嘴里还冒着泡泡。
很多人没见过癫痫患者吐泡泡的样子,就好像含了一嘴的洗衣粉,因为水少,吐出来的白泡泡,白腻白腻的,泡不大,但恶心。
因为癫痫发作后,按手的医生心里稍微有了一点怜悯感,放松了一点点后,忽然,她的双手就像是在黑暗中打架一样。
舞动的,舞动,然后忽然撕拉一下,硬是把穿在身上的毛衣给撕开了。
刺啦,没了衣服的姑娘,漏出了上身。这要是在大街上,或者是个正常的女性,估计旁观的人都能产生出一种沾了便宜的感觉。
而且事后还会偷着笑偷着回味,啧!啧!啧!真白真圆润。
可这个姑娘的身体,看都看不成,左右胳膊肘窝处,如同被无数蚊子叮咬过的一样,红色针头出血点,直接就顺着血管成排成排的出现。
而血管被扎留下的淤青,成片成片的。身上满身的伤痕,利器割的,牙咬的印子,真的,就如同常年好似受过什么刑罚一样。
就这还不算,从肚脐眼到后腰,再到胸膛一直延续到脖子上面纹了一条青色大蛇,蛇的舌头就在脖子大动脉附近。
满身骨瘦柴伶,肋骨根根清晰,青色的静脉爬行在身上,就如同一个人体解刨尸体一样。
胸(a)罩就像是摆设一样空空荡荡。这身体,看着就让人膈应,真的,一眼看下去,就觉得好像心里不停的再说:快,快,给老子离远点,这家伙是个什么玩意啊!
“快,先给抗癫痫的。”张凡对着护士长喊道。
“苯妥英钠,氯硝西泮,快!”李主任直接开始口头下医嘱了。
这些药物,其实也能算镇静药了,结果,打进这个姑娘身体后,一点点反应都没有。
“身体已经让毒(a)品给弄的抗药了。这是特异性癫痫,必须做手术!”张凡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真的,医疗的时候,各种意外都可能出现,可这种意外,张凡想都没想过。
正常人,哪里会出现这种事情。
癫痫,这个疾病要是解释起来,真的,你弄来一个脑外的教授,他未必都能给你解释清楚。
这玩意太复杂太复杂了。什么先天性的基因,畸形,就不说了。
后天的,主要是因为大脑受损导致诱发癫痫,比如脑水肿,脑损伤,脑肿瘤。
特别是脑肿瘤患者,为了切除肿瘤,手术做完,结果诱发了癫痫,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这玩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其实也简单,就是大脑某个地方的神经元过于兴奋了。
然后这一块的大脑神经元,起兵造反了玩割据了,它不接受大脑这个中央的控制了。
大脑发出的命令都是一个集成命令,各个功能神经元汇总分析后,发出一个统一的命令。
而造反的这一块,才不管你什么统一不统一,老子现在嗨了。
然后原本的脑电波是滴滴答滴滴答这样的,这个时候,就成大脑继续联合其他地方继续慢慢的发出滴滴答滴滴答。
而造反割据的这个地方就不,它兴奋啊,直接就是哒哒哒哒哒哒,它很兴奋啊,它胡言乱语说的快啊。
就如人吵架一样,原本有理的嘴笨说的慢,结果被没理的一通biubiubiu,给说的没理一样。
它胡言乱语的乱喷,它周围的功能神经元就开始觉得它说的对,然后懵懵懂懂的也开始哒哒哒哒。
这就成了喧宾夺主了,谁声音大,谁说的快,谁是老大一样。
这玩意胡言乱语,发出的命令也是胡言乱语,身体一下子就懵逼了。直接就变成了各种变异的行为。
乱舞的,挺直的,还有胡乱游走的,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动作都会出现。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她的大脑受损了。
人体的各种器官,如果拟人化来描述一下,那么,几乎都如同小孩子一样,见到糖果,不分性别,都会小嘴咬着指头,想吃甜的。
比如肺部,长年累月的使用类似于甘草片的镇咳药物后,一旦停止这种药物的使用。
明明没有外因的诱发,结果肺部就如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不停的给你咳啊咳。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甘草片已经退出临床的原因,好多老年人,自己的小包包里面永远藏着如同老鼠屎一样黑乎乎的小药片。
年纪大,无所谓,吃就吃了,但有些时候,老人不懂,一听小孩子咳嗽了,就把这个平日里不愿意给任何人的宝贝喂给了孩子。
记住,这玩意不适用于孩子。它不是神药,这玩意已经退出临床了,医生们都不敢用,你还自己吃?
比如肠胃其实也一样,长年累月的使用胃动力药物,常年累月的使用益生菌。
比如现代满世界打广告的什么妈妈疼,妈妈香的药物。
这个拉肚子使用光谱抗生素后,是可以给小孩子用一点,但这玩意不是零食,并不能天天早晨起来,吃不吃饭先吃口这玩意。
说实话,人类的胃肠菌群有自己的调节方式,外力的长期干预后,人家就偷懒了,你能你来,老子休息,老子不干了。
然后出现的问题就是孩子的肠道菌群环境变差,什么头发黄,什么指甲软,什么缺乏各种微量元素,顿不顿就如鸡一样的,噗嗤噗嗤的直拉稀。
所以,药这个东西,千万不能当补品。
其他器官,如过有了药物依赖性后,治疗起来相对简单一点,比如肺部咳嗽,忍一忍,忍几个月,或许就能完全戒断。
而大脑不行,它一旦沾染一些依赖性的东西后,想戒,太难太难了。
不要说毒(a)品了,就算是普通的烟草,能成功戒断的人,都是狠角色。
身体对烟草的依赖性,在毒(a)品面前,那就是幼稚园,可就这样,都让人和人的身体恋恋不舍。
大清早眼睛一睁开,老烟枪们不是着急着上卫生间,也不是着急去吃饭。
而是嗓子咳嗽到发痒,就如牛尾巴钻进了嗓子痒一样,痒的都快发毛了。
这是怎么一会事呢,其实这就是呼吸道和大脑共同作案的结果。
大脑一发现自己醒了,然后直接告诉呼吸道,快,抖动起来,抖起来才有尼古丁。
一口青烟吸进去,嗓子也不痒了,痰也好像没了。其实这就就不是痰不痰的事,这全是大脑在搞怪。
这些普通的药物或者其他能成瘾的东西,身体对于他们的依赖性都非常的强烈。
而毒(a)品则是无法想象的。
大脑对着些玩意其实是有抗拒的,比如未成瘾之前,吸烟也吧,抽麻烟也好,甚至是点燃白面,大脑对着些东西会产生强力的抵抗现象。
比如恶心、呕吐、眩晕,头疼等,这其实都是大脑自己发出来的强烈的排斥现象,它知道,这些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排斥力相对于毒(a)品的快感来说,还是太薄弱了,而且人不是一个单纯的碳水化合物,这个玩意能产生自己的欲望和渴求。
大脑天然的依赖再加上人自己作死的好奇,各种原因的欲望,一旦成瘾后,那么麻烦事情就来了。
人类的疾病,不说外科,外科的疾病一旦动了刀子,几乎都是破坏性的治疗。
翻开大内科书,你从头到尾的看一遍,都会发现一个问题。
那就是除了大叶性肺炎以外,好像其他的疾病都会导致器官发生器质性的改变。
意思就是,得了一场非大叶性肺炎肺炎,治疗痊愈后,拍个X光片一看,哟,肺部纹理比以前变粗了。
这其实就如同你受伤的皮肤一样,破了以后,等结疤愈合后,这玩意永远都会有一个瘢痕一样。
几乎所有的疾病都这样,就看后期器官改变多少的问题。
改变越多,情况越重。
疾病最可怕的也是这个地方,一旦发生器质性的改变,那么紧随而来的问题就多了。
简单说,比如呼吸道,原本是一排排柱子一样的细胞,可长期吸烟后,这些柱子一样的细胞,就变成鱼鳞一样的细胞了。
就是为了能加速排出痰液,这一变,排痰方便了,但细胞与细胞之间的结构发生了变化。
然后柱子们分泌着各种因子,不停的排斥啊排斥着鱼鳞装的细胞,鱼鳞细胞呆着也不得劲。
就如同骡子呆在马群里面一样,心情不好,被排挤,然后就生病,病着病着,就变成了癌症。
其实大多数的癌症就是这么来的。
大剂量的吸(a)毒,虽然这姑娘吸(a)毒史不长,但量大。
结果毒品导致她的脑部出现了器质性的改变,原本往日里能得到毒(a)品,这个改变也被掩盖了下来了。
今天毒(a)瘾发作,在父母面前被发现了最最不愿意被发现的事情,然后又被医生们强制性的阻止她自残。
疼痛、毒(a)瘾、内心深处余留的一点羞愧,还有面对医生们的生气,直接点燃了她的大脑器质性的改变,特异性癫痫发作。
这就如同是大脑被门夹了,已经变型了,不是原来的大脑样子了。
这种极度兴奋性的疾病,往往患者在结束癫痫发作后,对于在这期间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缺失的。
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人长时间的大笑,笑完以后,感觉浑身的肌肉都会酸痛。
这就是过于兴奋导致肌肉出现能量不足。
而癫痫差不多,大量的消耗身体内的各种物质,腺苷、内啡肽、肌酐、次黄嘌呤等。
这些物质干什么的,一一解释起来很麻烦,这么说。
人体就如一个机器,做精细动作的时候,需要微调,而这些东西也就算是微调的一些因子。
抗癫痫的药物原理其实就是劝架的灭火的,让神经元消停下来,或者阻断这些消耗品。
就算是普通患者,往往很多抗癫痫药物都是无效的,真的,大脑的疾病都是这么牛逼。
加上这个姑娘吸(a)毒,抗癫痫药物对于她来说,就和玉米淀粉做的混弄人的假药一模一样,没一点用处。
“必须手术!”李主任皱着眉头对张凡说了一句。
“嗯!”张凡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对着薛晓桥说道:“快去找麻醉科的来评估。”
然后又对着姑娘的妈妈说道:“快,准备手术签字,我们给她做完术前检查后,就必须立刻手术了。”
姑娘妈妈一听,扯开嘴要哭,张凡直接一声:“快起来签字,再磨叽,你丫头抽搐成白痴了。”
“我,我,我做不了主啊。”
她老娘直接瘫了,起都起不来,两个手撑在地下,死命的想起来,可全身发软的她,死活都起不来。
眼睛死死的看着躺在那里抖动的孩子,哭,不敢哭,喊,不敢喊。可泪水,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刷拉拉的往下掉。
掉落在水泥地面上,吧嗒吧嗒的,好像是后悔不甘的声音一样,是那么的弱小,是那么的无助。
“谁能做主,让谁来。快,时间不多了。”
张凡又是气恼,又是同情,真的,想发火看着这个中年女人已经崩溃的样子,怒火都变成了一种怜悯。
泪眼迷茫的她,拿出电话,怎么都打不开,护士长赶紧上前帮忙。
“哇!”电话一通,女人直接哭了出来,歇斯底里的哭泣,真的,母亲对孩子的疼,在这一刻彻彻底底的爆发了出来。
“你是XX的爸爸吗?
你家姑娘要做手术,我是茶素市人民医院脑外科的护士长,你马上过来。”
说完,护士长挂了电话,默默的搀扶着身边的这个可怜女人,都没办法劝慰。
检查,薛晓桥带头,一帮脑外的小伙子们,抬着担架,如同从火线上下来的战士一样。
跑的飞快,“快给CT、核磁室、脑电图室打电话,给我留个急诊检查的位置,马上到。”
薛晓桥一边扶着担架,一边对护士长喊着。
走廊里面,一群群的患者和家属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姑娘窃窃私语。
“吸毒的,听说是个领导的姑娘,你可不知道,刚在医生办公室里面,可惨了,手都给自己咬下来了。啧啧!”
这是一位中年大妈,她看见没见不好说,但一定不能影响她脑外家属喇叭花的权威性。
“哪医生不是倒霉了吗?”一个年轻的小媳妇,脸上带着忧愁,她老公喝醉酒打架,结果被人开了瓢,现在天天和对方打官司。
“这有什么倒霉的,这么年轻的姑娘,她家里又有身份,遮着盖着都来不及,还敢闹事?”
一个看起来有点文化的年轻人鄙视的看着办公室里的中年妇女。
护士长一出门再一看这帮人,火直接冒了起来,“看什么看,再看全出院。”
一句话,走廊里面看热闹的走的一干二净。
在医院里面,小护士骂人,弄不好就是和患者成吵架了。
而医生骂人,往往患者会难受,觉得以后一定不受重视了,觉得应该去投诉一波然后转院。
只有护士长骂人,只有中年女性的护士长骂人,才会让大家觉得,应该骂,骂的舒服,骂的让人爽快。
而且往往一些病人或者家属被护士长骂了几句后,心里还挺得意,看,我们和护士长熟悉吧。
检查,薛晓桥亲自带着一群年轻医生,如同保镖围着明星一样,前呼后拥,遇到挡路的还要提前跑出去一个医生,早早的清道。
风风火火,几个人推着平车不停的在几个检查室来回穿梭。
抖动的女孩子格外的引人注目。真的,稀奇古怪,医院里面稀奇古怪的事情多的很。
医生们躲避在楼道两边,望都不望一眼,打电话的继续打电话,给病号说事的继续说事,好奇的也就是来瞧病的患者或者家属了。
女孩子的父亲接了一个电话后,第一时间出了单位的大门,让司机朝着医院跑,紧接着给孩子妈妈打了一个电话。
孩子妈妈,这个时候已经六神无主了,电话里面一个劲的说昏迷了昏迷了。
至于吸(a)毒,也不知道她是给强行遗忘了,还是避讳不说,反正就没说实话。
然后孩子老爹挂了电话,火急火燎的就开始联系医院的关系。
彻彻底底就是一个华国人的传统思想,衙门有人好办事。
“陈主任,今天没上手术啊,我长话短说,孩子出事了,在你们医院,你赶紧帮我去看看。”
“哎呀,我现在不在医院啊,在丈母娘家,一时半会的赶不来啊!”
陈琦在长期门诊捂着电话失落的说道。
“哦,哪就算了,我先挂了。”
“先别急,我现在就朝着医院赶,你要记住,医院有个年轻院长。
年纪轻轻的就当院长,什么事情都很热心的,至于水平,年纪轻轻的,你懂就好了,可千万别耽搁孩子的病情啊!”
对方直接挂了电话。陈琦拿着电话,还有点回味当初是主任时,杯光交错的往事。
结果,长期门诊上的一个老太太不乐意了,“哎!哎!哎!怎么回事啊,磨洋工啊,就一个高血压的降压药,你开半天,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当的医生啊。”
人一上万,形形色色,陈琦鼻子都气歪了,原本觉得自己小人了,可让这个门诊老病号这么一骂,越发的让他记恨欧阳和张凡了。
自己没了主任位置了,迟早会被这些人知道的,只要被这些人知道,什么关系,什么朋友,全都是假的。反正也没电话录音,而且自己也没说什么啊!
吸(a)毒姑娘的父亲挂了电话,想都没想,直接就把陈琦的电话给删除了,真不真的,反正和领导处不好关系的人,他一般不怎么交往的。
然后,翻了翻通讯录,直接把电话打给了以前在市医院当书记的老王。
老王现在过的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再也不用开会的时候低着头装样子,再也不看别人举手他举手,再也不用欧阳说盖章子,他就盖章子了。
单位的一切都归他说了算,遇上稍微麻烦的病人,他永远不变的就是一句话:快,不要耽误病情,马上转到市人民医院去。
就算自己医院有医生想搞点什么,他第一个坚决反对,“我们要清楚自己的定位,安全第一,工资不少你一分钱,你为什么还要找事呢?你很优秀吗,我从市医院过来的,比你优秀的医生见的多了!”
他现在就是上下奔波,天天去政府喊穷,什么门诊大楼破的像庙了,来看病的患者都被冻感冒了,什么检查设备是破铜烂铁了。
反正,他现在就是一门心思的想搞基建,一门心思的想买设备。
至于医院的发展,基建发展不起来,医院水平能提高吗?没个十层高的大楼,医生们能有水平吗?
你还别说,给他敲边鼓的人还不少。吸(a)毒姑娘的爸爸也是其中一位,欧阳不好打交道,而且也不屑与他们打交道。
欧阳以前的时候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还可以曲中求。
可现在,老太太底气足了,说话都带着钢音了,随着医院大跨步的发展,老太太的秉性也恢复到了天然色:不好惹!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些时候,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一个电话打到前任王书记手里,他可不是陈琦,陈琦现在是怕见熟人,怕见以前的狐朋狗友,虽然已经没多少联系了,但是见了还是尴尬。
而老王不同,他要靠着这些网,靠着这些关系网干大事。
“你等等,我一定给你办好,放心,虽然不在市医院了,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大话,张嘴就来。反正病人吗,进医院,能治好是万幸,治不好是不幸。
挂了电话,他想了想,给谁打电话呢?行政上的一帮人还算给面子,但他们都是外行人。
给医务处的,算了,医务处的直接就是欧阳的狗腿子。
给张凡?去求,他一个娃娃,老子还拉不下来这个脸。给谁打电话呢,对了,给老高。
至于欧阳,除了在晚上噩梦中会遇到以外,清醒的时候,这个词语直接被屏蔽。
挂了老王的电话,这位当老爹的一想,还是不放心,又开始给卫生局的关系户打电话。
一时之间,反正是和医院能挂点边的都打了电话。有些时候,往往很多人对于别人的私事更加的上心。
大早上的,这些人班也不上了,会也不开了,齐齐朝着医院出发。
觉得有点牌面的,就试着给欧阳打电话。
现在的欧阳,每天早晨到了单位以后,一定要先喝点蜂蜜水,肝火太旺,她又有便秘的毛病,还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
自己给自己治疗了一段时间后,没什么效果,不得不天天喝蜂蜜水当心理安慰剂。
有没有效果不知道,反正大早上的她家老头子要是起晚了,就只能去外面找公共厕所了。
早上的电话,只要不是自己的特殊电话,欧阳一般是不接电话的,永远的静音。
然后站在窗户边上,一边做着张凡在骨科时给腰椎不好的医生护士教的健身操,一边抽空看着医院的大门。
哪个医生迟到了,只要被她发现,她就暗暗的记在心里,如同能发现别人的秘密一样,欧阳天天站在窗台边上。
而且还有奇效,比如一个年轻的医生,牢骚满腹,不停的抱怨,还挑肥拣瘦不服从分配,结果闹到了院长这一级别,然后直接被欧阳给收拾了。
欧阳数如家珍的把他的坏毛病给他指出来,甚至就连几月几号几点几分穿着什么衣服迟到了。
欧阳都能给他说出来,一通批评下来,这位年轻的同志哥感动的泪流满面,领导还是关注我的,领导没有放弃我。
指天画地发着誓要干出一番成绩来回报领导的关注,然后义无反顾,没有一点怨言的进入了被分配的科室。
往往这个时候,张凡看着欧阳惊为人天啊,太牛了,三句话,还是劈头盖脸骂人的话,就能让一个医生心甘情愿俯首帖耳感激涕零,真绝了。
欧阳这招是不给张凡教的,猫教老虎也得留着一招不是,欧阳往往在这个时候,会语重心长的对张凡和任丽说,一定要关心年轻医生。
就在张凡和任丽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时候,老太太乐淘淘的去看她的棒子口水剧。
就在欧阳关注着她现在唯一关心的医院大门时,茶素自觉有点能量的人不约而同的往医院赶。
“哈哈,陈主任,你怎么来医院了。”
“哈哈,王主任,老杨的姑娘生病了,他知道我在医院熟悉一点,让我过来找找关系,你呢。”
“嗨,我也是,老杨和我关系我也不能不来啊,他家的小姑娘我从小看到大,多听话的姑娘,脑外的李主任和我是发小,我过来给说两句话。”
“走走走,一起一起!”
吸毒姑娘的爸爸,杨科长进了医院,还没和老婆说几句话,他招呼的狐朋狗友们也都来了。
“老李,这是XX杨主任,他姑娘是怎么了。”自觉有点面子的人,直接对脑外的主任说道。
老李看了看张凡,有点尴尬的说道:“癫痫,特异性癫痫。”
“癫痫,不是只有遗传才有吗?”吸(a)毒姑娘的爸爸杨科长,好像听过一耳朵这个疾病,他着急的对脑外的李主任说道。
“这,这……”老李有点纠结的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张凡,他是个老好人,他不想这么多人面前说。
“是不是还没确诊啊,要不我联系个鸟市的脑外专家吧。”来帮忙的人说了一句。
然后,一些人不停的打电话,“没事,鸟市的一个专家说,癫痫没必要马上做手术。”
好心不好心不好说,但是这个时候,不打几个电话,怎么能体现自己的名利双全呢。
有些时候,最最难打交道的就是这些自觉能量大的人,反正有没有本事,他先否定你。
然后站在好像比你高一头的地方来给你找事,而正真能量大的人,往往是先办事后说话。
张凡一看,不得不站出来说一句话了,“是诱发性的癫痫,并不是遗传性的癫痫。
而且现在必须尽快要手术,不然后果……如果方便的话……”
张凡的意思是,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私下来谈一谈这个事情。
有些时候,医生忸怩说不出来话的时候,你一定要仔细想一想,他为什么说不出来话?
是不是不方便,是不是有其他外人。
“你是?”杨科长纳闷的看着张凡。毕竟张凡太年轻了,而且没有这帮人所谓的领导气概。
“这是我们医院主管外科的副院长张院长。”老李介绍了一句。
杨科长的老婆这个时候回过味道来了,她挣扎着站起来,悄悄的拉着自己老公的衣角。
先入为主,陈琦挖了一个坑,然后她老婆又支支吾吾,他以为自己老婆也觉得这个年轻医生的水平不行,再看看脑外李主任欲言又止的架势,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一句都没有说,也没有听张凡的话,直接打断张凡的话,对着自己老婆说道“孩子呢?”
“去做检查了!”
她老婆低垂着眼睛。
“都什么时候了,还做什么检查啊!”说完,拿起电话好像也是给一个鸟市医院领导打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看都不看市医院的医生,直接给前任王书记打电话:“老王,帮我联系个救护车,配上你们医生护士,我要送我姑娘去鸟市。”
老王一听,嘴都干了,他太知道市医院的水平了,但是又不能不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这叫什么事啊!”老王挂了电话,派着自己医院的医生和救护床去了市医院。
薛晓桥忙的焦头烂额,不停的提前联系检查的科室留出空位置来。
不停的招呼相关科室给与配合。结果,刚做完检查,就被告知患者要转院!
薛晓桥一肚子的火,但是也要忍着。
二甲医院的脑外主任,不好意思的对张凡和老李哭笑了一下,“我也是上级下了命令,身不由己啊!”
张凡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然后,他和薛晓桥郁闷的看着姑娘被抬上了120出门跑向鸟市。
脑外,说个实话,这个科室太难,别说一个市,就算一个穷一点的省都养不起超级牛的脑外医生。
想搞脑外,不谈医生,就说检查设备,你没点世界级别的检查仪器,你就别想弄明白。
说实话,这个学科难。
鸟市,茶素二甲医院的救护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鸟市,放下病号后,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转身就走。
这也是老王交代的,用他的话来说,咱就当一次线路车司机,千万别发表你们不成熟的意见,就算人家问,你也说不知道。
鸟市省中心医院的脑外,一接病人,这么一看,直接说道:“又来一个吸毒。”
在车里,姑娘的妈妈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老公,这个时候,姑娘的爸爸一脑门子的官司,不过也暗自庆幸转了院。
事情没完,到了省中心医院,人家直接告诉姑娘家长,你家孩子必须马上做手术,而且要做手术,必须请专家。
请,一定请。
然后,省中心医院的脑外主任帮着联系了中庸的脑外主任,也就是老李进修时的主任,和张凡一起给士兵在茶素做过手术的那位主任。
人家一听,又一看自己的行程,抽不开身啊,“我给你们一个最好的建议,找茶素张凡!
我实在没办法抽身,目前最好的办法,能把这台手术做下来的医生,在西北,只有找张凡了。
他在茶素,对,就是茶素市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张院长,张凡!”
傻了!真的,傻了!
杨主任,吸(a)毒姑娘的爸爸这个时候看着鸟市医院的副主任医师,一脑门子的官司。
当然了,对方一个首府重点医院的一位副主任,对地县的领导,就算是地县的大领导有能怎么样呢。
说实话,要不是他小舅子在茶素做点倒买倒卖的生意,他才不搭理这位主任呢。
“你们怎么不说孩子那个了呢,哎,现在首都的专家来不了,茶素的这个张凡你听过吗?
以前他倒是来过我们医院,好像是在普外那边,没想到他是脑外的专家。要不你联系一下?毕竟你是茶素的地头!”
一个医院,特别是大型医院,一个单位的医生护士互相不认识很正常,除非很有名气的哪一种。
张凡以前的时候经常去普外,没来过脑外,所以在脑外没什么名气。
这个虽然首都的专家推荐了张凡,但鸟市的医生对于自己不熟悉的医生,而且又是本省下级医院的医生。
这个锅他不想背,这个人他丢不起。作为一个副主任,在省级三甲还是有点牌面的。
再说了,是这个杨主任自己没说清楚,就说是癫痫,要病房。
病房,给他安排了,要清专家也安排了,至于让三甲副主任出面请下级医院的医生,想都不要想。
杨主任在茶素医院的时候,呼朋唤友,如同助拳一样的,一帮自觉有牌面,有地位,有能量的人叫到了医院。
他当初叫人并不是单纯的想找熟人,其实就是打心底里不把茶素医院当回事。
找人既显的自己有身份地位,还能彰显他的能力,又能给医院和医生带去压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估计和明星雇粉丝接飞机差不多一个心态正儿八经的厉害的主,看病,不管打小病,哪个不是悄抹的去医院的。
这也就是一个小干部的大面子吧,真是有能量的,还会不知道张凡?估计早把张凡的电话号码设置成重点VIP呢。
鸟市的医生这么一说,杨主任嘴上不敢骂,心里已经艹了娘了。
事情给搞成现在一包糟的样子,这个时候,他开始紧张了。
“难道,我们医院就不能给孩子做手术吗?不做手术是不是一定不行?是不是要必须尽快做手术。”
杨科长也看出对方的不耐烦了,但孩子生病了,没有办法啊。
这个时候,他真的怀念茶素医院啊,医生们多热情,跑前跑后,陪着检查,盯着治疗,多好啊。
哎呀,不能想,一想头就像是驴给踢了一样,朦朦的。
“我当初走的时候,为啥就不能给人好好说呢,就算打个招呼,现在也没这么难受啊!哎呀,当初为啥要走呢。”
杨科长这会难受了,如同挂在大楼阳台上没穿裤子的人一样,下面一群看热闹的,里面一个提刀的,真的是,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你孩子因为是……”副主任医师略微沉吟了一下,心里担心对方继续缠着自己,索性没什么顾忌了,直接说。
“因为是吸(a)毒引起的癫痫,脑组织已经出现了变化,你看这里,茶素医院的检查还是可以的。
现在孩子的思维区域已经出现器质性的变化了,如果不能尽快做手术,继续发展下去,后果不可预估啊。”
“难道你们就做不了这个手术吗。”
杨科长一听,着急上火的,说话也顾不上了。
“额!”副主任心里立马就不高兴了,要是人家首都专家没介绍边疆的医生,他也不会这么生气。
他有点恼羞成怒了,可有没口子解释,“你自己决定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糊涂了,主任,现在转回去来,孩子还来的及不?”
“病人估计是不行了,这种疾病飞机是上不去的,现在只能盼望让医生坐飞机赶过来了。
你们尽快拿出办法来,我现在去带人给你孩子给点支持治疗,这么几个小时了,就算是好人这样颤抖,也没多少能量了。”
说完,副主任起身走了。
“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啊!”杨科长搓着手,皮都快给搓破了,也没想到什么好主意。
“陈琦,这个畜生,害人不浅啊。”心里一边想办法,一边咬牙切齿的骂陈琦给他挖坑。
他在医院的大厅里面一边转,一边打电话找人,前面找的人已经指望不上了。
想找正真有点分量的人,左思右想又没什么人,他以己度人的想,自己要是茶素的这个医生,怎么都不会来鸟市给孩子做手术会的。
所以,他心里忐忑的就如同弄了狗狗一样,长吁短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他一边打转,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
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呢,还是说给远在茶素的医生们听。
电话里面找人,实在的难,最后还是前任书记给出了一个主意。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这个家伙竟然把人情关系找到李辉的头上了。
李辉的舅子哥都能成一个班了,刚结婚的时候,李辉战战兢兢的,一站一排五大三粗的舅子哥,说实话一人一拳,他都能变型。
结果,婚后特别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回老婆娘家,这个姑爷地位还很高的。
一呢是李辉婚后越发的顾家了。二也是因为李辉在市医院上班。
老丈人和丈母娘的高血压,老慢支,几乎都是全亏李辉来负责,而且谁家孩子有个发烧感冒的,都是李辉给找人看的。
这一下,李辉的地位在老丈人家算是起来了。一进门,几个嫂子,姑爷长姑爷短的,很是过的滋润。
李辉老丈人一家毕竟是坐地户,算是老茶素人了,所以这个科长很快就找到了和李辉丈人家关系很近的人去当中人。
舅子哥,老丈人,就把这个事情求到了李辉。在普通人面前,杨科长还是有点分量的。
李辉一听,也没敢答应。只说去问问,对于张凡,李辉现在已经把他当成自己在茶素唯一的跟脚,所以,关乎张凡他轻易不敢胡答应。
下午快上班的时候,李辉在行政楼附近转悠了很久,他来的很早,中午的时候就来了,不过担心影响张凡休息,就没上去,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上班了。
他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搓了搓脸,让肌肉更加松弛的上了楼。
对于早上的病号,张凡还是挺惋惜的,那么年轻,就让毒(a)品给糟蹋成那样了。
而且,对于毒(a)品造成大脑器质性的改变,他其实也想看看,可惜人不给机会。
“请进!”听到敲门声,张凡说了一句,看到是李辉后,张凡笑着站起来。
“怎么,今天闲了?”张凡拉着李辉坐在了会客沙发上。
李辉特意上下闪了闪沙发,“哪里啊,秋冬天气一变,呼吸科全是病号,老居最近发了疯的让我们医生发表论文,学英语,头都大了。”
李辉一脸愁眉苦脸的对张凡说道。
“怎么?”张凡知道老居的毛病,医院唯一一个出国进修过的医生,水平有,脾气也不小。
而且把呼吸科经验的水泼不进针插不了的架势,有点当年欧阳经营心内科的意思。
“心内科的任书记和你哪个师妹那朵,最近搞了一篇论文,据说影响分子很是不一般,所以我们的居主任眼红了呗。”
“哦,怎么,你有想法了?”张凡以为李辉也想找点科研项目沾沾边,发发论文呢。
“我哪有哪心思,我老婆奶(a)水不够,孩子晚上要加餐,我天天半夜起床两三次,觉都不够睡,一天昏天晕地的。
你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你可要加油了,我家孩子都快会走路了。”
“呵呵,操心你的吧,喝茶不。”
“不喝了!今年回老家吗?”李辉没话找话的又问了一句。
“你别扯犊子了,赶紧说吧,什么事。”对于李辉,张凡现在多少还能不用院长的身份来聊天,这就是当年一起苦过来的情分。
“嘿嘿,哪我就说了,不过你就当闲聊天,行不行的千万别勉强,我……”
“说吧,不行的事绝对不行!”张凡笑了笑。
“早上不是有个吸(a)毒的姑娘去了鸟市吗?”李辉讪讪的笑了一下。
“怎么?”张凡一想大概就明白了,不是姑娘病情加重了,就是鸟市那边手术估计有点困难。
“他们去了鸟市,人家一杆子直接推到了首都那边的专家,结果,专家又推荐了你,说你在边疆,他不用来了!”
“哦,求到你这里来了。”
张凡瞧着李辉。
“没,没求到我这里,我一个无名小辈。这孩子家里的亲戚和我老丈人他们以前是邻居,实在推不开面子,才央求我来的。
你可别多想,我不是听说你最近泡在脑外吗,我想着你估计最近重心放在脑外了。
而且这姑娘又是个很特别的病历,这才来找你,要不然,我绝对不会多事的。”
李辉一瞧张凡盯着他,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张凡,而且这兔崽子说话有一套,不光把自己摘干净了,还好像是给张凡考虑的一样。
“呵呵,你的这个嘴啊!真的能把人说的五迷三道的。”张凡笑了笑。
“哪有啊。你现在怎么说在茶素也是有一号的人了。我可不能给你拖后腿,科室里面我的口碑你去问问。
就连老居那么难缠的人都说我们这批进来的医生质量最过硬!”
看到张凡开玩笑,李辉也轻松了,事情说完了,至于张凡答不答应,他就不操心了。
张凡原本就想瞧瞧这个病例,现在又是李辉来搭桥,索性带人去瞧瞧有何妨呢。
“呵呵,这次看你面子,我勉强同意了!”张凡点了点头。
“你千万别看我的面子,我就看你……”李辉赶紧解释。
“行了,你去打电话把,现在估计还有航班,要是拖到明天,估计就算首都的老薛来,也未必敢做这台手术了。”
没多久,就有人来找张凡,相当客气,张凡说要带几个人,对方一点都不含糊。
车接车送,上了飞机。薛晓桥,脑外的主任老李,张凡三个人坐在一起。
薛晓桥瞧了瞧过来过去的空少,一看没空姐,就没了继续关注的心思,对着张凡说道:“张院,他们又是怎么想通让咱去手术了。”
“他们听说你是从首都来的,就想通了!”
张凡对于茶素的这种小飞机相当的抵触,飞机起飞前,他想着早点睡着。
所以没什么心思和薛晓桥聊天,薛晓桥撇了撇嘴,“张院,你说这种器质性的变化,要是在呼吸功能区,怎么办。”
睡不成了,说实话,薛晓桥刚来茶素的时候,一脸的傲娇,谁看都能看出来,这小伙子估计就是来镀金的。
结果张凡和老李几台手术做下来后,他直接连自己女朋友都忽悠到了茶素来。
平时只要有空,看到张凡,就要问几个问题,手底下的功夫练的也相当刻苦,就算现在脑外的老李都很是看好薛晓桥。
当然了张凡也看好薛晓桥在神外的发展。
“你说呢,你别没话找话好不,睡会,赶紧睡会,等会还要做手术呢。”
张凡一边催促,一边像是哄小孩一样的,让薛晓桥闭嘴闭眼。
老李笑了笑,对薛晓桥说道:“赶紧休息会,首都中庸的主任给我打电话了,是他推荐的张院。”
“哦!真牛!”薛晓桥羡慕的看着闭眼假寐的张凡,然后有样学样的闭上了眼睛。
小飞机,突突突。到了鸟市,一出机场,就有专人来接。
进了医院进了脑外科室,省中心医院的脑外主任笑着迎了过来。
“张院长,辛苦了。”
老李对于鸟市的神外,还是熟悉的。他充当着介绍人,“这是鸟市神外的主任,王主任。脑肿瘤手术上独树一帜。”
“哦,王主任,幸会,幸会!”
张凡客气的笑了笑,握着王主任的手。
能得到中庸脑外大主任的推荐,肯定很厉害,而且又这么年轻,已经成了一个三甲医院的院长,所以,王主任相当客气。
“哎呀,我们西北脑外发展的慢,也没个什么组织,要不是首都的专家介绍,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知道您的。
这次来,我们一定要好好向张院学习学习。张院一定不吝赐教啊。”
手术,这个玩意,听说和见过两码事,客气是真客气,但是心底里还是有点点那么酸涩。
脑外在西北来说,是个很奇葩的科室。俗话说的好,脑外,算是一个含金量很高的科室。
医生主任们的收入应该很高,但是,在西北,这句话不是很适应。
西北,脑外这个科室,干不过骨科,干不过普外,甚至连妇产科都干不过。
省级医院的主任,往往很少去地县走穴。因为好多手术,地县做不了的,他去也未必能做下来。
所以,这个科室听着很是高大上,但是,一般年轻医生,很少主动选择这个科室,主要是没什么“前途”。
学科发展不起来,就如同没娘的孩子一样,比如骨科,每年的骨科年会,全边疆的骨科医生,有点身份的都会参加。
而脑外,组织不起来啊,器械商是想出钱组织一下,可没领军人物!
“呵呵,共同学习,共同学习。”
张凡笑了笑。
“去,把病号的检查结果拿过来让张院他们看看。”对着门外的一个年轻医生说了一句后。
他又对张凡说道:“张院,您先看看检查,需要什么,我让他们去准备。我还有个会,就不参加了。”
“行,你忙你的。谢谢王主任了。”
王主任走了。大下午的哪有什么会议,他就在他们科室副主任的办公室里面。
“老陈,你觉得这个年轻院长靠谱吗?”
“不好说,但中庸的主任应该靠谱吧。”副主任想了想,对主任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早晨打听了一下,怎么都说他是搞普外的呢。”
脑外的主任一脑门子的想不通。
“嗨,不管了,老郭自己找的事,让他跟着去上手术吧,咱都装着去开会。
他也搞笑,明知道是吸(a)毒造成的损伤,还要往科室拉,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老郭就是吸(a)毒姑娘的爸爸找的医生,是脑外的副主任医师。
而办公室这个呢,也算是老郭的竞争者,至于张凡,其实他早早就打听过了。
对于张凡他还有句话没说,“人家就是个骨科医生。”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告诉主任,更不可能告诉老郭。
他自己私下里也想过,难道找错人了?也不应该啊,找错人,这个年轻院长,也不可能傻乎乎的来吧。
就在两人纠结的时候,张凡已经带着人进了手术室。
手术前,患者家属想和张凡单独谈谈,张凡没答应。用他的话来说,“这是医院级别的会诊手术,有什么事情,去和管床医生谈。我只是来做手术的。”
进了手术室,“郭主任,少个助手。你来一把?”
这是张凡客气的话,脑外,四个人围着一个头,站都站不开。
老郭犹豫了一下,还是没上,“呵呵,张院您们先上,缺人我再上。”
“好!”张凡点了点头。
准备手术。
省中心医院的手术室内,过来过往的护士,麻醉医生,很多人都对郭主任笑着点点头。
郭主任带着张凡他们,走在手术室的通道里面,略有点小自得,偷偷的用眼睛斜着观察了一下身边的这位年轻院长。
“医院大了,人员频繁的换动,今天你来了,明天他走了,我都不太熟悉这边的人手,再带上个口罩,扣个帽子,彻底是不认识了啊!”
他笑着对张凡说道。
“呵呵,是啊!不过,这一路上,认识郭主任的医生护士还是蛮多的啊!”
张凡这个毛病不好,没一点点专家领导的样子,就如同欧阳的话来说,见到谁都能把脸扯的像朵向阳花一样。
旁边的老李好似没听到一样,他对张院相当认可,而且年岁也大了,有点老派人的作风,领导谈话于下属无关。
而薛晓桥就不行了,他听着张凡肉麻的和对方聊天,心里一股股的鄙视。
“你都是中庸大主任搭台子当助手的人了,还有必要讨好他吗!”
他不忿,所以准备插话的时候,对面走过来一个女的,手里拿着记录本,不停的指着护士,还有医生找毛病。
其实张凡的理念就是多种花少种刺,他以后还想多来这边的脑外手术呢。这就是人和人的差别。
“头发该剪了,帽子都快压不住了,我给你说,下次要是还这样,你就别进手术室了。”
“好的,好的,护士长!”年轻医生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贴着墙壁跑了。
瞅了一眼这个医生,平日里这个小伙子还算恭敬,手术长警告了一下,也就放了过去。
手术室内,护士长是有资格因为你的无菌条件不达标而停你手术的,所以,年轻医生们在手术室内见到护士长,真的就如老鼠见到猫一样。
说完医生,又对身边的护士说着,“紫外线灯管的时间差不多够了,要换新的了,晚上手术少的时候,让设备科的赶紧来换,都说了几天了,他们怎么回事!”
老郭看到护士长后,笑着对护士长远远的就说道:“护士长忙呢!”
护士长抬头一看,是脑外的老郭,连笑带严肃的打了声招呼,“郭主任,今天你们谁主刀,怎么手术单上没写清楚呢?简简单单的一个张院,我们医院还有脑外的院长吗?”
科室要做手术,管床医生首先要填写一个类似于手术申请单的书面东西交递给主任或者上级医生。
什么病,病号名字,床号,年纪,性别,主刀医生是谁,助手是谁,都要写的明明白白。
然后再交给上级医生签字后或者主任签字后,再送到手术室,手术室才会安排护士麻醉师和手术间,最后是她们去接病号,麻醉师术前查房。
这次手术,算是个脑外急诊手术,科室里面的管床医生看科室里面的主任一头的官司,也没敢详细问,反正上级都说了,是张院,他就写了一个张院。
可脑外,没什么出名的张院,以前来这边走穴的脑外主任们也没一个叫张院的啊。
所以,护士长就拿这个事情说了老郭两句,人,这个玩意,嫌贫爱富,捧高踩低,哪里都有,很多人都是。
今天要是个骨科的手术,或者是普外的手术,人家就这样填了,护士长绝对问都不问,还要第一时间给人家准备最好的手术间。
可脑外的医生们手里面没活啊,所以在一个大外科系统里面,没什么地位,而且老郭估计以后也没机会当脑外的主任了,护士长拿着他踩糊踩糊,也就是个平常事。
这老郭往日里做人也稍微有点次,爱沾小护士的便宜,毛手毛脚的,所以护士长打心眼里也瞧不上,这次找着机会,也算是训斥了一下。
人就是这样,一饮一啄都有根源。
老郭让护士长给说了一个大红脸,可他又没什么话反驳,嘴里的一口老黄牙都快咬断了。
就这样,他还要笑脸去面对,不然,人家护士长真要撕破脸停了手术,出了事故,责任还是他的。
“哎,病人来的急,有点特殊,有点特殊,护士长抱歉啊,以后一定注意,一定注意啊。”
他也没介绍张凡,今天都这样了,再说出来让一个下级医院的医生来飞刀,老脸往哪里放啊。
他也没敢看张凡他们,刚刚还在显摆,结果转眼就漏了光屁股,他好歹也几十岁的人了,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护士长看他姿态低,瞟了一眼后,声音没多大,可说出来的话,分量还是沟组的。“用点心,我的郭医生。我们不能老给你们外科医生擦屁股啊!
我们科室的小姑娘们都不爱和你们脑外的医生上手术!”抓着机会连敲带打,她也要护犊子。她也是个带长的人物。
老郭那个脸红,真的,护士长他没办法,估计跟他一组的管床医生,头上又开始冒火了。
护士长说完,就转头继续自己的事情,结果转过头去以后,忽然好像遗忘了什么一样,立马又转了过来。
这个时候,薛晓桥刚好碰了碰张凡,意思就是,看吧,你把人家捧起来,又把人家摔疼了吧!
护士长一转头,盯着张凡和薛晓桥他们看,薛晓桥以为自己犯了无菌操作的动作,可仔细一想,也没啊。帽子口罩都好好的啊,洗手服,拖鞋都换了啊。
刚想说话,护士长从盯着张凡,瞪着眼睛,还没从老郭情绪中出来的样子,一下子,眉眼立马纹了起来,像是波浪一样,一下子就出来了。
“哟!张院长啊,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又一想,我们医院也没几个像你这么挺拔的外科医生啊。
您可是有日子没来手术室了,今天普外的手术没写您的名字啊。”
张凡又笑了,还没张嘴,对方赶紧上前来了两步,半抓着张凡的小臂,像是很是熟悉的样子一样。
凑到张凡身边小声的说道:“肝胆的哪个主任又做不下来手术,拉您来壮胆了吧,您也太好说话!”
郭主任看到护士长的时候,往前走了几步,所以和张凡他们拉开了点距离,护士长以为他们是两波人。
这个时候,护士长撇开老郭,奔着张凡,老郭羞的啊,手都没地方搁了。
“呵呵,不是快过年了吗,茶素哪边也很忙,所以最近来的少了。护士长最近看着好像有点疲乏的样子啊。”
张凡太了解护士这个行业了,小护士要夸她皮肤好,一水的年轻姑娘,最在意这个。
而中年的护士长,就不能夸皮肤好了,这样夸人家,就有点暧昧的意思,带了长的人,说点对方疲乏,劳累,哪比送礼都让人家有面子。
“还是张院厉害啊,真就是外科出身的领导啊,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来。
这么多的手术,这么多的人,新来的医生护士,还有不省心老医生,哎,我的心都快操碎了。
您今天帮哪台手术,我亲自带您过去,给你准备的洗手衣,您怎么没穿啊!贵人多忘事啊,是不是放哪又忘记了。”
热情嗔怪,一时间,看的人眼花缭乱。
这种热情,张凡说话好听是最小的一个方面,最大的一个方面是,张凡在肝胆科,已经亮了字号,趟平了中心医院的肝胆科了。
护士长太了解张凡的水平了,所以就算张凡说话不好听,她也得客气,不过就是敬而远之罢了。
在华国,院级之间手术邀请数量一般,相对于医生私底下自己飞刀来说,少之又少。
医院不爱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也不愿主动承认自己水平不行,必须求助于其他医院。
往往都是患者自己提出要求,想请某某医生来做手术,而且这个想也不是张嘴就能行的。
首先管床医生得同意,科室主任得认可,这样才能成功。
也就是说,不是什么人都能请到飞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飞刀的。
说个实话,一个患者,遇上严重一点的疾病,能再本地治疗最好在本地治疗。
就算本地医疗水平不够,哪么通过清飞刀来也比去举目无亲,一问三不知的城市就医来的方便,来的快捷,来的便宜。
不要什么疾病,一问就是首都,一问就是魔都,你知道人家医院的门在那边开吗?
你知道当地酒店,当点饭店的费用吗,你知道当地医院看护的费用,当然了,钱多,无所谓。
所以,飞刀这个不被认可,但也不被管束的行为,其实是对普通民众来说,是很好的一个行为。
你可以想一下,一个院士级别的医生,他的手术行程如何才能轮到你的头上呢。
所以,开口骂飞刀的人,多少还是有点上头了,中心医院的护士长就清楚这个事情。
她对张凡的态度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这种人,自己不客气点行吗,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
“我和郭主任,今天上脑外的手术,呵呵,来的时候,没打招呼,抱歉啊!”
张凡微微一笑。
嗨!
护士长带着口罩都能看的出来,她的嘴巴张开了,日光灯下,口罩上。上下来了两个凸起,这是两个嘴唇分的大大的,像缝又比缝大,算是个口子吧!
“哎呀,我说张院,张院,张院的,我们医院就没个张姓的外科院长啊,结果是您啊。
您不是搞肝胆吗?”
“呵呵,病号已经进手术间了护士长。”张凡笑了笑,没解释。
“哦,哦,我带您过去,我带您过去。”
护士长转身,带头往脑外的手术间走去。
一边走,心里一边琢磨,“这个张院,这么厉害,肝胆也做,脑外也行。乖乖!
要不要,等会要个联系方式呢?”
被护士长这么一干扰,老郭吹不了牛了,显摆不了了,脸色红里透着青,这是连羞带气,要不是带着口罩,估计这会都吐白沫了。
薛晓桥一看,这架势,这里不是中心医院的手术室吗,怎么越看越像茶素的手术室啊。
老李跟在张凡身后,看着张凡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他认识老郭,以前就知道老郭爱面子,这个时候,老李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了。
进了手术间,护士长一听,张凡带了两个人,护士长看了看老李和薛晓桥后,对巡回护士说道:“给专家们把合适的手术衣拿出来,别弄一次性的。拿大号的,张院他们身体多壮实。”
“好的,护士长。”护士赶忙把已经准备要开封的一次性手术衣拿走了。
手术室里面,有没有等级呢?有,非常的明显。这地方也逃脱不了世俗的规矩。
一些手术技术一般的医生,上手术,往往有时候穿的都是一次性的手术衣。
这种手术衣,就是哪种蓝色塑料薄膜的哪种,不透气,手术时间稍微一长,就如同上了蒸锅一样,满身的大汗。
而常规的手术衣,要预备着给有急诊手术的大拿们。
难道,不能就多准备几套?消毒的手术衣,保质期就一天,一天不用就重新消毒。
所以,今天有几台手术,就备几个手术包,然后稍微预留几个,手术包消毒也有次数的,多消毒一次,寿命就少一点。
手术科室为了减少自己科室的费用,或者是为了手术代理商的要求,往往给技术差,年纪轻的医生准备的都是一次性的。
而且,一次性的手术衣也是护士们的最爱,用完就扔,不想是常规手术衣服,医生们用完,她们还要收拾。
可有些大拿就不爱穿一次性的,所以,技术不好的医生,只能忍了。
而且,技术要是不好,就连小护士都会欺负你。快点啊,哎呀,你怎么就是比XX慢啊,和你搭台子真倒霉。
一点都不夸张!
医生这个行业操蛋的很,三十五岁之前,大多数都是强装笑脸硬打岔。你也许能见到,有些医生从手术室出来,一脸就如吃了大便的愤慨。
这种压抑比张凡在大学做小买卖还压抑,你或许能听到很多很多的医生过劳而挂,这是含着一口气,为了自尊为了自强而含着一口气的。
所以,搞外科,心要大,脸要黑,身体一定壮如驴,不然,前期同事之间的一些牢骚话,你都挨不下来。
手术开始,张凡主刀,薛晓桥一助,老李二助,上手术前,张凡再一次的询问了一下老郭上不上手术。
这次老郭连话都不说了,一个劲的直摆手。老郭心里这会子还没缓过来了,太TM丢人了。
脑外的手术和其他地方手术差异很大。
肝胆胰脾肾,这一类的组织如果变性,要吗就如同坏苹果一样,边界分明,烂的就是烂的。
要吗就是整体性,如同掉进粪坑里面的白馒头一样,只能想办法切除。
而脑外不同,这个玩意很奇葩。
它抵抗力说不足把,它还是很牛逼的,一个血脑屏障,能挡住很多很多的细菌和大分子药物。
要说他抵抗力足吧,这玩意一旦出现问题就是整体性的。
就像是豆腐,一个地方坏了,变成了豆腐干,或者臭豆腐,就哪一小块,变黑变焦。
而其他地方呢,就成了毛豆腐,满身的白毛。
比如这个吸(a)毒的姑娘,她的大脑其实变性的就一快小地方,但大脑其他地方,在含有激素的脑脊液中,全都再胡闹,如同被感染了一样。
胡言乱语,任性而随意的发出各种命令。
去,给老子跳个舞。
去,给老子脱了衣服。
去,给老子喝口尿!
真的,毒(a)品造成的脑部变异,这种命令都是轻的。
还有能把人幻想成野兽的,幻想成魔鬼的。所以,很多瘾君子吸了几口后,了不得了。
相互抱着啃的,被人救了以后,鼻子嘴唇,都被咬没了,咬的如同鬼片一样。
一点都不稀奇。
“CT!”
所以,脑外的检查相当的重要,往往打开颅脑后,还要对比检查结果。
张凡对老郭说道。
老郭闷头不说话,头都快贴到墙缝里了。
老郭还没反应过来,护士长已经忙前忙后的开始了。
“不是中心医院的CT,是茶素的!”
张凡从魔都带来的CT是目前最好的,比中心医院的都好。
“不在病历了,张院!”护士长一翻病历,没找到。
“嗯?”张凡停下准备工作,看了一眼老郭。
“我去打电话,我去打电话让他们送过来。”
护士长鄙视的瞅了一眼老郭,立马在手术间内拿起内部电话,就打了过去。
“小李吗,你迷糊了吗。上手术把资料准备不齐全,别和你老师学,年纪轻轻的就犯迷糊。
快点,跑步,把病人所有的资料都送来。专家等着呢。”
护士长噼里啪啦,说的老郭都坐不住了。
“娘哎,今天犯了什么太岁了啊!”
开腹探查,很多普外的手术,检查的时候不明确,打开肚子,很多就能明确了。
比如到底是阑尾出了问题,还是其他肠道的问题,打开肚子,亲眼一看,什么事情都明白了。
毕竟腹腔内部的气体,液体,如同巨蟒盘绕的肠道,层层叠叠,都能影响检查结果。
可脑外不一样,这个玩意,比如右侧最下方坏死变性了,病发后,往往表现出来的体征并不是右侧最下方的体征。
就如明明是丘脑束的坏死了,可体征却是患者胡言乱语,如同大神附体了一般。
一会说自己是孙大圣,一会非要抓着自己的老公说他是海龙王,非要让他拿出藏起来的金箍棒!
又比如一些患者,明明静如处子,坐在那里温文尔雅,气质是那么的优雅,端起茶杯,直接就能称之为绅士。
可一旦发病,直接动如脱兔。大脑是个很贼很贼的器官,平日里,三米高的墙,普通人给个板凳都未必能上的去。
可是在危险时刻,狗撵屁股张嘴要咬的时候,两百斤的大胖子,噌的一下,窜上了上去,让他在平常的环境下,再来一次,他打死都上不去。
就是因为大脑的鸡贼,这玩意也懒的很,轻易不会调动所有的器官去配合,躺着当大爷不好吗。
而脑部疾病以后,大脑控制不了身体了,全身的储备,有些时候就会迸发出来。
一个姑娘,犯了病,三个大汉未必能按的住。
医生没有办法确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结合检查和自己的肉眼去判定,所以仪器越先进对于诊断绝对是有利的一面。
气喘吁吁的管床医生拿着检查结果来到了手术间,看着自己的老师,郭医生盯着他的眼光就如同狼看羊一样,像是要扒了皮把他吞噬了一样。
小伙子心里哇凉哇凉的,“这家伙,又要给老子撒气了,老子TN的也不伺候,等会出去就申请换组!”
已经开始打算跳槽换组了!既然不怕了,既然豁出去了,他也不管不顾的站在手术间里,开始观摩手术。
手术开始,开颅。这个开颅手术,正儿八经的来解释,相当的枯燥,别说不是医生了,就算是医生,听着拗口的名词,突破天际的定位,头都大了。
额叶、颞叶、松果体,硬内,硬外,蛛网膜,一动二嗅三视听,一个个名词几乎都是老外弄的,然后翻译成汉语后,直接就是让小舌头来巴啦啦的。
这些还都是最最简单的一些医学名词和顺口溜,脑外的医生不光要弄清楚大脑里面被别人强行命名的组织。
还要把大脑外的肌肉和层面要搞清楚。
简单一点,比如说锁骨附近疼痛,排出器官变异后,导致这地方疼痛的是哪个神经?哦,锁骨附近是颈五发出来的神经管理的。
雀儿附近疼呢?哦,原来是第一腰椎发出来的神经,所以老话说的好,腰酸鸡儿不中用是有道理!
而脑外的手术呢,也相当的残忍,这玩意和普外正好相反。
普外未进腹之前,医生们如同一个个华国贵族在装逼吃西餐一样。
先把肚皮洗的干干净净,不光洗干净了,还要抹点黄油(碘伏、酒精),弄好刀叉,感觉相当的高大上。
一旦进入了腹部后,本性就彰显的一清二楚,拿着刀叉就奔着肥肠盲肠和阑尾去了,而且味道还要浓厚,不然都显示不出来人家的嗜好。
可脑外就不一样了,脑外手术,入颅之前就是和暴发户一样。
先把脑袋剃的冒青光,不管你是青丝三千,还是板寸桃心,都给你剃了。
然后拿个铁架子给你固定起来。这玩意是怎么样的,看过一些恶心视频的估计知道,就是暴发户吃猴脑,一模一样。
如同盖楼的铁架子,先把脑袋固定的死死的,怎么固定呢?
其实就是一个固定托,就是固定大脑的,这玩意其实就是三个托手,然后每个托手上有一个短钉子,旋转螺帽直接钉在头骨上起固定作用的。
等于就是三个钉子把脑袋钉在了十字架上。
然后在要开洞的地方用龙胆紫画一个圈。
紧接着,锤子,气钻,骨凿,骨刀,就如骨科木匠们一样,粗暴的开始了。
先用刀子把头皮给你掀开,连毛带皮拨的那叫一个干净,就如退了毛的猪头一样,白骨森森。
然后,气钻在颅骨上开眼,吱吱吱!吱吱吱!在画圈的边缘,沿着线路开始钻眼。
可以做成圆形的,也可以做成扇形的,还能做成桃心的,真的就如某些人的发型一样。
骨粉满天飞!骨质内的脂肪血液一时间挥发出来,一股子燎毛烤肉的骚腥味。
有些时候,打颅骨的时候,不知道是医生的技术不好,还是颅骨长得如同是午餐肉的盖子一样,质量不过关。
眼子打开就如同做了一个拉环,结果好不容易做的拉坏给拉豁了!盖子没撬开拉环断了!
那只能上更粗暴的,咬骨钳上场。
这玩意,对付颅骨就如同指甲刀剪指甲一样,一点一点的把骨头全给咬下来后,里面的脑仁才显露出来了。
正常的大脑怎么说呢,其实就如同一个肥肉丸子,真的就如同一大坨带着血丝的肥肉丸子,在文火锅里慢慢的滚动。
这玩意在颅骨内,慢慢的像是抽动,又像是在一下一下的收缩一样,相死了哪种外星电影中的外星母巢。
打开颅脑,正常大脑好像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一样,会害羞,见到陌生男人会害羞,运动减缓,就像是要藏起来一样。
而这种吸(a)毒导致变异的大脑,哪就如同二哈放出了门一样,拉都拉不住,打开颅骨,看到大脑的时候。
这玩意,蠕动的不光亢奋,还好似一突一突的,就像是爆炸小丸子一样,不停的叫嚣:来啊,来啊,看老子不打你。
真的就是一块肥腻的大飞肉里面好像有无数的寄生虫在蠕动一样。
张凡带着薛晓桥,进颅进的相当利索,毕竟张凡好歹也是骨科医生出身,做这种骨头开窗,哪做的是干干净净,相当的轻松。
老李打酱油般的在一边用吸引器吸着电钻冒起的青烟。
老郭还没从羞恼中调节过来,一会看着护士长咬牙,一会看着自己的下级医生切齿。
估计幻想自己当了院长,把护士长怎么怎么了,自己当了主任,把这个医生怎么怎么了一样,还陷在无尽的滋味中呢。
打定心思要换组的年轻医生看的是一眼不眨。其他事情他不知道,但,他能确定的一点就是:能开一个省会首府三甲医院飞刀的医生,手底下肯定有功夫。
“转动固定托!”进入颅脑后,张凡看着蠕动的大脑,轻轻的对巡回护士说了一句。
巡回护士小心的转动着角度。
“好!张院,这个角度怎么样。”薛晓桥在侧面不停的指挥着巡回护士固定。
“可以!”张凡看了看后,点了点头。
“调节无影灯!”定好位置后,薛晓桥忙着有吩咐护士弄灯。
一切准备好以后,这个时候就算是进颅了,原本粗暴的器械这个时候全都下了场。
到了这一步,才是脑外医生优雅精细精准的一面出来了。
器械,比如吸引器,常规的吸引器,其实就是一个大吸管,就如喝珍珠奶茶的粗吸管一样。
你把嘴搭在吸管另一头,猛的一吸,腹腔里面什么粪渣子、淤血块啊,都能吸出去。有时候不注意,还能把肠壁也吸进去。
而脑外的吸引器就不行了,不是直溜溜的,而是一个像巴西禁烟广告上吓唬男人的那个图片一样。
吸引器是垂下来的,成直角的,而且吸口相当的细,普外的如果是喝珍珠奶茶的吸管,那么脑外的吸引器,就是喝太太口服液的吸管。
所有的器械,镊子、钳子的宽窄单位都是mm级别的,相当的精细,而且这些器械别看着细窄,但硬度是不可想象的,估计脑外的这些设备用料比其他普通器械制造难度更高。
提着长达十几出cm的Rhoton枪,张凡就开始准备对病灶下手了。
这玩意,就像是一个长长的针头一样,长而细,0.5mm的针头上面还有十字形的锯齿,这是为了防止过细的针头产生对器官的切割应力。
“电流刺激,催醒患者!”准备好以后,张凡开始对麻醉医生下出命令。
“好,张院,马上催醒!”麻醉医生立马打开贴在患者身上的电极的开关。
脑外手术,奇葩就奇葩在这里。往往很多要切除的器官,到底是不是患者的大脑功能区域呢?
有时候还真不好说,怎么办呢,只能在半麻醉的情况下,一点一点的试了。
6mA的电流走过患者的身体,这个姑娘,一阵子的抽搐,竟然没醒。
“额!”麻醉医生尴尬了,这个电流在普通人身上,绝对能让普通人眼睛睁的大大的,可这姑娘就是抽动了自己的臀部!
“额!”张凡也尴尬了,针都准备好了,结果人没醒来。
“加大电流?”张凡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以前的时候,麻醉医生其实大多数都是外科医生来兼职的,后来随着学科越来越精细化,比如颅脑的手术,不是专业的麻醉医生,用药绝对弄不下来。
所以,常规的麻醉张凡没什么问题,这种高级别的麻醉,张凡就有点拿不准了。
“张院,不行,电流再加大的话,会引起心律异常的!”
麻醉医生尴尬的说了一句,他好歹也是博士毕业,这种患者他真的没见过。
“哪就来短效巴比妥盐酸刺激!”没办法了,只能用药了。
药物相对电流来说,这玩意有个衰竭期和抗药性,没电流稳定。
所以常规的手术一般都是选择电流刺激,而不用药物刺激,这也是没了办法了。
一点点的药物滴入这个姑娘的病灶中,姑娘的刺激的越来厉害,然后在抽动冲清醒了过来。
“开始!”张凡一看患者睁开了眼睛,赶忙的说道,然后又对薛晓桥说了一句:“开始对话!”
切除大脑病灶手术就是这么麻烦。有些时候,医生其实在一边确定一边试探中切割的。
对话,要干什么呢。
首先判定,她能不能说话,第二,判定她是否思维清楚,三是否能活动。
比如,你叫什么名字啊,对方回答正确,这说明,刺激的区域不关乎思维和语言,如果问对方,你叫什么名字啊,她说:我吃的热干面。
那么坏了,这地方就不能切了,一切就给切成傻子了!
还有,比如说,来给我动动眼睛,动动手指头,结果人家睁着大眼睛说动了半天了。
张凡一边刺激,一边让薛晓桥对话,“你叫什么名字啊!”
“给我一口!快,给我一口!”
“额!”薛晓桥无奈的看了看张凡。
张凡瞅了一眼薛晓桥,意思很明显,快给老子想办法问。
这种病号,真的难!
薛晓桥自己转了转眼珠子,如同一休哥一样,亮了!
“行,给你吸一口,不光给你吸一口,我还给你点杜冷丁,看到了没有,这个针管里面就是杜冷丁,还有艾司唑仑想吃吗,你乖乖的,我问什么你说什么,我就给你吃!”
“好,好,好!”骨钉盯着颅脑,动弹不得的姑娘,口水直接哗啦啦的流啊,真的,扯着丝的往下流。就如患了感冒的清鼻涕一样,拉着丝的流,扯都扯不断。
张凡和薛晓桥相互看了一眼,张凡眨巴眨巴了眼睛,意思就是:问点常规的,你这种问法,让人家省中心医院的医生怎么写病历?
难道写:专家用毒(a)品诱惑患者?
“你叫什么名字?”
“xxx”
“你有男朋友吗?”
张凡立马瞪了薛晓桥一眼。
这种私密性的问题,其实也就在妇产科问一问,一般其他科室也就问个婚否。
薛晓桥撇了撇嘴,心里叨叨的:“你让老子问啥,这种人,除了这几个问题,还能问啥,难道问华国历史和华国地理吗?”
“有,男朋友,女朋友都有。我们有时候……”
“问其他的!”张凡瞪了薛晓桥一样,薛晓桥这下坐蜡了,他也没想到啊!
“额,你幼儿园在哪上的!”
随着一步一步的试探,张凡拿着长枪刺入了对方的大脑内,然后一点一点的切割着。
这个时候,观摩手术的管床年轻医生,就看出来了。
“这位专家的水平很高!”因为张凡的手术做的不紊不乱不说,还能确定患者的大脑功能,说实话,这个只有请首都专家来的时候,他们才能见到。
虽然有多高端,他看不出来,但他知道,这个张院很高端。
然后,他眼珠子一转,转身出了手术间,出去的时候看都没看老郭一眼。
“王老师!你不忙的话赶紧来手术室看看吧!”
“怎么了?患者不行了?”另外一个副主任医师也在关注这台手术。
“没有没有,这个张院水平感觉特别厉害,不过到底有多厉害,我看不出来,我觉得您能看出来,我就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了。”
“好小子,有心了。我马上来。”挂了电话,王医生,火急火燎的就跑向了手术室。
医院脑外科有好几个,科室里面的副主任不少,眼线都不少。
消息从手术室传了出去,然后,一个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小李,手术做的怎么样。”这是科室的副主任。
“主任,我刚要给您打电话呢,我观察手术做的很顺利,患者没有出现昏迷,没有出现窒息,也没有出现心率一场,从开始到现在患者的生命体征特别平稳。”
管床医生电话里面说着。
“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副主任想都想不通,“骨科医生?普外医生?难道重名的?”
虽然心里好像不理解,但脚底下却没慢。
副主任们一个一个进了手术观察室,“打开摄像头!”
“嘶!”一股股的像是牙疼吸了冷气一样,不停的在他们之间发出来。
“这就厉害了。”
紧接着,当副主任们一个一个进了手术室后,主任们也坐不住了。
“怎么样,对方怎么样。”
“厉害,不次于首都的主任。”
“主任,我觉得咱们科室应该多很这位院长多沟通沟通!”
这一下,在办公室里面的主任们也不找借口开会了,一个一个的都赶往了手术室。
老郭的上级,神外二科的陈主任,就是找借口开会的陈主任,带着口罩穿着洗手衣进了手术室。
他先是瞅了一眼老郭,然后轻轻的站在张凡对面。
“张院,还顺利吗?”
张凡头都没转,手术中,他从不分心!
时间,一秒、十秒、半分钟,陈主任尴尬了。
老李尴尬的要死,他知道张凡的毛病,上了手术,六亲不认!
“陈主任,还可以,我们院长做手术有点专注,你别多想!”
“呵呵,没事,没事,一样的,我也一样的。要不,要不,我也上台子搭把手?”
老李看了看张凡,想了想,说道:“那好,你来接替我!我休息一会。”
老好人下了台子,换上了老陈,陈主任。面对技术,说实话,医生们其实相当的积极,特别是三甲医院,在这个行当,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陈主任开完会了吗!”薛晓桥看着自己主任下了台子,有点不忿,就戏谑的问了一句。
“小薛!做手术呢,你就不能学学张院吗?”
老李心里挺温暖的,但,对于年轻医生,不光是技术上要给与帮助,还要在性格秉性上把好关,这就是老派师傅的做事做人。
“哦!”薛晓桥还是很尊敬这个李主任的。
手术继续,这种手术,说破了大天,其实也简单。
先试探,看是不是功能区域,不是功能区域了,然后止血,把四周的血管结扎了。
别看大脑就那么一点点,血供可不少!
结扎了血管后,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先用长枪跳开外膜,接着拿起刮骨勺,这种玩意,可不是骨科的那种粗大黑。
这玩意就如银质的挖耳勺,很是精巧。
用刮骨勺一点一点,就如小孩子吃白色奶油草莓冰激凌一样,一点一点的把里面的病灶挖出来放进嘴里一样。
看着张凡的手法,陈主任心里哪个羡慕,“MMP,年轻就是好,这手法,稳,太稳了。这技术,怎么练的啊~!”
“张院,呵呵,您这技术真厉害,好像有点中庸主任的影子,又好像不太一样,我在中庸也呆了一年,不知道您是……”
这就是准备拉关系套近乎了。
“哦,我就是自己对脑外有点兴趣,平时自己揣摩的!”
手术还算顺利,张凡这才开口说了一句话。
“额!”陈主任汗都下来了,不光陈主任汗下来了,一帮在观察室的主任副主任们,有一个算一个,心里大喊:TN的太能装了!
老陈心说,“你还不如不说话呢!这牛逼吹的!”
原本想拉关系的心思灭了,原本想学点技术的心思没了。
他觉得这个小伙子太鸡儿扯了,傲的母牛上了天。
说实话被人当成吹牛逼,可谁让他在手术台上问张凡呢,在手术台上的张凡,能回答都不错了!
至于别人的感受,抱歉,我在做手术,没心思糊弄你!
张院来了?给几科做手术呢?”
肝胆一科的赵京津教授在办公室里面看着面前的年轻医生。
“我下了手术,看到脑外的手术间好像人特别多,我就爬窗户上瞅了一眼,一看主刀的像是张院。
我就和手术室的护士问了一下,还真的是张院,说是给一个脑外的患者做手术呢。”
“哦?”赵京津一听,然后好像又是释然一样的笑了笑。
“张院,还能做脑外的手术啊?”年轻医生好奇的问了一句。对于张凡,在肝胆科,从主任到住院医,都眼巴巴想得到他的肯定。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快去写病历把,别一天天的让病案室的那帮人撵着屁股要病历,去吧!”
老赵赶走了小医生,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烧伤、普外、肝胆、现在又开始朝着脑外来了,张院啊,你可太让人意外了啊!”
发了会呆,老赵起身就朝着手术室走去。
张凡来了,他不能不去打招呼,不说肝胆肿瘤的中心切除新式手法让他受益匪浅,就张凡的师门,他都要去给张凡打招呼。
老赵知道了,哪几个肝胆科室的主任们也就都知道了。有手术的没办法,没手术的,不管多忙,放下手里的事情,就朝着手术室去了。
张凡的威力在肝胆太大了,西北的这些肝胆主任,谁要是想在肝胆协会某个什么理事的,眼前的人就是最好的推荐者。
人家小小年纪,虽然注册的是骨科,可看看人家的师门,师傅是常务,师兄弟们几乎都是一线理事,更厉害的BOSS是人家的亲师叔。
为啥是亲的呢,据说张凡在首都的时候被中庸排斥欺负,人家的师门两老怪,打着飞的就去撑腰!还要怎么样啊。
这都是几个科室主任私下八卦说的话聊的天。
不光是这些能进手术室的科室主任们上心了,就连器械商都急的凑在中心医院的附近。
“张凡来了!”
“张凡来了!”
就如同羊要进入狼群一样,一群人不停的呼叫着方方面面的关系。
以前的时候,张凡在西北本地的器械商眼里,也就是个小牛,他们认为,手术技术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
茶素医院再厉害,病源人数能超得过中心医院?所以,他们对于张凡也就是可有可无,有更好,没有,也没什么可惜的。
可是,张凡一趟魔都之行不光是在魔都的医疗圈刮了会西北风,更是让世界级别的器械公司体会了一次什么是天才。
西北人豪爽,朋友之间吃饭,穷的第二天都没饭辙了,可当天还要打肿脸抢着买单,用西北人的话来说,就是光脚踢墙,就图一个脆!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成了生意人,就不行了,豪气没了,胆气不见了。
小里小气,比如本地的器械商把,以前觉得张凡技术虽然还算可以,但是个小医院小地方的医生,没必要上心。
平时送点常规的什么公司福利,比如茶叶了,笔记本了,圆珠笔了,想着用最小的利益去糊弄糊弄这个小地方的小医生。
结果,人家张凡根本就不管器械的招标,更不搭理他们,这帮人也就没了什么心思了。
可去了趟魔都,乖乖,了不得了。手术室CT、最先进的彩超、内窥镜,至于DR之类的都不用说了。真金白银的往茶素医院砸,扑通扑通的,就好像这些东西都不要钱一样。
一时间弄的首府鸟市的几大医院酸溜溜的朝着茶素喊话:仪器设备用的过来吗,别给放坏了!
西北本地的器械商傻眼了,他们都是几茬代理了,人家第一手的都如此重视张凡,可他们还不上心。
这把本地商人后悔的哟,就像是自己的金元宝被人给偷走了一样。
这次人家张院来鸟市了,再不去,就真的是头被门给挤压了。
所以,一帮人四处找关系,“李主任啊,您和茶素张院熟不熟啊,要不您做东捎带着我,请张院吃便饭吧!”
反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搅动的鸟市医疗市场,好像如同打了鸡血一样。
规模大的想辙,规模小的找机会想捡漏,一时之间就连会所头牌都被提前预定了!
脑外的手术室里,随着张凡一点点的挖冰激凌一样的把变异的脑组织给清除了出来。
“生命体征!”
“张院,一切平稳,未见明显异常。”麻醉医生轻轻的汇报了一句。
这台手术,麻醉医生对张凡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所以在语气上相当的尊敬。
脑,颅脑,说这是人体的司令部,一点都不勉强。手术的时候,先不说什么各种定位了各种功能了。
简单一点,比如颅脑内,手术动作稍微大一点,都是麻烦事情。
大脑总的来说,主要靠电传导来发布命令的。动作一大,稍微一牵扯其他脑组织。
电信号就紊乱,命令一紊乱,身体就会表现出来各种的体征个症状,在手术台上,就是麻醉医生的事情了。
比如,动作大了,心跳加速了,心跳减慢了,呼吸急促了,呼吸抑制了。
虽说是手术医生的问题,可这个锅是要麻醉医生来背的。
往往脑外的手术麻醉非常麻烦。比如这种定位,药量就介于麻醉于半麻醉之间。
患者感受清晰,医生动她颅脑的时候,能非常明显的感觉的,有人在扒拉她大脑,但不能有疼痛。
所以,要求很高的。而且,这种环境和清晰的感知下会导致患者情绪紧张,这也就是大多数的麻醉,首先要让患者镇定下来,进入睡眠状态的缘故。
清醒的患者,还是一个吸(a)毒亢奋的患者,麻醉医生上手术台前,都做好了抢救的准备。
结果,从头到尾,就没有见到一丝丝的体征出现异常,更没有出现大幅度的变化。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这台手术的主刀,太厉害,太精准了,手法轻柔到让患者都感觉不到,精准到刀刀到位,而不见血的地步。
麻醉医生如同粉丝一般的向张凡汇报,这台手术,他的感受比手术助手更强,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看看张院,再看看他们医院的这几个,他都有心打死他们,和他们做手术,没有高血压,迟早都被吓出高血压。
一会,血压没了,一会血压太高,开了窗的脑袋就如同呲水枪一样,真的是惊心动魄。
“还问吗?”听到张凡询问生命体征,在看看手术局灶已经切割差不多了,薛晓桥嘴干舌燥的问了一句张凡。
这次的问话,真的难为了我们的老薛。
他和对方不在一个层面上,问问题都没办法问,从患者的父母姓名,到年纪爱好,差不多问了一遍,都快把薛晓桥问的没词了。
听她出国留学过,薛晓桥用英语,对方听都不懂,听她是学音乐的,聊聊贝多芬把。
结果人家不玩钢琴,薛晓桥都差点骂了娘,问对方的私生活把,就如同开了黄腔,进入了黑社会一样。
今天不是瞧这个不顺眼,明天就是和谁抢对象,要不然就是聚众来个毒趴体,问的薛晓桥都不敢问了,深怕再问出个人命来!
“嗯,差不多了!”
张凡略一抬头看了看薛晓桥。
薛晓桥用特有的首都方言悄声的说了一句:累成三孙子了都!
“别介儿啊,帅哥,答应给我来一口啊!要是骗我,赶明我可上你家去!”姑娘英语不会,首都土语说的比薛晓桥利索。
“额!”
张凡都差点没忍住笑出来,真的,又气又感觉可悲可笑。
“赶紧麻翻,麻翻了关颅!”薛晓桥不耐烦的对麻醉医生说了一句,他现在对这个姑娘是彻底烦透了。
麻醉医生扯着嘴想笑没笑出来,不过听薛晓桥这么一说,手里拿着药,但是没用,他看向了张凡。
“那就用药镇静让她入眠吧!”张凡点了点头。
麻醉医生:“好!”
然后呼吸面罩上压在患者脸上,接着从入药口给药,常规患者,一般都是一二三,直接白眼一翻睡了过去。
而这个姑娘,一二三四五都没用,常规镇静药量对人家一点反应都没。虽然脸上扣着如同防护面罩的呼吸氧罩,可眼睛盯着薛晓桥死死的盯着薛晓桥。
薛晓桥都毛了,“张院,你可要给我做主!”
“你挺挺壮壮一大老爷们,还怕她?”张凡没说话,老李先说了。
“怕啊,怎么不怕,她出院了,要真是找到我家门上,我到无所谓,可我对象怎么办,我们在这里无情无辜的,把我对象吓坏了怎么办。”
薛晓桥真害怕了。
别说普通人害怕,就连一般的地痞流氓对上吸(a)毒的也不得不避让三分。
“放心,不会的,估计等她清醒了,手术室这段估计也没什么记忆了。”
麻醉医生插了一句,紧接着来了一句,“给的量很大!”
“哎!”老李摇了摇头,这老头老好人,在外科干了几十年,还能保持如此柔弱的心底,说实话,不容易。
“陈主任,你们应该建议她强制戒毒治疗的。估计这方面你们科室应该经验不少。”
张凡抬头对二助,中心医院神外二科的陈主任说道。
这主任刚上手术台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主任吧,对方多少会给点面子的。
结果,上了手术的张凡就像换了一个人,让主任心脏很受伤。
这个时候,他闷头不说话,别人说话,他也不打岔,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学生一样,在角落自己掰着指头玩。
在一帮手术室的同事面前被人忽视,被人吹牛逼,被人装逼,他再上赶着,就有点太……
所以,他打定主意,老子不和你玩!
结果,手术马上要结束了,张凡开始放松下来,语气就变的相当客气了。
这一客气,让主任的想法有点松动了。“或许人家上手术就是有爱怼人的特殊嗜好?再看看!”
“还可以,碰到过几次这样的病号。我们和戒毒中心有协议。”主任略带一点傲娇。
“我就说,还是你们有经验,医院规模大,对方其他单位底气足。
陈主任下了手术多操劳一下,尽快把患者送去强制戒毒。”
“应该的,应该的。”
张凡说的又客气,又挺了老陈的面子,人啊,其实就是这样,谁都爱听个好话。
当一个自己很重视的人说出几句好听的话,乖乖哪比吃了蜜都甜。
张凡这么一说,老陈心里垒起来的防线彻底塌了。
“张院,放心,我下了手术就去安排,一点都不耽误事情。”
“行!陈主任说话还是很让人信服的。关颅!”
开颅如同开午餐肉的盖子吃午餐肉,那么关颅如果用点描述性的语言来说的话,其实就是做防水。
因为切除了变异的组织,大脑这个玩意,不像是其他器官组织。
你比如切除了一个胃部的一个瘤子,你四面拽把拽把,还能把挖掉的窟窿用其他胃部组织给缝合了。
可大脑不行啊,你在大脑里面挖个鸡蛋大的坑也罢,还是挖个鹌鹑蛋大小的窝也对,都是不能拉着其他大脑组织来舔坑的。
要是强行拉过来,人家可不是好惹的,轻一点术后出现癫痫,思维混乱,神志不清。
重一点,当场直接能给你把病号弄咽气了。所以,这个玩意不好惹。
挖了坑怎么办?只能让大脑自己长,如同肉芽一样,一点一点的用肥肉填充了。
其他的组织再生后,还能保持点功能,而大脑就不行了,自己弄出来的再生的组织,彻底就是肥肉。
没一点点功能,就是个傻白甜。估计也就是怕再被挖一次,弄的再生的全是肥肉疙瘩。
不能填充,那么修补的时候,就要防着它渗漏,因为血液一旦进入这种坑道,就是感染源,和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一个道理。
那么,处理这个的时候,真的就如同装修工人做防渗一样,先把周围的毛细血管止血,必须要检查的清清楚楚。
大脑出血可不是闹着玩的,比如女友的手指头出点血,有些汉子直接放嘴里嗦一嗦,拿出来一看,好了!
而大脑不行,这玩意要是出点血,大脑它自己能把自己吓死。
比如出了几毫升的血,岁数大一点脑萎缩的患者还能抗一点,越年轻,症状越明显。
要是超过一定的量,直接就是脑疝出现,会要人命的。
止血完了,就用明胶在坑的四周贴瓷砖一样,一点一点的贴附在脑组织上。
“陈主任,下了手术一定要给管床的医生交代一句,主意血压变化。千万大意不得。”
虽然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但还是特意交代了几句。
“行,您放心,直接上特护。”
随着头颅的关闭,观察室的主任们一个一个的没了言语。
还能说什么,人家就不和咱一个层面!
老陈看着张凡手术在收尾,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说了出来:“张院,我们还有个病号,今天要不您给站站台子?就怕你累了,要不行就……”
说这话的时候,老陈都不敢看张凡,深怕被拒绝,然后自己下不来台,这不梯子都给自己搭好了!
“行,没问题!一点都不累!”张凡都不带考虑的,张口就答应了。
老陈都反应不过来了,“不应该沉吟一下吗?不应该问问助手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吗?”
其实,上了手术和下了手术,张凡的关注度不一样,态度也不一样。
下了手术的张凡,就像是一朵向阳花,很灿烂,很阳光,笑的很让人安心!
张凡一口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说实话,他巴不得人家有手术让他去呢,这就是机会。
自己求和别人求,效果绝对的不一样。
医疗这个行业,对于普通人来说总是好像盖着一层纱一样,让外行人看起来永远是朦朦胧胧的。
其实,是这个行业太专业,太忙碌,就连医生都无法用语言来诉说自己的工作。
外行人看起来,医生舒服,太舒服了,病号祈求,家属期盼,红包拿着,回扣装着,不要太滋润了,妥妥的华国新中产啊!
其实不然,如果是一个没有上进心的人当医生,说实话,这行太TN的好混了。
给患者看病,能看看,不能看要吗转院,要吗推给上级医生,无欲无求就安心拿工资等退休,别说上级医生了,就算是院长,也拿他没辙。
可一旦有一点上进心,那么这行就是个无底的深渊。
旧有的知识你要巩固,血管、神经、大骨头,说实话,这些基础的玩意平时未必能碰到,但你必须时时的温故而知新,不然碰到你利利索索说不上来的是时候,病号都能被你吓死。
新知识,几乎年年变的教材,你还要去学习。更有五年一次的大考。
苛刻到了什么程度?这样说,五年一次的大考,苛刻到了,华国医生为了发表论文,都逼的华国卫生部不承认自己国家的期刊了!
论文不是鸡蛋,屁股一撅就能出来的事情。这玩意,要想写一篇含金量的很高的论文。
那么从你当医生的那天起,你就要做准备,不管你结婚了没有,不管你又没有恋爱,反正,不耗费时间,是没办法真正完成的。
可时间不等人啊,五年一次的大考,上不去,只能在别人屁股后面吃灰,所以能安心准备吗。
说能的几乎都是扯淡的。
没办法,哪只能想办法了,比如治疗咳嗽,发现了一种新药,乖乖,这一下,论文立马如同滔滔不绝的口水一样喷薄而出。
论新药合并白开水的效果,论新药服用后情绪之变化。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到。
医疗行业的苛刻,更加体现在医生们的进修艰难上。为了提高自己的技术,千求万抢的弄了一个名额。
然后,兴高采烈的去了。结果,进手术室要给门口管理拖鞋收纳洗手衣的人好处,不给好处,人家不让你进手术室的门。
进了手术室,要巴结好跟台子的护士,不然人家不给你上台子!
真的,没点历练的人,都进修不下去!
在国内进修这样,去了国外更难受,名额一年就那么一个,而且在超级医院,没有去国外进修的,不给晋升主任,就这么苛刻。
医生这个行当,很矛盾,看着好像认识无数人,坐高堂的,混江湖的,卖菜的,贩煤的,好像四海到处是友人,其实正儿八经的朋友没几个。
时间不固定,一起高高兴兴八卦聊天,结果一个电话,走了,次数一多,朋友无所谓,倒是朋友老婆还以为你逃单呢!
慢慢的人家就当你是个工具人!
特别是这种有进取心的医生,华国有句话说的好:法不轻授,道不轻传。他们对这句话的感受特别深刻。
科研肉鸡,临床肉鸡,说实话,这些经历说起来好听,磨炼你的人性,磨炼你的意志。
可TN的磨好了,还好说,磨不好,嘿嘿!
鸟市脑外的主任,最近就卡在脑外的门槛上,尴尬的不行。
想再进一步是千难万难,可如果不抓着年岁的尾巴,等过个几年,真的就如望着鸟儿,哭无泪啊!
所以,当张凡一口就答应的时候,神外的二科的主任,就如当年初哥谈恋爱一样。
心脏砰砰跳,真的能用一句手足无措来描述了。
“谢谢,谢谢张院啊!您……”感激的话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抓着张凡的手,哪个客气哟。
“呵呵,共同学习,共同学习!”张凡心里也得意,嘿嘿,脑外手术看来要升级了。
关了头颅,姑娘头顶着一块钛合金做成金属网,比白金项链都亮的金属网扣在了脑袋上,透过这个渔网一样的玩意,隐约的能看到里面的颅脑慢慢的蠕动。
“张院,要不休息一会,喝点茶。”陈主任化作小蜜蜂,勤劳的在张凡身边飞来飞去。
“也行,麻烦陈主任了。”张凡本想着这才一台手术,能算什么呢,再放十个进来一样打,可看看跟着自己来的老李,这会子已经有点架不住的感觉了。
他一想,自己要是不休息,老李也得跟着抗,没必要,所以就点了点头同意了。
中心医院脑外二科的陈主任,赶紧扯掉手术衣,对管床医生说道,“快去,今天一定要操点心,看护好患者。特别要注意,这个患者是吸(a)毒,必要的时候请戒毒中心的人来会诊!”
说完,看了看老郭,也没说话。
老郭心里纠结了,“这不是我请来的专家吗,怎么被截胡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患贫而患不均,老郭也看出张凡的厉害了,可晚了,主任捷足先登了。
一出手术室,张凡就看到了赵京津他们一帮肝胆的主任和医生拥了过来。
“张院,什么时候来的。”赵京津笑着走上前来和张凡握手。
赵京津打招呼还是比较内敛的,毕竟是要想着冲击中心医院老大位置的人,所以人多的时候,还是有点矜持的。
其他几个主任就没这么多顾忌了,特别是肝胆三科和五科的主任。
等赵京津和张凡打过招呼后,立马上前,“哎呀,张院,想死我了,您这一结婚立马也不来我们医院了。
我有好几个病号,都等着你手术呢!”
三科的老李!
“张院,要过年了,我给您弄了点雪莲,绝对是雪线往上的,等会你走的时候带上!”
这是五科的老王。
赵京津的例子就活生生的摆在眼前,他们能不动心吗。老赵一个论文一发表,立马获得了省科技金奖。
虽然是省一级别的,好像看起来没什么含金量,可对于道路狭窄的医生,这个奖状用处相当的大。
其他几个科室的主任,一个不差的上前打招呼,“张院,下周您有时间吗,要是有时间,我先预定一下啊!”
从手术观察室出来的脑外主任们都看傻了,这还是那帮牛皮哄哄的肝胆医生吗,这还是哪帮把头傲到天花板上的主任们吗?
这是因为有地域特色的,西北天气寒凉,当地的居民饮食结构中含有大量的红肉。
而且,还不肥不欢,越肥越香,比如吃兔子肉,三川人往往弄个爆辣爆炒,香辣兔头什么的,吃的是一个滋味,当然了,这玩意滋味是有了,可从头到尾的滋味太过也不好,比如三川的肛肠科的病号比几个省汇聚在三川的牙科病号都多,上辣嘴下拉血,太常见了。
边疆人不这样干,弄个兔子肉,嫌弃太瘦,放点肥猪肉一起红烧,一顿下来,红烧猪肉吃完了,兔子肉剩了,他们吃的是一个满足。
因为红肉富含大量胆固醇、脂肪,现代人的工作又没多少体力活,消耗不了。
这就给肝脏胆囊带来了麻烦,所以西北是胆囊病的高发区域。
病号多,手术量大,甚至一些高年资的住院医都把胆囊切的飞起。
这都是笑话,李家坡的一个肝胆博士,对边疆肝胆医生傲娇的说道,“我一年大约能做三十台胆囊切除术!估计在我国能排名前十。”
边疆胆囊外科主任轻轻一笑,“我们这边的住院医,估计一个月就能做这么多。”
量大管够,所以医生们技术提高的快,那么在医院地位就高。
往日里,医院买设备,进仪器,全是普外肝胆的人在叫嚣,而脑外的就在角落了眼巴巴的看人家表演。
现在看着这群傲娇的肝胆主任,客气的如同小学学生见到了班主任一样的热情,舌头都掉出来了。
“呵呵,最近我们医院也忙,前面一段时间去了一趟魔都,落下的工作太多了。
这边的手术,我想想办法,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
张凡笑着和几个主任一一握手。
“张院,这边忙完了没有,要是忙完了,就去科里吧,不光我们想您,科室里的医生也眼巴巴的盼着您。”
五科的主任。
“额,不行!我们这边还有好几台手术要张院指导呢!”
脑外的陈主任着急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站台子的高手,怎么能让这帮洗肠子的把张院带走呢。
他都着急了。
“呵呵,我这边还没忙完,等完了,我去找你们。”
“好的,好的,哪我们先走了,手术室也不是聊天的地方。”
老赵带头分散了人群,不分散都不行了,各个科室的医生出了手术室,都好奇的望着。
老陈的办公室里,老陈忙着把藏起来的好茶拿出来,赶紧给张凡他们倒水泡茶。
“来,薛医生,喝点茶,听你的口音,好像是首都的,老家是首都的?”
“不是,他是首都来支援我们茶素的医生!”
张凡介绍了一句。
“嘿嘿,我哪里能支援啊,我是来学习的!”
薛晓桥就这样,要是对他客气,他就更客气,要是对他不客气,哪他就是疵毛的毛驴。
“怪不得,怪不得啊,年纪轻轻的就有已经有如此技术!”
老陈夸了一句薛晓桥,夸了半拉夸不下去了,原本想说大城市怎么了,可旁边坐着张凡,这话说不出来了。
“李主任,我们好几年没见了,上次我记得还是在边疆预防脑卒中会议上咱们见了一面,这都好几年没见面了啊!”
“是啊,陈主任科室发展的很快啊,我看病房里面的病号都住的满满的。”
老李现在把工作重点放在科室发展上,至于技术上,已经力不从心了。
“哎,病号是多,但是好多手术拿不下来啊,都是趟在这里等着转院的。”
老陈不甘的说道。
“是啊,脑外发展太难了。”老李深有体会的说了一句。
喝了几口茶,张凡对陈主任说道,“陈主任,安排我们李主任休息休息,接下来的手术,我们李主任就不上了,做不下来再劳驾他。”
“好,好的,我办公室就有休息室。”老陈羡慕的看着老李。
有这么一个知疼知热的领导,不光能平事,还能体贴下属,真TN的羡慕啊。
“呵呵,谢谢陈主任了。老了,还真的站不住了。张院,哪我就倚老卖老的去休息了。”
“行,你去吧。”张凡点了点头。
老陈带着张凡他们进入了第二台手术。
第一台手术,说实话,技术含量太高,这种特异性的疾病,不具备光谱性,脑外的主任们虽然觉得张凡很厉害,但没有横向对比,这个厉害的感觉不深刻。
听张凡要给老陈站台子,这一下,参与进来的主任们就多了起来。
鸟市的天气很是怪异,冬暖夏凉和这个地方没什么关系。这个城市正儿八经的是夏天热死狗,冬天冻死狗。
大夏天,太阳挂在头顶上方,晒的强烈不说,而且晒的时间还长。
从早上4点多开始晒,一直能晒到晚上接近11点,汽车轮胎都能晒软了。
到了冬天,更奇葩,鸟市夏天没什么雨水,可到了冬天,雪不光多,还特别大。
空气里面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点的水分,漏在外面的鼻子啊,脸蛋的,几分钟就能冻的发了硬。
而且四面环山,冬日中的锅炉黑烟,汽车尾气,直接就如同盖子一样罩在这个城市的头顶上。
永远会给人一种,冬天的鸟市,好像一直都是阴天一样。
中心医院的手术室里,可以说是灯火辉煌,脑外二科的主任要请张凡上手术站台子。
“老陈,不是要等首都的专家来吗?”脑外一科的黄主任大庭广众之下直接问了出来。
每个省级医院的一些科室,其实常年都有飞刀的专家,而且这个飞刀专家是固定的,轻易不会换人。
就如同势力范围一样,飞刀专家势力大,技术高,占住的医院也就多一点。
如果只是技术高,而没什么势力,也就如同夏日里的短工一样,哪里需要去哪里了。
常年在鸟市中心医院的来飞刀的脑外专家是中庸的李主任,也就是和张凡共同上过手术的那个主任。
老黄这样问的意思很是明确,他就是想让中庸的主任知道这个老陈竟然让别人动他的蛋糕,然后对老陈有了意见,进而影响到老陈在医院的地位。
反正,只要有人,只要有利益,到处都会有竞争,明的暗的。
一个医院,人与人的关系很是特别,比如脑外的医生关系好的绝对不是另外一个搞脑外的医生。
一个主任,搞脑外的主任关系好的也绝对不会是另外一个搞脑外的主任。
“他会做手术吗?他的水平次到了天际!”
你去和脑外主任打听另外一个脑外主任的水平,得到的往往就是这样的回答。
而且,很多当年的师兄弟,到了副主任、主任这一级别,直接就是老死不来往,见面连话都不说。
老黄不知道中庸的主任推荐了张凡,现在一看张凡的水平这么高,而且愿意给老陈站台子。
这还了得,老陈要是真的学到几手,哪不是要压制他们吗?反正说话也不费事,就在很多主任面前,问了老陈这么一句。
张凡已经进了手术室,没听到这句话。不过听到了也没什么,自己又不是这里的院长。
“呵呵,你操心你的病号吧,让谁来飞刀这是二科的事情!”
老陈一点都没想着去解释清楚,他现在只希望,这帮其他科的主任,知道张凡的身份和地位越晚越好。
“嗨,我好心劝你,你不领情不说,还狗脸亲家一样的张嘴就咬人,嘿嘿,首都李主任知道以后,看你怎么说。”
老陈没和老黄再多说一句话,而是装着很生气的样子进了手术室。
“主任,您是怎么了?”
吸(a)毒姑娘的管床医生,第一时间处理了病号后,赶紧又来到了手术室,小伙子上进,而且也有眼色。
他明明看到了自己的主任和老黄怼了几句,明明是自己主任好像沾了便宜,可自己主任为什么一脸的生气样子。
他的大脑就开始活动,人精在哪里都是人精,他懂了,所以才开口问道。
老陈一听,嗨,心里一乐,而且把这个年轻小伙子多看了一眼,不过脸上没怎么变化。
“脑外一科的黄主任,哎,我都不好意思说他了。”
老陈一边说话,一边手底下忙着消毒,还一边忙着偷偷看了看张凡,真的,这个活,心眼不多开几个窍,根本就忙不过来。
张凡一听这是人家医院内部自己的事情,就没打岔,看到薛晓桥有说话的意思,就偷偷踢了踢薛晓桥的小腿。
薛晓桥看向了张凡,张凡闭上眼睛靠在手术室的墙壁上休息。
他也就闭了嘴闭了眼,靠在墙壁上有样学样的休息了。
张凡不打岔,老陈说不下去了。
管床的医生,一看,这不行,眼珠子一转,继续说道:“黄主任就是有点太哪个了,不是我说,虽然我是年轻医生说上级医生不好,可有时候实在也是忍不住啊!”
“太哪个?”他就是说了一句废话,什么都没说,就是为了给自己主任搭话茬。
别看简简单单一句废话,说实话,很多人干了半辈子体制内,他未必能说出来。
而有些人,一点就透,一想就通。时间一长,领导干什么都喜欢带着这样的人,为什么,舒服啊!
老陈有了搭梯子的人,顺畅了,“这就不对了,对上级医生,你还是要有一定的尊敬。
对于老黄这样的,看不过,但也不要顶嘴。他啊,就是好高骛远。而且还迷信权威,不注重实际。
刚刚他还给我说我们不靠谱!”
“怎么不靠谱了?”管床医生立马问了一句。
“让下级医院的医生来上级医院做手术,我们脸不红吗?
张院,你说说,我要不是有手术,怕耽误你功夫,我估计能和他吵起来,就这样,我刚还和他吵了几句,太不讲道理了。”
“哦!”张凡睁开了眼睛。
“嗨,话赶话的说道这里了,您也别在意,他就是那么一个有口无心的人。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呵呵,没事!”张凡是真的没事,往心里去都没去。毕竟自己的目的是为了刷手术量,而不是为了钱。
这要是遇上心眼小的,估计这个老黄不知不觉中就惹到一个大拿了。
老陈说完,也不再多说,他太清楚过而不及的道理,特别是文化人,话不点透,意思到位就够了。
消毒结束,老陈笑着对张凡说道:“张院,洗手吧!”
“好!”张凡起身带着薛晓桥去洗手。原本薛晓桥要抢着消毒,可老陈不让,“怎么能让专家消毒呢,你们刚上了一台手术,抓紧休息,我来!”
就几句话,透着无比的亲热。洗手的时候,薛晓桥对张凡说道:“这个陈主任挺不错的!”
“呵呵!”张凡笑了笑,没多说话。薛晓桥毕业没多久,而张凡这两年的时间,在这个小社会里面经历了太多太多了,所以已经不会用学生的思维方式去认识一个人。
手术开始,松果体占位!普通人对于脑组织名字的熟悉度,可以有个排名。
大脑、小脑、松果体!
但很少人知道,松果体这个玩意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样说吧,松果体其实就是人类的生物钟,它控制着人体的作息习惯。
而且对于爱美的女生来说,这个松果体还有一个比生物钟更重要的功能,褪黑作用。
很多人前一天晚上没休息好,第二天起来脸色发黑,眼袋上面好像花了烟熏妆一样。
其实,就是睡眠不好导致松果体没有发挥出它褪黑的作用。
还有就是,这玩意控制性成熟的时间,估计大家都见过有些大脑疾病的儿童,年纪一点点最多七八岁。
可一脸成人相貌,胡子拉碴,鸡儿已经硕大无比,其实就是松果体异常。
所以,小孩子一定要有充足的睡眠,不然会导致性发育过早,性发育过早不是什么好事情。
一旦性发育开始,那么身体其他部分就停止发育,比如个头,比如头颅,所以啊,这个性,太霸道!别贪多,多了眼圈会黑的!
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些人眼圈……
松果体肿瘤手术开展的很早,1926年就已经有脑外的医生去搞这个领域了。
可失败率特别高,手术做完肿瘤也切除了,但,患者不是当场挂了,就是术后几天内挂了。
死亡率特别高,当年做这种手术就如同给患者判了死刑一样,有去无回的。
所以,从二几年到七几年,这种手术一直没什么发展。
忽然,在七几年的某一天,冰天雪地中的挪威,某S姓医生估计冻的无聊,他从小脑入路,开始切除松果体的肿瘤。
结果致死率低不说,治愈率还特别高,大家一下来了兴趣,有的没的都来搞一搞。
但是,这个入路也不是谁都能搞的。这里有个BOSS级的器官在挡路,那就是要经过小脑。
小脑虽然名字好像小一点,听起来是个弟弟。
其实这个玩意在颅脑中才是哥哥。
比如人们要吃兔子肉,手艺高的人,一棒子敲在兔子的小脑,兔子一下就挂了。
手艺不行的,一棒子瞧在在兔头上,一看,哦死了,扔在地上,准备剥皮。
结果没几分钟,兔子忽然活了,然后,如同施展了水上漂的轻功一样,满院子乱跑,还会咬人。
死了一次,急眼了!
这是因为手艺差的敲在人家兔头大脑上了,只是把人家敲晕了而已。
还比如,拳击台上,不能击打脑后,打了就犯规,也是一个道理,这里藏着小脑还有脑干延髓等一些哥哥级别的人物。
一拳头或者一板砖照着额头糊上去,一般也就打个头破血流,最多把对方打个脑震荡。颅骨的硬度可不是开玩笑的。
街头老混混们打架经验丰富,他们拿着板砖悄悄的走在对方身后,然后猛的大喊一声,孙贼!
对方转头,然后照着额头就是一砖头,接着牛逼的对躺在地上的人不停的警告。
他们为啥不拍脑后?非要喊一声让人家转头,是夸自己嗓子大?不,这是因为人家有经验,知道这里有个哥哥。
而拍脑后的都吃了枪子了,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要人命。
所以,想要借道,还是从哥哥级别的器官借道。一个不慎,患者术后就遭罪了。
大一点的,就不说了,大家都清楚,小一点并发症,比如眼珠子乱颤。
这个乱颤是真真的乱颤,对方看着你,眼珠子在眼眶里四处晃荡,直接就像是汤姆猫的眼睛翻日历一样。
还有就是走路,如同本山卖拐忽悠老范一样,走着走着就走歪了,走着走着就如同喝醉了一样。
这么大的并发症就把很多很多的脑外医生挡在了这种手术的门外。
可这种疾病还不少,所以,中心医院的陈主任就想拿下这种手术。
请飞刀,往往飞刀医生做完手术就走了,没机会去探讨请教,而张凡就方便了,人在茶素。
对于首都来说,茶素离鸟市就近了很多,天天来都不是问题,所以,他一心要抓住张凡。
“张院,这是个良性的肿瘤,不过瘤子挺大的,患者已经出现脑积水了。”
“嗯,是必须要手术了,不然,患者脑部其他地方就会出问题了。”张凡回想了一下术前看过的检查。
大脑里面是有水的,可以这样说,大脑和脊髓除过电流以外,还靠着脑脊液来交流。
大脑分泌一点特殊的物质,然后通过通道进入脊髓,脊髓消化了大脑的物质,就会很坚定的拥护大脑的领导。
如果没了这个通道,长时间脊髓认为大脑抛弃了它,它就开始萎缩,罢工,甚至造反。
“还不算大!我们以前面一段时间,在茶素做了一台比这个大很多的松果体占位手术!”
薛晓桥立马显摆的说了一句,这一说,老陈更客气了。
“嗨,我们做的少,这次张院一定要多多指导一下啊!”
“行,开始吧!”张凡轻轻的点了点头。
松果体到底在哪里,要是按照解剖来说,听懂的没几个。
不搞神外,不搞神内的医生,你去问他,松果体在哪里,你都能把他问结巴了。
这样讲,大脑就如同是个蛆,肥肥的蛆,白嫩白嫩的爬在你的碗里。
它不光爬在你的碗里,它的嘴还拼命的想舔自己的屁股,因为太胖,结果舔不到。
它就这么弯曲着,头尾拼命连接,而连接不到。
小脑就在它的尾巴处,如同脱垂出来的盲肠头子,而松果体就在小脑和大脑嘴巴的中间。
这里东西很多,还有一个通道,就是大脑连接脊髓的通道。
这些能分泌的器官,大多数都趴在这条通道的附近,因为方便,它们分泌出来的东西能第一时间进入通道,到达全身。
也可以说大脑和小脑把这些器官包裹起来了。
以往的手术,从大脑进入,这要破坏大脑的,也就是要从这个肥蛆的身体打开个窟窿,探底到藏在深处的松果体,然后再来切除松果体的占位。
所以致死率特别高,谁知道钻开的窟窿是不是把人大脑的重要组织给搞破了。
而后来发明的入路就是靠着小脑边上偷偷的进入。
这个手术难点不在切除,难点是在进入,很是特别搞笑,就比如少年男女一样。
老陈都半老头子了,结果死活进不去,口水都流了一地了,可还是进不去。
手术开始,老陈亲自把手术刀送到了张凡手边,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张凡。
“呵呵,薛晓桥,你二助,让陈主任一助。”张凡笑着对薛晓桥说道。
“行!”在老陈刻意巴结下,薛晓桥觉得老陈这人不错,让一让也没什么。
老陈感激的望了望薛晓桥,眨巴了几下眼睛。
薛晓桥没理解,心里还挺纳闷。“这家伙眼睛有问题?”
这要是吸(a)毒姑娘的管床医生或者张凡一看,就明白了。这意思是,有后报的!
娃,还是缺练。
这台手术的体位和前面的手术不太一样。
这台手术的体位很特别,就如同很多人大保健按摩的时候,是趴在手术床上的,床上还有一个窟窿。
患者把脸放进这个窟窿里面,防止窒息。
而后脑勺就挺立出来,展现医生的面前。
进入,人体的颅骨其实也不是一整块的,就如地球的陆地面积一样,这玩意在胎儿的时候,是游动的。
人体的颅骨,大概就是个人字缝。你摸你头发旋的地方,那个地方通常就是三块骨头交接的地方。
而小脑的这一块太大,要是整体掀开,损伤太大,怎么办呢。
这里的骨骼开启方法真的和吃罐头一样。
早年间的罐头,没螺纹,就是一个铁盖子盖在上面,估计上点岁数嘴馋的人都干过这个活。
拿个改锥,一点一点的齐开,还不能死命的在一处齐,不然打不开。
这个小脑颅骨其实也一样。先开孔,然后在孔于孔之间用改锥一点一点的撬。
当撬开颅骨后。小脑就出来了,有句话说,掀开天灵盖,其实就是这么来的,这里不是天灵盖,而是后脑勺。
噼里啪啦,真的可以说是噼里啪啦。张凡带着老陈和薛晓桥,速度特别快的起开了患者的后脑勺。
老陈心里都在砸吧嘴。
“这个张院手底下太利索了,这骨头操弄的感觉比中庸的主任都利索啊。”
他光知道张凡搞普外是高手,哪里知道张凡注册的骨科!
人家张凡当年起家的科室就是骨科,人家在骨科是下了刻骨铭心的的功夫。
下了功夫,起开后脑勺当然不费劲了。
注意,这里的硬脑膜必须半月形的切开,并横向横窦!”
张凡一边做,一边解说。
开硬脑膜,打开小脑背侧面。走过天幕间,拽起小脑幕,切开蛛网膜。
说实话,要用专业术语来描述这种手术,太枯燥,真的,就如同醉汉用键盘乱按出来堆砌一大片随意汉字一样。
字,都认识,可意思呢?搞不懂!
要是用通俗一点来说的话,这种手术其实就是狗掀门帘子。
南方不知道,北方,特别是以前冬天的农村,在最冷的时候,往往都会挂一个比厚被子薄不了多少的厚门帘。
这个门帘很重,要是一个冬天不换,人多手杂,门帘子上面厚厚的一层油,要是掉下来估计能当门板把女性压倒起不来。
而家里的狗狗进这个门就比较难了,上爪子乱挠,会挨打,怎么办,只能用鼻子。
小鼻子一点一点的从边边角角上把门帘掀开一个缝,然后先进鼻子再进嘴,接着是头,然后身子就进来了。
而这台手术其实差不多。说起来,简单的很,切开了翻起来,露出小脑,切就完了。
其实难度系数相当高,张凡做一步说一步,“这里一定要注意,不能多切,切多了就是动脉,切少了进不去。必须达到矢状窦的中外三分之一处。”
“嗯,嗯,嗯!”老陈头点的如同小鸡吃小米一样,眼睛睁的大大的,哪里有专家这样解释的,太真贵了。
吸(a)毒姑娘的管床医生听不懂啊,急的抓耳挠腮的,不过这小子也没放弃,直接打开了手机录音。想着下去以后多多听一听,总会有收货的。
医疗就是这样,到了一定领域,想让别人手把手的教,机会太少太少了。
观察室里的主任们听着听着就着急上火了,他们看不清楚,可听的一清二楚。
而且,专家能手把手的教,太真贵了,他们都是厚积薄发的人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被点拨的机会。
口干舌燥,这明明就是考试前给了书本划重点呢啊。
他们听着听着就知道了,这个年轻的茶素医生,不,茶素专家,不光不藏着掖着,而把重点难点,还有自己的心得都讲出来了。
太可贵了,以前的时候,大家都是老王别笑老张,大家水平八九不离十。
可现在,老陈尽然违规找老师划重点,这还能行?绝对不行!
一个行业内,能扛旗的人就那么几个,谁先到谁先抗,这玩意就和座椅一样,坐上去再下来就不容易了。
所以,这些主任们都紧张了。
“科室里面还有几个松果体占位的患者?”
“三个,专家没时间,患者都等不住了,天天骂人,都把科室小护士骂哭了好几个了。”
“行了,赶紧给患者说,有专家来了,准备好,让家属把手术费准备好,明天就能手术。”
“首都的李教授来了?”
“我是主任,你是主任,让你干嘛你就去干嘛,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这是科主任和下面医生的对话。
一时之间,观察室里面全是打电话的电话,没有人愿意当落后,没人愿意当小朋友小明。
进入,一点点的进入,对于大脑的手术,张凡说实话很谨慎。
真的,这地方太金贵了,稍微有点错误,都是无法挽回和弥补的。
所以,对于大脑的解剖,张凡在系统中,在自己的脑海里,不知道翻来覆去的豁开了多少次。
所以,这种进入手术,正儿八经是张凡最拿手的。太顺溜了,手术做的老陈都觉得这种手术看起来太TN的简单的了。
“我会了,我会了,我会了!”
老陈的大脑里面如同小人一样,不停的喊着!
激动的手都抖动了。嘴里面都开始打踉跄了,“张,张院,这里是不是把小脑幕挂起来。”
“对!挂的时候一定注意,不能让组织紧张,要温柔!轻柔!”
“嗯,嗯!”老陈都哽咽了。真的,以前飞刀,老李的前任,是个比较古怪的专家。
每当老陈他们问的时候,这个老头就很是嘲讽的会说一句,“这都不知道?”
老陈他们心里都MMP了,老子知道还会请你来?
久而久之,也没人问了,心中的疑问永远是疑问,到了老李,随着医保的开展,手术越来越多。
往往一个周末四台手术,老李忙的话都不想说,两天时间太累了。所以,也没讲解的时间。
而现在,张凡不光任由他们提问不说,遇上重要的,他们没有意识到的地方,还会出声提点。
真的,老陈想想这几年来受过的委屈,再看看张凡认真的表情,真的,他都想抱着张凡亲一嘴了!
进,难,切的时候就简单了,良性肿瘤,刀子避开血管,避开管道,轻轻如同剜眼珠子一样,轻轻的把肿瘤完整的切除下来。
“组织袋!”肿瘤切下来了。
完完整整,不带一点点的破裂!
“厉害,张院,真厉害。”老陈都没口子夸了。“这种手术,在术前如果有时间,最好能再前一晚上把手术过程在脑海里面多想几次,这样做的时候,会更顺手一点。我一般非急诊手术,都是这样干的。”
张凡轻轻的摇了摇头,把自己的经验告诉了他们,不过没说系统,这玩意没办法说。
“嗯,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提前想一遍,绝对很顺手。”薛晓桥也点了点头。
“嗯,我以后也准备这样,谢谢,谢谢张院,您时间……”
他还想拉张凡做手术,可说不出口,不好意思。
几个人边说边走,手术的门打开了,患者被护士和麻醉医生送去了ICU。
这个时候,呼啦啦进来了一帮人!
不用意外,全是脑外的主任。
“呵呵,哎呀,我说什么来着,茶素张院绝对厉害,你们还不相信。
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松果体切除术,一个小时不到就做完了,就着水平,估计世界排名都能进去了!”
神外一科的老黄站在人群中间,直接扯着嗓子先说话了。
其他人不停的翻白眼,你妹啊,你什么时候说过,老子什么时候说不相信了!
“张院,您好!我大前年去青鸟进修过,现在还和那边的医生有联系。
霍医生当时和我一个宿舍,刚还打电话了,聊起了您,霍医生对您全是陈赞啊。
您在青鸟的事纪都成了传说了!”
脑外三科的姜主任,也是最年轻的一个。他当初是脑外一科的,水平不错,和老黄尿不到一个壶里,最后自己拉杆子单干。
“哦,是吗。霍医生他们还好吧,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都挺好的,还说让您有时间去看看他们呢。”
“哈哈,哪里有时间啊!~”张凡笑着说道。
“也是,干咱这一行的,哎,说不成。张院,求您个事情,我们科室也有三个松果体占位的患者,您看……”
老陈,老黄,都急了。这兔崽子尽然另辟蹊径啊。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人家这么一说,张凡稍微一沉吟,他不是吊别人胃口,而是想了想茶素哪边的工作,然后又看了看系统的手术量。
“行,哪我就多呆几天!”
张凡这么一说,姜主任笑的牙都包不住了。
“我,我,我!”老黄着急了。
“你们几个科室有病号,都可以选出来了,我尽量把时间留宽裕一点!”
张凡乐呵呵的说道,他真的是乐呵呵的,脑外的手术升级太难了。
真的,普外,可以拿阑尾,拿胆囊凑数,骨科,更简单,可脑外不行啊,随随便就是一台大手术,所以,升级太慢了。
“张院,咱们洗一下,就去吃饭,到饭点了,地方都预定了好了。”
陈主任眼看着姜主任都把张凡拉走了,赶紧打断了他们继续套近乎的想法。
心里骂了娘了,“这帮属狗的,鼻子这么尖!”
张凡还没说话,肝胆的几个主任也来了。非要请张凡吃饭。
没办法,几个主任都不退让,感觉有要红脸了。张凡赶忙说道:“我经常来鸟市,都是麻烦各位,这次大家都别争,我请大家吃顿饭,略表一下我的感激之情。”
张凡这么一说,大家都没办法说话了。
“怎么能让张院请客呢!”
“呵呵,一样的,走吧,王主任,你选地方。”说着对肝胆五科的主任说了一句。
“好,那今天就吃张院的。沾光了!”老王说的好像从来没在外面吃过饭一样,都开始吧唧嘴了。
这就是做给张凡看的!
老王就没想着要让张凡出钱,所以预订的地方很是高端。
也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忽然私人会所大行其道,也是奇了怪了,做生意还有自己给自己设门槛的。
可,更奇怪的是,有了门槛,生意反而更是红火。一个卡,一个初级的入门卡,不是大几万,就是小十来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吃的是金子吗?
边疆虽然比不上首都,没什么一号二号之类起名的地方,也不是什么人间、世界的,大红大紫的地方。
可在一个幽静的公园内,假山林立的地方藏着一个小院子。
“听竹轩!”张凡看了看四周,还真的有竹子,温室内养成一大片竹子,大冬天,冰天雪地中,格外的绿意盎然。
“这得花不少钱吧!”张凡如同没见过世面一样,心里都惊诧了,不过没问出来。
吃完饭,张凡借口解手,就去买单,结果,门口见到一个美女,看到张凡后,笑容可人的走了过来。
“张院,您好!”
“哦,你好!”张凡点了点头,不过没继续聊下去的欲望。
茶素受欧阳的教育,还有陈琦的例子摆在那里,张凡自己还是很警惕的。
“多少钱,万里江山的包厢买单!”
“一共三万二。”
“多少?”张凡肝都颤了,酒都没喝,这么贵,才几个人,吃的是龙肝吗!
“这一趟白跑了!”张凡肉疼的想掏钱包,结果服务员又笑着说道:“这位女士已经结过账了!”
“额!”张凡回头,对方仍旧,一脸没有变化的笑容,静静的面对这张凡。
“高手,这是个高手!”张凡心里直接给了一个预判,因为这种笑容,他一看就想起了女领导,一股子的高深莫测。
“张院啊,我一猜就知道你来买单的。
哦,陈茜也在啊!”老王好像才发现这个女士一样。
“王主任您好!听说张院和您来这边用餐了,我今天冒昧了一点,下次有机会再给张院单独敬酒赔礼道歉吧!”
说完,这女的尽然走了!
“哎,钱,老王,你……”
三万可不是小数字,机位的干部,年年月月的给张凡他们上紧箍咒,能不害怕?
“嘿嘿,我就知道瞒不过您。您放心,她不是搞器械的,也是不是药贩子。”
“别扯,说实话。”
“不是要换届了吗,她家里有点能量,想弄内窥镜的一个大区代理,奥林巴斯那边推荐了您。
然后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找到了我!”
“那也不能……”张凡有点生气。
“您放心,签名是我签的,您看。”说这话,老王把账单发票拿了出来。
“您放心,我懂,这事,您愿意领情,就领情,不愿意领情,就装作不知道。
我也是无奈啊,您在茶素上上下下对您客客气气的,可在鸟市,我就是个芝麻大的医生,身不由己啊。”
老王垂着脸!
“哦,下不为例啊!”张凡一看账单不是自己的名字,也就无所谓了,爱谁谁。
“张院在这里飞刀,你留在这算怎么一回事情啊。科室里面的工作怎么办!”
张凡要留下来,老李就要回去,可薛晓桥不愿意走,他想留下来和张凡一起上手术。
“主任,你就让我留下来吧,张院不在茶素哪边也做不了多少手术,这边我还能多练练~!”
“你……”老李没办法说了。
“张院能教外院的人,怎么就不能教我了。主任,求您了!”薛晓桥连赖带打滚,反正就是不回去。
“没事,我们做完手术立马就回去,这边没个自己人,我也不踏实!”张凡出口留下了薛晓桥。
老李没辙了,孤单的走了。
三天,三天时间,张凡从早到晚不停的做手术,薛晓桥累的腿都抽筋了。
可再苦也没办法说啊,自己约的,咬牙也要干啊。
“娘的,脑外终于升级了。”
张凡躺在酒店里面,摸着自己酸楚的大腿肌肉,看着脑海里面的系统,脑外的手术量终于够了。
“不容易啊!紧接着,系统中新的科目出现了。心胸外科,泌尿外科,肛肠科……”
密密麻麻,“到底选那个一个呢,这是个问题!”
所有手术中,容错率最低的就是脑外,这个地方的手术,有时候就算没有任何错误,术后说不定都会出现并发症。
比如长期慢性永久性的疼痛,这种疼,还很奇葩,你闲的时候,它好像是正常的,稍微有点脑力工作,就开始了,就像头上戴了一个罩子,时紧时松。
还比如,脑瘤术后的癫痫,真的,患者趟在地下抽搐的时候,医生心里特别难受,救了命,但毁了人的正常生活。
所以,脑外医生上手很慢,而且带教的医生,往往轻易不会让医生上手,脑外的医生,一般都是先从缝合破头到浅表血肿开始的。
所以,老陈看着张凡做手术,真的,他的脑袋里,一直有小人再大喊,老子会了老子会了,让老子来做。
但是,他的手却不敢伸出去,这玩意看起来太简单了,就如小孩子一样,看别人拿筷子,溜的想夹鸡蛋夹鸡蛋,想夹肉丸子夹肉丸子。
可自己上手,只能把筷子插进鸡蛋里面,如同老外一样,插着吃,或者就直接上手抓。
拿上筷子,就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情。
看着张凡做手术,越懂的人,越知道这里面的道行。
第一天,张凡帮着老陈做手术,第二天,帮着姜主任做手术。
第三天,老黄都快等不住了,因为有张凡的帮助,其他两个科室主任已经开始能上手了。
都是当医生的,都太清楚对方的时间不自由,指不定一个电话过来,分分钟就会走人,所以老黄等的嘴都干涸了。
老黄不光干等,他几乎天天守在手术室门口,张凡下手术,不管有没什么话题,都要上去聊几句,以增加相互之间的熟悉感。
薛晓桥因为老陈提前给老黄挖的坑,所以有点看不上老黄。
“张院,老黄挺势利啊!你看他……”
“看人不看心,听话听两面。再说了,咱是来飞刀走穴的。
说难听一点,咱是奔着钱来的。又不是相亲,也不是交朋友,能过的去就行,没必要太斤斤计较。
不管人家怎么说,咱把自己的工作,自己的事情干好,总是不会有问题的。”
张凡笑着对薛晓桥说了几句。平时这种话,张凡很少说,除了对自己妹妹讲,他给邵华都不怎么说。
今天也就是话赶话说出来了。
“哦!”薛晓桥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有点发呆。
“行了,随便说说,走了,还有手术。”
第三天,终于进到了老黄的神外一科。
省中心医院里,大外科中,脑外的规模是最小的。三个独立的科室,在普外、骨科、肝胆、烧伤,甚至在妇产面前都显得格外的苗条。
老黄也算是子承父业,当年他老子从医院升官到了卫生局当老大。
老黄毕业分配来医院后,可以这样说,所有的科室都敞开胸怀的任他翻牌子。
老黄家里也不缺钱,选了医疗这个行当也不指望能升官,他老子还是因为实在没地方去了,才去的卫生局。
所以,想着脑外没人干,而且脑外技术也相对落后,他觉得他是医院新一代的大学生,应该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而且,越是落后的科室,越容易出成绩,他老子当时就劝过他,他不听,一猛子扎进了脑外的这个大西洋。
时光荏苒,从当年的黑发匆匆到现在的地方支援中心。
从当年的雄心昂然到现在的忐忐忑忑,估计老黄多少次在黑夜中,后悔的自己扇自己耳光呢。
和他同一年进入医院的同学,骨科的主任,普外的主任,过的不比他滋润。
他们都是院长的有力竞争者,而他离院长越来越远。
这都不说了,最让老黄难心的就是他们的脑外,虽然听起来想那么一回事情,其实科室直接就是中转站。
现在老黄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要让其他两个脑外超越。
“张院啊!佩服啊,手术做的太老道了。”当姜主任的病号刚做完,老黄都不容姜主任和张凡再多说什么,赶紧上前堵着张凡。
第一天的时候,算是张凡请客吃饭,后面几天,都是人家主任们私下里来联系张凡的。
也不搞什么大联欢,全是一对一的,张凡带着薛晓桥算是把鸟市上点档次的地方都吃过来了。
主任们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张院啊,以后一定要多多支持我们的工作啊,赵教授现在都是长河了!”
年轻人好面子,中年人更好面子,不过中年人更重利益。
老黄,还有其他一些主任们不要面子,要,但是张凡能带给他们将来更大的面子,所以……
可年轻人就有点不忿啊,张凡在普外,不说技术,就说自己的师傅,亮亮自己的师伯,就能让华国搞普外的医生闭嘴。
但脑外不行啊,而且年轻医生其实也不是很了解,张凡的技术到底有多厉害。
就如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样,这里面不乏有当年开招聘会时,拒绝过欧阳的。
每年开招聘会,欧阳信心满满去,失落满满的回,鸟市虽然不是什么超级城市,但毕竟是首府,所以大科室的研究生很是难找。
“你看看这帮老家伙们,肝胆的上杆子巴结也算能说的过去,可脑外的也去。
哎,我都替他们脸红。去年毕业的时候,茶素院长千请万请的我都没去,咱好歹也是省中心医院是吧。
可你看看现在,哎,丢人啊,赶明儿,把医院的牌子换成茶素市人民医院省中心分院得了。”
新来的两个研究生,早上换完药在值班室门口闲聊了几句,手术病号少,他们也不忙。
两人面对面,结果没说话的这位看到远远的,主任老黄过来了,而说话的这位是背对的。
没说话的这位,就装着没看到一样的说道:“哎,主任也是用心良苦,咱们还是要多多理解啊,你看咱主任,急的都上火了,嘴角都起泡了。真有点心疼啊!”
“那是他没本事,省院最老的脑外主任,结果让几个后起之秀给压着叫爹喊娘!要是我啊……”
老黄听到了,脸都变青了,有些事情,其实就是我可以干,但你不能说。
更何况,这就是赤裸裸的把老黄的脸皮给剥下来了,老黄差点被气死在门口。
祸从口出,其实年轻的研究生,原本怨气没那么大,主要是觉得当初茶素来请老子,老子都没去,可现在茶素随便来个人,医院上上下下都没点点省中心医院的架子了。
就好像有点失落,有点酸溜溜的感觉。
结果,嘴上没把门,“你能怎么样?”老黄含着怒在他们身后。
“主任!”背对嘲讽老黄的这位魂都吓飞了。
“我没本事当你主任,这个科室也留不住你。等会带着你的东西回政教处吧!”
“主任,主任,您听我说啊,我其实……”
老黄嘭的一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你!”这位背对主任的研究生,眼睛赤红赤红的指着刚刚站在自己面前的同学,同事!
“我也没看到啊,嗨,你说这事,你也是,非要谈论主任!赶紧想想办法把,要是真退回去了,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医院混啊!”
说完,他好像很是惋惜对方一样的,砸吧着嘴走了。
剩下这位欲哭无泪的站在值班室门口,不知道接下来干什么的年轻人。
他的结局很明显,要吗认命,进临床估计难了,只能去混脑电图室了。
没钱不说,还没地位,一般这种科室都是养老的,要吗就咬着牙考博跳出这个地方。
不然,别说省中心医院,估计鸟市所有的三甲医院,他都进不了临床。
三天高强度的手术,收入先不谈,脑外的系统终于升级了。
真的是可喜可贺,看着张凡就算不笑,眼眉间都带着笑意。
薛晓桥很是纳闷,“怎么这么愉悦呢?见钱眼开?不像啊!”
系统升级了,张凡终于能稍微放松一下了,普外如果是坑的话,脑外就是深渊,太鸡儿难爬了。
原本想点开泌尿,结果又一想,还是点开了心胸外科。
一点开心胸,张凡心中保持的哪点小期盼也没了。配方没变,味道依旧!
原本想着都打开三个科目了,系统应该也成熟了,能时不时的变个什么出来。
结果……
以前的时候,张凡对于系统这个玩意,始终保持着一种想亲近但不敢,怕它跑了的想法。
而随着外科打开三个科目以后,张凡渐渐的明白了。
这玩意就是个超级图书馆,加一个带模拟系统的手术室,而且还是有鄙视链的。
不光有鄙视链,它还傲娇的了不得,反正我就在这里,你爱来不来,你爱努力不努力,反正我的门槛就是这么高。
所以,当张凡点开心胸外科的时候,也习惯了,看着如同卷帘珠的线被剪断一样,哗啦啦的展示出来的科目,他很淡定!
打头的就是乳腺!然后从肋骨骨折开始,一直到血气胸结束,这才是个心胸外科的皮毛,连肺组织都没见,更不要谈心脏了。
就这已经差不多十几个子科目了。
看完了胸壁,胸腔,也就是所谓心胸外科的外围后,紧接就这外围疾病中的bOSS,胸壁肿瘤。
张凡继续接着看,肺部疾病,食管疾病,纵膈疾病,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翻到心脏。
真的,张凡心里一点都没觉得奇怪,这玩意绝对不是夏天的清凉姑娘,一定是边疆最冷时候的姑娘。
穿的一层有一层。
当脱完最后一层的时候。心脏外科拿出了杀手锏,你娶我吗?
错了,应该是这样说:去,先把心内的基础看一看。
其他的外科,就算脑外,其实看看大外科书,光做手术的话,也能勉强用一用。
但到了心脏就不行了。这玩意两套系统,两套体制,稍微不注意,人家就给你停车,所以心外科是建立在一个基础扎实的心内科上的学科。
翻着系统里的心胸外科,张凡越翻越有斗志。这玩意怎么说呢。
有些人,会觉得枯燥无味,可有些人,却能一遍又一遍的去揣摩练习。
简单的说,就比如打红斗罗,当年这个游戏,张凡看大院子里面的小朋友们玩,心里哪个激动哟,往往要是能玩上一局,就算三秒死,也能兴奋一星期。
其实男人,男孩,兴趣变化不大,爱好永恒不变。小时候晚上睡觉都要抱着玩具汽车,长大了看到实体汽车,仍旧会眼馋手痒的流口水。
长大后,最多兴趣多一点,而且,这个努力,这个锻炼,这个自娱自乐般的磨炼就如同毒(a)品一样,会让人上瘾。
“我为什么,做的没有系统中最好成绩那样好?”
“我为什么不能再提高一点?”
张凡躺在酒店准备打开乳腺先看看的时候,酒店外一个两个医药公司的经理们,开始想办法想见见张凡。
前几天忙,他们也没辙,现在闲了,各方神仙也出动了。
就在大家磨掌擦拳要攻下张凡这座山的时候,茶素这边出事了。
出了算医疗事故,但也可以说不算医疗事故的问题。
“张凡还没回来吗?都几天了,打电话,让他回来。”
欧阳嘴都气歪了。随着市医院发展越来越好以后,欧阳几乎都觉得事业巅峰快到的时候,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能不生气吗。
医务科的主任,赶紧当着欧阳的面给张凡打电话。
“张院,您忙完了没,医院这边出了点事情,你快回来吧!”
欧阳听着主任打电话,虽然好似不满意,眼睛一直看着手里的过期文件,其实耳朵支棱着呢。
“怎么回事!”
医务处主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张凡说了一遍,张凡立马说道:“告诉院长,别担心,我现在就去买飞机票,下午就能到医院。
什么事情,我来了再说。”
“好的,好的,好的!”医务处主任如同受了欺负的小学生一样,自己高年级的堂哥要来报仇了,那个激动的啊。
“怎么说?”挂了电话,欧阳第一时间就问了过来。
“张院,马上去买飞机票,下午就能到!”
“在鸟市,他人生地不熟的,上哪里买票,去,你们这边赶紧给他定个机票。”
医务处主任离开后,欧阳憋着一口气,在办公室里面走来走去。
有火发不出来啊。
事情,其实说起来也简单。但,有些事情,有些人,你真的没办法说。
普外科,上上下下一脸的尴尬。原来啊,茶素某个局的副手,也就五十来岁,马上到站的陈副局长,觉得最近下体不得劲。
单位虽然到年关忙的焦头烂额,可他担心自己退休后享受不到一些福利。
所以,不管不顾的来医院住院疗养。住在特需科,特需科的医生一看,哟,你这个是外科的疾病,得外科医生来看。
然后普外的一个主治就来了,刚刚晋升主治的医生,在老江湖面前,彻底拜服了。
“我是什么什么局的,别说你家外甥的上学问题了,就算你邻居的上学问题,我都能给你解决了。”
然后出现了一个局面,这位把工作态度带到了医院。
手术做完,医生嘱咐,千万要休息,千万要平卧。
他哪里会听,用他的话来说,我有能量,你们应该听我的。疾病也要听我的!
结果,术后并发症出现了。然后,闹的是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