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急了,急忙特冲进河里,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芹嫂子,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可以商量的!”
黄芹猛地抽回了手,一言不,继续往河心淌。&emsp.&emsp△114中文网&emsp(偷天.)
左少阳忙跟上,又想去抓她,但觉这河水很浅,只到膝盖,心微微放心,又见黄芹的样子并不像是要跳河自尽,自己水性还不错,小时候在农村河滩里练出来的身手,救个人还是没问题的。便紧张地跟在她后面,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这一片的河滩很浅,他们都快到河心了,河水才到了胯部。
再往前,河水一下子深了,很快漫过了腰,左少阳急了,又想伸手去抓她,猛然看见河间一块巨石,黑暗巍然屹立,浑厚得像个健壮男人的胸膛。
这块巨大的礁石叫做“河心礁”,位于石镜河的心,平常水小的时候,有差不多一层楼高,黑乎乎的,夏天经常有小孩在礁石上跳水游泳玩耍。不过现在连日暴雨,河水猛涨,已经淹没了快一半了。
水漫到了黄芹的胸口,她有些站不稳,水流有些急,她晃了两下,探出手去,艰难地抓住了岩石,然后水淋淋地爬了上去,沿着斜坡,上到了河心礁的顶部,盘膝而坐。
左少阳也**地爬上礁石,虽然是在黑夜,又下着小雨,只能看见对方的轮廓,根本看不清湿漉漉的身体,但左少阳还是避嫌地离开黄芹几步远的地方坐着,而且侧着身,望着河对岸。
夜更黑了,雨时大时小,两人早已经全身湿透,也就不在乎这雨了。好在酷暑,倒不觉得寒冷。
这里已经在石镜河央,河两岸都有人家,却想不到深夜河巨石上,坐着他们两个。河水哗哗,平常说话岸上的人根本听不见。 . 114中文网
左少阳道:“我叫你到河边来,只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要是知道,我就不能那么直接让你面对真相了,唉,后悔又有什么用,唉,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偷天.)”
黄芹一言不,呆呆地望着漆黑的夜。
这让左少阳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道歉已经道了,接下来说什么?已经宵禁了,又回不去了。没办法,只能找话说了,左少阳随口说着:“别担心,既然桑娃子能房事了,高位截瘫者,也不是全部都丧失性能力的,有的人瘫了,但还是能同房的……”
说这话,左少阳又觉得怪怪的,又想转开话题:“孩子嘛,流产了还能再怀的,你才二十出头。还很年轻,桑娃子……”
说着说着又说到这上面去了,左少阳很有些生气,气自己笨嘴拙舌的。
黄芹仿佛已经跟礁石合二为一,既不说话,也不动。
“我记得你以前很爱笑的,第一次见到你,在河边水井边,你跟小妹说笑,那时候我觉得你好开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呢?”
黄芹还是雕像一般。
“你不满意这婚姻,可以离开他啊,找一个属于你的幸福,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的。但是先你应该快乐起来。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盘缠啊啥的。关键是你自己得先摆脱这种困顿。然后才能说道追求幸福的问题。”
左少阳不停地说着,回忆过去黄芹的开朗,又说地里的农活的有趣和劳累,说这段时间的乡亲搞笑的事情,说老爹非要给自己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的苦恼,说诊病遇到的有趣医案,说来说去,说到了星星月亮还有雨,能想到的关于他们的一些故事和传说。&emsp.&emsp△114中文网&emsp
可是,黄芹还是一动不动,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手打中文网7*24小时不间断更新纯TXT手打)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若不是一起上的河岩石,他甚至都怀疑这本来就是一块人形的巨石。
这时,远处传来三更的梆子响。不知不觉,左少阳已经说了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真说累了,姿势换了无数,可黄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终于停止了这场自言自语。
雨开始大起来了,哗哗的,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没有一块是干的。雨水顺着额头往下流淌,眼睫毛沾了水,眨起来有些黏黏的。
透过这黏黏的模糊的视线,他的眼角感觉黄芹动了起来,她站起了身。
左少阳急忙也站了起来,望着她:“你做什么?现在可回不去,会被巡夜的抓到大牢去的,等五更之后再说。”
黄芹压根当他不存在,开始脱身上的衣裙!
左少阳急忙转身过去,紧张地说道:“芹嫂子,你……,你这是做什么?”心慌,莫非黄芹因为受刺激过度,精神失常脑袋秀逗了?开始花痴?一些女精神病人病就是这样的。可千万别这个时候花痴。那就惨了。
他担心黄芹趁他背对着的时候跳河,所以又稍稍扭头回来用眼角瞧她的动静。
夏日酷热,本来就穿得少,黄芹只穿了一身浅紫色的纱裙,萎顿在岩石上,身上便只有见桃红的肚兜。
见黄芹并没有继续脱小衣的意思,左少阳这才松了口气,想着她或许是因为下着雨长裙贴在身上,湿漉漉的,黏着难受,所以才脱下的,而不是神经。他这才稍稍转身过来。
雨夜里,黄芹背对着他,挡住前面的亵衣看不见,后身变成了完全**,消瘦的后脊背、梯形圆润的骨盆,修长的美腿,一切都是白花花的,他现在才知道,黑夜里,脱光了的人体可以反射如此强烈的光。
黄芹抬起手臂,解开后脖颈的亵衣搭扣,桃红的的亵衣被水淋湿了,迟滞地慢慢被头上流下来的雨水冲刷下去,顺着她凸凹有致的酮体滑落脚下。
现在,黄芹一丝不挂了,赤条条的身子在雨哗哗河水间的岩石上淋着,好象一只可怜的美人鱼,找不到了回家的路。
左少阳鼓起勇气道:“芹嫂子……”
叫了一声之后,他又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
黄芹背对着他,两手垂落,失魂落魄的样子。
左少阳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甩了两下,又抹了一把,说道:“芹嫂子,还记得吗,在这河边,那天晚上,你问我,如果你觉得心里烦,觉得累,有了委屈,有了伤心,想找我哭诉行不行,我当时就说了行,现在,我知道你心有苦有泪有伤心,想哭诉,所以今夜我约你出来了。”
黄芹**的娇躯明显地动了一下,头慢慢地低下了了。
接着,听见呜呜的声音,好象法螺声,远山山寺里传来的法螺声,合着哗哗的河水,那声音有些怪异,不象是幽怨,而像是偷笑。
左少阳更觉得后脊梁有些冷飕飕的,禁不住打了个机灵,细细辨认一下这声音,好像是从水面飘上来的,莫不成水里有精怪,在瞧着他们偷笑?那声音又像是岩石本身出来的,莫非他们脚下的岩石,其实是一只地下冒出来的怪兽神灵?
突然,那呜呜声变成了咳嗽,剧烈的咳嗽,接着便看见黄芹弯下腰,两手撑着膝盖,猛烈地咳嗽着。声音非常碎而哑,好象喉咙里有东西堵住出不来。
这是伤心绝望到了极处的声音,左少阳还从来没听过谁这样子哭,比杜鹃滴血还要让人心碎心怜。
左少阳迟疑了片刻,轻轻走到她身后,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正要说话,黄芹突然想被火烧灼了一下似的,猛地一跳,甩开了左少阳的手,踉跄了几步,岩石上全是青苔,被雨水一泡,非常的滑,黄芹摔在了岩石上,好象倒下的一捆干柴。
左少阳急忙上前蹲下:“摔着了吗?摔到那里了?我看看!”
“别碰我!”黄芹突然尖声叫道,那声音尖锐得跟扎进肉里的尖刺似的,让左少阳急忙倒退一步,脚下一滑,也一屁股坐在了岩石上,生疼,咧着嘴只抽凉气。
黄芹蜷缩着身子,努力蜷缩着,一只手捂着手肘。不停咳嗽着,呜咽着。
左少阳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黄芹受伤了?
左少阳吃了一惊,不顾一切又扑过去,抓住她的胳膊:“芹嫂子,伤到哪里了……”
“别碰我!脏!脏!”黄芹的声音如撕破了锦缎,“脏的很!让我淋雨,让我淋!洗掉!洗掉!都洗掉!!”
黄芹猛地挣脱了他的手,爬了起来,冲到岩石便要往河里跳。左少阳不顾一切连滚带爬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她,黄芹奋力挣扎着,尖声喊着:“别碰我!脏的很!让我洗,让我洗啊……!”
那声音由凄厉变成哀鸣,最后成了抽泣。终于,软在左少阳怀里不动了。只剩下嘶哑的哀嚎声,如同受伤垂死的野兽。
左少阳明白了,为什么黄芹会脱光衣裙,如此疯一般不让自己碰,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觉得身子脏,下意识想洗,让水冲刷掉身上的污秽。
他不顾一切抱着她,柔声道:“哭罢,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会感觉好一些!”
黄芹抓住他的手臂,嚎哭起来,歇斯底里地,扯天扯地的,身子猛烈地***着,弯着腰,把全身所有的力气都使出来,灌注在这哭声,卷入哗哗的暴雨里。
这一哭,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左少阳的腿都酸了,黄芹的哭声这才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变成抽抽噎噎的哀鸣。ωωω.①①④
①①④ф呅網偷天
左少阳等她逐渐平静之后,低声问:“感觉好些了吗?”
“嗯……”黄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放开我吧!我没事了。”
虽然声音很嘶哑,但听见她语气已经趋于正常,左少阳心头稍定:“你刚才摔着了,我闻到有血腥味,摔哪里了?”
“我不知道。”
“我帮你看看,行吗?”
“嗯。”
天很黑,又下着雨,根本看不清,左少阳只能大致地用手摸索。
黄芹的皮肤很光滑,特别是雨水冲刷之后。他检查了手臂,却没有伤,从刚才的姿势来看,应该是仰面跌倒的,可能伤到了后背。让她转过身,很快,便在大腿后侧现了一条血槽,摸上去滑腻腻的,好在伤口不深。
“你大腿伤了!”
黄芹伸手摸了摸:“不碍事,已经不流血了。”黄芹说着,挣脱开他的怀抱,捡起地上的亵衣和衣裙,转过身去,湿漉漉的又穿在了身上。然后盘膝坐在岩石上,幽幽叹了口气,说道:“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左少阳坐在她不远处。
“谢谢你让我哭了一场,要不然,我只怕会疯的。”
“是啊,心里压力太大了,大哭一场宣泄,就像洪水有了出口,才不会酿成大灾难。
黄芹突然问:“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谁说你不是我什么人了?你不是小妹的嫂子吗……?”
“我不是!”黄芹厉声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离开他,是因为他瘫了,我忍不下心,要不然,我就走了!”
“去哪里?”
“一个没人的地方!”
“为什么要走?”左少阳虽然不知道怎么治疗心理疾病,但是心病还须心药医,要治她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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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每一天,每一刻的每一个人,都仿佛在盯着我,在背后骂我是我坏女人,勾引男人,害得丈夫摔成了瘫子。我就像活在蒸笼里,想出气,却憋着出不来。我不想死,我想换个地方活着。”
“那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办法,他摔瘫了,我不能离开他,我忍不下心。”
“你很善良。这是桑娃子的福气。”
“不,如果是他的福气,就不会摔成瘫子!”黄芹黯然道。
“这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谁叫他想勾引三娘,要不然,也不会错上你的床!是他先对不起你。”
“不用宽慰我了。”黄芹长长叹了口气,“这些天我闷着,都想得通通透透的,我是个***,我耐不住寂寞,想勾引男人,所以老天爷惩罚了我,孩子没了,丈夫瘫了,婆婆也死了,这都是我害的。”
左少阳脱口道:“你这样不行,老是生活在自责之中,把所有的不幸不管有理无理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这样你迟早还会疯的。若真是这样,我倒希望你离开这里,找一个能让你心理平静的地方,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去过下半辈子。”
黄芹回过头瞧着他:“可是,我愧疚桑家太多,要不是我,娃子也不会摔瘫。”
“那是意外!又不是你引起的!”
“是我造成的!”
左少阳叹了口气:“你还是走吧,要不然,我担心有一点你真的会疯的。(偷天.)”
“要疯总会疯的,这脏的身子已经洗不干净了,就算是离开了,到了天涯海角,身子始终是脏的,怎么都难保心中能平静。卍.卍△114中文网卍”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黄芹抱着双膝,用下巴枕着膝盖,望着漆黑的也和哗哗的雨,突然,她笑了起来,咯咯咯的,边笑边说:“行了,不用想了,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知道了?”左少阳奇道,“你知道什么了?”
“涨水了!”黄芹指了指河水,“我们就要淹死在河里了,顺水漂流,便能到一个没人知道我的地方,干干净净地葬身在那里!”
啊?!
左少阳惊叫一声,翻身爬了起来,跑到岩石边,可是漆黑的雨夜看不清河面到底在哪里,他弯腰想找块石头,可大岩石上光溜溜的一时之间却找不到石头。
他摸索着岩石往河边试探,只下了两步,便踩到了河水,打着转的河水,像无数只手抓住他的腿脖子往水里拽。慌得他急忙抽脚上来:“果真涨水了,老天,我们都没注意。这么大的雨下了这一天一夜了,很可能会涨水,我应该能想到的!——趁现在水还不太大,赶紧游到岸上去吧!”
“我不会水。”
“我托你过去,把衣服脱掉就行了,免得衣服泡了水太沉,游不动。”
“我不走,你走吧。我不想拖累你,见到他们,就说没见过我!”
左少阳怒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呢!不要说了,脱了衣裙,跟我走!”
“我不!”黄芹道,“当初我让你带我走,你没带,现在要带,我不走!”
左少阳简直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啊?那时候是你误会了,现在是逃命!快脱衣裙!”
“我不!”黄芹话语里甚至有些笑意,这让左少阳更光火,上前抓住她肩膀,将她按倒在岩石上,开始脱她的衣裙。
黄芹咯咯笑了起来,又开始有些癫狂了,手脚乱踢:“我不走!要走你走!要不然,就陪我一起死!我们俩地下做夫妻!”
“你疯了?!”
“我本来就疯了,你刚才说的,我这样迟早会疯,这时刻终于来到了!喀喀喀”
黄芹死死抓着衣裙不放手,左少阳没办法,只得甩开她的衣摆,站起身开始自己脱衣服,好在他让白芷寒替他做了不少唐初没有的短裤贴身穿着,才不至于真空毕露,脱得只剩一条短裤之后,说道:“你不肯脱就算了,就这样穿着衣服,我也能托你过去,只是你要配合我,千万别乱动,更不要死死抱着我,不然两个会沉下去的!”
“我不!”黄芹突然起身,一把抱住左少阳**的身子,“我就要死死抱着你!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我不能撒手!咯咯咯”
左少阳两只胳膊都被她紧紧抱着,这样子没办法游泳,铁定会一起淹死,急声道:“别闹了!水涨得很快的,再闹下去,真的会死的!”
黄芹放开了他:“好,我不要你陪我死,不然对不起小妹,你走吧!”又盘膝坐下,也不笑了,瞬间化作了礁石一般。
左少阳真急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起来,走!”
黄芹顺从地起身,跟着他来到岩石边,突然道:“放开我的手,我才好下去。”
左少阳便放开了她,往下探脚,只走了一步,便踩到了湍急的水里,才说话这么会工夫,水又往上涨了差不多两步的距离!
“水涨得太快了!只怕整个河滩都已经被洪水淹没,得快点!……哎哟!”
左少阳身体被黄芹猛地一推,跌落水中,仓促之下,呛了两口水,嘴里满是洪水卷着的泥沙。
岩石上,黄芹悲声道:“左公子,你要好好待小妹!别找我的尸体了!我不想葬在桑家的坟地里!”
看不见水面,也听不见左少阳的声音,暴雨瓢泼似的了疯地往下倒,黄芹走到岩石的最高处,仰面躺下,两手放在身体旁边,紧紧地闭着眼,等着死神把自己带走。
雨水啪啪的打在她脸上,好象小孩光着脚丫子在乱踩,黄芹感到了一种受虐的快感,就这样死去吧!在洪水里,滚黄滚黄的洪水里,那才最适合自己肮脏的身躯,让洪水把自己裹进泥沙里,掩埋在鸦雀不到的地方,心才会得到平静。
听着洪水拍打岩石的哗哗声更近了,就在身边,拍在岩石上的洪水飞溅起来,带着小树枝或者沙石,打在身上,生疼。
便在这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好死不死正好抓在她高耸的酥胸上!
黄芹笑了,是阎王殿的牛头马面来勾魂了吧?想不到,牛头马面也是个好色鬼,专往女人那里摸。
&nb房的,唉,要是自己的孩子还在,那该多好,搂在怀里,看着他的小嘴***乳汁,让他的小手抓着自己的ru房,那会是怎样的一种幸福。
牛头马面,要勾魂就勾走吧,我知道,我这样的淫荡女人,肯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我还想有个鸦雀不到的地方能平静地死,却忘了还有地狱!
躯体可以不受干扰,鬼魂呢?能逃得过寒冰地狱的风霜雪刀吗?奸夫***是要下这个地狱的,饱受风霜雪的侵蚀之苦!
谁陪我一起受刑?白大哥,左公子?他们都不是奸夫,奸夫只存在在自己的思想里,陪自己受刑的,只有自己!
一场春心,只换来一场没有奸夫的淫荡春梦,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黄芹想哭,又想骂,疯狂地歇斯底里地长声嘶喊:“啊——!”
“别喊了,”身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整个河滩都被洪水淹没了,喊破天也没人来救咱们!”
“左公子?!是你吗?”
黄芹惊喜交加,一扭头,看见一个黑影趴在自己身边礁石上,一只手还死死抓着自己高耸的酥胸。
左少阳有气无力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你你没游走黄芹欢喜得一颗心都要炸了。
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左少阳喘着粗气。
你,你是回来救我的
废话左少阳喘着粗气道,不回来救你,我费那么多劲游回来爬上来做什么
那,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我的胸。
左少阳抓住她酥胸的手下意识捏了捏,这才发现软绵绵的很有弹性,猛然醒悟,赶紧抽回来:对,对不起,我太累了,没注意,以为是块鹅卵石
呸你的,你的才是鹅卵石黄芹一翻身,抱住了他的身体,裸的光滑的像一条鳗鱼,上来点,你半个身子都泡在水里呢
这时候,整个礁石只有床铺那么多大一块地方还凸出在水面上,其余都被洪水淹没了,左少阳在黄芹的搀扶下,从水里爬上来,仰面躺着喘着粗气:靠,在洪水里游泳,真不是闹着玩的,游回来这么点距离,游了那么久,真是累死我了,全身力气都用光了。等我休息片刻,喘口气,咱们再游回去
黄芹抱住他,紧紧地搂着,又哭了起来。
左少阳奇道:好端端的又哭什么
这世上,还从没人对我这么好过黄芹抱着他哭着,眼泪混着雨水,吧嗒吧嗒的的往下落。
得得,你别这样,是我叫你到河边来的,出了危险,我当然得救你回去,要不然怎么交代啊。
你舍命救我,我该怎么谢你黄芹搂着他光光的身子,突然,把嘴贴在他耳边说道:要不,我替你生个儿子吧就现在
左少阳吓得差点滚落水里:芹嫂子,这会子你就别逗我了。
黄芹咯咯笑了,笑得好开心,搂住他波的一声亲了他脸一下,抓过身边他的衣服扔在他的身上:喏,穿上衣服吧,免得我动心了,你可没地方跑
左少阳急忙抓起衣服,听见她又会开一些半真半假的玩笑了,便知道她心境已经打开,不禁心头大喜,也笑道:我们真要生个孩子,一准跟你一样漂亮。
我漂亮吗黄芹歪着他看他。
当然
我跟小妹比,谁更漂亮
两种味道,小妹清纯,你成熟,小妹好象山里的野果,你好像浓浓的美酒。
那你喜欢吃野果,还是喝美酒
左少阳几乎能感觉到黄芹火辣辣的目光在自己脸上烧灼,有些招架不住,后悔真不该开这样的玩笑,慌乱地说道:呃,我喜欢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不管是野果还是美酒。
黄芹又笑了:我知道你对小妹好,能有今夜,其实我已经满足了。再要贪得无厌,老天爷会罚我的。
左少阳心头突突乱跳,她这话听着有些让人想入非非。忙岔开话题:行了,我力气恢复一些了,洪水还在涨,咱们不能等了,我托你顺水飘下去,下面河道是弯曲的,应该能漂到岸边。不过你得把衣裙都脱了,不然太沉
不,我不想光着身子死,如果要死,就让我体面一点吧。
你放心,我水性很好,一定能把你救上岸的
黄芹知道这话实在安慰自己,方才左少阳逆水游回来已经累成那样,体力看样子不是很好,如果他单身一人,或许便有希望漂流到下游的岸上,但是如果加上自己,肯定游不到岸边的,到时候两人都得死。所以,她已经打定主意,等一会礁石上坐不住了,就耍个花样,引开左少阳的注意力之后自己跳水,免得拖累了他。
水终于漫过了岩石,不时有顺水冲下来的树枝杂物碰到他们身上。左少阳站起身:礁石没办法栖身了,咱们走吧
黄芹嘶声道:如果这一次我死不了。我一定好好活下去。不管别人怎么看,我都要好好活下去
左少阳伸手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得好老天爷越要咱们活得难看,咱们就越要活得滋润,气死这贼老天
黄芹咯咯笑了:嗯真有你的,连老天爷都敢骂
有什么不敢骂的,这贼老天,就想害死我们,还跟他客气做什么
对咱们一起骂这贼老天黄芹也大声冲着瓢泼如注雨夜天空嘶声喊道。
行了,咱们找机会再骂贼老天,得赶紧走了,再不走,水也会把咱们冲走的。你放心,我水性很好,咱们会没事的。
黄芹凄然一笑:左大哥,我有两句话想跟你说。说完了再下水,好吗
好,说罢,得快点,水涨得很快。
第一句话:小妹虽然是我小姑子,但是,跟我情同姐妹,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不要委屈了她
我知道左少阳紧张地盯着上游飘下来的一大团黑漆漆的东西,随口说道。
第二句话黄芹悄悄后撤了一步,苦涩地笑道:你是个好人,可惜我
小心左少阳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扯了过来,随即,一根大木头冲过了她刚才站立的地方
抱住木头快左少阳一把扶住木头,猛地一扯黄芹,将她扯趴在木头上,两人紧紧抱住大木头,顺水飘了下去。
左少阳一只手紧紧抱住木头,另一只手牢牢地揽住黄芹的小蛮腰,把她托出水面。
在漆黑的夜里,大木头载着两人,顺水漂流。
左少阳没有划水,他要节约每一分力气,等待时机。
终于,水流到了一个弧形弯道处,水流不是很急,左少阳急声道:抱紧木头我来划水你什么都别做,紧紧抱着木头就行了
哎黄芹答应了,一颗心砰砰乱跳,她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生命。
左少阳一手撑住木头,一手划水,两脚还做蛙泳蹬水动作,推动木头往岸边游去。
回转的水流加快了,瞬间便到了离河岸不远的地方,左少阳大喝一声,猛地加快了蹬水的力度,黄芹也知道到了关键时刻,不顾一切帮着一起划水。
终于,大木头带着两人冲出了激流,进入了缓水区。
左少阳感觉到脚下一实,碰到了河床,他吐了一口浑水,大笑道:哈哈,到岸了,咱们一条命捡回来了哈哈哈
黄芹也踩到了河底的河床,惊喜交加,不顾一切过去抱住了左少阳,两人死而复生,放开木头,在河滩边又蹦又跳,纵声大笑。
两人手拉着手走上岸,都精疲力竭躺在了草丛里。整个河滩都被洪水淹没,他们身下的草地是以往水不到的地方。不过洪水还没有淹没到两岸住家,所以没有惊扰睡梦中的居民们。
左少阳问:这是哪啊
黄芹坐爬起来,左右看了看:好像是在河神庙附近
他奶奶的河神,差点把我们两淹死,走,反正这会子宵禁还没结束,咱们到他庙里啐他两口
黄芹笑道:正是,河神庙里有帷幔,扯下来给你当衣服,要不然,你这光着身子,知道的,说你被洪水困在河中央,怕衣服沾水太重往下沉所以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龌蹉的大色狼呢
好啊,那我这大色狼可要对你龌蹉一下了说着,张牙舞爪作势扑过去。黄芹咯咯笑着闪了开去:讨厌想抱回去抱小妹去
一听这话,左少阳知道,经历这一夜宣泄和生死之后,原先的黄芹又回来了。抑制不住心头的高兴,叫了一声:芹嫂子
干嘛
没事,就像叫一声。
德性赶明儿小妹过了你家门,我就是你妻嫂,还不有的你叫啊唉,只可惜小妹没福气当正妻,只能是小妾。我这妻嫂,也就当不成了。
在我眼里,她们三个都是正妻,与将来的正妻别无分别
那就好,不枉我先前在礁石上叮嘱你一场。
提起这话,左少阳顿时想起先前在礁石上黄芹没有说话的话,便道:对了,在你在礁石上的时候说你有两句话要跟我说,第一句叮嘱我对小妹好,第二句,当时我看见一根大木头冲下来了,光顾得拉开你别撞着木头,所以没听你说的什么。你第二句说的什么来着
我,我说什么了我就让你好好对小妹好啊。
不是,那是第一句你说的有两句话跟我说的。
是吗黄芹顽皮地笑了,我怎么不记得了只有一句吧
明明说的是两句左少阳也看出来黄芹是故意装傻,当时心情太紧张,因为看见好像是一根大木头冲下来了,那是生的希望,所以没注意听黄芹第二句说的什么,现在她不肯说了,也不好再追问,笑道:你都忘记了,说明不重要,那就算了,咱们走吧
当然重要黄芹嘟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黄芹死里逃生之后,心情大好,莞尔一笑,你耳朵是不是进水了,老听错
嘿嘿,可能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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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着河边往回走,老不多远便是河神庙了,就在河滩边上。河水猛涨之下,距离河神庙已经没有多远。
河神庙里黑洞洞的,黄芹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左少阳笑道:“怕什么!进去啊!”
“好黑啊。”
“没事!我先进!”左少阳摸索着迈步进去,这庙很小,只有正殿一座神,而且很是破败,房顶到处都漏雨,一大半的窗户也都没了,可能被乞丐们拆下来烧火了。没有窗户,其实也挡不住什么风雨的。
因为石镜河很少有今天这样大的洪水,也不会威胁两岸百姓,所以老百姓一般也不来这求神拜佛祭司。
平时也没就什么香火。里面有些凌乱,前几个月饥荒的时候,不少饥民在这里栖身。留下了不少稻草没有清理。
左少阳道:“有人吗?喂!我们进来躲雨的,有没有人啊?”
除了外面哗哗的面声,没有别的声音。
左少阳目光逐渐适应了,看庙里空荡荡的,左少阳道:“没人,都走*光了。”
均田之后,差不多人人都有田地了,各自回去种田,所以流落街头的乞丐一夜之间差不多都走*光了,河神庙里也没有什么乞丐了。
黄芹这才大着胆子进来:“要是有个火石生火烤干衣服就好了。”
“这可没那玩意,不过,现在酷夏,虽然下雨,屋里也还是很闷热,脱了衣服晾一晾,到宵禁结束也差不多干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黄芹回身把庙门关上,还上了栓。屋里一下暗了下来。
黑暗中就听黄芹道:“你转过身去,不许看我,我也脱衣服晾干!”
左少阳差点笑出声来低声道:“在河中心的礁石上,你什么都没穿,要跳河还被我抱着,我要看要摸早就看了摸了还等这黑咕隆咚的才占你便宜?”
“呸!”黄芹又羞又窘,“你再胡说八道,我可撕你井嘴!”
“好好,我不说。”左少阳不知道黄芹是当时精神暂时失常的失忆,还是害羞了故意这样说让自己以后别传出去,忙转过身去:“行了我不看你,你也别看我!”
“稀罕!”黄芹没好气笑道。原先在礁石上她伤心绝望以至精神有些失常,甚至都意识不到左少阳便在身边,只觉得身上很脏,脱了衣服让雨水淋,根本没顾及羞涩。现在神志清楚了,自然不好当着左少阳的面脱衣服,所以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把衣裙脱了,用力拧干,抖了两抖。却不知道该挂在那里。
左少阳道:“这里拉有一根绳子可能是以前饥民或者在这躲避暂住的乞丐晾晒东西拉的,就在你身后几步,靠窗这边。我现在背着身的,你尽管放心过来晾好了。”
黄芹嗯了一身,绯红着脸扭脸过去看了看,借着窗外昏暗的夜光勉强能看见屋角两边窗户之间有一根绳索横着,有半人高。便过去将衣裙晾在上面。瞧了一眼左少阳,朦胧中看见他背对着自己靠在窗边往外瞧,这样好让自己看清楚他的确是背对着自己的,心中一阵感激急忙抬手臂解下肚兜,也拧干了,犹豫了片刻,也晾在了绳索上。现在全身光溜溜的了,又羞又窘,虽然大殿那边有帐幔可以遮羞可是,这黑咕隆咚的又不敢过去。
左少阳道:“好了吗?”
黄芹低头一看,屋角地上有一个矮矮的石凳可能是河神庙院子里的,被乞丐抬进来坐。忙道:“等等!”走过去弯腰吹了吹又用手抹了抹,然后坐在上面。面朝着屋角,背对着左少阳,两手抱在胸前,整个身子趴在大腿上,这才说了声:“好了!我,我没穿衣服,你可不许看我!”
“放心,嫂子,我要占你便宜,礁石上你光溜溜在我怀里的时候早就占了!”
“你还说!”黄芹娇嗔呵斥道。
“对对!我这张嘴正该打!”左少阳轻轻打了自己脸颊两下”“放心,今晚上的事情,我再不说一句!”
黄芹心中稍安,道:“大殿有帐幔,你扯下来裹着身子吧,不然太难看了。”
“我穿着裤衩的,又不是光屁股,有什么难看的。”
黄荆卜哧一声笑了:“也不知你从哪里学来的,把好好一条裤子剪成那样,难看死了!”
“你懂什么,这叫遮羞裤。”说着走到大殿旁,摸了摸垂下来的帐幔,“,哎哟,都是灰呢,还到处都是窟窿眼!怎么穿啊?”
“真是的,洗洗晾晾不就行了?你扯下来,我帮你洗!”
“好啊!”左少阳抓住一匹帐幔,哧喇一声扯下一大幅,抖了一下,尘土飞扬,呛得他连打了两个喷嚏。
黄芹道:“看吧,伤风了吧?你把帐幔放在门后面,转过身去,我到外面接雨水给你洗洗,然后跟我的一起晾。”
左少阳便把撕下来的帐幔放在门后,然后转身走到先前的窗户后,已经背对着黄芹望着外面:“好了!”
黄芹扭头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门后,拿起帐幔,打开庙门,探头看了看,外面依旧是瓢泼似的大雨,扯天扯地的。没别的动静,便把帐幔掩在胸前,猫着腰钻出庙门,来到台阶前蹲下,就着屋檐留下的雨水清洗帐幔。
很快洗好了,拧干了抖开,依旧掩在胸前,猫腰跑回了大殿里,关上门,上了栓,然后抖开了晾在绳索上。坐回石凳上,终于松了。气:“行了!”
左少阳也松了口气,背对着他一屁股坐在稻草上。两人谁都不说话。
终于,鼻芹先说了:“几更了?”
“没听见梆子响,应该是三更过了差不多四更了。”
“你明天就走了吗?”
“嗯。”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就看说亲的情况了。”
“合州就没有适合你的女人吗?”
左少阳干笑两声,觉得这个问题很让人苦闷,便没吭声。
黄芹道:“我听说了,你相亲的时候,总是先跟人家说,你有三个妾室等着过门,问人家在乎不在乎。所以没人愿意把闺女给你,还私底下说你是个……,嘻嘻”
“色狼?”
“没那么难听的了。说你是个情痴。”
“嘿嘿,有情倒是对的,不过还谈不上痴字。
要是痴,就不会有三个女人了。”
“有几个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你的女人好不好。”
左少阳笑道:“你这简直是自相矛盾,如果对女人好,就不该多找女人,多找女人,就是对女人不好!”
黄芹凄然道:“是吗?我男人就我一个女人,他对我难道就好了吗?他对我要是好,就不会为了别的女人要休我!”
左少阳很怕说到这个话题,急忙岔开道:“不说这个了,一想不想听鬼故事?”
黄芹啊了一声,立即把注意力转移开了,微微侧脸过来,冲着后面背对着自己的左少阳道:“你存心的吗?你想吓死我啊?”
“我只是想调剂一下气氛,嘿嘿。”
“说鬼故事调剂啊?”黄芹哼了一声,“好吧,你说一个听听,看看能不能吓到我!”
“嗯,咱们刚从洪水里逃得性命,就说一个洪水的故事吧。”
“好!”
“从前有个村庄,闹旱灾,春天到夏天一颗雨都没下,地都龟裂了。有一天,有个老头看见山顶有两只羊在打架,便说道:,不得了了,洪水要来了”然后带着一家人逃难去了。过没几天,天降暴雨,河水猛涨,速度太快了,好多人都淹死了。有户人家夫妻有两个才几岁的小孩,还有一对年迈的父母,洪水来得太快,没办法照顾所有的人,夫妻两就搀扶着年迈的父母爬上了山坡。整个村子都被洪水淹没了!”
黄芹悲怜道:“两个孩子只怕也活不成了。”
“是啊,他们夫妻俩也是这么想的。等洪水退了之后,一家人回到村里,看见的情景让他们惊呆了!你猜他们看见了什么?”
“不知道,看见什么了?”
“他们的两个孩子还活着!正在自家院子里玩呢!”
黄芹惊讶的张大了嘴:“不会吧?”
“嘿嘿,村里人都说,这是因为他们夫妻孝顺老人,洪水来了,顾不上孩子,先想到救老人,所以老天爷开眼了,庇护了他们两个孩子。”
“原来如此!”黄芹抚掌笑道,“老天爷还是长眼的!所以还不能骂贼老天!”
“嘿嘿,那就不骂好了,口刚才这故事感觉怎么样?”
“一点都不吓人,你还说是鬼故事呢。”
“真要听啊?行啊,我给你的讲个很吓人的,不过吓坏了我可不包赔!”
“称说!”
“这个故事很吓人哟!”
“说嘛!”
“好,这可是你自己要听的。”左少阳压低了声音,拖长了腔调,“从前,有个书生,在野外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正提着包裹独自在小路上走,这书生爱惜姑娘的美貌,便主动搭讪问:,小娘子,你去哪啊?”
听着左少阳怪腔怪调学着那书生说话,黄芹咯咯笑道:“你就是这么跟漂亮女人搭讪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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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阳装模作样问道:……芹嫂子,我以前跟你这样搭讪过吗?”
黄芹听她拐着弯说自己溧亮,不禁心头一甜:“别扯别的,赶紧说故事。”
“好,那女子便说我父母贪财,把我卖给了大户人家做小妾。那家正妻十分凶悍,整天打我骂我,我实在受不了了,所以逃了出来。”
黄芹叹道:“是啊,小妾命苦,要是遇到一个凶悍的正主,一辈子的苦有的受的。唉!你相亲上来就先把这个说了,是想替她们找个好心的正妻,一家人其乐融融,要是当初小妹嫁给了朱掌柜做妾,他正妻凶得很,可有得小妹受苦的。哪个女人跟了你,当真是她的福气。就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样的人家,要是找不到呢?你怎么办?随便找一个?”
“不!”左少阳断然道,“宁可不娶妻,也不娶个河东狮吼回来害苦小妹她们三个,闹得一家人不得安生!”
黄芹动容道:“这话说得好。遇到你这样的好男人,小妹真是命好。一你接着说,后来呢?”
“后来,那书生就问那女子准备去哪里,那美貌女子说无处可去。书生就说我那里有住处,我正在吃斋,跟娘子不住一起,要不你去我华里暂住吧。女子答应了,便跟书生同居了。后来,书生一天比一天消瘦,他妻子就问他怎么回事,他便说了,书生的妻半担心是大户人家逃出来的妾,怕惹官司,劝他把这女人送走,书生不干。后来有一天,一个道士在街上遇到这书生,说他身上有鬼气。书生却笑话这道士危言耸听骗钱。他回到家”见院门从里面闩上了,想起道士的话,便翻墙而入,趴着门缝一看,你猜看到了什么?”
“什么?那女人在洗澡?”
“嘿嘿,你现在光着身子,所以想着这黑漆漆的夜里,门外有个人从门缝偷看你?”
“啊!”黄芹一声惊叫,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口,还真感觉似乎有人在外面似的”急忙扭头过去不敢看,身子缩成一团。
左少阳哈哈大笑。
黄芹这才知道他故意吓自己,抓起一把稻草转身朝他扔了过去:“作死啊你!”
“就你这胆子,还敢听鬼故事!还是算了吧,不说了!”
黄芹听了一半,心里正痒痒,虽然害怕,还是壮着胆子道:“说罢!说完啊!那书生看见什么了?”
“嘿嘿,这书生趴着门缝往里一瞧,哎哟妈呀”原来是一只厉鬼,手里拿着一支彩笔,正在一张人皮上画呢!”
“啊!”黄芹猛转身过来,一下抓住了他的肩膀,粉拳咚咚砸他光滑的脊背,“叫你吓我!叫你吓我!”
“哎哟娘呀”你要砸死我啊?是你自己要听的。嘿嘿嘿”左少阳不敢回头,生怕面对**的黄芹,一个克制不住那可麻烦了。
黄芹又给了他几锤之后,这才扭过身去,却不敢坐在石墩上去了”那离得太远,便站起来,把绳索落下来,用衣裙挡住自己**的身子,把脑袋从绳索上面探出来:“后来呢?”
左少阳感觉这声音怎么变高了,从上部传来的”用眼角瞟了一眼,见她躲到衣裙后面,也庆幸地松了口气:“后来嘛”那书生执迷不悟,被厉鬼挖了心肝”道士收了那厉鬼,书生的妻子哀求道士救救丈夫的性命,道士便指点她去找一个疯癫乞丐,要了一颗心装进书生胸膛里,书生才得以起死回生。”
黄芹叹道:“夫君纵有千般不好,却到底也是自己的夫君,关键时候,还是要顾夫妻之情的。”
左少阳道:“是啊,你原本要离开桑娃子的,见桑娃子瘫痪了,生活不能自理,便留了下来照料他,也是顾全你们夫妻一场的情义啊。你跟这故事里的书生的妻子一样,都有一颗善良的心。”
“唉”黄芹悠悠长叹,走到窗户边,随手也把衣裙拉倒窗边挡住自己的身子,趴在窗户上,望着窗外哗哗的大雨,“听故事觉得好简单,真的有要做,却好难!一辈子呢,一辈子就这样孤苦地侍候一个瘫子,一辈子就这样守活寡吗?”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原先桑娃子没瘫痪,不能房事的毛病也差不多治好了,如果是这样,慢慢培养感情,或许还能生活下去,可是现在,桑娃子也瘫痪了,那个功能估计也没了,黄芹的日子比以前还要苦。以前只是守活寡,现在还要受活罪。她现在才二十出头”后面还有几十年,该怎么熬啊?
左严阳道:“他瘫痪这病根本没办法治,反正我是没办法的,如果你不想守活寡,要不,还是想办法离开吧?”
“想什么办法?”
“不知道咱们大唐女人能不能休了男人?
黄芹扑哧笑了:“你可真逗,只听说男人休女人的,哪里有女人休男人的道理?”
“那可说不定。”左少阳心想,记得中学历史的时候老师说过,好象唐朝是封建社会很开放的一个时代,唐朝的公主改嫁的不少,公主都能改嫁,老百姓应该也可以吧,所谓上行下效嘛,而且古代还有一种婚姻制度叫和离,类似于现代的双方同意的协议离婚,只是不知道唐朝有没有这种制度。
想到这,左少阳道:“要不你去问问衙门的人,或者找我姐夫,悄悄打听一下,说不定就有办法离开他们家。”
“那桑娃子怎么办?他已经瘫痪了。没人照顾他,我走了,于心不忍。”
&nbā不了多少钱的。”
黄芹趴在窗台上望着外面的雨,幽幽道:“让我想想吧。”
两人说着话,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小了,最后停了下来,只剩屋檐的滴水还哒哒的。远远也终于传来宵禁结束的棒子声。
黄芹摸了摸衣服,还只是中干,却也顾不得了,拿过来穿上,左少阳也把帷幔裹在身上,现在五更刚过,正是黎明前的黑暗,黑漆漆的看不清人,倒也不怕惊世骇俗。
两人从河神庙出来,穿过小胡同,来到大街上,一夜惊心动魄,死里逃生,两人都是恍若隔世,相视一笑。
左少阳道:“你走前面,我看见你茶肆了我再回去。”
“嗯!”黄芹低着头快步往前走,穿过大街小巷,终于来到清香茶肆巷口,黄芹回头等左少阳跟上来,低声道:“左公子,谢谢你救了我的命,让我重新活了一回!”
左少阳冲她柔柔一笑:“没有过不去的沟!有什么事想不通,就来找我。”
“嗯!我会的!只要你不怕烦。”
“怎么会呢。”
“好的。我走了,你一路平安,早点找回一房称心如意的媳妇。”
“但愿吧。
黄芹展颜一笑,走到茶肆门口,敲了敲门,门很快开了,传来桑小妹的声音,接着黄芹进了屋,又把门关上了。
左少阳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劫后余生的感觉格外惬意。
他转身往家走,因为裹着河神庙的帐幔,被人看见了不好,所以钻进了小胡同,想从清风寺门前绕后巷到老宅后门,叫门进去。
天很黑,走到清风寺门口,见庙门依旧敝开着,想起天亮就要走了,决定去跟智空方丈辞别。
来到院子里,见大殿旁边智空的禅房黑洞洞的,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轻轻拍门。
没等说话,里面已经传来智空的声音:“左施主啊,进来吧。”
左少阳愕然,吱呀一声推开木门,昏暗中看见一个人影盘膝坐在禅床上,身形看便是智空,奇道:“大师如何知道是我?”
智空笑了:“听脚步啊,听说左施主天亮要走了,现在来找老衲,有事吗?”
“这个,有点事,特来辞行。”
智空笑了笑:“左施主辞行之外,只怕还想问问如何找到萧施主吧?”
左少阳喜道:“是啊,如果大师知道如何能找到萧老哥,还请见告!”
“左施主想见萧施主,所为何故?”
左少阳支吾着不知如何作答,其实自己想见萧芸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或许这就是老子所说的,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感觉,古代通讯不发达,朋友一别数月经年不见,甚至没有一点消息,所以比现代人更希望能见面。自己只是想见见他罢了。
而且,在他心底深处,对这次京城总是有些心里不安,如果有萧芸飞在一旁,会踏实很多。这也是他潜意识想见到萧芸飞的目的。
智宇微笑道:“你若真想见萧施主,可以沿途路过的寺庙打听一下,萧施主是逢寺必拜的,或许能知道他的消息。”
左少阳大喜,心想这主意果然好,萧芸飞劫富济菩萨,会到各个寺庙捐赠,沿途在各寺庙打听,或许也能得知他的行踪。急忙躬身施礼道:“多谢大师指点!”
天亮了。
恒昌药行的马车来了,左家人忙着装行李。左贵老爹让左少阳把大将军赵王李元景赠送的题词和短剑都带上,这走进京相亲的重要砝码,跟赵王爷扯上关系,人家放心,而且也增加身份。
苗佩兰、桑小妹等人都来送行。黄芹也在人群中,只是偷眼看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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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阳告诉苗佩兰,这段时间祝药柜帮忙从各地采购回来的药材,就种植在那两亩专门的田里和山坡上,只要能移栽成功,以后用药就方便了。
因为走进京相亲,生怕带着松鼠人家看了说孩子气,影响形象,所以左少阳没有带小松鼠黄球,交给苗佩兰帮着养了。
苗佩兰和桑小妹又哭又笑地依依不舍说不完的叮嘱,终于挥手作别,瞿家和左家分乘几辆马车,摇摇晃晃驶向京城。
左少阳上车之后,马车摇晃,一夜没睡,很快就困了,便枕着白芷寒的大腿仰脸跟她说话,说着说着便睡着了。一直到中午时在一个小镇的酒家院子里停下打尖吃饭,才醒过来。
这是一个小镇,左少阳跳平马车,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回头却没有看见白芷寒下来,奇道:“喂,怎么还不下来,还赖在车上?”
“我,我等一会再下了。”
“哦””左少阳往酒店里走,忽又觉得不对劲,扭身走了回来,撩起车帘,见白芷寒在捶腿,便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白芷寒艰难地爬起来。腿一软,又跌坐在垫子上,苦笑道:“我等一会再下来,你先去吃饭吧。”
“你腿怎么了?”左少阳道。
“没井么啊。”
“让我看看!”左少阳爬上大车,去摸她的大腿,捏捏揉揉,瞧着她。
白芷寒脸飞红霞:“真没什么的。”
“没什么那你怎么都起不来了?”
“我,我腿有点麻,呆一会就好了。”
左少阳顿时明白,这一上午,自己都以她大腿当枕头她生怕打扰自己睡觉,估计整整一个上午就没敢挪动过腿,不麻才怪了,心疼地搂住她亲了一口:“你这小呆瓜怎么不把我放在枕头上。”
白芷寒不好意思地笑了。
车棚外传来丁小三的声音:“少爷,老爷请你们下来吃饭了!”
“跟老爷说我们等一会就来!”
“哦!”
“等等!”左少阳探头出来,对丁小三道:“你去找人问一下,这小镇有没有寺庙。
“好!”
片刻,丁小三又跑回来了:,“少爷,掌柜的说东头后一个小寺庙。沿着大陆往前走大概两三箭路就到了。”
“呃,点菜了吗?”
“点了,不过人客有点多,所以可能要等一会才能吃。”
“那正好”左少阳道,“告诉老爷他们,我们去寺庙逛逛就回来。”
丁小三答应走了。
白芷寒的腿麻也差不多好了,在左少阳搀扶下下了车,两人来到小镇东边,这果然有座小庙。
左少阳找到寺庙主持说了萧芸飞的身材相貌,强调是个很虔诚很大方的香客。寺庙主持立即高兴地告诉他见到过,只不过是数月之前了。近期没见过,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左少阳很失望,那应该是萧芸飞回合州路过这里见过的。没有什么价值。
沿途打尖住店,左少阳都要去寺庙逛逛探听一下萧芸飞的消息。差不多每个寺庙主持都知道他,说起来都是赞誉声不断,只是,都说是数月前见过,提供不了他的更多消息。
但是随着距离京城越来越近,沿途寺庙渐渐的就没有了他的消息了,似乎他不在靠近京城的寺庙活动,或许是害怕京城捕快,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左少阳很失望,便在这些寺庙的门口都插上一根树枝。那是他们约见的信号。
这一日终于来到了京城。
京城长安,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进城之后,果然气派不凡街道整齐划一,横平竖直城市建筑颇具有震撼性。
他们到车辆从南城的明德门进门,这是长安正南门,也是长安城最大的城门,由五个城门洞组成,进去便是宽阔可以平行九辆马车的朱雀大街,直通皇城。
左少阳到处张望想看看皇宫是什么样子,可是,撩起车帘极目远眺,往前走了很远,也没看见皇宫,听车把式说,皇宫在长安的北边,他们现在还在南城,最然直通,却还是看不见的。
沿途看见的让左少阳惊叹不已,整个长安城可以说是城里套城,大城墙包围之下,城里所有的居民按片区又被整齐划一的大街小巷规划分割成整齐的里坊,就像豆腐块一般,都有高墙将一个个里坊都围了起来,高墙还有大门。将大门一关,这个里坊便成了一个独立的大院落。
长安的里坊很像现代城市的居民小区,不过里坊都是整齐划一的方形布局,总共有上百个,大小不一,大的里坊里面有上千家之多,小的也有数百家。
长安城实行居民住宅区跟商业区分开管理的制度,在城里专门设了两个集市,分别在东城和西城。也就是集贸市场。所有的商业店铺只能开设在这两个商业区里,所以沿途是看不见商铺和店家的。能看见的,只有沿途的一堵堵高墙,一个个通向外界的里坊大门。
当然,有三种商号是例外的,那就是客栈、医馆和春楼,春楼因为主要是夜晚营业,所以单独开辟了一个里坊,也就是红灯区,叫平康坊,在红灯区里坊范围内,可以通宵营业,不宵禁。
而客栈和医馆也是耳以不设在西市和东市里,而是全城各处都可以开设,当然也是开设在里坊小城里。
理由很简单,因为东市和西市跟外城城郭的四城城门一样,定时开门定时关闭,一般是早晨日出晨正时分开门,傍晚日落戌正时分关门。在东市、西有关门的时候,市场里所有的消费者都要离开,然后由禁卒关门看守,严禁进入。
同时,唐朝长安城是要宵禁的”一般是二更时分开始宵禁(夏秋延迟半个时辰),五更解除宵禁(夏秋提前半个时辰)。市场大门关门到宵禁还有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左右的空档。这样,客栈和医馆如果开在东市、西市,就很不方便客人进出,也不方便百姓夜间急症求医问药。但是,单纯的买卖药材的药行,则是只能开在东市、西市里。唐朝的医和药是截然分开的,药行掌柜划为商人,属于贱行,而医馆坐堂大夫却不是商人”是一般百姓,他们可以参加科举,而且有专门的医举选拔人才的。当然,在当时,两者没有不可逾越的界限。药行掌柜要参加医举考试,却不被严格禁止。但是,这一行却是要严格管理的。左少阳他们的车队往前走了一段之后,便拐进了右边街道。
小街的宽度比朱雀大街小多了,大概能并行四五辆马车。而且路两边还有不少乞丐和露宿街头的流民。左少阳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因为长安的繁华程度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这也可以理解”毕竟现在才是贞观二年,大唐的最繁荣辉煌的时期其实是在中唐以后了,前期还只是处于起步阶段。不过京城人流的确远非合州能比,大街小巷行人如棱,热闹非凡。车水马龙的,而且很多车外形一样”几匹马拉着,后面长长的拖斗,上面分排坐着十多个人。有点像现代城市的公交车。
问了车把式才知道,长安城太大了,为了方便交通”朝廷允许马车和轿子在城里各处运营,奔行于城市各个里坊之间以及东市、西市与各个里坊之间。小型的马车提供单个出租的,根据客人需要走,类似现代社会的出租车。这种长长的拖斗的大马车是定方向走的,车身上写来往线路,比如东市到西市”大雁塔到皇城,延平门到延兴门等等,挂有牌子,招手即停,类似现代社会的中巴车。
瞿老太爷要到来信的那位旧友礼部考功郎中家借住”也不好带他们同去。本来瞿老太爷准备给左家他们找一家舒适豪华的客栈的,却被左贵老爹拒绝了,理由很简单:要节约每一文钱用来娶媳妇。左家的家财倒是不少了,可是现钱不多,总共只有七十八贯多一点,而且还欠了四百贯的外债。这一次进京,粱氏拿出了整整七十贯,到钱庄换成了银两,给他们做盘缠和聘礼。家里只留了八贯。
七十两要支付生活费路费还要支付聘礼,的确不算太宽裕,所以想着能节约就多节约一些。
于是,斟酌再三,瞿老太爷指挥马车来到距离他朋友家不远的一处里坊,找了一家名叫“朋来客栈”的价格便宜卫生条件很不错的中档客栈住下。说住的太差也不好,人家女家只怕会因此小看了。左贵觉得有理,见这家价格也比较便宜,也很干净,就住下了。左贵和丁小三住一个带客厅的大套间,左少阳和白芷寒住隔壁小套间。马车打发回去了,反正西市里租车租轿子都很方便。他们住的客栈就有这项服务。安排妥当之后,瞿老太爷一家人便乘车走了,约定办完事就来找他们。
住下之后,左少阳见天色还早,建议逛逛街,左贵老爹连日旅途劳累,不想走动,让他自己去逛。丁小三留下照料,左少阳带着白芷寒高兴地出了门。(!),新的一个月开始了,主角也进京城了。咕”虽然进了城,但主角还是一个平凡的小郎中,默默无闻的小郎中,依旧有很多路要走,他走的,依旧是一条小人物的路。当然,他会有一些奇遇,但是,应该是符合规律的。他的生活,依旧是平凡而又不平凡的。咕”虽然书评区很多批评的声音,但是老沐知道,这些都是恨铁不成钢的书友,我从心里感激他们。咕”不管是赞扬还是批评,都会让我会心的微笑,都会给我不懈前进的动力。(m我将用一颗感恩的心去构思每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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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寒在京城住过不短的时间,因为女红好,还有不少人来索要她的作品作为珍藏,只是这次低调进京,并没人知道,瞿老太爷也不主动跟人说。白芷寒在京城居住的时候,也很少上街的,所以很多地方她自己也没去过。这个向导也不是很称职,两人便随性而行,走到哪逛到哪。
他们住的地方靠近富人区聚集的东市,但是左少阳却不是特别想去东市逛,因为最吸引他的是皇城。那可是皇帝住的地方,古代最有吸引力的人物,当然非皇帝莫属了。穿越到古代,又有机会看看皇帝的家,当然要去看看的。虽然自己见过了皇帝的亲弟弟,但那跟皇帝还是没法比的。
东市距离皇城虽不太远,但是沿途都是里坊的高墙,也没什么看得,所以他们根据客栈掌柜的指点,找到了附近定点发往皇城的出租马车,车费很便宜,根据路途算钱,到皇城每人才两文钱。
两人上了大车,不一会大车就坐满了,哒哒地先到了东市门口的长安大街,然后折转往西,踩着平整宽阔的长安大街,往皇城而去。
远远地看见高墙碧瓦,金碧辉煌的皇城了,果然气势不凡,到了皇城外停下,两人下了马车,远处有禁军戒备,不准行人靠近,左少阳跟白芷寒兴奋地站在街边眺望皇城。想等等看有没有皇族车队出来,看看热闹。
等了好半天,也没看见人出来,更别说皇上的车队了。秋老虎骄阳似火,烤得人头皮都要冒烟了,两人无心再等,悻悻地决定折返回东市逛逛,又搭乘了一辆马车,来到了东市。
东市在长安城西边靠近城郭的地方。也是用高高的围墙围起来的一片城区。东南西北各有两个城门,整个东市非常大,里面热闹非凡,街上行人游客川流不息。街道两边挂着各色招牌幡子,写着酒楼、饭庄、绸缎行、药行、肉行、铁匠铺等等。
路两边还有临街的摊位,各种小吃,算卦的,卖胡琴的、卖布头等等的,招呼客人的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开阔的地方还有杂耍的,跑江湖卖艺的,围观的人很多,不时哄笑叫好,扔铜钱当啷声不断。
天太热了,两人找了一家路边摊,花了两文钱吃了一碗绿豆酸梅汤解解暑,然后接着逛。
由于东市靠近富人区,所以里面很多高档商铺,卖珠宝的,卖玉器的,卖高档皮货的,卖金银首饰的等等,有不少衣着华丽的男女乘轿而来采购。
左少阳最感兴趣的当然是药行,先看看有些什么药。东市药行的药品种类比合州多得多,随便逛了几家还不算很大的药行,里面的药材品种就已经远超合州了。包括上次在合州治疗蔬菜引起的日光性皮炎的时候,急需的唐初才出现的板蓝根和薄荷,这里的药铺都有出售,价格也不贵。另外还找到了许多唐初刚刚开始使用的药材,比如胡黄连、荜芨、青木香、红花、冰片等等。让左少阳兴奋异常,这些都是常用药,药材就跟巧妇的米一样,没有适合的药材,再好的郎中也治不好病。
当然,他逛药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找找祝药柜说的那家“济世药行”,那是祝药柜写举荐信让他们帮着说媒的那家。现在时间还早,也不急着找去,一路慢慢看药行,到了再说。
他进了一家比较大的药行,挨个瞧着药,突然,门外脚步声凌乱,进来好些人,其中一个年轻汉子背着一个老者,领头一个妇人对药行掌柜的道:“陶掌柜,有生脉散吗?”
这药行掌柜姓陶,跟这几人认识,忙道:“有有!”忙指挥店伙计拿了一个小瓷瓶过来。
几个人把老者放在一条长板凳上,那老者直哼哼,店伙计端来一碗水,冒着热气很烫,一时还喝不了。这生脉散又是粉末,不用水冲不下去。
陶掌柜跺脚道:“你不会去隔壁讨一碗凉开水过来啊?”
店伙计端着碗出去了。
这工夫,左少阳在一旁观瞧,忍不住说道:“他这病不能用生脉散!”
众人都吃了一惊,望着他。
左少阳道:“生脉散是治疗虚脱重症的,老伯这病还没到那程度,用了不对症,没有效果的。”
那老妇问道:“你是谁?”
白芷寒上前一步道:“我家公子乃是合州贵芝堂的少掌柜,是合州很有名的郎中。”
“合州?”抬着老者来的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嗨!很偏远的一个小州。”
几个人脸上立即显露出不屑,又见他如此年轻,也就没搭理他。
左少阳不以为意,续道:“老人家看这样子是天太热,中暑了,中暑虽然比较重,但还没有到虚脱的程度,不能用生脉散。可以用针刺十宣穴,然后放血,并刺大椎、曲池,耳针刺神门、交感穴,同时灸神厥穴应该能够苏醒。同时可以用帕子浸温水拧干擦拭头部和肢体,再用井水敷头部降温,还可以用藿香配紫苏、厚朴、半夏等药煎。”
这时,店伙计端着水急匆匆跑了进来:“水来了!”
老妇端着凉开水,瞧了一眼几个一起送来的:“怎么办?这药吃不吃?”
一个年轻人迟疑片刻,道:“叔公看样子的确是中暑了,太阳子地下晒了这么久,要不,按照这年轻郎中说的先治治?”
一个中年人道:“治?你会治?”
“嘿嘿,我是不会的,要不,就让这位公子给治治吧。”
其他等人都道:“算了吧,一个偏僻乡下来的小郎中,能治什么病?别把人给治坏了。”
左少阳哭笑不得,到了京城,自己竟然成了乡下郎中,不过想想也是,合州跟京城想比,只怕也就只能算乡下了。当下拱手道:“诸位不必争了,既然信不过鄙人,为何不找一个郎中瞧瞧病呢?也好过自己找药吃啊,这药可是不能乱吃的。老伯这病目前没有危险,找个郎中看病还是没问题的。”
几个人都暗自点头,那中年人道:“要不,咱们去甄氏医馆吧?出了东市北门胜业坊南门就是。就在长安街边上。没多远。甄家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郎中了!”
众人一起说好,老妇也点头。谢过药行陶掌柜,又谢过左少阳,背着老者急匆匆出门要走。
左少阳又道:“这样不行,老伯已经中暑,不能再晒太阳了,得打把伞遮阳!把上衣脱掉散热!”
几个人面面相觑,陶掌柜倒也好心,立即拿来一把红油纸伞借给他们,几个人觉得左少阳说的有道理,便帮着老伯解开了衣服敞开着透风,打着伞,谢过之后急匆匆走了。
陶掌柜对左少阳拱手笑道:“公子原来是个郎中,失敬了。”
左少阳拱手还礼:“哪里,掌柜的急人所急,令人佩服。”
“呵呵,都是街里街坊的。能帮就帮帮了。请问少掌柜尊姓大名,到京城是进货来的吗?”
左少阳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是来相亲的,便含糊地呃了一声。
陶掌柜立即满脸堆笑:“不敢请教少掌柜贵姓?”
“小姓左。”
“左少爷,您算是来对了,我们‘泽祥药行’的药,满京城算得上最全的药行之一了,不仅价格公道,而且品种繁多,但凡你说得出名字的药,我这就有得卖,就算很偏的药一时没有,只要你说了产地,给个时间,我一准能给你弄来。”
左少阳笑道:“你这话大了点吧?”
“大?左少爷,不是我吹的,就算你们合州的药行,也跟我们泽祥有联系!”
“是吗?都跟谁有联系?”左少阳饶有兴趣道。
“你们合州最大的药行‘恒昌药行’的祝老爷子,跟我是好朋友呢!”
左少阳回忆祝药柜说的举荐的那个药行名叫“济世药行”,掌柜的也姓鲍。不过,祝药柜也说了,京城不少药行他都很熟的,其中选了有生意往来的鲍家药行帮忙保媒说亲。左少阳喜道:“原来陶掌柜认识祝老掌柜啊。这真巧了。我也时常听祝老伯说起京城的同行,特别提到一家叫‘济世药行’的,掌柜的姓鲍。”
“那是鲍老哥了,没错,祝老掌柜跟我们几家大药行都有生意往来,祝老掌柜经常从我们这进货的,也时常从他们那进货的。”
“这就是了,我还带了一封信给鲍掌柜呢,正不知道他的药行在哪里。”
“是吗?就在前面,拐角就到了。——我说左少爷,如果你要进货买药,倒也没必要去他那里,那里有的药我这都有,说句实话,我这有的药,有些他那就没有。真的,我不骗你,不过两边价钱差不多,我也不拆他的台。我们是老哥俩了,呵呵,说得是实情。”
左少阳笑道:“我来京城是有点别的事,真不是进药材来的,我们小本生意,药材需求量不大,还没必要直接从京城进药材的。”
“呵呵,没事啊,我们这批发零售都行,左少爷要是在京城给人看病,开药方说一声让他们到我这来买药就成了,当然,左少爷要配药,就直接来我这买,我给你按批发价算
左少阳忙点头答应,心想这掌柜的还真会做生意,不管大生意小生意一样的重视,一般的热情,这才是真正做生意的料。拱手正要告辞,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回身问道:“陶掌柜,刚才那中暑老伯的家人说,去找那,甄氏医馆”还说这甄家是整个京城最有名的郎中,是谁啊?”
陶掌柜笑道:“你问他们啊,甄家两兄弟赫赫有名,乃是我大唐名医,哥哥甄权,曾做过隋朝开皇秘书省正字(相当于国家图书馆副科级馆员,负责刊正文章的正九品下的小官),后来辞职不干了,在京城开了一家医馆。弟弟甄立言更走了得,现任朝廷太常寺丞,从五品下的高官呢!”左少阳又惊又喜,他学医学史知道,甄权和甄立言兄弟是唐初最有名苒医者之一,在医学史上的名气仅次于“药王”孙思邈。与孙思邈一样,都是历史上有名的百岁老名医。都活了一百多岁,无疾而终。养身之术一直为世人称道,唐太宗李世民对三位老寿星医者十分推崇的。若是能拜见这三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神医,也不枉穿越一场了。左少阳记不得他们生于何时了,只记得三人年纪相仿,便问道:“这两位神医我听说过,但不知高寿?”
“两人现在都是八十多岁白胡老人了,可是身子硬朗,健步如飞,饭量惊人,我经常看见他兄长甄权老爷子来东市酒馆吃酒玩乐,很是逍遥。”
“再跟陶掌柜打听一位神医,不知是否知晓?”
“谁啊?”
“孙思邈!”
“孙老头啊!哈哈哈,认识认识!他经常骑着一头挂着铃锁的毛驴,四处给人行医的,也经常跟甄权老神医到东市酒馆吃酒到药行来买药,是我们药行的老主顾,整个东市药行没人不认识他们的。他也八十多岁了,身体也很健朗还经常教人家一些养身之道,为人十分谦和的。”
(关于三位名医的出生,甄权出生于公元540年,弟弟甄立言生于公元545年,相差五岁,但是孙思邈的出生时间却说法不一通说认为出生于公元584年,比甄氏兄弟小四十岁,但也有人考证说孙思邈活了一百四十一岁,是历史上最有名的长寿老人,他的出生时间应该是公元541年,只比甄权小一岁,比甄立言大。
本书采用后一种说法。即三人年纪相仿。)
左少阳更是惊喜交加:“我听说,这孙思邈老神医行踪不定,经常隐居深山练丹,或者游医各地怎么也到了京城?”
“来了好几年了,听说是皇上请他来的,还要加官进爵,可是他不要,他留在京城,是为了跟京城锋医家切磋医术同时想阅览皇宫典藏的医学典籍,因为皇上说了,他可以自由出入皇家藏经阁,饱览群书。”左少阳叹道:“当真是淡泊名利的闲云野鹤,方外高人。”
“是啊。”
“不知这三位现在都在什么地方?有机会真想去拜访拜访。”
“呵呵要见孙老爷子和甄权老爷子还比较容易,那甄立言大老爷,就没那么容易见到了。”
“哦?这是为何?”
“甄权老爷子就在前面胜业坊开有一家医馆,平素他都在那里坐堂问诊。只不过,找他看病须是疑难重症,他的徒子徒孙都没办法治好的他才出手医治。当然,达官显贵也是可以直接找他瞧病的。但是,如果登门拜访他一般是不见的。”
“为啥?”
“找他拜访的人太多了,如果是慕名拜访的除非是送了厚重的大礼,否则他是不见的。很多你这样的年轻郎中参加医举之后,投牒求荐,也只能把自己的得意论著留下,若是他看上眼的,便会约见,看不上眼的,只能huā大价钱,才能得到他的评价指点。”
唐朝科举实井考试和举荐双轨制,既要考试及第,又要有名人推荐,所以州试通过的贡生举子们及第之后,要在每年十月二十五日跟随刺史等地方官到京城汇报地方官考课情况,一同进京朝见。同时在京城把自己的得意之作投递给京城鸿儒及各科名家,以得到他们的举荐。这就叫投牒求荐。所以,京城的鸿儒名家往往是门庭若市,挤满了前来投牒求荐的各地举人贡生。左少阳笑道:“这甄权老神医不禁架子大,而且对钱财还是比较在意的嘛。”
“那是,钱财嘛,谁不爱?这架子嘛,人家白胡子一大把了,又是当世名医,多少肯定有些架子了,不过比起他弟弟甄立言的架子来说,他已经很平易近人了。
“甄立言架子更大?”
&nbā大价钱也很难请得动他看病的。”
左少阳心想,这甄立言倒是有些势利,人各有志,人家心在仕途,也不好强求他必须服务老百姓,就好比萧芸飞,他劫富得的钱财是拿去捐给寺庙,就别想指望他拿去捐给穷人。这世上雷锋似的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人总体上毕竟不多,要不然,**早就实现了。
陶掌柜又道:“那孙老爷子没有架子,谁找他看病都看,他也有徒弟,却从来不先让徒弟看了看不了自己再看,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平头百姓,甚至是贩夫走卒,找到他看病,他都从不拒绝。而且还经常骑着一匹挂着响铃的毛驴走村串寨的给人瞧病,药资有钱就给,没钱就算。百姓对他都是交口称赞。只不过他老人家不太好找,因为他很少在家里呆着,不是四处游医,就是在太医署看书,又或者跟京城名家谈论医术。不太容易找到他。”
“那登门拜访呢?”
“没问题啊,他只要在家,有人客来访,不管是达字显贵还是投牒举人,又或者是普通百姓,他都见,而且很耐心。对投牒的举人的论作只要不是很多,都是当场阅示,当场评讲指点。”
左少阳大喜:“他家住哪里啊?”
“呵呵,左少爷还真想登门拜访?孙老爷子很少在家,只怕不容易碰到哟。”
“你不是说他经常到东市里来喝酒吗?还到药行来买药?”
“是啊,那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得看机缘,东市那么多酒家,你怎么知道他在哪一家?说到底,得看机缘。”
左少阳喜道:“他喜欢喝酒?”
“是啊,酒量好的很呢!而且从没见他碎过。”
“孙老爷子的家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他家在皇城旁边的崇仁坊,在甄氏医馆胜业坊的邻近的那个里坊里。一问都知道。”
“多谢!”左少阳带着白芷寒告辞出来,白芷寒对孙思邈和甄氏兄弟自然没有学过医学史的左少阳了解,见他如此热心,不免好奇,问道:“这三个名医真的很厉害吗?”
“当然!”左少阳一脸的兴奋,“真希望能有机会跟他们讨教讨教。”
白芷寒道:“那孙思邈行踪飘忽不定不好找,甄立言是高官,见不着,不过那甄权不是在前面开医馆吗?要不去看看。”
“我也是这样想的!走!”左少阳和白芷寒朝着陶掌柜值的方向往东市北门走,拐过路口,果真便看见了祝药柜举荐信里说的那家“济世药行”里面人客不少,看样子生意很不错。左少阳是不好意思自己现在贸然登门拜访的,想好还是等老父一起去的好。便直接从门前走过。
他们从东市北门出来,宽阔的长安大街对面,高高的围墙一溜延伸过去,马路对面里坊南大门上方,隶书写着“胜业坊”三个大字。
这里坊里面应该便是甄权开的“甄氏医馆”了。
两人穿过车水马龙的长安大街,来到对面胜业坊,从大门进去,里面是一个富豪居民小区,道路也是整齐划一的,比他们客栈所在的那个里坊要宽阔整洁得多,街两边一排排的带院子的住宅,没有现代社会那种高楼林立,而是清一色的一层独家院落,而且院落都非常大。
他们不用问里坊大门口负责管里坊大门的禁卒,因为一进来,老远就能看见一块巨大的金字招牌挑在门口,上书四个大字:“甄氏医馆”
这牌匾是金丝楠的,蓝底金字,四边祥云图案雕刻精美,如果细看,便会发现,四个大字正中上方的一方印章,乃是“贞观御笔之宝”。也就是说,这四个字,乃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御笔亲题。由此可见,甄家在大唐的显赫地位。(史书记载,甄权一百零三岁的时候,唐太宗曾亲临其家,讨教养生之道,病授予其朝散大夫,赐寿杖衣物,可见唐太宗对甄家的好)
甄氏医馆门口不时有人进出,大多是扶老携幼的呻吟孱弱的病患。两人来到门口,左少阳探头往里看,只见大堂宽大明亮,比合州惠民堂可要大数倍。靠墙一长排,全是一人多高的药抽,半人高紫檀木的药柜上忙碌非凡,不少人正在拣药,里面十数个店伙计忙着抓药。!。。!
两边是两排厢房,隔成一间间的单间,都挂着门帘,写着疮肿、少小耳目口齿、妇、针等各科诊室。ωωω.①①④
①①④ф呅網(手打中文网7*24小时不间断更新纯TXT手打)左少阳不禁赞叹,唐朝一般郎,都是全科大夫。能分科医治的,只怕也就只有甄权兄弟这样的大手笔名医才能做到了。
两人正在那张望,便见里面快步出来一个老妇,却正是先前那位暑老者的家人,对左少阳福礼道:“公子来了,多谢公子先前的提醒,甄大夫也说了,这病不能吃生脉散,也是用针灸治疗的,得亏你提醒,要不就耽误事了。”
左少阳一喜,道:“甄大夫在吗?”
“在啊,刚才还诊病来着。”
“他在哪里,能领我去看看吗?”左少阳尽量按耐住心里的狂跳。
“行啊,在这边。”老妇领着左少阳往里走。进了后门,这才现后面也是一个大厅,分割成若干小间,每间有数张床位,大部分都躺着病人,多是一些外伤金创或者疮疡患者。几个身穿长袍的人正忙着给清洗伤口换药之类的。
老妇领着左少阳来到一个郎身后,低声道:“这位就是甄大夫!一甄大夫,这位公子就是刚才我说得东市药行遇到的那个好心的公子。”
那郎转身过来,左少阳愣了一下,这人只责四五十岁的年纪,下巴上的胡须还夹多是黑的,绝不可能是八十多岁的样子,忙拱手陪笑道:“请问,阁下可是甄权甄老神医?”
那年人微微一笑:“那是家父。鄙人排行老三。名叫甄济。”
甄权老神医一共有四个儿子,都是学医的,名字按“悬壶济世”的顺序取名。
左少阳忙拱手又问:“那尊师现在何处?我想拜访他老人家,不知可否?”
甄济道:“家师在后堂整治疑难病案”公子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很仰慕甄老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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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很抱歉”家师不见访客的。如果公子是投牒求荐,就请把牒放在前台,会有专人转给家师的。”
左少阳见这甄权果然是一副名医的派头,心有些不爽,拱拱手道:“甄大夫误会了,我没有参加医举”也不是举人,不是来投牒求荐的。只是学生知道甄老神医医术如神,所以特来拜会。呃,既然老神医没空见客,学生就告辞了!”说罢,袍袖一拂,带养白芷寒转身而去。
这反倒让甄济愣了,瞧着左少阳锋背影,突然想起一事,忙道:“公子请留步!”
左少阳站住了”转身瞧着他。
甄济走了过来:“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免贵,小姓左。名忠,字少阳,合州石镜县人,家父在合州开有一片药铺,名叫“贵芝堂,。此番有些私事进京。”
“哦”原来是左公子。”甄济转头看了一眼先前那农妇,“听这位大婶说,公子刚才说了这位老伯不能用生脉散救治,要针灸医治,他们没记住公子说的穴位。鄙人很是好奇”自古医治暑,并无针灸之方,公子为何说要用针灸救治呢?”
“家师所授。”
“哦,能否见告针灸哪几个穴道?”
“针刺十宣穴放血,并刺大椎、曲池,耳针刺神门、交感穴,同时灸神厥穴。”
甄济表情木然,只是缓缓点头,又问:“听说公子还主张用藿香配伍药材医治暑”能否见告如何配伍的?”
左少阳淡淡一笑:“家传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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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甄济的医术在京城也是相当有名的了,面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郎,能不耻下问,已经是相当给对方面子了,却只是因为左少阳所说的针灸救治暑很有见底,而甄家便是以针灸见长的,所以才厚着脸皮求教,没想到人家只说了刺穴,配方却不肯说。不觉很是有些尴尬。干笑两声,拱拱手:“恕不远送!”
听对方下逐客令,左少阳更是不爽,淡淡一笑,连手都懒得拱,带着白芷寒转身大踏步走出了甄氏医馆。
出门往外走,白芷寒见左少阳阴着脸,知道他心情不好,便低声道:“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神气什么啊!少爷别理这种人!”
其实刚才甄济并没有特别的不礼貌,说话也还算客气,可是左少阳之所以觉得憋屈,是满腔热情前去拜访,却吃了个软钉子,这种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感觉让他很不爽,倒不是对方如何不礼貌。所以白芷寒这么一说,反倒笑了:“人家也没怎么样,本来嘛,八十多岁的老神医了,换做别人,早就颐养天年了,还出来坐堂问诊,已经是很难能可贵的了,大名人大神医,每天求见的那么多人,要是一个个都接见,哪里忙的过来,哪里还有时间给病人看病。多理解吧。”
白芷寒扑哧一笑:“少爷你倒好心,吃瘪了还替别人找借口。”
“嘿嘿”左少阳也笑了,“咱们去孙思邈药王家看看吧,听那陶掌柜说,他最平易近人的。”
“好啊。”
孙思邈家在邻近的里坊,但是这一带的里坊面积都很大,一眼望不到头,真要走过去,没有半个时辰只怕走不到。两人还是花了两钱搭乘了一辆出租马车,很快来到邻近的崇仁坊。
从大门进去孙思邈的家却相对比较偏,在这里坊的一角,两人绕了大半天,这才找到。院子也不大,估计还没有瞿家老宅的一半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简简单单写着“孙宅”两个字,牌匾是普通的桃木板,黑底白字,也没有落款,不知道是谁题写的。
两扇大门全部敝开着,一个看门老头坐在门荫凉处的一把交椅上乘凉。
左少阳上了石阶,拱手问道:“老人家,请问这是药王孙思邈孙老爷子的府邸吗?”
孙思邈的药王称呼其实是后世封的,当时并没有人这样称呼他,所以这门房听了很是新奇,也很高兴,起身拱手道:“是啊,公子找我们老爷吗?”
“是,请问药王他老人家在家吗?我是慕名前来拜访的。”
“呵呵,实在不巧,我们老爷出门三天了,还没回来呢。”
左少阳大失所望:“三天?那么夹啊?”
“这算什么。”老门房笑道,“我们老爷出门十天半月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
“那他去了哪里,老人家知道吗?”
“这个可不好说,或许在太医署看书呢,或许在酒肆吃酒会友,或许给人看病去了。公子若是投牒求荐的,可以把牒和地址留下,到时候老爷回来了他会看的,也会批注意见的。过些天你再来拿。”
左少阳很是沮丧:“在下不是投牒求荐的,只是慕名拜会,可惜没缘分,那下次再来吧。”
左少阳带着白芷寒告辞离开孙思邈家,郁闷地回到了东市接着逛街。
白芷寒见他闷闷不乐,跟在后面也不言语。
左少阳在一家饰珠宝店门口站住了,回头笑道:“走,去给你买一件饰!”
白芷寒忙道:“老爷说了不要乱花钱的,要把钱集起来娶夫人的。
“多少不在乎这一点钱,走吧!”
“我饰够多的了,少爷。”
“对于女人来说,饰和衣服是不会嫌多的。走吧!”伸手拉着白芷寒,进了珠宝饰店里。
这是一家高档饰店,里面人客不多,就一个女子,带着一个丫鬟还有一个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的男仆。正站在架子前,挨个仔细看着展示架子上陈列的大小不一精美的各种匣子里的饰。一个胖乎乎的掌柜站在旁边,满脸是笑说着:“甄小姐,你可真有眼光,这串项链叫秋水伊人,是十八颗淡黄色宝石穿成的,你要戴在脖子上,更是衬托出您的国色天香般的美貌。”
左少阳很是有些好奇,不禁多看了两眼,从后面望去,见这女子满头珠光宝气,头顶是精妙的金步摇,四蝶纷飞,双翼展开,镶嵌着精琢玉片花饰,分垂珠玉串饰,右前额斜插一般玉梳,乌黑云鬓旁插一枚凤步摇簪,后脑各有两把精美的花梳,一把是紫檀香木的,一把是镶嵌了各种花花绿绿的宝石。大半的头都盘在了头顶,单留一缕秀垂在后背,一直要纤细的腰肢。
但从后面看,这女人身材窈窕,倒也算得上个美字,左少阳好奇地走到旁边架子前,假意观瞧匣子里的珠宝饰,斜眼看那“国色天香”的女子,见她上身织金绿丝短衫,内衬金丝滚边的桃红裹胸,肩臂上轻搭一条金丝薄烟翠绿纱。虽然是昂挺胸的,可是胸脯却很是扁平,连微微隆起都没有,不觉很是失望,不过古代女子不讲究胸大为美,反而故意用裹胸等勒紧胸部不让膨大,或许这女人家教甚严,束胸了,便看不出来。
想起束胸,便情不自禁想到了苗佩兰的束胸,解开了,便是让人嗔目结舌的饱满胸器。
左少阳接着往下看,一条金丝带裹着那女子细细的小蛮腰,下身一条金缕鸳鸯满绛裙,裙边绣着精致的金纹鸳鸯图案,裙摆一层淡薄如雾的笼泻绢纱。
裙摆下露出半截明艳艳的金丝镶绣的凤头高底绣花鞋。!。。!
这身衣服当真是华丽异常,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唐朝比较开放,未出阁的小姐出门踏青采购游玩,那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不知道人长得如何,他抬眼往上瞧去,先看见了她拎着一串淡黄色项链的柔荑,微觉有些失望,皮肤微黄,手指细长,只是毛孔有些粗大,显得皮肤有些粗糙。
再瞧她的脸,左少阳更是失望,长相平庸,皮肤偏黄倒也罢了,最让人觉得难受的是那张大嘴。瞧着那串项链咧着嘴笑,嘴角一直挂到了耳后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白芷寒也不例外,她虽出身官宦世家,但祖父和外祖父家都是为官清廉,家境并不宽裕,所以也没有什么珠宝首饰。左少阳见她热烈的目光,心中怜惜,笑道:“随便挑看中哪件,少爷给你买!”
他知道白芷寒是不会乱ā钱的,自己决议跟他买件首饰,她也会挑最便宜的自己身上带有十两银子,走路上父亲给的,相亲嘛,身上带点钱说不定有用。十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五万元,想必买个小首饰还是够的。
再瞧这位翩翩公子旁边的小书童不觉娇躯一震,见这书童身材纤细,墨黑的头发梳成对髻,用白丝绸缠裹着,身穿白色镶红边的翻领对襟窄袖胡服,腰间草带飒爽英姿。
这小书童竟然比那文雅书生美百倍!不对,比见过的所有的翩翩公子都要美上一百倍!
白芷寒听左少阳放出这大话,更是不好意思,他知道他们这次进京带的钱不多,还要娶一房媳妇回去,哪有闲钱买这些,忙道:“少爷给我的东西够多的了,不用买了。”左少阳笑道:“说好了给你买,尽管挑!”
那掌柜的捋着胡须赞叹道:“小哥果然好眼力,这枚玉佩名叫连心锁,是情人相增的最佳选择,当然,主仆之前也未尝不可,关键是这“连心,二字,少爷体贴小哥,小哥忠心少爷,这便是连心嘛,嘿嘿。”左严阳很高兴,连心锁,正和自己跟白芷寒的关系,当下道:“好!买了!多少钱?”
那掌柜的看着左少阳的神情,立即笑得更欢了:“少爷应该是初次光临鄙店,这样吧,为了感谢少爷的首次惠顾,就给少爷打个八折,去零留正,您给五贯得了。这玉佩真的很配这位小哥的。”
他伸手从怀里掏出钱袋。却被白芷寒一把拦住了:“少爷,我还想再挑挑,行吗?”
白芷寒又挑了几个小东西,像小戒指之类的。而大榫的都不敢碰,可是这些小件也都是七八贯以上的价格。看样子,这家首饰店是不是京城最好的不敢说,但只怕可以算得上最贵的首饰店之一了。
这时,又进来了几个客人看首饰,那掌柜的见白芷寒专挑小件首饰,也就没了兴趣,过去照顾新来的客人了,依旧由店伙计接待他们。
甄小姐拍了拍匣子:“就这些吧!”
旁边那丫鬟撇着嘴道:“那是,我们小姐什么时候买过次品首棒了?”
“嗯。”甄小姐转头看那壮实的跟班,跟班马上跑过来,将手里捧着的箱子打开,甄小姐取出四键金光闪闪的金键,沉甸甸的,当啷扔在柜台上。
掌柜的忙划小拉着金子:“我这就给您找钱!”
“好嘞!”掌柜的笑得更欢了,对左少阳和白芷寒道:“你们当真走运了,遇见了甄家大小姐,她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善人。”
白芷寒有些不知所措捧着那盒子跟着出来,身后传来甄小姐身边那位小丫鬟不屑的声音:“小姐,这人不识好歹,真是的。”
左少狙站住了,转身望着她:“芷儿,我是真心想给你买件首饰,当然,我没想到会这么贵,只能ā这么点钱买这么小一件给你,也算我们感情的一个见证吧,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一定给你买更好的首饰!”
白芷寒低声道:“谢谢少爷!”
“嗯,戴上给我看看。
白芷寒取出玉佩,戴在腰间上,当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价值三万元人民币的玉佩,阳光下晶莹剔透,更衬托出白芷寒腰身纤细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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