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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鄞江,浙东海防总队参谋部。

    何文希拿着一纸电报走进来,对钟毅说:“参座,统帅部急电。”

    钟毅接过电报,只扫了一眼,嘴角便立刻勾勒出一个轻蔑的弧度。

    何文希沉声道:“参座,这个电报你不能回,统帅部这是逼你立军令状呢!”

    “立军令状?什么意思?”六团团长俞伯钧正好来参谋部向钟毅汇报工作,闻言便从钟毅手中接过电报。

    看完电报后,俞伯钧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俞伯钧说道:“是啊参座,何主任说的对,这个电报你不能够回复。”

    停顿了一下,俞伯钧又道:“你要是跟统帅部回复说,仅只有四五成把握,那就坐实了畏敌怕难的罪名,参座你已经有过一次抗命了,要是再坐实了畏敌怕难的罪名,他们就能堂而皇之的处理你,所以绝对不能回电。”

    何文希说道:“要是参座回复说有六七成把握,那就成了立军令状,如果到最后浙闽会战打赢了还好说,可万一要是打输了,他们就会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参座你身上,到那时候就会拿你当替罪羊!”

    “四五成把握?六七成把握?”钟毅摇了摇头,说道,“何主任,俞团长,你们在想什么呢?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打赢浙闽会战的可能性,别说四成五成六成,甚至就连一成的可能也是没有,充其量也就半成!”

    “啊?”俞伯钧闻言便不由得一愣。

    何文希也愣愣的道:“参座,你之前不是还说五五开?”

    钟毅摇摇头,说道:“我说的五五开,指的并不是打赢浙闽会战。”

    停顿了一下,钟毅又说道:“所谓的打赢浙闽会战,就是要给予日军决定性打击,既便不能够全歼日军,也至少要歼灭一半以上!或者将日军逐回到开战之前的区域,这样才算是真正意义的打赢,你们觉得这可能办到吗?”

    “重创日军,或者将日军逐回原区域?”何文希和俞伯钧顿时间面面相觑,这当然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由于双方在兵器层面存在的巨大差距,日军一旦占领了某地,国军再想夺回可谓千难万难。

    开战到现在,国军夺回的县城两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而且夺回来的县城大多都是因为交通不便,日军主动放弃的。

    钟毅又说道:“我之前跟你们说的五五开,指的是在浙赣公路以北、以及浙南地区形成两条新的僵持线,从而保证浙赣公路的畅通,这个目标还是有希望达成,八九成把握我不敢说,但是五六成把握还是有的。”

    俞伯钧说道:“这么说来,统帅部是在玩文字游戏,故意含糊其辞,不说清楚打赢浙闽会战的真正含义,这是摆明了给参座挖坑呢。”

    “参座,我这就给统帅部回电,要求他们解释清楚打赢的具体定义。”

    何文希说完,转身就要往隔壁通信处走,但刚转身就让钟毅给叫住了。

    “何文任,没有这个必要。”钟毅摆摆手,又说道,“何况,你就算让他们解释,他们也是不会解释的,我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俞伯钧道:“参座,既然明知道这是坑,咱就不能往里跳!”

    俞伯钧对于钟毅主动把他从俞良祯的身边挖过来,并且一来就委以团长的重任,而且给了他的六团全员的老兵,他还是十分感激的,所以颇有一些士为知己者死的使命感,所以知道钟毅被别人算计之后,情绪就十分的激动。

    钟毅却摆摆手说道:“何主任,你立刻回复统帅部,你就这么回复,就说如果给予我全权指挥权及临机处置权,我就有十分把握打赢浙闽会战!”

    “啊?十分把握?”

    “十分把握?意思是稳赢?”

    何文希跟俞伯钧闻言都傻了。

    就算是夸口,也不能这么夸吧?

    十分的把握,这是把小鬼子的六个师团看成土鸡瓦狗了!

    好半晌之后,何文希才小声问道:“参座,真的这样回复?”

    俞伯钧也道:“参座,我们知道你很生气,其实我也很生气,但是再生气,也不跟这样跟统帅部置气哪。”

    俞伯钧心想,这封电报真要发出去,钟毅真就万劫不复了。

    就算浙闽会战打到最后,国军实现了战前的意图,在浙赣公路以北以及浙南山区形成了一条新的相持线,就算保住了浙赣公路,可统帅部也大可以说,浙闽会战并没有打赢,这样一来,钟毅非但不会有功劳,甚至就连苦劳也是没有。

    钟毅却微微一笑,又对何文希说道:“就这样回复。”

    钟毅想的自然比何文希、俞伯钧更深一些,他甚至可以猜到常校长那矛盾的心情。

    一方面,秉持非黄埔不重用的原则,常校长是真的很不情愿重用西点出身的钟毅。

    可另一方面,常校长麾下真正能独挡一面、能打硬仗的高级指挥人才还是太少了,薛岳肯定算一个,但是他要坐镇长沙,不能够轻动!

    李广西也算一个,但此时也要坐镇桐柏山。

    傅宜生也算一个,但此刻远在绥远,远水难解近渴。

    剩下的那些大将,既便是白小诸葛,也已经在随枣会战被证明,临阵指挥能力其实很一般,所以还是留在统帅部当个参谋的好。

    剩下的像杜聿明、胡宗南这样的嫡系悍将,则还缺乏独挡一面的经验,突然间让他们担负起一个方面的重任,太过冒险,也不负责任。

    所以,算来算去,也就他钟毅勉强还堪用。

    他钟毅军衔虽低,仅只少将,但却已经独立指挥过南京保卫战、武汉会战这样两场大型会战,而且战绩不错。

    所以,钟毅能够大概的猜到常校长的心思。

    常校长是即想用他,但是又不能不防着他。

    简而言之就是要用他的能力,但又不能让他因为浙闽会战立功,所以才会如此煞费苦心的弄了一个文字游戏,给他挖了这么的一个坑。

    对此,钟毅却是根本不在乎,就立军令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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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毅是真不在乎这些。

    只要能够抗日打鬼子,只要能够为国家、为整个民族多做一分贡献,钟毅根本就不在乎个人名誉或者利益的损失。

    还是那话,如果可以,钟毅甚至愿意拿命去换取一场决定性的胜利。

    所以,既便明知道常校长和陈实他们在给他挖坑,他还是往里边跳。

    因为,为了浙闽两省数千万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为了整个浙闽战场数十万国军将士的生死存亡,他根本懒得计较个人毁誉。

    当下钟毅又对何文希道:“就跟统帅部说,只要给我全权指挥权以及临机处置权,我就有十足的把握打赢浙闽会战!”

    见钟毅的态度如此坚决,何文希便也不再多说。

    “是!”何文希答应一声,转身走进隔壁通信室。

    钟毅又把目光转向俞伯钧,说道:“俞团长,你的六团可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兵团,可以说是咱们海防总队的头号主力,所以,你千万抓好纪律,千万不要把部队给我带垮了!”

    “参座放心!”俞伯钧啪的立正,肃然说道,“卑职绝不会辜负参座您的期许。”

    钟毅点点头,又道:“那你回吧。”

    俞伯钧转身扬长而去。

    ……

    重庆云岫楼。

    会议开完了,常校长一脸疲惫的回到了书房。

    这次会议的内容,对外是保密的,高度机密。

    为什么保密?因为这跟敌后战场的形势有关。

    从去年年底开始,中日战争便进入相持阶段,中间除了像南昌会战、随枣会战这样的中等规模的会战外,再没别的大战发生。

    也正因为这,国军迎来了极宝贵的休整时间。

    原本常校长还挺开心,因为在经过休整之后,国军的战斗力就能有一定程度恢复,恢复到全面开战之前不太可能,恢复六七成却有可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常校长却猛然间发现,就在这一两年的功夫,山西、华北甚至华东的敌后战场上,突然之间冒出来了几十万共军!

    这可不得了,要是任由共军再这样发展下去,不就奔着百万人去了?

    所以,常校长就急召陈实、何应佩等心腹过来商议对策,今天的会,就是商量怎么扼制共军的暗中发展。

    经过讨论后,确定下了两个方针。

    第一个是政治层面的方针,密令敌后战场的国军成建制的诈降日军,这么做一来可以节省一大笔的开支,二来还可以借日本人之手养兵,三来投降了日军之后,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对共军发起攻击,籍此达到削弱共军的真正目的。

    要说明的是,国民党的高层只是让国军诈降,但是很多变成了真降。

    第二个是军事层面的方针,除了投降日军的国军民党外,其余的国民党军也要对防区内的共军采取挤压、削弱的措施,必要时候可以采取强制手段。

    所以开完会,常校长也是心累,这种事情太过耗费心力。

    结果一回到书房,才刚刚坐下,林蔚便又带着戴笠进来。

    看到戴笠的神情,常校长心头就咯顿了一声,心忖坏了,浙闽战场上的日军只怕是已经开始展开行动了。

    果然,戴笠上前一步恭声说道:“校长,军统上海一区刚发来密电,说是在闸北火车站有大量日军步兵以及装备正在装车,若不出意外,这些日本军步兵还有装备应该就是发往杭州的,也就是说,日军马上就要开始进攻浙西了。”

    “看来浙闽会战要正式打响了。”常校长点点头,又把目光转向林蔚,问道,“蔚然,钟毅还没有回复吗?”

    林蔚刚要说没有,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急回头看时,便看到侍二处主任陈布雷走进来。

    陈布雷分别冲林蔚和戴笠点点头,又对常校长说道:“校长,钟毅来电报了!”

    常校长闻言顿时目光一凝,问道:“钟毅怎么说?他是不是说此战胜算很低?”

    在跟陈实、何应佩商量好,发出这封隐藏着文字陷阱的电报之前,陈实还有何应佩其实是有过估计的,他们两个觉得,钟毅肯定会说把握极小,为了不被事后追究责任,肯定会百般的推卸责任,哪怕是为此背一个畏敌怕难的恶劣名声。

    然而,陈布雷却摇了摇头,沉声道:“不,钟毅说,此战有十足的把握获胜!”

    “啊,你说什么?”常校长瞬间瞪大眼睛,失声道,“他说有十足把握获胜?”

    旁边的林蔚也瞪大了眼睛,非常难以置信,钟毅明知道这是陷阱,还往里边跳?而且还没有留下一丝的余地!他这是……傻呢?还是大局为重?

    “是,钟毅就是这么说的。”陈布雷点点头,又将电报递给常校长。

    常校长看完电报之后,长时间没有说一句话,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

    好半晌后,陈布雷喊了好几声之后,常校长才如梦方醒,连忙说道:“立刻致电第三战区各参战部队,给予钟毅全权指挥之权及临机处置之权,包括前敌总指挥副总指挥,都必须无条件服从前敌参谋部的命令!违令者,杀无赦!”

    到了这时,常校长终于是下定决心,给予钟毅足够权力。

    陈布雷转身走了,给钟毅回电去了。

    常校长喟叹一声,回过头问林蔚道:“蔚然,你说钟子韧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子韧啊?”林蔚摇了摇头,说道,“卑职也说不上来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他一定是爱国的!”

    “是啊。”常校长幽幽说道,“为了国家,他甚至可以不计个人毁誉,此等高风亮节,足以令党国诸多高级将领羞煞愧煞。”

    顿了顿,常校长又道:“蔚然,你知道吗,钟子韧让我想起一个人。”

    林蔚哦了一声,问道:“不知道钟子韧今天的表现,让校长想起了谁?”

    常校长的眼睛眯起来,幽幽说道:“当年黄埔军校的政治部主任,他也是这么一个,为了国家不计个人毁誉的人,而且此人的能力也堪称卓异!”

    “是他?”林蔚闻言目光微微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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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然,难道你就真的没有发现吗?”常校长幽幽的道,“钟毅,从头到脚甚至到他的每一根头发,都越来越像是个共产党了!”

    顿了顿,常校长又道:“党国的高级将领中间,不是没有清廉的,也不是没有品性高洁的,但是品性高洁又能清廉到这个程度,而且还能够为了国家利益、民族利益不计个人毁誉的,除了共产党那边的人,我实在是想不出别人了!”

    林蔚默然,虽然说起来令人泄气,但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在共产党那边确实聚集了一大群为了信仰而战的精英,他们能力卓著,不像党国的大多数高级将领尸位素餐,他们品性高洁,不像党国的大多数高级将领只知道贪图享受,更为重要的是,为了这国家,这了这个民族,他们可以舍弃一切,包括个人毁誉甚至生命。

    不过,林蔚还是觉得,钟毅应该不是个共产党。

    当下林蔚小声的说道:“可是校长,军统都已经查了快一年了,都没有查到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子韧是共产党。”

    常校长语气幽幽的道:“所以我才说像个共产党。”

    林蔚点头,旋即又道:“子韧一定不会是共产党。”

    常校长喟然道:“我也希望他不是共产党,不然就太可怕了。”

    常校长只要一想到钟毅有可能是共产党,就会不寒而栗,因为这人的军事造诣实在是太高了,高到让人绝望,高到常校长甚至不敢往这方面去细想。

    ……

    鄞江,海防总队参谋部。

    不对,现在应该改称为浙闽会战前敌参谋部了。

    就在不到十分钟之前,统帅部已经正式下令,委任钟毅为浙闽会战前敌参谋长,负责浙闽会战的全权指挥,并且给了他临机处置的权力。

    这样的人事安排,在国军中绝对是歇子拉屎——独一份!

    因为浙闽会战前敌指挥部虽然设立了司令部,也委任了罗正英为前敌总指挥,以及刘建绪为前敌副总指挥,但是他们俩只负责约束部队,仗怎么打,部队往哪个方向调,却是钟毅这个前敌参谋长说了才算。

    而且,钟毅这个前敌参谋长还没有随军行动,而是留在鄞江遥控指挥。

    值得庆幸的是,钟毅给浙闽会战确定的指导方针是运动战,所以在会战前期,基本不可能出现正面的较量,所以遥控指挥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到了后期,钟毅就必须得亲临前线指挥。

    此时,何文希和参谋部的十几个作战参谋已经忙碌了起来。

    隔壁通信处里的电话铃声还有电报的嘀嘀声更是响成一片。

    过了没一会儿,一个通信兵就匆匆出来报告:“报告参谋长,军统上海区急电,闸北火车站发现大量日军步兵及装备正在登车,火车疑似发往杭州方向。”

    “知道了。”钟毅一挥手,通信兵便又匆匆跑顺到了通讯室里。

    何文希和几个作战参谋便立刻开始图上作业,将日军动向标明到巨大的地图上,还有大厅中间的大沙盘上。

    又过了一会儿,又一个通信兵急匆匆走出来。

    “报告参谋长。”通信兵道,“参战各集团军、各军、各师的代码都已经拿到了。”

    “好。”钟毅霍然转身,道,“立刻给各集团军司令部以及各军的军部发电报,就说他们的指挥权已经被我接收了,从接到电报之后那一刻起,他们不能再指挥本集团军、本军辖下的任何一支部队,违令者,军法从事!”

    “是!”通信兵应一声,旋即转身匆匆离开。

    何文希看着钟毅,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

    钟毅知道何文希想要说什么,他无非是想说,其实跟参战的各个集团军、各军的高级将领不用搞得这么僵硬,因为关系搞得太僵了,不利于今后钟毅在军中的发展,毕竟,钟毅这次得罪的将领太多了。

    钟毅却更加清楚,他只有这么做了,常校长才放心,才有可能一直给予他全权指挥大权以及临机处置的权力。

    要不然,钟毅真要是展现出老辣的手腕,成功的将罗正英、刘建绪、陶光等一大批高级将领团结在自己身边,那才是真正的麻烦了。

    所以说,钟毅这么做根本就是有意为之。

    这跟当年的秦国上将军白起在出征之前,向秦王讨要封赏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打消来自上层的猜忌以及掣肘!

    ……

    赣省婺源,苏庄。

    罗正英的第四十一集团军司令部已经前出到这里。

    按照原定的计划,罗正英的司令部将会在这里驻扎半个月,然后视前线的战况来决定是否继续往前移。

    如果前丝局面尚可,就继续往前移。

    如果局面持续恶化,司令部就留在这里不往前移了。

    毕竟是集团军司令部,并不是军级指挥部或者师部。

    第四十一集团军参谋长罗为雄带着几十个作战参谋,刚刚将司令部的装备卸下,还没来得及整顿好,电报就到了。

    电台永远是优先组装,所以第一时间接收到了电报。

    “参座,参谋部急电!”一个通信参谋走上前报告道。

    “参谋部急电?”罗为雄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皱眉道,“哪个参谋部?”

    通讯参谋轻呃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浙闽会战前敌参谋部。”

    “原来是这个参谋部,电报给我。”罗为雄伸手接过电报,只是看了一眼,一张脸便立刻垮了下来,真太过分了!

    罗正英掠了罗为雄一眼,询问道:“参谋长,电报怎么说?”

    罗为雄重重的哼了一声,沉声道:“这可真是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总座,这是钟毅发来的电报,从这一刻起,我们的指挥权就已经被他接收了,这也就是说,咱们再不能指挥下面的任何一个军、任何一个师了!”

    “这样啊。”罗正英的眉头一下子也蹙紧了。

    对这个事,罗正英其实早有预料,但他还是没想到钟毅会做的这么直接,这真的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啊。

    饶是罗正英涵养再好,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不过很快,罗正英的脸色便又恢复如初了。

    罗正英道:“参谋长,立刻给鄞江回电,就说第四十一集团军所属五个军、十五个师的指挥就全权交给他钟毅了,但是第四十一集团军司令部仍还有一千多指战人员,个人以为可以临时编成一个团级单位,参与到浙闽会战。”

    罗为雄失声道:“总座,你这怎么能行?”

    罗正英挥手打断罗为雄:“就这样发电报。”

    罗为雄一跺脚,转身走进了隔壁的通讯室。



    浙中,义乌县。

    此时的义乌县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人口不过十数万,远不能跟后世的那个举世闻名的小商品集散地相提并论。

    此时,第十集团军的司令部已经前出到了义乌。

    第十集团军的司令部原本在金华,在统帅部正式组建浙闽会战前敌指挥后,第十集团军总司令刘建绪被委任为前敌副总指挥。

    既然是前敌副总指挥,刘建绪就必须做出姿态。

    所以在接到委任之后,刘建绪立刻就带着司令部前出到了义乌。

    顺便再说一句,在牛见虎被处决之后,在刘建绪重新入主第十集团军之后,就把第二十八军的指挥部跟集团军司令部合并到一起。

    第九十一军编成之后,指挥部也在集团军司令部之内合并办公。

    也就是说,虽然有第二十八军、第九十一军两个单位在,但是由第十集团军司令部直接指挥底下的六个师。

    这会,刘建绪和陶光、宣铁吾两个军长正站在刚刚搭好的沙盘前。

    作战室隔壁是通信处,里边的电话铃、收发报的嘀嘀声响成一片。

    刘建绪盯着沙盘看了一会,回头问道:“陶军长,第十六师撤下来了吗?”

    第十六师可是第二十八军的骨干部队,更是刘建绪起家的老部队,所以特别关心第十六师的动向。

    陶光忙道:“总座请放心,十六师已经撤下来了。”

    刘建绪却还是不太放心,又接着问道:“撤到哪里了?”

    陶光伸手在沙盘上一指,道:“已经后撤到次坞镇一带。”

    “次坞镇?”刘建绪拿角尺在沙盘上量了一下,摇头道,“不行,次坞镇距离杭州还是太近了,直线距离不足百里,日军又拥有大量的机械化装备,只需要一个突击就能打到次坞镇附近,这样,命令十六师再撤五十里,直接撤到诸暨县城!”

    “啊?”旁边的宣铁吾听了便一愣,旋又说道,“总座,这不好吧?”

    “好不好的我怎么知道?”刘建绪冷然说道,“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宣铁吾嘴巴翕合了两下,有心想说,前敌参谋部只是让我们让开正面,放鬼子过境,可没有说让我们大踏步的后撤、放弃防区,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因为他一个刚转任的军长,人微言轻,还是等俞良祯回来之后再说吧。

    ……

    鄞江,浙闽会战前敌参谋部。

    何文希道:“参座,统帅部的命令已经下来了,咱们可以大干一场了!”

    钟毅却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统帅部的命令虽然说下来了,也给了我全权指挥以及临机处置的权力,但是,仍有隐忧。”

    何文希神情一凝,沉声问道:“参座担心各集团军、各军及各师的主官不服从命令?他们难道敢违抗统帅部的命令不成?”

    钟毅哂然一笑说:“国军抗命的事情难道还少吗?”

    而更为搞笑的是,越是嫡系中央军抗命情形越严重。

    比如桂永清、孙元良还有廖龄奇等,战场抗命,率部逃跑只是常规操作,关键时刻,他们甚至于敢撇下部队,只身潜逃。

    反而是川军、桂军这样的地方部队,只要一声令下,每每战至最后一人。

    停顿了一下,钟毅接着说道:“因为切断鸦片运销渠道的事,我跟第十集团军的绝大部分高级将领的关系都搞得十分僵,所以,他们很可能会故意使坏。”

    “故意使坏?”何文希脸色一沉道,“故意曲解参座你的命令?”

    “我怕的就是这。”钟毅点点头说道,“我下的命令是让开正面,放鬼子从防区过去,但他们硬要曲解成后撤,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直接收缩后撤?”何文希脸色微变道,“这可麻烦。”

    “何止是麻烦?”钟毅摇摇头,又说道,“简直就是要命。”

    何文希点点头,又道:“让开正面跟直接收缩后撤,效果完全不一样,前者只让路,不让防区,小鬼子过去之后,就得日夜担心他们的后勤补给线被我军切断,后者不仅让路,甚至连防区也一并让给鬼子,鬼子就能放心大胆往前推进。”

    “最关键还不是这个。”钟毅道,“最关键是前线部队一旦大步后撤,我军的战缩腾挪空间就会被极大压缩,到时候左右两路鬼子就可能形成合围,到那个时候,我军主力被动龟缩成一团,很可能会被鬼子围歼于浙中。”

    何文希急声道:“参座,这可不行。”

    钟毅点点头道:“所以,恐怕还得杀一只鸡,来吓唬吓唬这些猴子。”

    说到这里一顿,钟毅又接着说道:“现在就看哪只鸡第一个跳出来。”

    话音才刚落,徐超就拿着一纸电报匆匆走进来:“参座,上海急电。”

    钟毅接过电报匆匆看完,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何文希又从钟毅手中接过电报,看完之后也是脸色大变。

    何文希说道:“这可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我们刚刚还在担心前线的部队会故意曲解命令大步后撤,结果第二十八军的三个师就从原来防区大踏步的后撤,而且一撤就是一百多里,他们这里想要干什么?想要放弃整个浙省吗?”

    钟毅一摆手,沉声说道:“阿超,立刻致电上海,让建伟调查清楚,第二十八军所属三个师大踏步后撤,是几个师长自作主张还是奉令行事。”

    “是。”徐超答应一声,转身急匆匆走进了通信处。

    目送徐超的身影远去,何文希道:“参座,你觉得哪种可能性大些?”

    钟毅冷冷一笑,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刘建绪下的命令。”

    “刘建绪下令?”何文希闻言目光一凝,沉声说道,“那这只鸡可有些大,参座你就是想杀也未必杀得动。”

    钟毅点点头道:“杀刘建绪肯定是办不到,但赶走却还是有可能的,而且,刘建绪调走后,俞良祯就能顺势上位,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何文希点头道:“俞良祯还是明事理了。”



    上海外滩,虎穴。

    阿部龟二正对着镜子里自己陌生的面容发呆。

    此时的阿部龟二已经正式被调到了虎牙小组,成为房建伟手下的得力干将。

    阿部龟二原本长得其实挺矬,至少跟帅气丝毫不沾边,但是现在他的长相,却帅气得一塌糊涂,高挺的鼻梁,眼睛大大,还有个双下巴。

    抚摸自己的脸颊,阿部心忖,这真的是我吗?

    就在阿部龟二发呆时,门外响起一个脚步声。

    阿部龟二回头看,便看到房建伟已经走进来。

    看到阿部龟二的新相貌之后,房建伟赞叹道:“阿部,现在的你可真帅啊,搞的我也想去广慈医院做整容手术了。”

    阿部龟二尴尬一笑说:“房桑已经足够帅气了,无需像我一样做整容手术。”

    “看你这话说的。”房建伟道,“我们整容是为了帅吗?都是为了工作好吗。”

    说到这一顿,房建伟将一份资料递给阿部龟二,说道:“阿部,这是你的新身份,今后你就是北条家的旁系子弟,北条明。”

    “哈依。”阿部龟二微微一顿首,伸手接过资料。

    这时候,一个手下急匆匆走进来,向房建伟报告:“区长,鄞江急电!”

    “鄞江急电?”房建伟脸色微变,当即接过电报,然后对那个手下说,“知道了,小辉你就忙你的去吧。”

    小辉转身走了。

    房建伟再一看电报,却是钟毅让他调查清楚,第二十八军各师的后撤是自作主张,还是奉命行事。

    当下房建伟收起电报又对阿部龟二说道:“阿部,今后你就是长俊的专属联络员,专门负责替他传递情报。”

    阿部龟二说道:“长俊不是只是个情报掮客吗?”

    “之前是这样。”房建伟微微的一笑,又说道,“不过很快,他就会求上门来,然后他就会成为我们打入日军司令部的地下情报员。”

    阿部龟二问道:“区长,这是怎么回事?”

    房建伟摆手道:“阿部,你又违反纪律了。”

    “呃,对不起。”阿部龟二忙道,“我又忘了。”

    房建伟拍拍阿部龟二肩膀,又道:“阿部,你必须尽快适应你现在的新身份,你已经不再是一名特战队员,而是一名交通员!”

    “哈依。”阿部龟二顿首道。

    ……

    与此同时,在吉野家小包厢。

    长俊正跟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据案对酌。

    这个中年人是虹口一家日资洋行的总经理,名叫大岛正雄。

    大岛正雄端起酒盅喝了一口,又从矮几底下拿出个公文包,然后从里边翻找出一份文件资料摆到长俊面前。

    “长君,这是这个月的利润。”大岛正雄道。

    长俊扫了一眼,喜形于色道:“又赚了五万?”

    “是的。”大岛正雄也很高兴,又道,“现在皇军控制的区域越来越大,帝国的洋行又受到了全方位的保护,生意非常好做。”

    长俊道:“哟西,那就继续加大投入!”

    “继续加大投入?”大岛正雄愕然道,“还是不要分红吗?”

    “还是不要分红。”长俊摆摆手说道,“我现在并不缺钱。”

    “明白了。”大岛正雄一顿首道,“我会将这五万日元也加入到本金中,这样我们就能够进更多的商品,然后赚取更多的钱。”

    说此一顿,大岛正雄又道:“哦,对了,还有个事要跟你说。”

    “还有事?”长俊道,“什么事?”

    大岛正雄道:“帝国侨商管理处刚刚下了公文,说是要对帝国在上海的洋行、工厂以及店铺,搞一次全面的摸底,以期更好的管理,所以,长君你能不能出具一份证明,不然你投入我们洋行的几笔巨额资金就没办法说清楚。”

    听到这,长俊的脸色立刻沉下来,问道:“什么时候下的文?”

    “昨天。”大岛正雄不是情报战线的人,并没有发现长俊的情绪已经起了变化。

    长俊又问道:“侨商管理处给的最后期限到什么时候?”

    “到本月底。”大岛正雄道,“不过,能快还是快点。”

    “我知道了。”长俊端起酒盅滋的喝干。

    长俊虽然也不是情报战线出身的特工,但是警惕性还是很高。

    要不然,他也不会想到把通过贩卖情报得来的数笔巨额资金投入到亚细亚洋行。

    也是因为长俊的这份小心或者说警惕,导致土肥原贤二这个情报老二屡屡失手,这个老鬼子先是调查司令部参谋人员的银行流水,结果一无所获;接着调查参谋们的公寓,先把人调开再然后进行地毯式的搜索,结果却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不久前,土肥原贤二又反复调阅了参谋人员们的档案,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比如说会不会有某几个参谋比较贪财,或者拥有反战厌战的言论,等等,可是很遗憾的是,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不过老鬼子也不是吃素的。

    几次扑空之后,他就想到,隐藏在第十三军司令部的那个情报掮客,也许并没有把钱存入银行,甚至没有藏在公寓或者暗中租来的出租屋内,而是直接投放某家洋行做起了生意也未可知,所以才有了全面摸排日资洋行、店铺这一出。

    但是长俊这小鬼子的警惕性也是高,土肥原贤二稍有动作,长俊便从空气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当下长俊又道:“我会尽快给你证明。”

    说此一顿,长俊又道:“大岛君,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我还要回司令部去开个会,就先告辞了,真的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大岛正雄跟着起身,道,“长君你请吧。”

    长俊冲大岛正雄点点头,站起身就走,然而临出门时,又回眸阴恻恻的看了一眼,不过只顾着喝清酒的大岛正雄并没有发现异常。

    刚一出门,便看到吉野花衣碎步过来。

    看到长俊,吉野花衣便面露错愕之色。

    “长君。”吉野花衣失望的道,“你这就要走吗?”

    长俊便走过,凑到吉野花放的耳畔轻轻耳语几句,吉野花衣便立刻吃吃低笑起来,还伸手在长俊腰间轻轻掐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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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吉野家里出来,长俊却没有立刻返回第十三军司令部。

    犹豫了片刻之后,长俊便还是先回了自己租的一间公寓,然后在公寓里换上西服,再然后出门拦了辆黄包车。

    上了黄包车之后,长俊还是不放心,又让黄包车拉着他在公寓附近的几条小巷子里兜了几个来回,在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之后,长俊才让黄包车夫直奔外滩而来,到了外滩,他又提前在外摆渡桥下车。

    然后一个人步行到不远的法国餐厅,再然后要了一个正对虎穴的雅座。

    不过片刻,长俊便透过玻璃窗看到,虎穴的一个特务压着帽檐走过来,在经过玻璃舷窗前的那一瞬间,做了一个很隐蔽的手势,长俊也回了个手势。

    暗号对上,那特务便立刻转身走了。

    ……

    与此同时,在房建伟办公室。

    房建伟道:“老张,给罗家湾19号的电报发出了吗?”

    房建伟口中的老张,就是原军统飓风队的副队长张仁宏,因为会日语,还曾参与过在大东亚饭店对石井四郎的暗杀行动。

    张仁宏也是原军统上海区硕果仅存的老人了。

    虽然资格很老,但是张仁宏的态度摆得很正,可谓房建伟的忠实走狗!

    当然,房建伟的多重间谍身份,是绝对不可能让张仁宏知道的,甚至就连燕凌也不知道房建伟的真实身份。

    现在的房建伟,拥有多重身份。

    首先,他是中共地下党打入军统内部的间谍。

    其次,他是钟毅暗藏在军统内部的情报人员。

    最后,他还是戴笠用来监视、接触钟毅的重要棋子。

    对于房建伟跟钟毅之间的亲密关系,戴笠并非一无所知,但他不在意,因为钟毅始终只是一个少将,所以房建伟跟他只可能有私交,而不可能效忠他,正是因为这个逻辑,所以戴笠并不认为房建伟会反过来成为钟毅的眼线。

    当然了,如果戴笠知道房建伟已经暗中加入我党,那就别当别论了。

    只可惜,直到现在为止,对于房建伟入党的事情,戴笠都懵然不知。

    见房建伟问,张仁宏道:“电报早已经发出去了,不过我觉得戴老板不会理会。”

    “戴老板理会或不理会,那是他的事情,我们只管递消息。”房建伟说此一顿,又接着说道,“老张,赶紧忙你的吧。”

    张仁宏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张仁宏前脚刚走,一个特务后脚就进来。

    “区长!”特务小声禀报道,“法国餐厅十一号桌来客人了!”

    房建伟闻言嘴角便立刻勾勒出一个弧度,法国餐厅的十一号桌就是他特意为长俊而准备的,自从上次跟长俊见面之后,他就在法国餐厅长期包下了这一张桌子,为的就是长俊有需要之时可以随时找他。

    嘿嘿,长俊终究还是来了。

    当下房建伟说道:“去把阿部叫来。”

    “是!”特务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过了不到一会儿,阿部龟二便匆匆进来。

    “房桑。”阿部龟二微微一顿首道,“找我有事?”

    房建伟微微一笑,说道:“长俊找来了,你这就跟我去见他。”

    ……

    五分钟后,房建伟和阿部龟二两个人就已经坐在长俊的对面。

    长俊的目光从阿部龟二的脸上扫过,并未多问,而是径直对房建伟说:“房桑,我有麻烦了,需要你的帮助!”

    “哦是吗?”房建伟道,“什么麻烦?”

    面对房建伟这样的买主,长俊用不着隐瞒什么。

    当下长俊又说道:“我卖情报得来的钱,既没有存入银行,也没有藏在公寓里,而是投给了一家洋行,还赚了些钱。”

    “够聪明。”房建伟一竖大拇指,说道,“这样是最安全的。”

    “但是现在,土肥原贤二似乎嗅到了什么气味。”长俊说道,“他正在通过虹口的侨商管理处,对上海市的日资洋行、工厂以及店铺进行全方位的排查,我的合伙人要求我提供资金来源的相关证明,但是很遗憾,我拿不出来。”

    房建伟说道:“现在的关键问题,不是你拿不出相关证明,而是你的合伙人随时都有可能泄露你的信息,而一旦让土肥原贤二这老鬼子知道你拥有巨额的不明来源的进项,那就等同于是在告诉他,你就是那个隐藏在十三军司令部的情报掮客!”

    长俊闻言长时间的沉默,沉默就是默认,他最怕的就是这个。

    房建伟又道:“所以,你希望我们干掉你的合作人,然后拿走属于你的那份钱,并且还要替你暂时保管这一笔钱,我说的对吗?”

    “全对。”长俊沉声道,“能办到吗?”

    房建伟笑道:“我必须承认,你的这个方案很不错,这一来,所有指向你的线索就全部断了,土肥原贤二再是老谋深算,也不可能把你揪出来。”

    长俊皱眉道:“房桑,你只需要告诉我,能否办到?”

    “当然能够,这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房建伟说道,“不过,除了你的合伙人之外,你还存在一个隐患,一个更大、更加致命的隐患!”

    “还有隐患?”长俊皱眉道,“什么隐患,我怎么不知道?”

    “不,你知道。”房建伟盯着长俊眼睛说道,“你只是不愿意去想。”

    “花衣?”长俊脸色微变道,“房桑,不许你们碰花衣,绝对不许!”

    房建伟沉声道:“我们可以不碰吉野花衣,但是你想过没,如果她落到了土肥原贤二手里,会是一个什么下场?还有你,一样跑不掉。”

    “他们又没有证据,凭什么抓花衣?”长俊道。

    房建伟道:“现在没有证据,不代表一直都没有。”

    停顿了下,房建伟又说道:“如果我是土肥原贤二,就会对第十三军司令部所有参谋人员经常去消谴的地方进行蹲点,然后制作一份筛查表格,看看哪家洋行、哪个寿司馆或者什么馆跟你们这些人接触最频繁,再然后进行逐一的甄别。”

    再次一顿,房建伟又说道:“对,说不定已经在做了。”

    长俊的冷汗便刷的流下来。



    房建伟道:“长君,你好好想想吧,是你自己的小命重要,还是你的花衣更重要?也许你现在很茫然,但我不妨给你一点提示。”

    “提示?”长俊茫然道,“什么提示?”

    “关于你的红颜知己吉野花衣。”房建伟微微一笑,又道,“是,吉野花衣现在对长君你的确是爱到死心塌地,甚至可以毫不顾及她丈夫的感受,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一天当你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会怎么样?”

    说到这稍稍一顿,房建伟又道:“不用怀疑,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找到新的爱人,她会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做着跟你在一起时做的事,说着曾经对你说过的那些绵绵情话,甚至还有可能拿你给她的钱养那个男人……”

    “够了!”不等房建伟说完,长俊便粗暴的打断道,“你不用再说了。”

    房建伟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长君,这么说你已经做出了正确决定,是吗?”

    长俊用力一点头,沉声说道:“要快,我不希望他们两个能够活过今天晚上。”

    “你能够这么想,我很欣慰。”房建伟微笑道,“因为这说明你已经开始学会用一个情报人员的思维考虑问题。”

    “情报人员?”长俊霍然抬头,说道,“你什么意思?”

    房建伟笑道:“我的意思就是说,从现在开始,长君你已经正式成为我们军事调查统计局上海一区的情报员,欢迎你的加入!”

    说到这一顿,房建伟冲长俊伸出右手。

    长俊却没有伸手,反而脸色铁青的道:“不可能,我绝不会加入你们组织的,我顶多就给你们提供一些情报,而且还不是无偿的!”

    房建伟却也不急,淡然道:“长君,你觉得你还有得选择吗?”

    说此一顿,房建伟的脸色突然垮下来,冷然说道:“或者让土肥原贤二把你抓起来,你自己固然是难逃一死,甚至连你们整个家族都将完蛋,或者就加入到我们军统上海一区,成为一名情报员,这样,你还有你的家族就不会有危机。”

    长俊闻言,一张脸上便立刻流露出剧烈的挣扎之色。

    因为对长俊来说,贩卖情报跟成为军统的情报人员,其性质是截然不同的,说白了,这就好比妓女卖艺跟卖身的区别。

    房建伟却也不急,微笑道:“长君,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房建伟起身离开,从始至终就没有回头,也没有多劝。

    房建伟如此的笃定,是因为他已经吃定了长俊,长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果然,没等房建伟走远,长俊便一咬牙起身说:“我答应你,但你们要快!”

    房建伟便转身回头,脱下头上的宽檐帽冲长俊微微一个鞠首,再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法国餐厅。

    长俊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跌坐回到卡座中。

    但是在长俊的脑海之中,却瞬间浮想起了土肥原贤二的身影,土肥原那阴恻恻的目光就像是毒蛇的冰冷的凝眸,让他感觉到犹如芒刺在背。

    ……

    这时候,在土肥原机关。

    土肥原贤二正用他阴恻恻的目光打量着犬养健。

    犬养健被土肥原贤二盯得背脊直冒冷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犬养健作为经济课课长,历经影佐祯昭、鸠田鹰、吉田次郎以及土肥原贤二,算得上是四朝元老了,但之前三个机关长没有一个有土肥原贤二的震慑力。

    说真的,土肥原贤二甚至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喘不过气。

    好半晌,土肥原贤二才阴阴的说道:“犬养君,让你办点事,就这么费劲吗?”

    “哈依!”犬养健不敢擦拭额头上沁出的冷汗,颤抖着说道,“机关长阁下,实在是在上海的洋行、工厂还有店铺数量有些多,而经济课的人手又有限,所以,所以……”

    “八嘎,不要给我讲这些客观原因。”土肥原贤二冷森森的道,“我只想要结果!”

    “哈依!”犬养健重重顿首,惶然说道,“三天,呃,不,两天,再给卑职两天,一定将整个上海所有日资洋行、工厂以及店铺都摸排清楚。”

    “一天!”土肥原贤二说道,“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要知道结果!”

    “哈依!”犬养健再次顿首,然后愁眉苦脸的走出了土肥原贤二的办公室,两天时间摸排清楚全上海所有的日资洋行、工厂及店铺的底细?太难了!

    目送犬养健身影出门而去,土肥原贤二脸上也流露出焦虑之色。

    土肥原贤二从不在下属面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但其实,他也非常的焦虑。

    为什么?因为浙闽会战已经正式打响,左路集群的三个师团已经进抵杭州,很快就要向着桐庐方向发起进攻了。

    西尾寿造总司令已经好几次打来电话,要求土肥原机关尽快揪出隐藏在第十三军司令部的情报掮客,如若不然,他就要向内务省去投诉了!

    所以说,土肥原贤必须尽快揪出这个情报掮客。

    不过他有一种直觉,应该已经非常接近目标了。

    ……

    在重庆,罗家湾十九号。

    毛人凤将电报递给戴笠,小声禀报道:“局座,这是建伟刚发回来的密电,说是钟毅想要借助他在军统的人脉,查清楚第二十八下属第十六师、第六十二师以及第一九二师的大步后撤,是几个师长自作主张,还是奉命行事?”

    戴笠目光一闪,沉声道:“齐五,你说呢?”

    毛人凤恭声道:“卑职觉得,钟毅这个人真说不好,所以能跟他搞好关系,还是尽可能跟他搞好关系的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戴笠欣然点头又道,“那就给沈风发个电报,让杭州站立刻调查清楚这个事情,然后不用报重庆,直接报鄞江吧,再给鄞江发一个电报,就说校长已经跟我们打好了招呼,今后军统杭州站会尽全力配合他。”

    毛人凤恭应了一声,又道:“局座,校长真打招呼了?”

    “真打招呼了。”戴笠点点头,又道,“校长毕竟是校长,不像陈实那个蠢货,就只能看到眼前的方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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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鄞江,前敌参谋部。

    何文希走进作战室,向钟毅报告道:“参座,军统金华站来电!”

    “军统金华站?”钟毅讶然道,“怎么金华站直接发电报过来了?”

    何文希回答道:“沈风站长说,这是戴老板下的命令,要求他们军统金华站的谍报人员全力配合我浙闽会战前敌指挥部。”

    军统金华站,就是军统杭州站。

    杭州沦陷后,杭州站就迁到了金华。

    但是潜伏在整个浙省军政系统内的谍报人员基本都在,如果真有得到这些谍报人员的协助,前线将领的一举一动就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看来常校长还是想打赢浙闽会战的,不然不会这么做。

    当下钟毅又问道:“沈风站长怎么说,是不是刘建绪下的撤退令?”

    “是。”何文希道,“沈风说,十六师师长章亮基还质疑过这命令,但是刘建绪根本听不进,坚持要求二十八军的三个师大步后撤。”

    “刘建绪这是存心削我面子。”钟毅沉声道,“不遵我之前的军令,坚持保留对二十八军及九十一军的指挥权限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曲解我的命令,改让开正面为大踏步后撤,这就是因私而废公了,此风断不可长!”

    何文希说道:“参座准备怎么办?”

    钟毅沉声道:“立刻致电统帅部,就由刘建绪已经不适合担任第十集团军总司令,请统帅部将他调他处,至于空缺出来的第十集团军总司令一职,建议直接由俞良祯来接任!”

    “是!”何文希答应一声,走进隔壁给重庆发电报去了。

    ……

    重庆云岫楼。

    钟毅的电报很快就摆到了常校长的案头。

    林蔚恭声道:“校长,子韧建议撤换刘建绪,由俞良祯接任第十集军团总司令一职。”

    常校长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沉声问道:“蔚然,你觉得呢?我应该不应该答应钟子韧的这个要求?”

    林蔚恭声道:“答应或不答应,全凭校长圣裁。”

    “别耍滑头。”常校长皱眉道,“我只想听实话。”

    林蔚便说道:“那卑职就抖胆直言了,如果这一次刘建绪不用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则子韧的威信就荡然无存,那么统帅部设立浙闽会战前敌参谋部就毫无意义,而浙闽会战,只怕也是胜算渺茫。”

    “就是这理,刘建绪跟钟子韧闹到了这一步,他们两个人中就只能留一个在浙省了!”常校长点了点头,又道,“这样吧,立刻调刘建绪去闽省,任闽省省主席兼绥靖公署主任,原省主席兼绥靖公署主任陈仪专任第二十五集团军总司令。”

    “好的。”林蔚恭声应道,“卑职这就电话通知军政部。”

    时至今日,常校长的侍从室早已经取得了军事委员会,成为事实上的军机处,对前线主官的任命皆出自侍从室之手,但是程序上却还是要到军委员下属的军政部走一走,毕竟是政治人物,吃相不能够太难看。

    ……

    义乌,第十集团军司令部。

    俞良祯已经回到了司令部,他不仅是第十集团军的副总司令,还兼着浙省抗敌自卫团的团长及浙东海防总队的总队长,之前刘建绪下令前线部队撤退时,他正好到永康、武义等县检查民团的筹备去了。

    所以这次一回来,俞良祯也是急了。

    别看在钟毅面前,俞良祯脾气很好,但那完全是因为钟毅是有个有真本事的,俞良祯钦佩他,所以才好说话。

    但如果换成别人,就没那么好说话。

    这点第九战区的副总司令长官薛岳深有体会,俞良祯他可是个、一言不合就敢跟他薛老虎拍桌子的天子门生!

    所以这次,俞良祯也直接跟刘建绪拍了桌子。

    “刘总司令,你这么做也太过分了!”俞良祯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子韧仅仅只是让我们让开正面,可没有让我们一撤就是两百里!照你现在这么个撤退法,整个浙省北部全他妈送给鬼子了,剩下这么点腾挪空间,这仗还他妈怎么打?直接退到赣省或者闽省?那这浙赣公路还能保住吗?”

    刘建绪冷然说道:“俞副总司令,请注意你的言辞,别忘了你只是副总司令,老子才是第十集团军的总司令!”

    停顿了一下,刘建绪又接着说道:“还有,在张口喷人之前请你先搞清状况,撤退的命令可不时我下的,而是钟毅的前敌参谋部下的!所谓让开正面,难道不是放弃前沿阵地,与日军脱离接触吗?至少就我的理解是这样没错。”

    俞良祯怒道:“子韧还要求浙闽会战参战各部的集团军总部以及军部解除指挥职能,由他的前敌参谋部直接指挥参战的各师,这个命令你怎么不执行?”

    “简直笑话!”刘建绪冷笑一声道,“总司令不能指挥军长,军长不能指挥手下师长,岂不是全都乱套了?俞副总司令,你该不会以为,凭他钟毅一人在鄞江遥控指挥,真就可以指挥浙闽战区二十万大军,打赢小鬼子?”

    俞良祯硬梆梆的道:“子韧能不能通过遥控指挥浙闽战区二十万大军打赢浙闽会战,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子韧在武汉会战中指挥十万大军,坚守了武汉整整六个月之久,并且歼灭了不下十万日军!”

    俞良祯这话就是在奚落刘建绪了。

    钟毅有这么漂亮的战绩,你有吗?

    刘建绪顿时便哑口无言,论战绩,他当然不能跟钟毅相比。

    就在这时,一个通信参谋走进来,报告道:“总座,重庆急电。”

    “重庆?”刘建绪闻言心头一凛,当即伸手接过来,看完电报,刘建绪的一张方脸便立刻垮了下来。

    统帅部竟然要调他去闽省任主席?

    虽然还兼了闽省绥靖公署的主任,但闽省刨开了二十五集团军,还有像样的部队?

    看起来,统帅部对钟毅真不是一般的看重,为了帮他竖立威信,竟然不惜拿他这个堂堂第十集团军的总司令来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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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良祯从刘建绪手中接过电报,看完,也是脸色微变。

    老实说,俞良祯已经想到统帅部这次一定会向着钟毅,道理很简单,浙闽会战无论缺了谁都一样打,唯独缺了钟毅就不行。

    因为除了钟毅没人能担这重任!

    鉴于此,统帅部这次一定会向着钟毅。

    但是俞良祯也没有想到,统帅部会直接把刘建绪赶走。

    俞良祯原本以为,统帅部顶多也给会刘建绪一个警告。

    不过,没想到归没想到,俞良祯对统帅部的这个决定还是很欢迎的,不仅是因为他摇身一变成了第十集团军总司令,更因为统帅部这个命令一下,就结了浙闽战场那些个师长、军长还有司令一个警告,不要跟钟毅对着干。

    这对于浙闽会战,无疑是极大的利好。

    当下俞良祯也懒得再做什么表面文章,直接对刘建绪说道:“刘总司令,那就不好意思了。”

    刘建绪闷哼一声,拂袖而去。

    无论如何,现在都已经不再是以前了。

    以前小日本还没打进来之时,各地军阀都是各自为政,都不怎么买常校长的账,但是自从中日战争全面爆发,全国局面立刻就形成了大一统之势,无论桂军、川军、晋绥军还是龙云的滇军,都归于常校长的麾下。

    所以现在,刘建绪只能接受。

    俞良祯对着刘建绪摇了摇头,一个失败者而已,不跟他一般见识。

    再回过头,当俞良祯的目光落在陶光、彭松龄等高级将领脸上时,神情已不同,陶光等高级将领便下意识的挺胸、立正。

    俞良祯这一次也不给彭松龄下命令了。

    而是直接将目光转向陶光、宣铁吾这两个军长。

    “陶军长,宣军长。”俞良祯沉声道,“两件事,一,立即将二十八军所属各师、九十一军所属各师的代码发送给鄞江;二,立刻回到你们的指挥部,将所有人员召集起来,然后会同集团军总部所有人员,建一个临时纵队。”

    “是!”陶光和宣铁吾啪的立正。

    ……

    鄞江,前敌参谋部。

    何文希兴冲冲走进作战室,向钟毅报告道:“参座,义乌急电!”

    “念!”钟毅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摸拟沙盘上,头也不抬的道。

    “是!”何文希答应了一声,展开电报念道,“浙闽会战前敌参谋部,兹将第十六师、第六十二师、第一九二师、第一九四师、第六十三师及预十师之联络代码上报前敌参谋部,另以司令部及两个军部之人员组建一个临时纵队,请给予分配新的联络码。”

    “国民革命军第十集团军司令部,俞良祯,民国二十八年七月廿五。”

    “知道了。”钟毅点了点头,又道,“何主任,立刻给他们分配代码,至于这个临时纵队的番号就叫第十纵队吧,命令第十纵队原地待命。”

    停顿了下,又说道:“再电令第十六师、第六十二师及第一九二师,立刻原路返回,到原来防区驻防,在没有接到前敌参谋部的新的命令之前,不许后撤半步,违者军法从事!”

    “是!”何文希答应一声,转身传达命令去了。

    ……

    次坞前往诸暨的公路上,第六十二师独立团的三千多人正浩浩荡荡南下。

    第六十二师的师长陶柳,以及师部的一应人员,也跟着独立团一起行动。

    这里需要特别说明一下,第六十二师原是湘军,后被常校长编为中央军,绝大部分基层军官都换成了中央军校学员,但是中级军官以及高级将领仍由湘系将领把持,比如说陶光还有刘建绪,都是湘系的将领。

    还要特别说明一下的是,第六十二师其实才是钟毅的真正意义的老部队。

    因为钟毅从金山卫带出去的部队,就是第六十二师所属三六七团,只是后来三六七团直接就脱离了六十二师的建制。

    再后来三六七团就成了三六七旅。

    到然后三六七旅就成了荣誉一师。

    第六十二师在缺了三六七团之后,又从湘省输送了一批壮丁过来,重新编成独立团,所以第六十二师还是下辖两个旅六个团。

    经过一年多时间的休整,第六十二师的兵力再次恢复到九千余人。

    但是这个师的战斗力却已经跟淞沪会战时完全没办法相提并论了,这点,只要看看独立团官兵那松松垮垮的样子就能够知道。

    “师座!”副师长钟光仁策马追上陶柳,喘息着道,“弟兄们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

    陶柳扭头看了看公路上东倒西歪的队列,皱眉说道:“也好,那就先休息半个小时吧。”

    陶柳的命令很快传达下去,原本就已经在强撑着行军的独立团的官兵便纷纷瘫倒在地,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

    看到这,柳聊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说起来,今天的行军强度其实并不算大,一个上午才只走了十里,但是独立团的官兵们却已经是累得不行了。

    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字给闹的,饿!

    独立团的弟兄们实在太饿了,根本就没有体力行军。

    这样下去可不行,看来必须给弟兄们弄点吃的才行,要不然,不等小鬼子打过来,第六十师自己就先垮掉了。

    这时候,一个通信参谋匆匆过来。

    “师座!副师座!”通信参谋报告道,“鄞江前敌参谋部急电!”

    “鄞江前敌参谋部?”钟光仁哂然道,“对不起,我和师座不知道啥前敌参谋部,我们只知道军部还有司令部。”

    陶柳却一伸手说道:“拿来。”

    通信参谋便赶紧将电报奉上。

    陶柳匆匆看完电报,脸色立刻就变了。

    钟光仁心头便一突,小声问:“师座,出啥事了?”

    陶柳道:“钟参谋长命令我们第六十二师原路返回!”

    “钟毅?原路返回?”钟光仁哂然道,“理他做什么。”

    “理他做什么?”陶柳说道,“光仁兄,你可能还不知道,就在不到半个小时前,刘总司令已经卸任第十集团军总司令,转任闽省主席兼绥靖主任了。”

    “啊?”钟光仁闻言顿时之间脸色大变。

    PS:晚上还有。



    几乎是同时,在鄞江。

    浙东海防总队直属炮兵团团长包达夫大步走进作战室,大声道:“报告!”

    正背对着门口在忙碌的钟毅闻身回头,看见是包达夫,便立刻笑着说道:“老包,你来了,来,喝口水。”

    一边说着话,钟毅一边亲自给包达夫倒了杯水。

    包达夫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再用衣袖一抹嘴说:“参座,有什么事您吩咐。”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钟毅摆了摆手,又说道,“就是想从你们炮兵团借调车辆。”

    “借车?”包达夫的脸上便立刻流露出一抹苦色。

    上次钟毅组建鄞江物流公司时,专门从米国订购了一批卡车,包达夫是软磨硬泡,也顺带着给炮兵团磨了五十辆道奇卡车。

    有了这五十辆道奇卡车,再加上原先的一百余辆大板车,炮兵团的机动力就有了质的提升,现在包达夫敢拍胸脯说,鄞江市范围内,只要道路畅通,他的炮兵团完全可以在一天之内到达并且展开。

    看到包达夫面有难色,钟毅道:“怎么,不愿意啊?”

    “没,没有。”包达夫心下一凛,连忙摇头道,“不存在。”

    “不存在就好。”钟毅点点头道,“老包你放心,只是借,我又不会黑了你的卡车,非但不会黑了你的卡车,等这一仗打完了,我再给你五十辆卡车。”

    “参座你说的是真的?”包达夫大喜道,“完了再给我们炮团五十辆卡车?道奇的?”

    “对,再给你们炮团五十辆卡车,还是道奇牌!”说到这一顿,钟毅又道,“除这五十辆道奇卡车,我再送给你十二门榴弹炮,75mm口径的!”

    包达夫越发大喜过望,急切的道:“参座你可要说话算数。”

    “瞧你那点出息。”钟毅没好气道,“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过?”

    “这倒是。”包达夫挠了挠头,又道,“不过参座,我看校场外面已经停了好多卡车、板车以及三轮车,少说也有上千辆,你要这么多车干吗?”

    “上千辆,上千辆你就觉得很多吗?”钟毅说道,“还是太少!”

    停顿了下,钟毅幽幽的说道:“如果有可能,我真希望能有上万辆的卡车!”

    “上万辆的卡车?!”包达夫咋舌道,“参座,我们要这么多的卡车做什么?”

    “当然是用来运输给养。”钟毅说道,“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没有足够的给养输送到前线,这一仗咱们是绝打不赢的。”

    包达夫道:“合着这些车辆都是用来送给养的?”

    停顿了下,包达夫又道:“可咱们浙东海防总队就九个团,而且防区距离鄞江市区最远也不过五十里,似乎用不着这么多车辆以及民夫吧?”

    钟毅摇头:“这些车辆还有民夫可不是给海防总队准备的。”

    “那是给谁准备的……”话说到一半,包达夫忽然反应过来,又道,“参座,合着是给第十集团军和第四十一集团军他们准备的?”

    钟毅闻言轻嗯了声,眸子里隐隐掠过一抹忧色。

    此时国军各个战区的后勤保障有多差,恐怕再没有人比钟毅更清楚。

    而国军各个战区中,后勤保障最差的,就要数顾树同治下的三战区!

    三战区的各个部队,广大官兵那真的是连饭都吃不上,天天饿肚子,运气好的时候一天能有两顿稀的,运气不好直接就喝西北风。

    这种情形,如果呆在军营里边不出动,勉强也能维持。

    但是如果想要行军或者打仗,那就绝对不行了,一来官兵们没体力,二来呢官兵们难免会想,都要上战场了,这一上战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所以在临死之前捞一顿饱饭吃,这他妈的总不算过分吧?

    所以,这时候如果后勤保障跟不上,那是要出大事的!

    然而指望第十集团军自己解决后勤?根本就没有可能。

    所以,钟毅必须提前给第十集团军、还有第四十一集团军准备好给养,绝不能让参战的广大官兵饿着肚子上战场跟小鬼子拼命。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是吧?

    ……

    次坞镇通往诸暨的公路上。

    第六十二师师部及独立团的行军队列已经停下来。

    钟光仁难以置信的道:“总座真的转任闽省主席兼绥靖主任了?”

    陶柳也懒得多费口舌,直接将手中电报递过来道:“你自己看吧。”

    钟光仁接过电报看完,一张脸便立刻沉下来,道:“嬲你妈妈憋,我这本家真是要翻天了,总座竟然都压不住他。”

    “主要还是时机不对。”陶柳摇了摇头,说道,“眼下对于党国和校长来说,正值用人之际,所以肯定会向着钟毅,刘总司令这个时候跟钟毅过不去,那不是打校长脸?又岂能有好果子吃?所以调任闽省主席真是一点不意外。”

    钟光仁连连点头又道:“刘总司令都在钟毅手下吃了憋,我们就更不用提,看来只能原路返回,仍旧回次坞镇了。”

    “退一步,海阔天空。”陶柳摆摆手,回头吩咐副官道,“去把赵团长找来。”

    “是。”副官答应一声,转身策马走了。

    过了没一会儿,一个扛着上校军衔的军官就骑马赶过来。

    这个上校不是别人,就是独立团的团长赵澜。

    “师座,副师座。”赵澜于马背上敬礼道,“你们找我?”

    钟光仁点了点头,又道:“赵团长,刚接到前敌参谋部命令,让我们师原路返回,仍回次坞镇一带布防,所以,你赶紧命令部队掉头吧。”

    “啊?”赵澜闻言一愣,蹙眉道,“掉头?原路返回次坞镇?”

    “对。”陶柳说道,“情况发生了变化,现在上面又要我们回去。”

    赵澜咽了一口唾沫,道:“师座,卑职没什么,反正有战马代步,可是弟兄们却全凭两条腿行军,这来来回回的走冤枉路,我担心弟兄们肚子饿,会闹事啊!”

    “那就耐心跟他们解释。”钟光仁没好气的道,“命令必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