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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悦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已经从一个小商店开到一个小型的超市了,里面的货物应有尽有,而且还顾了好十几个店员。

    生意有点规模了,陈子悦就更有干头了,教师每个礼拜会来城里和她住上两天,周五坐车来,周天坐车走。

    一个礼拜才见一次面,两个人很珍惜这一点时间,两个人在一起很融洽,基本没有矛盾,而且教师每次走,陈子悦都会给带上一点东西偶尔还会给上一点钱。

    陈子悦想着攒一点钱,在陵县买上一套房子,这样一家三口也不用在租房子了,偶尔婆婆来了还能住几天,后期她还打算要一个孩子,总不能和教师不要孩子吧?

    陈子昂走出大门碰见崔建了:“子昂,你去哪里呢?”

    “我去姐姐家呢。”

    “张总什么时候回来?”崔建问。

    “还不知道呢,好久都没有消息了。”陈子昂有点忧心的回答。

    “最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呢。”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你说话。”

    “好的,谢谢你。”

    陈子昂告别了崔建,骑车朝姐姐家走去,崔建刚开始还接送陈子昂,后来陈子昂坚持自己骑自行车上班。

    她用工资买了一辆飞鸽牌的自行车,张函不在单位了,她住着单位的房子已经不好意思了,还怎么能够让人家接送呢。

    她都想着要自己出去租房住,可是又怕张函回来不高兴,所以就一直等着张函。

    她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的朝姐姐商店走去,路上听见几个人在骂交,警,因为他们刚刚被交,警给拦住了,罚了款,原因是他们超载了。

    一辆车只能坐18个人,可是他们竟然挤了30个人,这一段时间张函不在,前几次查了几次超载,这些人最近屡教不改。

    这些人也不管安全,只是想着多拉人多赚钱,出事情后悔都来不及了,现在是冬天,出事的几率特别高。

    张函有时候会告诉她,出事现场是有多么的惨烈,记得有一次听见骂人的话,陈子昂心里有些不舒服。

    张函说:“我们也不想罚他们款,可是当出事的时候那种惨烈的状态让人心疼,很多人都是家破人亡,只有加大罚款力度,他们才感觉拉得人多了被罚款不合算,才会有所收敛,出事的几率才会降低。”

    “难道没有更好的办法吗?”陈子昂问张函。

    “是我们的法律,制度还不健全,还有就是人民的安全意识没有达到,等以后法律意识和人民的安全意识都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不会被骂了。”张函也有些无奈。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陈子昂想着张函被人骂,心里很不高兴。

    “我们现在是在改革开放中,每一个时代都会有不利和有利的地方,社会是需要向前发展的,利和不利都是针对性的。

    比喻说酒吧,从改革开放时,酒吧就如雨后春笋,拉动了消费也滋生了腐化,还有比喻说你家的情况,子悦姐和子霖哥就是受到了改革开放的甜头,政策利好,适合做些小生意,还有鼓励和支持。

    所以一切都是一个过程,我们的国家会越来越好,法律制度和安全意识也会越来越强,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是不会被骂的。”

    陈子昂想着张函说的话,如今更是思念张函,不知道张函要什么时候回来。

    在姐姐家呆了一会,给蔷悦辅导了一会功课。

    “小姨,我听妈妈天天念叨你,说你太厉害了,又是成考,又是考研的。我也要向小姨学习。”

    “好啊,蔷悦好好学习,以后像张函叔叔一样去国外读书,那样比小姨还厉害呢。”

    “在我心中小姨最美,小姨最棒。”

    蔷悦已经是小学三年级的孩子了,从小姨带着她到妈妈身边后,她感觉到,她和那个爸爸是不会再见面了。

    每次见面不是骂妈妈就是打妈妈,有时候也会打她,偶尔她也会想起来的。

    “小姨,王爸爸也给我辅导功课,但是王爸爸没有小姨辅导的好。”

    蔷悦把王浩楠叫王爸爸。

    “王爸爸对你好吗?”陈子昂想着如果王浩楠对蔷悦好,那么对陈子悦就一定更好。

    “对我好呢,王爸爸一回来了就给我买东西,给我辅导功课,陪我滑冰,妈妈都没有时间陪我。”

    “不过他们两个很讨厌。”

    “怎么讨厌了?”

    “他们两个不让我睡一起,让我单独睡一个房间,而且他们俩个总是在晚上做游戏,也不让我参加。哼!”蔷悦不高兴的撅着嘴又接着说。

    “原来的那个爸爸就不会让我单独睡,总是让我睡妈妈的身边。”

    “小孩子是要长身体的,睡迟了不好,他们做游戏会影响你睡眠的,蔷悦还是自己睡的好,再说以前蔷悦没有自己的小房间啊,现在多好啊,蔷悦有了自己的小房间呢。有自己独立的空间呢。”陈子昂好笑的说。

    蔷悦听小姨这样一说又开心起来了,“对,我有了自己的房间,蔷悦长大了,蔷悦应该有独立性。”

    和小蔷悦聊了会天,姐姐早已经将下午饭做好了。

    吃完饭,陈子悦邀请陈子昂晚上住下来,陈子昂拒绝了。

    她还是想回去,说不定张函就回来了呢。

    陈子昂心里满怀希望,骑着她的飞鸽开心的回去了,在进单位大门的时候,她听到了张函几个同事的谈话

    “听说张总回来了,只是他们全家都搬到北京了,不知道还来不来上班?”

    “听说,张总的爸爸已经在北京工作了,而张总也调到北京去了。”

    “这是高升了呢,不知道还回不回来?”

    “应该要回来吧,他的小媳妇不是还在这里吗?”

    陈子昂怔怔的站着,张函回来了?

    他们家搬走了?那为什么不告诉她,也不回来看她,是忙么?

    陈子昂现在也没有张函的联系方式,也打听不出来别的消息,她只能安慰自己。

    张函搬家了,肯定是工作忙,再说要是调走,一定会回来的。

    快要过年了,张函还没有消息,单位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留下了值班的人,陈子昂眼看着年关将近,她等不住张函,准备收拾收拾回家。

    可是东西都收拾好了,她又舍不得离开。她决定在等两天,说不定这两天就回来了呢。

    陈子悦嫁给了人民教师王浩楠,王浩楠是崔建的中学同学,王浩楠随崔建一起去酒吧的时候见了陈子悦一面就对陈子悦念念不忘。

    碍于张函的原因,一直是暗相思,后来张函和陈子昂在一起了,王浩楠觉得自己有机会便再次请求崔建给他们介绍一下。

    陈子悦从酒吧退出来自己办了一个小卖部,陈子悦决定重新生活,不愿意辜负妹妹的一番心意,每每想起妹妹失去的那一根手指头,她的心都是疼的。

    崔建将王浩楠介绍给她的时候,她刚开始是拒绝的,因为她不打算嫁人了。

    她想就这样带着蔷悦过一生,可是王浩楠每个礼拜都会来看她,而且对蔷悦也很好,经过一年多的软磨硬泡,陈子悦答应了王浩楠的追求,两个人领证结婚了。

    王浩楠在乡下的一所中学教书,每个礼拜都会回来,他们过着周末夫妻生活,陈子悦带着蔷悦在城里租了一套房子,一家三口也算去其乐融融。

    当陈子悦发现张函喜欢妹妹之后,压下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她希望妹妹能够幸福,也希望张函能够幸福。

    张函是一个好人,值得妹妹托付一生,只是妹妹年龄太小,对情感之事懵懵懂懂,可是也不知道张函用的什么方法竟然让妹妹开窍了。

    她一直看着张函对妹妹那种宠溺和爱恋,让她心里放心很多,之前她也有和张函聊过,记得他们聊天的情景。

    张函站在楼道里,看着院子里和蔷悦跑来跑去的陈子昂,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爱意和宠溺,陈子悦看着张函

    “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陈子悦问张函。

    “5.20号,我生日的时候。”

    张函当然知道陈子悦问的是什么事情,如今的他眼里只有有个陈子昂,哪里还有别人,他的眼神随着奔跑的陈子昂来来回回。

    “子昂还小,虽然过了二十岁生日,可是她还没有到法定的年龄。”她说这几句的时候心里是虚的。

    “我知道,我会等到她到了法定年龄的时候和她结婚的,我会负责的。”张函转过身来看着陈子悦认真的说

    “我很感谢您帮助了我们姊妹俩,但是我不希望搭上子昂的幸福。如果您不能给她幸福就不要去打扰她,最起码不要让她陷得太深。”陈子悦也看着张函认真的说。

    “陈子悦姐姐,我对子昂是认真的,我觉得在我的生命里陈子昂是我不可或缺的存在。我是认真的爱着的!我想要和她过一生。”张函看着陈子悦,第一次叫姐姐。

    “可是你们家里会同意吗?”陈子悦担心的问张函。

    “这是我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张函有些不耐的说。

    张函对陈子昂是有所图的,也许是张函所说的爱情,他是从第一次见到陈子昂就爱上了,可是男人的爱情又能有多少保修期呢,尤其是像张函那样优秀的男人。

    妹妹今天到她这里来,陈子悦感觉妹妹的状态不太好,有些不放心妹妹,便给陈子昂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她准备和王浩楠带着蔷悦一起过去看看,可是超市的店员跑来找她,说店里发生被偷窃事故,她只得和王浩楠一起去超市处理事情,等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现在太晚了,我们明天过去看看她,子昂心大得很,能有什么事情啊?”王浩楠看见陈子悦心不在焉的样子说。

    “也好,子昂比我有主见的多,张函可能是有事情还没有回来,我们明天再过去看看。”陈子悦说。

    “这才对嘛,我们现在当紧的任务是造人!我妈都催了好久了,说她想要抱孙子,蔷悦现在也大了,我们再要一个吧?”

    王浩楠拉着着陈子悦手,他对陈子悦有一种狂热的痴迷,他们俩个人一个礼拜才见一次面。

    “我还想做几年生意再说,要是再要孩子,我难免顾及不上生意上的事情了,我想攒钱在城里给咱买一套房子,户型大一些的,把咱爸妈也接过来一起住。”

    陈子悦被王浩拉着,踹不过气了。

    “生意也要做,孩子也要要,你现在早点生,咱妈说她还能帮咱带,等她年龄大了,帮不了我们,我们又要带孩子又要照顾老人,会很累的。”王浩楠劝解着。

    “可是.....”陈子悦还没有说完。

    “别可是了,我想要一个孩子,你生不生。”

    “我生,我生!”

    陈子悦受不了王浩楠。

    “生孩子你还会对我好吗?”

    “你都给我生孩子了,我要是对你不好,那我还是什么男人啊。”

    “哎,不亏是人民教师。思想觉悟就是高。”陈子悦无语。

    “人民教师也是人啊,有七情六欲啊,难道人民教师还要去当和尚不成?”王浩楠看着陈子悦绯红的脸在朦胧的灯光下,越发娇媚。

    “你能不能饶了我啊,这个寒假你都不让人休息。”

    “不能啊,老婆,我也就是寒假回来呆几天,平时都不够吃,寒假你还不让我吃饱。还让人活吗?”

    “那怎么办?”两个人打闹得双方都精疲力竭,陈子悦沉沉的睡去。

    王浩楠看着睡熟的陈子悦,想起了他第一次见陈子悦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和崔建一起去酒吧唱歌,大家都有叫陪酒的唱歌的。

    他怎么也看不上,直到陈子悦进来,他的眼睛一亮,他想要叫她的时候,她却走到了张函的身边,连他一个眼神都不看他。

    整个晚上他的眼神就黏在她的身上,她的一笑一娉都牵动他的神经。

    他以为她和张函会和别的客人和女孩那样,但是他们两个人除了唱歌和跳舞之外一点别的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后来他就问崔建,他们两个的关系怎么样。

    崔建说:“你看上她了?没戏了你,我们头每次来必点她。”

    “你们头喜欢她?”王浩楠问崔建。

    “这个到没有,只是我们头每次来都是叫她,没换过人,而且两个人相敬如冰,这都多久了还没有擦出火花来。两个都是冰坨子,估计没戏了。”

    “那我就有戏,我挺喜欢这个女人的。”毫王浩楠不掩饰他对陈子悦的喜爱。

    “喜欢可以,只要不当真就行了,这里的女人都会演戏,没有几个人是真的,用的名字都是假的。”崔建说。

    “她叫什么名字?”王浩楠迫切的想知道陈子悦的名字。

    “林悦。王浩楠,你可别学别人一样天天泡酒吧啊,你那点工资不够给他们塞牙缝的。”崔建告诫王浩楠。

    此后,王浩楠到是自己一个人来找个陈子悦几次。

    王浩楠每次来找陈子悦的时候,陈子悦都忙着,他基本见不上陈子悦的面,花费了他不少钱,后来他就很少去了,不过还是经常会问崔情况,有一次崔建问她是真的喜欢林悦还是想玩玩,让他想好答案再给他说。

    他回去也确实想了好几天,告诉崔建,他是真喜欢林悦,后来崔建将林悦的情况告诉他了,并告诉他林悦其实叫陈子悦,如果是真的还是喜欢她,他就给他们搭根线,能不能成就看他自己的了。

    陈子悦并不知情,他们以前见过面的,而且陈子悦也从不曾在他的面前提起过以前的事情,他也装作不知道。

    看着怀里的女人,如果说是有遗憾的话,那就是她生了一个孩子。

    陈子悦在睡梦里都是眉眼含笑,这两年她是深深的感觉到幸福,家庭和睦,生意兴隆,如果一直这样幸福下去该多好啊。

    谁能知道他们以后的生活是水深火热呢,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王浩楠在陵县下属的一个镇子上教书,每个月工资加上补贴也就不到一千块钱,家里只有两个老人。

    他们家里也是农村的,好一点是有土地,父母亲是农民,伺候着几亩苹果林,每年苹果下来了会有一些收成,但是这要全靠天意。

    苹果开花的时候最是怕冻,如果一年的春天天气温暖,晴朗明媚,果树开花授粉正常,那么这一年果子就会有丰收,而且以后的天气也是要多阳的天气,那样苹果会又脆又甜,还要注意不能生虫,生虫的苹果卖相不好,疤疤赖赖的也是没有人要的。要是碰上倒春寒,这一年基本就没有吃的了。

    为了提高苹果的产量,他经常和爸爸妈妈用旧报纸卷成铅笔状的硬纸棒,一端磨细呈削好的铅笔样,用来蘸取花粉,然后把花粉装在干净的小玻璃瓶中,再将蘸有花粉的纸棒向初开的花心轻轻一点,进行人工授粉,点一次蘸粉,可点3~5朵花,一般每花序授粉1~2朵,点花朵的时候有不能使劲,只能轻柔的,他们一家三口一天连两亩地都沾不了。

    妈妈对王浩楠说:“女人如花,你要细心温柔的对待她,她才会给你结果。”

    他在上学的时候谈过一个对象,他带着回了一趟家,人家嫌弃他家里穷,后来他也就不再积极,只是母亲经常催他,也让他去相过亲,可是没有一个能看上的。

    直到碰上陈子悦,他一眼就看上了她。

    当母亲催他结婚的时候,他就说:“不着急,到时候给你带回来一个漂漂亮亮的好媳妇。”

    他觉得,陈子悦在酒吧唱歌,他的身份也是配她的。

    当崔建找到他的时候,告诉他陈子悦的情况,并且说陈子悦还带着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心里是有些纠结的。

    陈子悦的身影在他的眼前越来越清晰,白天晚上都在他的眼前晃悠着,他实在是忍不住跑去陈子悦的小商店去看她。

    她单薄的身子在小商店里跑来跑去,一会给客人找个这,一会给客人找个那,面带着满足的笑容,小蔷悦也跟在她的身后,偶尔会拉着她的衣角闹一闹。

    母女两个人温馨的画面真是美好,想起崔建说起她的遭遇,他就心疼起来她了,他要娶她,许她一生平安。

    他回家告诉妈妈,过上一年半载的就给她带回来一个媳妇一个孙女,他说他早已经在外面有了老婆,不过老婆家是外地的,家里的老人不想让女儿走的太远,所以一直在娘家带着。

    就这样他对陈子悦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经过一年多的时间,他终于抱得美人归。

    母亲经常说只有一个孙女,孩子太少了,最好是要一个儿子,一儿一女刚刚好,因为蔷悦不是他亲生的,他也想要一个孩子,所以经常鼓动陈子悦生孩子,可是陈子悦就像是铁了心一样,非要先买房再生孩子,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的工作又不准生二胎,所以他也很纠结。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浩楠,你怎么了?”

    “你醒了?”

    “嗯,我听见你叹息呢?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就是刚刚有些累了。”

    “你还知道累?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好!”

    “浩楠,我知道妈想让我们再生一个,浩楠,你看我们的生意才刚刚起步,如果生孩子我就顾不上了,我又没有工作,蔷悦上学也需要费用,如果我们一家三口光靠你的工作是不行的,浩楠,你给我几年时间,等我捋顺了我就生一个。”

    “好,听你的。”

    陈子悦说的也是实话,他一个月工资就那么一点点,有时候送个人情,同事结婚,或者是老人,他的工资都不够行人情的了,哪有钱来养陈子悦娘俩啊。

    从俩个人谈到现在,陈子悦从来没有问他要过钱,相反有时候还会给他一些零花钱,还给他的父母亲。

    而且家里的苹果到了授粉的时期,陈子悦就会顾上几个人,和他一起去果园。

    王浩楠心里的那一点遗憾也就冲淡了。

    他也对蔷悦像是亲生的,蔷悦嘴巴很甜,经常喊着“王爸爸、王爸爸。”喊得他的心都酥了。

    每次回家了,只要是看见他回来了,就跑过去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然后给他倒上一杯茶。这么乖巧的女儿,王浩楠也是很喜欢的,人都是情感动物,接受了陈子悦就必须要接受她的过去。

    每周末回来也就是他幸福的日子,两个人你浓我浓,相亲相爱,陈子悦将家里打理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而且做上他爱吃的饭菜,他感觉他就是一个太爷。

    前几天陈子悦还让他去学开车,陈子悦对他说:“浩楠,你去学开车吧,等转了钱去买一辆车,这样你上班也方便,不用来来回回坐公交了。”

    从学校到城里要坐车四个小时,路上要倒两次车。如果开车只要两个半小时。

    想了想,他同意了,陈子悦已经给他把名报了找的就是张函。

    张函手底下管着很多驾校,人家驾校看着张函的面子,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一些钱。

    想到张函,他又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他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说是清白的,但是难免还是会多想。

    不过,张函现在一门心思在陈子昂的身上,只是为什么到了快过年的时候还不回来?

    而且陈子昂也到了结婚的年龄还迟迟不结婚,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有时间就陪着陈子悦去看看陈子昂吧,这俩个姐妹情深着呢。

    陈子建、冯睿在省城工作

    两个人单位离得不远,就隔了一条街,陈子建在考古研究所,所谓的考古就是通过发掘和考察古代人类的遗迹、遗物和相关文献来研究古代社会的专家学者。

    与只研究历史记载的历史学家不同,他们也通过研究远古人类的遗霉物,对没有历史记载的史前文化进行研究。

    考古学家致力于探索人类文明的起源,可以帮助我们了解古代文化和社会形态下的人们是如何生活的。

    考古工作为考古遗址博物馆提供藏品、展品和丰富的考古信息,而考古遗址博物馆是进行考古宣传与教育的重要阵地。

    在考古遗址博物馆中,为了更好地展示并传播考古信息,他们从田野考古、发掘报告、科学研究三个方面为考古遗址博物馆提供强有力的支撑。我国是世界文明古国,考古遗址是我国丰厚的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

    自改革开放后,社会经济的巨大发展,大大地推动了我国遗址考古、遗址保护和遗址博物馆的建设。

    而陈子建经过多年的经验积累,在学术研究上经常发表论文,在考古领域里俨然是一个大家,无论是从考古挖掘还是鉴赏文物都已经是领导人物,也为考古事业做出了不小的贡献,现在已经是老总了。

    冯睿原本在某档案部门工作,后调到一个闲散的部门,一年前调到另外一个部门任副职,专门处理一些对文件和密级文件进行管理和上传下达,以及做好对非密级急件、电报等文件的传达转送工作,其实就是一个文件中转站,是属于隔绝于外部的文件联络部门,这种工作进去容易出来难。

    她是副职,现在的老总马上要退休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会接手一把手的位置。

    晚上陈子建和冯睿吃完晚上,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边看新闻边聊天

    “子建,我在单位估计也就到头了,但是还是想争取一下正职。”

    “你的领导明年退休?”陈子建问

    “是的,我也干不长时间,但是我还是想努力一下。”冯睿说

    “那你就好好表现,和现在的领导搞好关系,以后他也许能推荐呢。”陈子建鼓励冯睿,老婆做什么她都会支持。

    “其实,前一段时间我应该和你妹妹子昂说一下。”

    “你是想利用张函的关系?”陈子建皱着眉问。

    “是啊,子昂和张函已经在一起了呢,听说他们准备明年结婚。”冯睿说

    “可是,张家的人现在已经调到北京了,听说张函也去了北京。”陈子建的消息还是比较灵通。

    “是调走了,但是他们的关系还在啊,尤其是去北京的人,现在谁还不是想找他们做靠山?”冯睿说

    “子昂未必会给张函说你的事情。”陈子建了解他的妹妹。

    “为什么?”冯睿问

    “因为子昂不喜欢麻烦人。”陈子建说

    冯睿没有说话,两个人的谈话卡住了。

    这个世界上巧合的事情不是没有,冯睿的想法虽然没有通过陈子昂达成,但是却通过别人达成了。

    冯睿在上班的期间,被领导叫到了办公室

    “冯睿,我明年就退休了,你好好表现,我走之后就推荐你接替我的位置。”领导说

    “谢谢领导,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冯睿很开心,陈子建果然说得很对。

    “不过我这里有个人想见你,下午两点钟你去新典咖啡馆云顶包间吧。”领导给了她一个地址。

    “有什么事情吗?”冯睿有些不明所以。

    “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你见到人了就知道了。”领导其实也不知道哪个人找冯睿是什么事情,但是这个人能找冯睿就不简单,所以他说推荐冯睿。

    冯睿不知道什么事情,但是领导说了要推荐她,让她去见人,她不去也得去。

    冯睿到达新典云顶的时候,要见她的人还没有到,于是她就点了一杯拿铁静静的搅拌着,当咖啡已经不再冒着热气的时候,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这是一个慈眉善目而且很荣贵的妇人,看起来40出头的样子,穿着貂皮大衣,带着黑色皮手套,一副金边眼镜存托着一副学者的模样,身材中等,眉眼柔顺,手中提着黑色的手提包。

    冯睿并不认识,她站起来说:“您是?”

    妇人坐下后看着冯睿:“你是冯睿,某单位的副总?陈子昂的二嫂?”

    “是的,您是?”冯睿听到妇人提到陈子昂心里有了七八分猜想,终于找上门来了。

    “我是张函的母亲。”妇人直截了当,一点马虎也不打,一点也不客气。

    “听说您们都去京城了,您怎么还在这里?”冯睿有些惊奇的问。

    “我这次来是专程来找你的。”妇人看见冯睿自己要了一杯咖啡,也替她自己要了一杯摩卡。

    “您专程找我?”冯睿虽然有点明白,但是还不知道目的到底是哪一种。

    “是的,专程找你的。”妇人又重复了一遍,冯睿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妇人。

    “陈子昂和张函在一起三年了,但是她不是张函的良人,张函不能娶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家世的人为妻,而且张函自小就定了婚约。”妇人看着冯睿说。

    冯睿知道妇人找她的意思了:“既然已经有了婚约、既然不是良人,张函为什么要和我妹妹在一起?那不是耽误我妹妹吗?”

    “年轻人在一起谈谈恋爱是正常的,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劝一下你妹妹,让她离开张函!”妇人听见冯睿的口气有些不高兴了。

    “只要你妹妹愿意离开张函,我保证你坐上正职,而且你们陈家生意会红红火火下去,要不然你们陈家会一落千丈,陈子昂别的亲人也会遭到连累。”妇人直直的看着冯睿接着说。

    妇人的三言两语搅得冯睿的心思全乱了,当初她就不看好陈子昂和张函来往,现在果不其然。

    张家岂能是他们这种小人物高攀的?

    “我只能劝劝她,结局如何我不知道。”冯睿沉思了一会说。

    “我最近会去找她的,只是恐怕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所以先来给你说一下,你们兄妹商量一下,过春节的时候给她找一个人家嫁了吧。我可以提前让你升到正职。”妇人拿出了她的条件。

    冯睿叹了口气,她那个聪慧的小姑子怕是要受辱了,只是张函知道吗?

    “我来找你和陈子昂,张函是知道的,他和陈子昂呆了三年,再怎么说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他不方便出面。”

    “我知道了,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我可以走了吗?”

    再怎么说,陈子昂也是她的小姑子,她觉得脸面上过不去。

    冯睿心思沉重的回到了家,她不知道如何该给陈子建说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给陈子昂开口。

    过了一个礼拜,领导内退,冯睿接替领导的位置,顺利当上了正职。

    “老婆,没想到啊,你们领导提前退休,你呀也就不用担心了。”陈子建为了庆贺冯睿的升职,特意回家做了一桌子的菜,开了一瓶红酒。

    “是啊,我也觉得太顺利了,没想到他会内退。”冯睿感叹着,其实她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

    “哈哈,说实话,我都替子昂捏了一把汗,怕你找她,会难为到了她。”陈子建笑着说。

    “你对你的这个妹妹到时很用心,我可是你老婆。”冯睿有些不高兴了。

    “生气了?你也知道子昂年龄小,傻着呢。”陈子建对小妹心存内疚,她最小,他们都没有照顾到她,所以不想给她添麻烦。

    “子建啊,我觉得子昂跟着张函没有什么幸福,你想想张函的家庭,他的父母会容忍子昂吗?再说了,我听说张函已经有未婚妻了,两家是世交,门当户对的。他们的这种家庭,是需要相互扶持的。”冯睿说。

    “张函有未婚妻了?那他和子昂的事情怎么说?”陈子建惊问。

    “那种家庭的孩子,也许只是玩玩而已,要不然他们在一起都三年了还不结婚?”冯睿提醒陈子建。

    “那怎么办?子昂怎么办啊?”陈子建问冯睿,妹妹已经和张函谈了三年了,看着俩个年轻人亲密的模样,似乎感情很好。

    “春节回家,大家都劝劝子昂吧,趁着现在还没有结婚,还陷得不深,找个人嫁了得了。”冯睿说。

    陈子建沉默了,刚开始没有阻止,现在阻止是不是有点迟了?

    发展到这一步受伤害的还是他们家子昂,但是张家会容忍子昂嫁过去吗?

    陈家就是一个农民家族,父母亲大字不识一个,好的是,都让他们兄弟姊妹都读了一些书,目前除了陈子寒和陈子昂俩人,其余的这几年日子都过得还算是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尤其是他和陈子霖目前状态都不错,陈子霖的生意是越做越好,但是这怎么能和大山一样的张家相比呢?

    冯睿看见陈子建不语,于是接着说:“明白的告诉你,张函的母亲找到我,让我们劝子昂离开张函,要不然我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你不能因为子昂让这几个兄弟姐妹都被连累吧?”

    “你是说张函的母亲找到你了?让你劝子昂离开张函?那这是不是说明张函愿意娶子昂只是因为他们家里的人不愿意?”陈子建问冯睿,只要张函不变心就好说。

    “你傻呀?张函就算再愿意,他能摆脱他的家庭吗?没有家族的光环,张函什么都不是。而且张家绝对不允许张函娶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冯睿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陈子建叹了口气:“那春节回家就给子昂说说吧,对了,你也看看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给子昂介绍一个,我也给大姐三妹他们都打个招呼。”

    陈子建是家里男孩子里的老大,说话还算是有分量的,冯睿见说动了陈子建便也安心了,准备稳稳的当她的老总。

    为了以防万一,她明天还是联系一下张函的妈妈,将整个情况给张函的妈妈汇报一下。

    他们家子昂啊,就是没有自知之明,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都不考虑,稀里糊涂的跟人家在一起,真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好的年华就这样被人消磨了三年,好的是这三年张函帮她把工作解决了,要不然真的是亏死了,上次给她说的话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春节回去的时候是要好好和她说道说道,别真的连累了他们。

    冯睿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已经坐上了领导的位置,张家说话是算话的,能给他们一粒种子,也能让他们开不了花,她和陈子健都是小人物,只要求平平安安,就一直这样下去就好,别弄得临老了还被下放,再说,不管是哪个单位,老总就是老总,老总的殊荣是普通人没有的。

    他们这一辈的人都是吃苦过来的,虽然她的家庭是省城的,但是他们也曾经缺吃少穿过,对现在的这人安稳的日子是非常珍惜的。

    认识陈子健也是偶然,陈子健人很帅气,又阳光,俘虏了一批女孩子的心,她是另外一个系的,在一次两个系进行交流的时候,碰见了陈子健,她对陈子健早有耳闻,只是陈子健并不认识他。

    陈子健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家里兄弟姐妹太多,穷!

    家里当初也是反对的,只是她死心塌地的要求嫁给陈子健,父母亲又没有法子,就要求陈子健做了上门女婿。

    陈子健也是得亏兄弟姐妹多,要不然是不会去做上门女婿的,本身父亲也不愿意,自己家再穷,可是娶回来的媳妇和去当上门女婿还是有区别的。

    还是大姐的一番话似父亲下了决心,“爸,子健去省城比呆我们这里好多了,而且也有发展的前途,你不可能让他一直在你身边吧?有更好的发展为什么不让去?无论是上门还是在家李不都是娶媳妇吗?在哪里不都是一样。”

    为了让陈子健能在冯家抬得起头,父亲卖了几头牛,将爷爷留下来的古货买了,凑够了一万块钱,最为彩礼。

    冯家父母看着陈家虽然是农村的,但是还算通情达理,也就同意了两个孩子的婚事,并且用陈家的彩礼凑着给俩个孩子置办了一套小房子。

    两个人日子虽然过得苦一点,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陈子健是个好男人,里里外外都是一把手,而且将她当成手心里的宝,几十年如一日,家里基本不用她操心。

    唯一不足的是,年轻的时候在外面跑的多,不过现在好了,他们都通过自己的努力,子健也是他们单位的领导了,虽然她这个位置来得不太光彩,但是凭着她的能力,她也是能够担当的。

    夫妻两个人统一了思想,过年一定要回家劝解陈子昂离开张函,他们本身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他们也分别的开始给陈子昂物色着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有合适的就给陈子昂介绍一个,不管怎么说要让陈子昂从这一段感情里早点走出来。

    再有五天就要过年了,陈子昂从听到张函的同事说张函回来了,而且一家都去了北京之后,整个人就失魂落魄的。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的身子有些沉重,虽然肚子不明显,穿着棉衣看不出来,要是张函一直不见她,她该怎么办呢?

    医生说了,她不能做手术的,如果做手术此生她怕是不会再有孩子了,再说,她如何能不要自己的孩子?

    陈子昂已经二十一岁了,从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天起,心里无端的柔软起来,她要当母亲了呢,想着她有了张函的孩子,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但是,未婚先孕在他们老家是要被人耻笑的,她都不敢回家了,如果她和张函不结婚,该怎么能把孩子生下来呢?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充满了无助和悲哀,给张函写的信,张函估计是收不到了。

    如果张函真去北京,不和她联系,她是找不到他的,世界这么大,她该怎么去找他呢?

    陈子昂还是希望张函能回来,她决定在等两天。

    这几天的天气并不好,灰蒙蒙的一片,整个陵县处在一种压抑和沉闷的空气里,傍晚的时候飘起了雪花。

    陈子昂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纷纷扬扬飘洒的雪花苦笑了一下,如果照这样下去,她回家就得好几天,大山的路,每到下雪的时候都是冰溜子,平时都得一天一夜,就更不要说下雪了。

    姐姐刚刚给她打了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要回去了给家里捎一些东西,她这个春节要去陪王浩楠的父母亲过年,约好了后天送她到车站。

    陈子昂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估计张函是不会来单位了,她心里还是暗暗的抱着希望。

    他们分开满打满算还不到四个多月,又不是几年,张函不可能会变心的,估计是被家里的事情牵住了,等过完年再看情况,这样安慰着自己,她心里舒服了很多,她准备提前回家,明天下午坐车回。

    陈子昂看着外面飘飘洒洒的雪花,心里有些忧伤:

    洁白的雪花啊,我想抓住你

    落在手心里的凉

    让我犹疑不决,我尝了一下

    合着掌心的温度淡淡的融化

    你为什么飘零,在这个尘世里

    被洁白渲染

    融化的身体了无踪影

    我该到哪里去找寻,我杳无音信的爱人

    腊梅似已凋零,在风雪里沉沦

    那白天的坚强在寒夜里冷冻

    花瓣落下的泪已经结了冰

    结冰的不但是花瓣还有我的心

    我的爱人啊,我需要你的热情

    点燃我结冰的心

    我杳无音信的爱人啊,我需要你如火的激情

    燃烧我冰冷的灵魂

    陈子昂的泪水汩汩而下,当思念达到极致的时候,心是冷的,就像结冰的花瓣,稍微一碰就会粉碎。

    窗外的雪花并没有打算停下来,反而越下越大,似鹅毛飞舞,似梨花飘落,那洁白无瑕的精灵似乎要遮掩什么,奋力的将大地覆盖。

    天空暗得就像压在屋顶,阴沉沉的,陈子昂打了一个寒颤正准备关上窗户。

    突然外面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声,似乎撕裂了黑暗,给陈子昂带来了一丝曙光,陈子昂跑到楼道上,看着打开的大门开进来一辆红旗牌轿车。

    “是函哥哥回来了吗?只有函哥哥家里的人才能开这样的车吧?一定是函哥哥回来了,我要下楼去接函哥哥,不行,我这样子怎么能让函哥哥看见,我得回房间收拾一下。”

    陈子昂跑了几个楼梯又跑回去了。

    陈子昂跑回卫生间,看着眼睛红红的自己,迅速用凉水洗了一下脸,用冷毛巾敷了一下眼睛。

    冰冷刺骨的凉让她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放下毛巾走出卫生间的门。

    敲门声也响起来了,陈子昂激动的打开门:“函哥哥!”

    “函.......”她张着嘴巴,那刚刚激动的喜悦被冬天的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你们找谁?”

    门外站着两个女人,一个大概40多岁,穿着黑色的貂皮大衣,带着金丝眼镜,一个20多岁,穿着时尚的真皮大衣,着黑色皮裤,套着马丁靴。

    两个女人并没有回答陈子昂的问话,直接进了房间,年龄大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年轻的直直的打量着陈子昂。

    “你是陈子昂?住在这里还满意吧?”年龄大的问道。

    “我是,你们是?”陈子昂听出来妇人的来意不善。

    “我是张函的母亲,这是张函的妻子!”妇人看着陈子昂介绍着。

    陈子昂直觉得眼前一花,身子晃了晃,她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张函从来没有让她见过他的母亲,也从来没有说过他有妻子,如果有怎么会让她住在他的单位呢?

    “是阿姨啊,您请坐。”陈子昂让张函的母亲和妻子坐下来,并去给两个人到了热茶。

    弥清云知道张函喜欢陈子昂,她以为陈子昂是那种妖,艳,的女人,没有想到的是,陈子昂如清水芙蓉,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恬静的气质,散发着一种柔和,而且完全不像是农村出来的,倒是有一种知识分子的气质,看了一眼身边的陆玉,两下一对比,她倒是觉得陈子昂无论是从气质上还是从容貌上都比陆玉胜出了很多。

    张函的母亲弥清云和陆玉对视了一眼,她们被陈子昂的淡定给惊到了,一般的人不是都会很吃惊吗?

    难道张函提前给她说过这件事情了?

    如果说过了,她还和张函在一起的话,那么这个人的人品就有问题了,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陈子昂,你知道我们会来吗?”弥清云已经有些怒气了。

    “阿姨,我不知道您们要来。”陈子昂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极力的忍住眼里的泪水。

    “函哥哥他还好吧?”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见她,而是让他的妈妈和妻子来见她?

    他的妻子可真时尚啊。

    弥清云和陆玉没有想到陈子昂会这样问,都愣了一下,她不是应该问她们来这里的目的吗?

    “他很好,已经毕业了,现在在北京上班,年后会来这里办理交接手续。”陆玉回答着陈子昂的问题。

    “哦!”陈子昂沉默着,她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她们来找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们知道她和张函的关系吗?

    “我们要结婚了,定在明年的5.20号,是张函的生日!”陆玉直直的看着陈子昂,她看着陈子昂那水汪汪的眼睛,只要一眨眼,眼泪就会落下来。

    陈子昂感觉不到冷,她的心被冻住了,那剥开血淋淋的羞辱在一刹那被冻成硬壳,将她自己保护起来了。

    “恭喜你和函哥哥,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陈子昂笑着说,她表情沉稳,眼睛发红,就连眼里的泪花也被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陈子昂,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张函的妈妈问。

    “三年了。”她最美好的、最幸福的三年,此生恐怕再也不会有三年这样的日子了。

    “你和张函的关系........”

    “阿姨,我很感谢函哥哥帮助我呢,要不是函哥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从上班之后都会给函哥哥房租费的。”陈子昂打断了弥清云的话。

    每个月一块钱的房租挽救了陈子昂骄傲而脆弱的心!

    张函既然要结婚了,那么就不要让他的妻子产生误会,虽然他们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选择了别人,那么她就祝福他,希望他一生幸福,而且她确实每个月会给张函一两块钱做为房租费。

    张函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每个月也会收那一块钱或者两块钱的房租费,张函将他的工资卡给她保管,她一分钱也没有用过,张函给她买的手表和饰品她也没有戴过,那些纯金打造的戒指、耳环、项链都静静的躺在抽屉里。

    “阿姨,既然函哥哥要结婚了,我会搬出去住的,我现在就搬走。”陈子昂一直努力的站着,她决定先搬到姐姐那里,明天回家,回去之后再想办法。

    “也不急于这一时,你年前搬走就可以了,子昂啊,我们家张函念旧,我希望你走之后就不要再来这里了。”

    “阿姨,您放心,我不会再在这里住了,也不会来打扰函哥哥的。”是啊,人家要结婚了,就算之前有千份情,万分爱又如何?和他结婚的人不是你陈子昂啊!

    张函不愿意见她,估计是怕面对她吧,亦或者是怕她死缠烂打?罢罢罢,张函给了他们那么多帮助,她也没有必要再纠结了。

    古人不是说过:有得必有失么!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三年的情感,就算她报答张函出手相救之情吧。

    弥清云没有想到陈子昂会这么通情达理,她是知道她的儿子已经和陈子昂住在一起了。

    他不愿意和陆玉结婚,为了逃避陆玉不去读书。她看着他儿子的模样很心疼,但是他们不允许他的儿子娶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回家。

    陆玉要求她和她一起来找陈子昂,让陈子昂知难而退,她以为需要浪费一番口舌,没有想到比想象中要简单很多。

    “原来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住在一起了呢,玉儿,你现在放心了吧?”弥清云转过身对陆玉说

    “你们来,函哥哥不知道吧?”

    陈子昂突然从张函妈妈的话里听出来了一些信息,她们怕她继续和张函在一起,怕她和张函再见面。

    “他本来是要一起来的,只是有事情耽误了,所以我和妈妈就来了。既然你很感激我家相公,那么就祝福他,离他远一点,不要再麻烦他了。”陆玉幽幽的开口。

    陆玉一开口,陈子昂就觉得她已经万劫不复了,“相公”是她叫张函的啊,张函最喜欢她喊他“相公”了。

    “是!嫂子,我祝福你们!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会祝福你们。”陈子昂声音发颤。

    “不必了,我们结婚的时候是不会请你们这样的人的,再说,真要去北京估计还得我给你买机票,况且北京地方太大,你也找不到地方在哪里。”陆玉盛气凌人的样子要多作就有多作。

    陈子昂一言不发,她是穷没错,她是没有去过北京没错,她静静的站着,自始至终她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站着聆听张函母亲和妻子的教育。

    “子昂啊,听说你家里条件不好,我给你带了一些钱,毕竟你和张函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三年,另外,你暂时不要在陵县上班了。明年上班的时候我会替你请好假的。还有啊,你嫂子的工作我也帮她安排了。另外,你大姐和三姐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我还是会帮助的。”弥清云大度的说。

    陈子昂终于知道她们来找她的目的,不让她见张函,让她从这里消失,而且用她的家人来威胁她。

    陈子昂心思千转百回,她能确定函哥哥是遇到麻烦了,他们是不想他们在一起。

    “阿姨,谢谢您的好意,我家人的事情自然有他们自己处理,至于工作的事情,我不能说请假就请假。虽然当初是函哥哥帮了我,但是现在我已经转正了。”陈子昂的语气有些冷。

    只要张函还爱着她就够了!

    “能帮你转正,也能开除你!”陆玉冰冷的声音响起来,这声音比寒冷的冬天还要冷。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就是想让我离开这里,不要再和张函见面!不过我想知道这是你们的意思还是张函的意思!”

    陈子昂突然强势起来了,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既然他们不给她留余地,她又何苦再低声下气呢,她陈子昂不依靠任何人。

    “这是我们一家人的意思,当然也包括张函。这是三万块钱,你拿着这笔钱找个人家嫁了吧!我们张家不希望以后能见到你!你明天就可以离开,明天会有人来收拾张函的东西!”张函的母亲站起来,从包里拿了一沓钱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陈子昂突然的强势让弥清云有点心慌,看着眼前的女孩儿那清澈而纯净的眼神,看着那倔强的模样,她知道陈子昂在她儿子心中的位置。

    陈子昂,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有出生在一个好的家庭吧,要怪就怪你不该爱上张函吧!他们是张家的大房,张家主事的老爷子不怎么管事情,一切都落在他们大房身上,张家是需要和陆家联姻来稳固自己的地位的,况且俩家感情也极好。

    陆玉虽然刁蛮任性些,她是陆家的姑娘。陆家/第/四代/就这么一个姑娘,都是陆家捧在手心的宝,好在,陆玉从小就喜欢张函,对张函情根深种。

    陆玉临走看了一眼陈子昂轻蔑的说:“陈子昂,自谋出路吧,别再/靠/男人,靠不住的。”

    然后她轻轻的在陈子昂耳朵前说:“张函只是玩玩而已,他都告诉我你们之间的事情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那个啥啊!“

    陈子昂的脸瞬间就火烧火燎起来了,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三年,三年三万你也值了。拿着钱赶紧回你的乡下老家吧!”

    弥清云看了眼陆玉又看了看陈子昂,陈子昂的脸就像要透出血来,那白玉一样的脸此时涨的通红,眼里的泪就差滚下来了,只是她一直大睁着眼,隐忍着不让眼泪掉落。

    她看着陆玉还想说什么,便拉了一下陆玉从陈子昂的身边走出去了。

    陈子昂看着桌子上那扎眼的十块、二十块的钱,气急而笑!

    三年三万块钱,张家用三万块钱买她的青春,买她的爱情呢,他们凭什么?就凭她们有钱有权?

    她拿起桌子上的钱追了出去,张函的妈妈已经下楼,陈子昂将钱从楼道上将钱扔下去,大喊:“拿着你们的脏钱滚远,小姨我不稀罕!”

    钞票从楼上摔下去,随着雪花飞舞,花花绿绿的票子合着雪花撒落一地,瞬间被洁白的雪花覆盖。

    过年的时候,三姐陈子澜一家没有回来。

    三姐要值班,做警,察的常常都是节假日,别人家休息的时候他们不能休息,要执勤。

    四姐陈子乔经过几年的努力,到洛城进入一个银行当了财务总监,过年的时候需要走走关系,所以一家人也不回来。

    六哥这几年一直都没有消失,真正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五姐陈子悦要去婆家陪婆婆过新年。

    二哥陈子建一家回来了,大姐也回来了,陈子霖家里盖起了10层小洋楼,一楼是门市部加库房,因为俩个老人年龄大了,也住一楼。

    其余的房间都收拾妥妥当当的,每个家庭回来都有独立的房间,短短的两三年他的生意越做越大,盖房子贷了一些款,不过他不怕,就现在政策鼓励农民创业,再加上大开发,大力新建铁路公路,将各个地方的距离缩短了一半。经济越来越好,他不怕赚不了钱。

    陈子霖重新买了一辆拉土车,城里在修铁路,自从大姐夫给他介绍了那些人之后,加上他自己会来事,他接了铁路局的拉土工程,家里有父亲母亲照顾着土特产,他组织了一些人给铁路局拉土,双管齐下,他已经是当地有名的人了。

    他的产品从单一的品种发展到多项目,父亲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算盘打得很溜,除了子昂能比得过之外,他们兄弟姊妹几个是没有人能比得上的,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他信心百倍,直感谢碰上了好时代、好政策。

    兄弟姊妹八个,就回来了一半,没有了前几年的热闹,而且年味儿也越来越淡,小的时候是多么的想要过年啊,可是现在过年怎么就这么让人纠结呢。

    姊妹几个都是各有各家,他盖了十层小洋楼,每个人一层,再也不怕没有地方住了,但是今年过年空了一半。

    陈子昂也有了自己独立的小房间,回家之后她将自己关在了小房间里,几天都不愿意出门,虽然那天豪情壮志的想着“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可是真的回到现实中她发愁了,她该怎么样安顿她自己,怎样安顿肚子里的孩子?

    过完年她又该何处何从?

    学校估计是不能回去了,张家的势力很大,就如陆玉所说:“能让她转正,也能开除她。”与其等着被开除,不如自己有尊严的退出来。

    当陈子昂把自己关在房间的时候,大姐二哥七哥聚在一起商量陈子昂的婚事。

    “子昂今年也马上22岁了,该结婚了。”陈子建对大家说。

    “她不是和张函谈着吗?张函之前有陪她回来呢,到了结婚的年龄就让他们结婚呗。”陈子慧并不明白情况,她们现在手头宽裕了,可以好好的嫁嫁子昂,让子昂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你说的容易,你说结婚就结婚,还要看人家张家愿意不愿意。”陈子建郁闷的说。

    “子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子慧问子建。

    “是这样的,大姐,张函的妈妈找到我了,让我们给子昂找一个人家嫁了,不要和张函来往了。”冯睿解释着。

    “他们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家子昂哪里配不上张函了?”陈子慧有些生气,都在一起谈了三年了,之前是干什么的?

    “不是子昂配不上张函,而是我们陈家配不上张家。”陈子建叹了口气,他们可是农村家庭出身的。

    “哥,你说什么?他们张家嫌弃咱家穷?他们凭什么?”陈子霖生气了,声音无形的高了很多。

    “人家张家家大势大,不但是名门望族还是班子成员,能允许张函娶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你们的脑袋逗秀了?你们陈家也就是我和大姐夫因为爱情才嫁给你们了,放谁,人家愿意来你们家?”冯睿讽刺的说。

    “嫂子,我们陈家不偷不抢,行的端坐得正,我们兄弟姊妹每个人拉出来都是一条汉子,我们陈家怎么了?”陈子霖一直不喜欢二嫂盛气凌人的样子,总是瞧不起他们家。

    “子霖,这几年赚了一点钱,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要是张家一声话,你的生意就不能做了,你还能这样说吗?如果张家一句话,姐夫就要从位置上下来,你还会这样说嘛?我不是打击你们,真是张函的妈妈找到了我,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掂量着吧!”冯睿也生气了。

    大过年的,满屋子的火药味。

    “那怎么办?我们给子昂找一门亲事吧。”陈子健低声说。

    “姐,哥、嫂子。”陈子昂突然就出现在他们的身后,他们几个围着炉子,烤着火,都没有发现陈子昂进来。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二嫂,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的,我和张函已经分手了。二嫂,张函的妈妈肯定许诺你什么了吧?让你回来劝我不要和张函在一起了吧?二嫂,请你回去转告张函的妈妈,现在她看不起我,今后她高攀不起我,不信,你们就等着看!”陈子昂冷冰冰的看着冯睿。

    “子昂,咱不嫁张函那个,渣渣,世上男人千千万,咱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哥改天给你介绍一个,比张函好的人。”陈子霖安慰着妹妹,他们家的子昂之前受苦了,今后他不允许他的妹妹受苦。

    “哥,你放心,我没事的,我现在还小,不着急嫁人,等我做一番事情再说吧,年后我要去北京。”陈子昂坚定的看着大家说。

    “你要去北京干什么啊?”大家异口同声的问。

    “我辞了学校的工作,想去北京发展,听说北京发展的很快,又是首都,我想去找事情做。”

    “子昂,你不会是要去北京找张函吧?”二嫂担心的问子昂,如果陈子昂去北京找张函,被张家知道了还得了?

    “二嫂,我都已经说过了,我已经和张函分手了,好马不吃回头草你不知道吗?”陈子昂已经对冯睿失去了耐心,人家说长嫂为母呢。

    “子昂,你那里都不去,就在家里,家里现在正缺人手呢。你聪明又能干,能帮七哥很多,咱把家里的事情做好。七哥听你的都已经注册公司了,开公司得人手呢,你回来咱自己给自己干。”陈子霖哄劝着自己的小妹。

    “七哥,我还小,你就让我出去闯一闯吧,要不然一辈子窝在乡下,我感觉有点白活了。”陈子昂也不让步,她不能留在家里。

    “子昂出去闯一闯也好,开开眼界,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说不定子昂出去转一圈,回来能带来很多商机呢。”大姐夫开口了。

    大家听大姐夫开口了就再也不反对了。

    大姐夫现在是一个镇子上的老总,无论在外面还是在家里说话都是有分量的。

    大姐夫一直看着陈子昂的成长,他知道他的这个小姨子不会是池中之物,不如让她出去闯一闯,也许会闯出名堂来。

    新年,因为有陈子昂的这一件事情,气氛有些沉重,但是陈子昂和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而且饭量奇大,胃口也奇好。

    大家看着陈子昂没事情的样子,都松了一口气,毕竟还是个孩子,对感情的事情不是那么当真。

    大年初三,大家都各自回家了,陈子昂的父母亲已经六十多了,快七十了。

    战红卫临走之前对陈子昂说:“子昂啊,想出去是可以的,记得你的家人都在这里,战强十月一准备结婚,你和战强关系好,又是小姨,记得要回来参加。”

    “哈哈,战强你都要结婚了啊?那家姑娘遭殃了?”陈子昂看着战强毒舌道。

    “我同学,对了,傅海生和夏颜十月一也要结婚了,我们准备在一起结。”战强知道陈子昂和傅海生他们是同学。

    “那恭喜你们啊,我能回来一定要回来。”陈子昂笑着说。

    傅海生给陈子昂写的信还历历在目,如今他就要结婚了,不知道傅海生当初接不到她的回信是有多么的灰心。

    当张函和陈子昂发/生/关/系之后,陈子昂才明白,傅海生曾经偷偷的亲过她,那种触电的感觉就是,可是那个时候的她应该是有多么傻啊?

    现在想起来,高中三年傅海生一直都在偷偷喜欢她吧!可是她却一无所知,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们的结果会不会也是现在和张函的结果一样呢?

    不过蔺水茵倒是个好人,对她没有任何偏见,也没有任何那种有钱人的嘴脸。

    他们都很傻,他不说,她不知,其实就算是他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三年来,她基本没有和傅海生联系过,当她在张函的书房看到傅海生给她写的信时,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回忆高中三年的生活,她的记忆里都是傅海生,体贴的傅海生,搞怪的傅海生,调皮捣蛋的傅海生,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傅海生已经占据了她高中三年全部的生活,可是她都不自知。

    她的箱子里还压着傅海生当初给她的钱,还有傅海生写给她的信,她从张函单位出来,就拿了她自己的衣服和傅海生写给她的信。

    她觉得,信是傅海生写给她的,当然是应该由她自己保存,虽然这些信来的那么迟,她还是很感动,原来有人深深的思念着她,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牵挂着她。

    当时她顾虑着张函的想法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既然她们已经结束了,她也没有必要顾虑什么,她留下了张函给她买的首饰,一分钱的东西也没有拿走。

    其实想一想,张函都回来了而不和她联系,连一个电话也没有,他是知道她一直在他单位的啊,那是不是说明他根本就不想和她联系呢,她不是那种喜欢纠缠的人,既然如此不如干干脆脆利利索索的走出来。

    陈子昂在家里陪了几天父母亲,爸爸妈妈年龄大了,能多陪一天是一天吧,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也帮哥哥陈子霖出了一些注意,她的想法往往很新奇,哥哥听着连连点头,并且给哥哥说:要干就好好干,正正规规的做事,规规矩矩做人。

    她去看望了三姐和四姐。

    三姐单位给他们分了房子,姐夫现在是他们单位的政/委了,姐姐还是教导员,三姐很喜欢她的这份工作,有时候她也会去街上执勤。

    陈子昂在上学期间,三姐给了她很多帮助,饿了就跑三姐家。

    “子昂啊,现在家庭条件好了,你却不上学了。”三姐有些感慨的说,其实虽然说条件好了,无非就是单位给他们分了房子,工资涨了一点,他们拿工资的人,每个月就那么多工资,还是紧紧巴巴的。

    “姐,我现在也很好啊,四年,我拿下了成考,也参加了考研,要是上了大学估计就按部就班了呢。”

    “子昂啊,我都觉得你这个小脑袋瓜子生在咱们家委屈了。”三姐叹了口气说。

    “三姐,没有爸爸妈妈哪里来的我啊?爸爸妈妈都不是笨人,只是他们生的时代不好,要是放在现在的社会,凭着爸爸的智商和妈妈的智慧,他们恐怕早一飞冲天了。”

    “是啊,爸和妈都没有上过学呢,爸勉勉强强能写他的名字,能认识一些数字,爸打算盘只有你能比得过,我们都比不过呢。”

    俩个人说起她们的父母言语间自是充满了骄傲,在农村,谁家能养出这么多孩子,谁家能供出来几个大学生?

    四个小的虽然都没有上大学,可是都读过高中,那个时候农村很多女孩子都不让读书的,不但是女孩子就连男孩子都是早早的回家种地,而他们兄弟姊妹几个,个个都读书了,读了书和不读书自然是不一样的。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农村人的淳朴,更有读书人的智慧,他们的理解都已经不会是局限在解决温饱问题了。

    就拿三姐来说,三姐担负着教导员的职务,她不但要教导手下的格斗之法,她还要教导他们为人做事,更要告诉他们怎么和坏人斗智斗勇。

    每上一次课,她都会给他们灌输理念,他们身上担负的是为人民服务的职责,他们是为了保护人民的安全而奋斗,他们是为了脚下的这一片土地清净而活。

    陈子昂一直藏着一个梦,所以她才要去北京。

    “三姐,我要去北京闯一闯,不闯出个名堂我就不回来。”

    “子昂啊,要出门,姐不拦着你,但是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你是个女孩子,出门尤其要小心。”

    “姐,我知道了,如果有坏人欺负我,我就说我姐是警/察。”陈子昂说起三姐言语中充满了骄傲。

    “子昂,如果能呆下去就呆下去,呆不下去就回来啊,你七哥不是现在做生意吗,你可以帮他。”

    “三姐,我不想一辈子就这样嫁人生子,平平淡淡的就这样老死在泉城。”

    陈子昂从泉城又去了洛城,四姐在洛城。

    四姐已经是单位的财务总监了,很受领导重用。四姐夫是一个包工头,承包了整个洛城的建筑,两个人生下一对双胞胎,两个儿子,一家人也其乐融融。

    他们都过得很好,短短的几年时间,他们家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着姊妹们都幸福的生活着,她很开心,就是六哥一直没有消息,她出门了一定要去打听六哥的消息。

    陈子昂带着她的背包,背包里有两双鞋,三套衣服,一个雪花膏。还有她积攒了三年的工资,怀揣着她的梦想上北京了。

    她在和张函一起的时候,每个月只给张函两块钱的房租费,吃饭呢,张函基本都把菜什么的都买好了,穿衣她也不讲究,差不多的就行,偶尔单位送个礼,也会给张函买些礼品,再就是每个月给父母亲一些钱,然后把剩余的钱都攒下来了。

    在被请假之后,在被分手之后,短短的几天,陈子昂就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她要出去闯世界,她要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高攀不起她。

    她带着肚子里快要四个多月的小生命踏上了她新的征程,前路迷茫,前路坎坷,前路漫漫,可是她义无反顾,不靠天不靠地就要靠自己!

    她不做山鸡她不做凤凰,她要做那能栖息凤凰的梧桐树!

    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到了北京站,诺大的北京城,灰蒙蒙的天气,冷冽的寒风吹得陈子昂打了一个寒颤,人地生疏,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让她感觉到了压力,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她不知道该走向哪里,于是在路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快四个月的身子有些沉,在家里她穿着棉袄,生怕大家看出来,可是在这里没有人认识她,她挺直了身子,摸了摸肚子,她走这么远也是想背着家人把孩子生下来,选择北京潜意识里大概是想能碰到张函吧。

    现在的她是需要一个住处,她听说车站附近是不能住的,车站附近人太多,什么人都有,而且贼也很多,她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最好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她一直朝前走去,因为她没有目的,不知道去哪里,所以就一直走一直走,走得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停下来坐一会然后继续走。

    陈子昂上小学和初中是离家很远的,每次上学都会翻两座山走二三十里的路,这样锻炼了陈子昂,她的身体素质特好,习惯了走路,但是上学时代的路似乎和现在脚下的路有所不同,上学走的路是坑坑洼洼的,而现在是平的,按理说平路好走,可是陈子昂却觉得脚底板疼。

    陈子昂累了,她在路边又坐了下来,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经常会有人她看一眼,陈子昂人模样俊俏,又是一个人,难免会被人注意,她努力的不想引起路人的注意,奈何她太好看了,俗话说,担心什么来什么,陈子昂看见很多人看她,坐了一会就准备站起来接着走,再多走走说不定前面就有旅馆。

    “妹子,一个人啊?要不要帮忙?”一个染着黄头发的青年走过来问。

    陈子昂不敢开口,也不敢理黄毛,她怕她一开口就露馅了,被发现是外地人,但是她的行李早就暴露了她是外地人。

    陈子昂一声不吭的朝前走去,不说话,黄毛就一直跟着她:“妹子,你去哪里,我送你。”

    “妹子,才到北京吧?是走亲戚吗?”

    “妹子,我帮你提行李。”黄毛想过来拿陈子昂的行李,陈子昂有些心急。

    “妹子,如果是想来找工作,我可以帮你,工作简单,只要陪客人说说话就好。”

    陈子昂算是明白了黄毛是干什么的,她的脚下就更快了,而黄毛也是跟着她一直不放,一直跟在陈子昂的身后,陈子昂走多快他就走多快。

    陈子昂发现前面有一个小区,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门卫看见有人进来了,正准备拦着她,陈子昂指着后面的黄毛,呜哩哇啦的嘴里喊一通,并且用手比划着。

    门卫看见黄毛的模样,又看看陈子昂大致知道了陈子昂的意思,然后放陈子昂进了小区,挡住了黄毛,黄毛悻悻的离开了。

    “姑娘,外地的吧?第一次来北京?是找亲戚吗?”门卫大叔问陈子昂。

    “是的,叔叔,我是第一次来北京。”陈子昂感激的回答。

    “呵呵,你这孩子,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门卫看着美丽的陈子昂说。

    “我来找亲戚,但是电话打不通,我又找不到地方,刚刚那个人跟了我好久,没有办法我只好向叔叔您求助了,谢谢叔叔。”陈子昂由衷的感谢门卫。

    “是这样啊,你知道亲戚的具体位置吗?”门卫好心的问。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在中关村附近的检/察院上班,说好了他们来接我,但是在车站我没有看到他们,我自己就一直朝前走着。”陈子昂说。

    “啊哟,孩子,这里离中关村远着呢,你还想一直走下去啊,有电话吗?要不你再打打电话问问地址?”门卫听说陈子昂的亲戚是检察院的,就更热血心了,让陈子昂用他办公室的电话打电话。

    “我没有电话,只要传呼。”

    陈子昂不知道她该找谁但是也不好说自己无人可找,她想起了张函的传呼,于是装模作样的拨打了传呼,等了一会也没有回。

    陈子昂就问门卫:“叔叔,您知道这附近有住的地方吗?我想先找个地方休息,等晚上或者明天早上再联系。”

    “朝东走大概有3公里,有一个住宿的地方,你去哪里看看吧。”门卫指着东边说。

    “谢谢叔叔,如果有回电话过来,您就说我走了。”陈子昂说对门卫说。

    “好的,姑娘,你慢点啊,注意安全。”这个小姑娘长得真好看,刚开始他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呢,心里还可惜着,门卫看着远去的陈子昂笑着摇了摇头。

    陈子昂背着她的包告别了门卫急速的朝前走去,她怕又会碰见黄毛。

    现在她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安顿下来.

    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再出去找份工作,现在的月份还小,她还能工作几个月,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看起来似乎是有点胖的样子,不像是怀孕了。

    陈子昂没有任何经验,只要有过生孩子经验的人或者是年龄大一点的人都能看出来她怀孕了,现在的她已经是1.75米的身高了,在跟着张函的三年里,日子顺心,营养也不错,陈子昂竟然长高了十公分。

    她的孕肚微微的有点突出,圆圆的像个小小的皮球一样,虽然如此,但是掩饰不住她天生丽质。

    她的身材很好,正因为身材好,才能发现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