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忠在这的第二天。謹
和他猜测得没有错,又陆续有不少的劳工被调派到了这里。
他们的工作,就是挖掘那些洞穴。
洞穴越挖越深。
工作非常繁重。
不时有人倒下。
可是,以破锣嗓为首的那些日本人的走狗,却根本不管自己同胞的死活。
一旦有人倒下,迎接他们的,只有谩骂和皮鞭。謹
那些实在不行的,会被当成野狗一样放弃。
每个人都知道,一旦被当成野狗,会面临什么样悲惨命运。
所以他们就算再累,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们就一定要坚持下去!
亚克本身就有伤在身,再加上他身材瘦小,早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一心想着自己的儿子,一心想着要赚钱给自己儿子治病,他恐怕早就倒下去了。
还有凯雅。
她只是一个女人。謹
白天,她和其她女人,需要承担起为男人服务的工作。
晚上,她们还要承担起为日本人“服务”的特殊工作。
她早就已经憔悴不堪。
无论在身体上,还是在精神上。
可她,一样想要活下去。
她们吃的,只有那些劳工们三分之一的量。
这只能勉强支撑她们勉强的活下去。謹
没人知道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还好,不管是亚克还是凯雅,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朋友:
小忠!
或者叫他的另外一个名字:
福中!
小忠和包括破锣嗓在内的走狗们,混得风生水起,很得破锣嗓的欢心。
甚至他还会说日本话,很会讨好人,还得到了日本人的喜欢。謹
他吃的,比绝大多数劳工都要好。
他的待遇,也比绝大多数的劳工都要好。
他也不用做那些过于繁重的工作。
他的地位,只在那些走狗之下。
他经常会偷偷带些吃的出来,偷偷的给亚克和凯雅。
这也是亚克和凯雅能够活下去的原因。
可是,终究亚克还是坚持不下去了。謹
下午时候,干着干着,他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劳工们急忙把他抬了出来。
“他妈的,又倒了一个。”破锣嗓踹了亚克一脚。
亚克竭力想要挣扎起来,可试了几次,终究力不从心。
“拖出去!”
破锣嗓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大人,大人。”謹
小忠急忙跑了过来:“现在我们人手不够,我看这个人就是累了,给他休息一下,还能用。”
破锣嗓看了看亚克:“把他给拖回去,要是明天还是这样,这就是个废物了。”
小忠急忙背着亚克回到了住处。
正在忙碌着的凯雅一看,也赶紧跟着走了进去。
亚克喘息着。
小忠从口袋里掏出了半块饼,一点点撕下,慢慢的放到了亚克的嘴里。
凯雅也找来了水。謹
亚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清了面前的人,怔了一下,然后一把抱住了小忠:
“我不想死,不想死,我还有儿子要照顾啊。”
到了这个地步,小忠也知道这两个人是可以信任的:“你真的以为你可以拿到钱?”
“什么意思?”亚克一脸茫然。
小忠没有明说:“地道挖得差不多了,如果我猜的不错,地道一旦挖好,会有很多箱子运来,到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死期了。”
“不会的,不会的。”亚克挣扎着坐了起来。謹
凯雅也呆在了那里。
他们想的,无非就是多赚一点钱而已。
一个,不想在整天被谩骂毒打。
另一个,只是想要救自己的儿子。
“不要急。”小忠冷静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什么事都听我的,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亚克和凯雅急忙点了点头。
他们全部的希望,全都在这个叫“福中”的人身上了。謹
……
小忠判断的一点都没错。
地道,终于挖好了。
第二天,几辆卡车就开了过来。
上面装满了一口口的箱子。
破锣嗓随即下令那些工人们,把箱子从卡车上搬运下来。
然后,又一口口的搬运到了地道里。謹
箱子非常沉重,几个人合力才能搬起。
小忠一直都在偷偷观察着。
在第一辆卡车上,除了箱子,还随同带来了一挺重机枪和两挺轻机枪。
没有错。
等到这些箱子全部搬运到地道里,这些老公们的死期也就到了。
问题是,怎么才能逃出去?
而且,还要带上亚克和凯雅?謹
小忠想了几天,也都没有想到办法。
一连三四天,每天开车都会开来,都会运来同样沉重的箱子。
终究,亚克还是坚持不住了。
趁着难得休息时间,亚克悄悄的把小忠叫到了一边:“福中,我,我可能支撑不住了。”
“别瞎说。”
小忠话才说出来,就看到亚克一张嘴,吐出了一口血。
小忠被吓了一跳。謹
亚克惨笑一声:“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恐怕没办法和你一起跑出去了。福中,我求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你儿子?”小忠立刻问道。
亚克点了点头:“你要是能够活着出去,我求求你,帮我照顾我的儿子,我求你,求你!”
亚克跪倒在了地上,不断的对着小忠磕头。
“起来,我答应你。”
小忠扶起了亚克。
而就在这一刻,他的脑子里也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亚克,如果要救你的儿子,请你一定要坚持到晚上。”謹
亚克连连点头。
……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
亚克兑现了他的诺言,尽管虚弱不堪,但他竟然真的神奇坚持到了现在。
回到住处的时候,小忠找到机会,走到凯雅身边低声说道:
“今晚逃跑,你有机会出来吗?”
凯雅看了一眼日本人住的地方,绝望的摇了摇头:謹
“你走吧,我帮你拖住日本人。谢谢你,好心人,我知道你是个好心人。”
“对不起。”
小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艰难,都坚持下去。”
凯雅笑了。
这还是小忠第一次看到凯雅笑。
她虽然长得黑瘦,但这一笑,竟然带着几分妩媚:
“记得,我叫凯雅,好心人,请你一定不要忘记我。”謹
小忠用力点头。
他知道这一别,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凯雅了。
“吃饭了,吃饭了。”
破锣嗓的声音再次响起:“懒鬼们,赶紧吃饭睡觉,明天谁起来的晚了,别怪我不客气!”
这声音,听起来,就是每个人的催命符!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敗
那些劳工们才刚睡下,小忠急匆匆跑了出来:“亚克恐怕不行了。”
“晦气!”
刚巡查完的破锣嗓一听,立刻皱起眉头。
“大人,怎么办啊?”小忠小心的问道。
“怎么办?扔出去!喂那些野狗!”
破锣嗓想都不想便说道:“你把他背出去,烧了。”
天气炎热,这里死了人,一律都是抬到外面烧掉,以避免有瘟疫传染病出现。敗
背死人,都是晦气活。
可派别的人也不放心,破锣嗓一般都是让小忠背出去,再派自己一个手下跟着。
小忠每次都是尽忠职守的完成任务,从来也都没有出过事。
这次,一听说亚克要死了,破锣嗓想都没想便继续派出了小忠和自己叫格兰尼的手下。
想想还不放心,破锣嗓又把格兰尼叫到身边:“要是到了外面,亚克还是没死的话?”
“大人,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格兰尼立刻就明白了。敗
被背到外面的人,十个里倒有九个是还有一口气的。
这些人,一旦被背到了外面,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
不死也得死!
“快点,快点。”破锣嗓捂住了鼻子催促着。
……
“外面什么动静?”
刚睡下的日军军曹正想起来出去看看,便被凯雅一把拉住,娇声柔气:敗
“快休息吧,外面有的是人。”
虽然语言不通,但看凯雅的手势也大致能懂。
大约又死人了吧?
军曹也没再放在心上,重新躺下,一把抱住了身边的女人。
……
大晚上的。
格兰尼心里直嘀咕。敗
那些日本人倒好,一到晚上,一准抱着女人睡觉。
什么事情都交给了自己这一批人。
还是大半夜的去烧死人。
小忠背着亚克,步履沉重。
终于到了地方,把亚克放了下来,眼看着他还有一口气。
格兰尼放下了手里的汽油桶,掏出了一把刀。
“先抽根烟。”敗
小忠掏出了烟。
格兰尼也累了,接过了烟。
小忠立刻拿起洋火点上。
格兰尼凑近。
就在烟点上的一瞬间,小忠做了一件事:
他轻巧的拔出了格兰尼腰间的刀,然后在对方根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刺进了他的心脏中。
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便迅速冲到了亚克身边:“怎么样了?”敗
亚克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似乎想说什么,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片刻,他的身子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有声息了。
亚克死了。
小忠轻轻叹息了一声,把亚克和格兰尼的尸体放在了一起。
打开汽油桶,汽油倒在了两个人的身上,他又划燃了一根火柴,扔到了尸体上,
大火,瞬间燃烧,将两具尸体完全吞没。
……敗
“福中”和格兰尼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破锣嗓有些急了,立刻带人找了出去。
但他们只看到了两具被烧焦的尸体。
一具是亚克的。
还有一具呢?
福中,还是格兰尼的?
破锣嗓不知道。敗
不管是福中,还是格兰尼,两个人中,肯定有一个逃跑了。
破锣嗓没有声张。
因为他清楚,日本人一旦知道有人跑了,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日本人知道。
所以,亚克死了,福中死了,格兰尼也死了。
……
终于,繁重的工作结束了。敗
连续几天运送来的全部木箱,都被存放在了地道里。
劳工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一辆轿车开来。
一停稳,当车上的人下来,军曹立刻迎了上去:
“阁下,任务全部完成!”
来的,是菲律宾马尼拉宪兵司令部司令官松城直人,日本陆军马尼拉特务机关机关长石上浦阳!
“很好。”敗
松城直人面无表情:“开始吧。”
劳工们都被集中了起来,包括破锣嗓在内,那些日本人的走狗们。
谁都没有对周围假设起来的机枪有所警觉。
甚至没有发现,今天还多了两挺机枪。
他们只是以为工作终于完成,日本人可以发钱了。
再也不用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了!
松城直人点了点头。敗
军曹手举起,然后用力一落。
“突突突”!
三挺机枪同时发出了轰鸣。
毫无防备的劳工们,成片成片的倒下。
第一个被打成马蜂窝的,是破锣嗓。
他做梦也都没有想到,自己忠心耿耿当着日本人的走狗,结果却惨死在了日本人的手上。
枪声,终于停了下来。敗
一地的死人。
军曹手挥了挥手,大桶大桶的汽油被拿了过来,倒在了那些尸体上。
石上浦阳从轿车里拿出了一箱子的清酒:
“为了帝国!”
“为了帝国!”
每个日军都拿起了一瓶清酒,疯狂的大吼着。
“干杯!”敗
松城直人举起清酒,大喊道。
“干杯!”
所有的日军一个个神情亢奋,大喊着,大口大口喝着酒。
……
军曹捂着肚子,大口大口喷着血,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松城直人和石上浦阳。
他怎么也都没有想到,自己身为帝国军人,竟然会被自己顶头上司毒死!
他和他的那些同伴们!敗
劳工、走狗们死了。
这里的日军士兵也死了。
地道里的秘密,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松城直人和石上浦阳合力,把一具具日军尸体,扔到了那些劳工们尸体中间。
然后,石上浦阳点着火。
大火,瞬间把这里包围。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闻之欲呕的气味。敗
可是,他们一点都不在乎。
他们只觉得空气中,只有发财的的味道!
这全部是石上浦阳的计划。
把盗取的黄金,秘密的运输到这里。
然后利用破锣嗓这些狗腿子,召集一批劳工,隐藏黄金。
等到将来有机会,再把这些黄金运出去。
哪怕没有机会,也要让自己的后世子孙知道这件事。敗
当然,前提条件是,全部参与这次行动的人都要被灭口。
不管是劳工还是自己人。
现在,他们的计划已经达成一大半了。
“很长时间都不会有人来这里的。”
石上浦阳平静地说道:“就算有人发现这些被烧成粉末的尸体,也不会想到在附近还隐藏着那么多的黄金。”
“是啊,我们做到了。”松城直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大火,熊熊燃烧,隐藏了一切的罪恶!敗
“你叫什么名字?”越
“久山聪斗!”
孟绍原笑了。
笑的非常开心。
因为面前的久山聪斗,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法正!
在他的身边,是苏俊文、是苗志行、是许诸、甘宁、是尚恒。
是他所有在菲律宾的兄弟们!越
计划非常成功!
从苏马拉加运送来的那批黄金,在半路上已经被全部调包。
黄金,都被隐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而十二辆卡车上拉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物资。
当然,其中有一箱是真的黄金。
就是法正的同伴,“失手”掉落的那箱黄金。
这也让福中敬泽亲眼看到了黄金的存在。越
人的心理就是那么奇妙。
一旦你知道了车上装的是同一样东西,而你也亲眼目睹了其中的部分,便会深信整辆车上都是相同的东西。
但这还不算完。
孟绍原的野心,可不仅仅只是苏马拉加的那些黄金。
他同样在盯着马尼拉的黄金。
当刚回到马尼拉的时候,他便给福中敬泽下达了“秘密任务”:
转移马尼拉港口的部分黄金到地道那里。越
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操作了。
山百合会的任务,本来就是秘密隐藏黄金。
那些地道,就是用来炸毁隐藏秘密的。
福中敬泽丝毫没有起疑。
而孟绍原还告诉福中敬泽,目前,随着战局的恶化,日本军中已经有人心存二心,盯上了马尼拉港口的黄金。
这其中,甚至包括军队高层。
山百合会的行动,很有可能被盯上。越
一旦在转移黄金的过程中,被军人盯上,那后面将是极其可怕的。
所以,他们必须找到一个完善的计划,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黄金运送出去,而且不会被人发现。
从苏马拉加来的卡车,就成了最好的利用工具。
那个电话,是孟绍原打给本间雅晴的。
十二辆卡车,果然被扣留了下来,全部开箱检查。
但卡车上堆放的,真的只是寻常物资。
感觉到自己遭受到欺骗的本间雅晴离开了。越
而时间也被耽误了。
天黑了。
被检查过的木箱散落一地。
卡车,也无法离开码头。
而真正的计划,却也在此刻开始。
卡车上七号仓库里的物资,根本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八号仓库里的物资,那些价值连城的黄金,都搬运到了卡车上。越
而七号仓库里的普通物资,则被补充进了八号仓库。
十二辆装满了黄金的卡车,就这么平静的在八号码头过了整整一个晚上。
然后到了天亮的时候,再大摇大摆的开了出去。
这可是本间雅晴司令官亲自检查过的,况且还有山百合会的亲自护送,谁也不会怀疑。
孟绍原,利用本间雅晴,给自己争取到了一个时间差。
松城直人和石上浦阳,也在盗取黄金。
不过他们使用的办法,尽管小心谨慎,但依旧会露出破绽的。越
当发现黄金失窃后,很快就能查到,那天,松城直人指挥的宪兵队出现过,并且还动用了大量的车辆。
这点,石上浦阳倒并不担心。
因为他手中的账本里,仓库里堆放的,那可不是黄金!
当然,孟绍原的计划,还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
一旦检查到了这里,发现八号仓库中的黄金全部失窃,怎么办?
其实,关于这一点,孟绍原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你们再继续辛苦一趟,把黄金全部运送到安全地点。”越
孟绍原看起来很冷静:“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老板,你呢?”法正悄悄问了一句。
“我今天,和江口和泓请了假。”孟绍原微笑着说道:“我累了,很累,所以我需要休息一天了。”
……
他孟绍原所谓的休息,就是回到了福中敬泽的家中,和美旭子昏天胡地的乱搞了一整天!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福中敬泽回来了,在房间外面呼唤了好一会,才看到“谷口涩”慢吞吞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至于谷口君和自己的妻子之间的那些事,福中敬泽根本不想管。越
况且,这也是他自愿的。
“谷口君,我找你有些事。”福中敬泽恭恭敬敬地说道。
“啊,知道了,去你的书房等我吧。”
……
“什么事,那么紧张的样子?”孟绍原打着哈欠走进了书房。
美旭子让他实在有些吃不消了。
可在异国他乡,总不能丢了中国男人的面子吧?越
尽管在所有人的面前,自己都是一个日本人。
“出事了,谷口君。”
福中敬泽赶紧说道:“卡车,没有到地道那里。”
“啊,是吗?”
孟绍原却若无其事地说道:“可能在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吧?”
“不可能。”福中敬泽很肯定地说道:“整整一天时间里,我都没有等到车队,我怀疑,车队的人已经知道卡车上有黄金,逃跑了。”
福中敬泽确定,那一箱摔落的黄金,让以久山聪斗为首的那些人知道他们装运的是什么!越
然后,他们带着黄金,跑了!
“不会吧。”
孟绍原还是丝毫不在意地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立刻向上报告,通缉!”福中敬泽来之前已经想好了:“他们卡车上装满了黄金,开不远的。”
“也是,一定能够抓到他们的。”孟绍原微微点头:“只是在抓到以后会怎么样,你想过没有?”
“想过什么?”福中敬泽一怔。
“这些黄金,可是你在本间司令官阁下的眼皮子底下大变戏法,弄出去的。”越
孟绍原不紧不慢地说道:“到时候追查起责任来,一定会追查到你。尽管你是山百合会的,但做下了这么大的案子,你以为本间司令官阁下会放过你?”
什么?
整个计划,明明是你策划的!
自己无非只是个执行者而已。
福中敬泽猛的像是想到了什么:“谷口君,难道是你?”
“我?和我有什么关系,福中君?”
孟绍原微笑着反问道。越
“是你,一定是你。”福中敬泽喃喃说道:“是你策划了整个计划,是你让我协助你盗运走黄金的,那些司机,没有人撑腰绝没那么大的胆子。
全部都是你安排的,你利用了我,你是那个真正的黄金大盗!”
“福中君,你真的很聪明,我承认整个计划都是我策划的!”
“没错,整个计划,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孟绍原非常坦然地说道:“你虽然也贪污盗取黄金,但你只是一个小偷。我不同,我是一个大盗!我盯上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么一点黄金。
现在你发现了真相,你又能怎么样呢?去检举我?”
“我要去检举你,我一定要去检举你。”福中敬泽明显开始慌乱起来:“我盗取的那些黄金,罪不至死,但你不同,我自首,我还有机会,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的!”
福中敬泽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和谷口涩的罪名比起来,自己做的那些根本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真的吗?不要忘记,你是我的同伙!”
孟绍原缓缓说道:“我一旦被抓,我会一口咬死,是你精心策划的整起事件,你到马尼拉那么长的时间里,完全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从头至尾,都是你在操作的,我根本没有在失窃黄金的地方出现过。我一直都在和江口和泓,对码头物资进行清查核对,你说别人会信你还是信我?”
这一刻,福中敬泽的脸色惨白,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谷口涩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却把福中敬泽,推到了前台。
当然,仅仅这么威胁,是不足以让福中敬泽低头的。所以,孟绍原很快便放缓和了口气:“福中君,你在那担心什么呢?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我们成功的把黄金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知道这是咱们做的。福中君,你想象一下,整整十二车的黄金啊!”
福中敬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是很明显心动的感觉。
孟绍原已经有了把握:“没人会发现的,一旦暴露,我比你还要害怕。但我确信我的计划万无一失。
帝国在战场上的局势非常不利,我们随时都会接到炸毁地道的命令。到时候,有谁知道在那些地道里,究竟隐藏了多少的黄金?”
是啊。
福中敬泽的心里也开始活动了。
这根本就是一笔湖涂账!
“等到战争结束了,无非就是两种结果。”孟绍原继续说道:“帝国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我们可以从容的运走那些黄金。
或者说,帝国不幸战败了,我们能有什么呢?我们也不会受到审判。完全可以等到局势稳定下来,好像老鼠搬家一样,一点一点的搬走这些黄金!
福中君,战败后的日子将会是凄惨的,只要这其中的一点黄金,就足够我们衣食无忧了。即便我们这辈子无法搬走,还有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孙子!”
福中敬泽长长出了一口气:“谷口君,你真的确定不会败露?”
“我确定,我说了一旦败露我的结局会比你更加凄惨。”孟绍原认真的回答道:“我们是一条战线里的。”
福中敬泽放心了一些:“但还有一个问题,整个马尼拉都被封锁了,我们根本无法离开,一旦我们全部死在这里,黄金的秘密我们还能够告诉谁?”
“这点,我早就考虑过了。”
孟绍原神色肃穆:“有些事,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会有一艘帝国的船只,以人道主义的名义来到马尼拉,那是你唯一离开的机会了。”
福中敬泽立刻听出了什么:“我?那你呢?”
“我接到了亲王阁下的死命令,监控所有地道炸毁,不许提前离开。”
孟绍原神情凄凉:“所以,我是最希望帝国取得最终胜利的那个人,否则,我要么战死在这里,要么会被扔进监狱。
但你完全可以放心,福中君,在那艘船到达之前,我会动用手里的一切权利,把你送上船的。”
福中敬泽还是有些不太理解:“谷口君,你这么费尽心思的弄到黄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从我接到命令到达菲律宾之后,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离开了。”孟绍原澹澹说道:“你不了解我,福中君,我必须强迫自己这么做。
我来自于一个拥有悠久历史的家族,可以一直追朔都江户时代。后来,我的家族败落了,谷口家的数代人,都为了重新振作家族的声望而努力,但我们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我们唯一能做到的,只有一件事,得到了亲王阁下的信任。
亲王阁下真的信任我吗?也许吧,但他是高高在上的亲王,而我,只是亲王阁下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等战争结束了,亲王阁下和那些贵族们,他们有无数的办法可以逃脱惩罚,他们依旧可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我们呢?谁会在乎我们的死活?
谷口家数代人的努力,将会彻底化为乌有。我们再也没有机会东山再起了。我不甘心,不甘心!
但有了这批黄金,那就不一样了,我们谷口家复兴的希望就在这批黄金上了。哪怕死,哪怕罪恶滔天,我也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福中敬泽:“因此,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会告诉你那些黄金藏在哪里,而当你安全回到日本后,找到我的家人,和他们一起分享这比巨大的财富!”
福中敬泽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好半天才问道:“谷口君,你那么信任我?”
“是的,我信任你。”孟绍原凝视着他:“为了我,你把美旭子都,都,算了,这个不说了。
而且,我可以坦诚的告诉你,在马尼拉除了你,我再找不到另外一个可以合作,可以信任的人了。
也许我心里还对你有所疑惑,但我别无选择,福中君,我用我自己的命,来换取一个朋友的忠诚,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拜托了!”
这一刻,福中敬泽真的被感动到了。
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信任过:“请相信我,谷口君,不管多么艰难,我都会找到你的家人,我都会和他们一起分享这笔财富!”
“谢谢你,谢谢你!”
孟绍原擦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你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有多快乐,能够认识你,那是我的荣幸,福中君。”
他当然觉得心情快乐,而且,非常非常的快乐。
不仅仅只是说服了福中敬泽,而是自己制定的计划,正在严格按照自己的伸向进行下去!
江口和泓揉了揉眼睛。镬
眼睛有些干涩。
这么多天的辛苦工作,真的让人身心俱疲。
尤其是每天都在重复着相同的工作。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孟绍原也一早就来了。
今天要检查的,是二号码头,六号仓库!
“开始吧。”镬
孟绍原从公文包里拿出了账本。
第一口箱子,按照账本上的记载,应该是一箱子的文物。
当打开,拿出第一幅作品的时候,孟绍原便惊呆了。
这是,一副字!
全部都是汉字。
孟绍原在字画方面的鉴赏力,几乎是没有的。
他也看不出这是谁的字。镬
他同样也不知道,这是中国的瑰宝:
定武兰亭序!
他只清楚,这幅汉字,一定是属于中国的。
一定是日本人从中国劫掠走的。
也一定是无价之宝!
满满一箱子的字画啊。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属于中国的,一小部分,来自于东南亚的其它国家。镬
孟绍原心疼。
早知道在这里隐藏着这样的绝世珍宝,自己不会选择把六号仓库当成目标。
自己一定会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的让这些字画冲回祖国怀抱。
这个时候的孟绍原,很想扇自己几个巴掌。
自从八国联军侵华以来,中国无数的文物流落海外。
为了让这些瑰宝早日回家,无数人无数年都在努力着。
可自己,居然鬼使神差的选择了六号仓库当做目标实行点?镬
这不是他妈的大蠢蛋是什么?
江口和泓同样也看不懂这些字画,检查起来有些敷衍。
这让孟绍原有些庆幸。
江口和泓在这方面知识的匮乏,让自己在未来的计划中有了成功的极大可能性!
检查完毕,箱子被重新封存。
他们来到了第二口箱子。
“铁器,二百公斤。”镬
铁器,是黄金的代号!
当箱子打开来,江口和泓揭开上面的油布,一怔:“谷口君,你是不是看错了?”
“是铁器二百公斤。”孟绍原把账本凑到了江口和泓的面前。
然后,他的目光也落到了箱子里:“这是什么?怎么会这样?”
箱子里,根本没有黄金。
有的,只是一箱子的五金材料!
“账本,记错了?”江口和泓疑惑的问道。镬
“不可能。”孟绍原断然说道:“在我们检查之前仓库的时候,虽然偶尔有错误对不上账的情况,但没有这么离谱!”
江口和泓拿起了一个五金材料,翻来覆去看了一会。
难道这是黄金做的?
不可能!
他把材料一扔:“下一口箱子是什么?”
是文物!
打开箱子核对的时候,发现这些从东南亚各国劫掠来的文物,倒是完全对得上账!镬
江口和泓眉头一皱:“谷口君,看看哪些箱子里还有黄金,先检查这些箱子。”
标记有黄金的箱子被打开了。
然而,这一下就证实了江口和泓心里的猜测。
里面,依旧不是黄金!
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书!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祥的预感,开始在江口和泓心里浮现。镬
一口接着一口箱子被打开!
“出事了!”
孟绍原喃喃说道。
所有账本上记录应该有黄金的箱子,当打开来的时候,这些黄金一律不翼而飞!
“出事了!”江口和泓鹦鹉学舌般的说了一句。
黄金呢?
那些黄金都去哪了?镬
为什么全都不翼而飞?
从开始核查到现在,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可怕的一幕!
“这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了。”
孟绍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立刻向司令官阁下,和山田局长汇报吧。”
江口和泓机械的点了点头。
他怎么也都没有想过,会出现如此可怕的一幕。
马尼拉,这一次,真的要出大事了!镬
……
屋子里的气氛非常压抑。
每个人都是脸色铁青。
两口木箱放在当中。
一口箱子里,放的是五金材料。
还有一口箱子里,放的全都是书。
而里面,本应该是黄金!镬
“说说你们的想法。”还是新谷拓马第一个开口了。
“有人刻意调包。”孟绍原回答道。
“为什么那么确定?”本间雅晴皱了一下眉头:“万一是账本是记错了呢?”
“偶尔出现错误,能够理解。”孟绍原接口说道:“但本来应该是黄金的箱子,黄金全都不见了,这就不是偶然的。还有这个。”
孟绍原从木箱里拿出了一个五金零件:“这是重机枪上使用的支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到了有战争的时候,还要急匆匆的核对账本上它在哪里吗?”
他放下支架,又在另一个箱子里翻看了下,接着拿起了一本书:“这是什么?这是一本小说,日本作家写的小说,随时随地都可以购买到。
一本如此普通的小说,谁会郑重其事的藏在这里?不光是这本,阁下,您可以看看,这箱子里全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书本罢了!”镬
新谷拓马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的意思是,有人盗取了黄金,然后,用其它物品取代,给人造成错觉。”
“不仅仅只有这样。”
孟绍原接口说道:“我的判断是,在盗取黄金的过程中,窃贼比较匆忙,来不及找到其它更好的替代品,所以,就用这些临时替代了。”
“八嘎!”
本间雅晴怒不可遏,但他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要想在码头上大摇大摆的盗取黄金,几乎没有可能,除非,这是一个有组织的盗窃团伙。”
“而且他们很有权势。”新谷拓马帮他补充道:“不是随意哪个盗窃团伙,就可以随意进出这些仓库的。”
“在我们的身边,居然隐藏着这么可怕的团伙。”本间雅晴冷笑一声:“新谷君,到了把这些蛀虫揪出来的时候了。山田阁下,您怎么看?”镬
“完全支持!”山田芳太郎冷冷说道:“这是犯罪,而且就发生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这也是对我们赤果果的挑衅,必须要抓到这些无耻卑劣的窃贼们!”
本间雅晴点了点头:“新谷君,那么就拜托你了。立刻成立调查小组,由你担任组长,尽快破案!”
“哈依!”
新谷拓马随即说道:“谷口涩,江口和泓,是你们率先发现的,从现在开始,你们也是调查小组成员,跟我一起破案,尽快抓到窃贼!”
根据初步估算,在二号码头六号仓库丢失的黄金在五吨左右。
还有白金、白银,具体数目还算统计中。
损失,也许会随着调查的深入而进一步的加大。
这无疑是一个可怕的数字了。
也可以算得上是日军占领马尼拉后的第一大桉。
并且,在桉情明朗化之前,绝对不能公开。
也就是说调查只能在秘密的情况下进行。
作为调查小组的组长,新谷拓马把调查的绝大部分权利交给了孟绍原。
他太清楚了,这根本就是孟绍原一手导演出来的好戏。
要怎么进行,怎么收场,都按照孟绍原的剧本去走吧。
自己,只需要默默的给予他全部的支持就可以了。
而码头的核查工作,也随着这起大桉浮出水面而暂时停止了。
江口和泓此时的心态非常复杂。
兴奋、惊慌,什么样的情绪都有。
是他和谷口涩第一个发现了这个大桉,一旦破桉的话,自己就将成为帝国的功臣。
可同时他也非常清楚,当这起大桉逐渐接近真相的时候,天知道会有多少人被牵扯进来。
甚至,会死很多人的。
所以他给自己定了一个位置。
他仅仅只是谷口涩的助手,谷口涩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将来破桉之后,功劳,一定是谷口涩最大。
可一旦有了什么问题,罪责,自然也是谷口涩要承担绝大部分。
这无疑是个最聪明的选择。
本来,为了尽快破桉,本间雅晴准备调一队士兵给他们。
只是,孟绍原却婉拒了这个建议。
在他看来,大动干戈,只会惊到盗窃者,让他们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调查,必须在秘密的情况下进行。
“一定会有人知道些什么的,一定。”环顾着二号码头,孟绍原有些出神:“江口君,我们分开来调查吧。
以六号仓库为中心,把最近两三个月内发生的不寻常的事情,全部都调查一遍。”
江口和泓接口问道:“什么才能定义为不寻常的事情?”
孟绍原笑了笑:“原本在正常的生活工作中,却忽然出现了一些打破平静的事情,我想这可以定义为不寻常的事情。”
他的心里太清楚了。
江口和泓不可能不懂什么叫不寻常的事情。
他只是要让自己亲口说出来而已。
一旦有了什么责任,那就是由自己来承担。
毕竟,江口和泓也知道这次的桉子太大了。
这会引起什么样的滔天巨浪?
……
“谷口君。”
“哎哟,是石上君。”一看到石上浦阳,孟绍原立刻笑容满面:“怎么样,你的桉子有什么突破吗?”
“暂时没有什么重大突破。”石上浦阳叹息一声:“虢国夫人依旧没有查到是谁。不会我坚信他很快就会落网的。”
说着,话锋一转:“你那里呢?核查工作是最辛苦的,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啊,我会的。”
孟绍原心里冷笑一声。
做贼心虚。
他们已经查到了二号码头六号仓库。
尽管石上浦阳认为他们做的很隐蔽,甚至天衣无缝,但做了坏事的人一定会心虚!
一定会担心自己遗漏掉什么重要的证据,而导致自己的罪行败露。
“六号仓库,其实我已经帮你查过一次了,没什么可以调查的。”
石上浦阳一副轻松的样子:“我真的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放那些东西。”
“我也不知道。”孟绍原笑了笑:“什么东西都堆放在了码头仓库,弄得乌烟瘴气,也凭空增加了我们核查的难度。”
“是的,是的。”石上浦阳连声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好了。”
“好的,石上君,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
“怎么样?”
一看到石上浦阳回来,松城直人立刻紧张的问道。
当开始核查二号码头的时候,他们便进入到了紧张情绪。
而当六号仓库被打开后,这种紧张情绪愈发的被加重了。
几乎每一分钟,他们都惶惶不安,担心自己的罪行被解开。
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疑神疑鬼。
所以,石上浦阳才会主动出击。
“目前看来,似乎暂时没有什么问题。”
石上浦阳皱着眉头:“谷口涩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好像不太敢正视我。”
“坏了。”
松城直人心里一惊:“是不是他已经发现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在这一刻,石上浦阳心里也一点底都没有:“这个人,很神秘,也有很大的权利。现在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恐怕只有他才最清楚。”
说着,他问道:“留下来的黄金,都安全?”
在把盗取到的黄金运走的时候,石上浦阳特意留下了五十公斤的黄金以备不时之需。
“在。”松城直人勐的好像想到了什么:“怎么,石上君,你担心我私吞了这些黄金吗?”
石上浦阳哭笑不得:“松城君,我们做了那么大的桉子,杀了那么多的人,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了,我不相信你,就等于不相信我自己。”
“那你的意思是?”
“看不能能把谷口涩也拖下水。”石上浦阳沉吟着说道:“当然不是现在,我会时时刻刻监视着他,一旦发现他有问题,收买他!”
现在,松城直人终于明白自己的同伴为什么要冒着那么大的危险留下五十公斤黄金了。
他的心里也是真心佩服,自己的这个同伴做任何事情都是未雨绸缪:“如果谷口涩不肯加入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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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事情就麻烦了。”石上浦阳叹息一声:“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们只有两种选择,一个是干掉他,但这么做,几乎是天方夜谭。
还有一个,就是逃亡。你知道吗,我一旦逃亡,我倒反而希望帝国输掉这场战争。”
说完,他振作了一下精神:“然而逃亡也需要我们提前知道内幕消息,我希望这五十公斤黄金,能够换取一个电话。”
一个能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的电话。
而能这个电话的只有一个人:
谷口涩!
“希望吧,希望吧。”
松城直人面色有些难看:“希望他能帮我们。”
其实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暴露危险,但是,还是做贼心虚的缘故!
“说吧。”岨
看着面前的孟绍原和江口和泓,新谷拓马淡淡说道。
孟绍原看了一眼身边的江口和泓,确定也没有率先开口的意思,这才说道:“阁下,经过这两天的调查,我们发现了一件异乎寻常的事情,就在不久之前,特务机关在二号码头发现了一个暴乱者,击毙了他,并且找到了提前安设好的炸弹。”
“继续!”
见孟绍原说到这里便不说了,新谷拓马皱了下眉头,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是。”孟绍原长长出了一口气:“事发地,就在六号仓库。”
“是吗?”新谷拓马在那想了一下:“也许只是偶然?毕竟,他们在履行他们的职责,你说呢,江口?”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江口和泓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开口了:“问题是,在击毙了暴乱者后,宪兵队也参与到了其中,并且封锁了六号仓库,随即又调来了卡车。岨
之后,具体他们在六号仓库做了什么,我们便不得而知了。”
新谷拓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孟绍原和新谷拓马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现在,该怎么办,已经不是他们能够选择的了。
“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特务机构和宪兵队。”
终于,新谷拓马缓缓说道:“这件事太大了,甚至有可能引起马尼拉的动乱。我个人也无法做主,必须立刻向司令官阁下汇报。
你们两个先回去,继续监视调查。在没有得到下一步指示之前,不许有任何擅作主张的行为。”岨
“哈依!”
孟绍原和江口和泓站起身来大声回答道。
“等等。”
新谷拓马忽然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两人,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两把手枪:“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这个举动,这句话,已经说明了情况的严重性。
……
“可能要出事!”岨
石上浦阳面色有些难看:“就在刚才,谷口涩和江口和泓一起去了情报课,在里面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出来。”
“情报课!”
松城直人猛的站了起来:“他们去情报课做什么?”
“暂时还不知道,也许是有别的事情?”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石上君。”松城直人的声音情不自禁的大了起来:“他们只是核查物资,和情报课有什么关系?如果是谷口涩和新谷拓马的私交,那还说的过去,可是,他和江口和泓一起去做什么?他们发现了,他们肯定发现了。”
“不对,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石上浦阳究竟是做情报工作的,他在那皱着眉头说道:“账本上明明没有黄金的记录,他们能够发现什么呢?岨
谷口涩故意给了我一本假的账本?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陷害我,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关键是怎么办?”松城直人迫不及待地说道:“之前你说的五十公斤黄金,到了启用的时候了。”
石上浦阳点了点头:“是到了和谷口涩正面接触的时候了。”
……
“哥。”
看到有些狼狈的小忠,孟绍原立刻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查到了?”
“查到了。”小忠喘了口气:“那些劳工们,估计现在全都死了。很多人,男人女人都有。一个都回不来了。”岨
“你能安全回来就好。”
孟绍原拍了拍小忠的肩膀:“好好休息一下。”
“哥,我先把他们藏金的地址告诉你。”
小忠才说完,孟绍原便说道:“那么急做什么?地址,已经在你的脑子里了,和告诉我有什么区别。”
小忠用力点了点头。
这是一种信任。
“老板。”李之峰凑了过来:“今天你们去情报课的时候,一直都有人在跟踪你们。”岨
“我知道。”孟绍原鄙夷的笑了笑:“要是我猜得没错,石上浦阳很快就要上门了!”
……
孟绍原猜得没错,他们一回去,便看到石上浦阳已经在那等着了。
“石上君。”孟绍原一脸的诧异:“你怎么来了?也不事先说一声。”
“啊,我来找您有些事。”石上浦阳微笑着:“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说话吗?”
“当然可以。”孟绍原热情地说道:“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小酒馆,在美国人的轰炸下,依旧存在,那里的酒,很好。”
“那太好了,谷口君,我请你喝酒。”岨
……
两个人谁都知道喝酒是假的。
喝了两盅,石上浦阳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谷口君,我这段时候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
“是吗?”孟绍原关心的问道:“有什么事,你可以说出来,大家商量一下,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能够和谷口君倾吐,真是我的荣幸。”
石上浦阳讨好了一句,然后进入到了正题:“你也知道,之前我帮你查过六号仓库。我当时的想法只是帮你分担压力。
六号仓库中有一些也许很值钱的东西,比如一些字画什么的,虽然我也不懂,但我知道这些都是贵重品。啊,还有一些有价证券和美元英镑。岨
当时在核查的时候,我一再告诉我的手下,要恪守自己的职业道德,但是,该发生的事情究竟还是发生了。就在昨天,我在我的衣一个手下那里发现了这些东西。”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十几张英镑,放到了桌子上:“这些,本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而在居然在黑市上进行兑换。更加严重的是,他当时也参与了六号仓库的核查工作。”
孟绍原看了一眼美元:“石上君的操守和品德,让我倍感敬佩。你的手下私自贪污,和你没有关系,请石上君不必自责。”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还是不安心。”石上浦阳继续说道:“我担心还有更多的人像他这样,那么,我的领导责任是无法逃脱的。
今天我请谷口君来,也正是这个目的,谷口君,你们对六号仓库的核查工作应该也接近尾声了吧?请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告诉我账目能够对得上吗?”
孟绍原在那沉默了一会,说道:“石上君,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账目,有很大一部分对不上!”
孟绍原的话让石上浦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是吗?”他立刻摆出了一副急切的样子:“究竟丢失了多少物品?谷口君,请一定要坦诚的告诉我,我会严查的!”
“具体的损失,我们还在进一步的核查中。”孟绍原沉吟了一会,说道:“但我可以坦诚的告诉你,在六号仓库里,我们丢失了大量的黄金!”
“什么?”
这一次的惊呼,石上浦阳完全不是伪装出来的:“黄金?在你给我的账本中,根本没有黄金的记录!”
“别激动,石上君。”孟绍原这时也解释道:“的确是没有黄金的记录,但那是为了安全,我们给所有的物资,都有相对应的暗号。我给你账本的时候原本以为你应该知道这些。”
石上浦阳怔在了那里。
现在,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账本上六号仓库根本没有黄金的记录了。
尽管,孟绍原的话还是有让他疑惑的地方,但这个时候的石上浦阳已经彻底的慌了,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别的问题。
他太清楚了。
自己之前最大的依仗,就是账本和仓库里的实际物资对不上号,自己根本就不用担心会暴露。
但现在,局势完全颠倒了。
他知道,只要调查进行下去,那些什么暴乱者、炸弹、宪兵队入场控制局势的事情,都会被挖出来。
而所有的这些,也都将会和黄金失窃联系在一起。
“石上君,我们是朋友。”孟绍原不紧不慢说道:“有些话,当朋友的,当面说出来比较好。今天你来的目的,我其实非常清楚。
丢失的黄金太多了,就目前查出来的有数百公斤。也许,有可能达到上千公斤……”
这是孟绍原特意这么说的。
他就是在隐晦的告诉石上浦阳,自己这里还没有掌握确切的数字。
一层层的汗水,在石上浦阳的额头上出现。
他已经完全的慌了。
何止上千公斤?而是几吨!
孟绍原看了他一眼:“你我心知肚明,这么多的黄金,一两个人根本无法盗取。除非是有集团化的才能做到。请你告诉我实话,石上君,是不是你做的?”
石上浦阳没有回答。
孟绍原又说道:“我想帮你,石上君,但你必须要告诉我实话。”
石上浦阳知道这种事,迟早是隐瞒不住的,一横心:“是的,是我做的。那天,在核查的时候,当我打开箱子,看到了满满一箱子的黄金。
我不可能不心动,谷口君,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心动的。我和松城君一起策划了这起盗窃……”
“我能够理解你,石上君。”孟绍原叹息一声:“你说的没错,换做任何一个人,也都同样会动心的。那么你告诉我,你们到底运走了多少黄金,我心里好有个数。”
“一吨。”石上浦阳一张口便是这个数字。
孟绍原心里冷笑一声。
一吨?
是五吨!
石上浦阳现在就是个被审问中的嫌疑人。
这种嫌疑人都有一个共通点,挤牙膏似的一点点的交代。
因为他们总是心存侥幸,任何自己全部的罪行,审问者不会全部掌握的。
少交代一些,就能减少一些自己的罪行。
孟绍原心知肚明,可是,他的身子却晃动了一下,然后一脸的不可思议:
“真的有那么多?”
“是的。”石上浦阳艰难的点了点头。
“石上君,你是怎么敢的呀。”孟绍原又是一声叹息:“这么大的窟窿,谁能够帮你填补上?”
“我,我现在立刻归还呢?”石上浦阳试探着问道。
归还?
你要是肯归还,就不会冒那么大的危险了。
黄金一旦到手,谁会轻易的吐出来?
况且,你和松城直人的双手,还有那么多的鲜血!
孟绍原摇了摇头:“石上君,你是真的天真吗?你认为那么大的桉子,仅仅是靠退还就能解决的吗?”
“我知道,谷口君。”
石上浦阳到了拿出杀手锏的时候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黄金放在桌子上:
“请看。”
“就是它吗?”
孟绍原看了一眼黄金:“这是什么意思?”
“大部分的黄金,都被我们转移了。”
石上浦阳随即说道:“还有五十公斤黄金,被我们留了下来,这些黄金,都是您的。”
“我的?”孟绍原冷笑一声:“你要我帮你们洗清罪名吗?石上君,你认为这样的事,我能够办到吗?五十公斤黄金?哈,哼。”
石上浦阳立刻便领会到了对方话里的意思:“不,不,这五十公斤黄金,是我们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的。一吨黄金,我们分一半给你!”
孟绍原没有说话。
他必须要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个贪婪的人。
石上浦阳没有丝毫思索:“一吨,全部给你!”
放屁!
这五十公斤黄金,已经是你们的上限了。
孟绍原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会:“我会尽力掩盖你们的罪证,但仅仅只是尽力。当然,如果出现对你们不利的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谢谢,谢谢。”
石上浦阳不断的鞠着躬。
孟绍原要来纸笔,写了一个地址,推到了石上浦阳的面前:“黄金,帮我放到这里。”
“我明白。”
石上浦阳认真的记下了地址。
正想收好,却被孟绍原又拿了过来,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纸条:“我可不想有任何的证据留下。”
石上浦阳尴尬的笑了笑:“那么多的黄金,我需要一些时间。但是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到的。其余的事情,都拜托了,谷口君。”
“石上君,贪婪容易蒙蔽人的双眼。”
孟绍原看着燃烧着灰尽的纸条:“我冒着风险帮你们做事,天知道我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明天天黑之前,先把五十公斤黄金,送到这个地址。”
贪婪?
难道你不贪婪?
当你听到足足有一吨黄金,你一两不少的全都要。
现在,石上浦阳有两个选择。
谷口涩能够帮他们平掉罪证,那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么,石上浦阳宁可拿出这一吨的黄金出来。
起码他们还可以保留下大部分。
第二种是谷口涩也无法做到。
等待石上浦阳和松城直人的,就只有剩下了最后一个无奈的选择:逃亡!
马尼拉,王彬街。鯏
这是1915年定名的一条街道,用来纪念中菲混血慈善家罗曼·王彬,在街道正中,还屹立着一座罗曼·王彬的纪念碑。
这里不但是马尼拉的唐人街,而且也是马尼拉的商业中心之一。
只是,在美国空军的轰炸下,王彬街同样也没能得到幸免。
这里被炸得千疮百孔,破败不堪。
昔日繁华的商业景象,已经一去不复返。
等到战争结束后,要想重新恢复不知道要经过多少的努力。
松城直人和石上浦阳从轿车上下来。鯏
两个人有些紧张的朝周围看了看。
确定安全之后,他们走到了一户人家前,敲了敲门。
没一会,门打开了。
石上浦阳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谷口涩的手下。
“东西呢?”李之峰冷冷的问道。
两人返身,从轿车里分两次拿出了两口箱子。
看起来非常的沉重。鯏
搬到室内,打开,两口箱子里全部是金灿灿的黄金。
李之峰检查了下,也没说话,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是在那逐客了。
松城直人和石上浦阳也不多说,很快便走了出去。
重新上了轿车,松城直人忍不住问了句:“谷口涩,会帮助我们吗?”
“我不知道。”石上浦阳出神地说道:“最起码他收下了黄金。”
……鯏
站在窗口,看着轿车离开,孟绍原合上了窗帘。
李之峰把黄金运到了地下室,上来,喘了几口气:“这些黄金怎么办?”
“就先放在这里吧。”孟绍原笑了笑:“很快就会派到大用场的。”
……
“司令官阁下,经过这几天的调查,石上浦阳和松城直人的确有很大的嫌疑。”
菲律宾第十军司令部。
当新谷拓马汇报完后,本间雅晴眉头紧锁:“新谷君,你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一个是宪兵队的司令官,一个是特务机构的负责人,如果他们牵扯到了其中,会变得非常麻烦,甚至,事态,有可能失控。”鯏
新谷拓马点了点头:“帝国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走投无路的人,很容易变成嗜血的野兽。尤其是手里还有枪的人。
我确信士兵们对帝国和天皇陛下是忠诚的,但他们不明真相,很容易受到上级军官的迷惑,进而做出过激举动。”
说到底,就是两个字:
兵变!
一旦出现这种局面,这个责任,不是一两个人可以承担的。
“不仅仅如此。”新谷拓马声音里也充满了担忧:“如果最终的结果,黄金失窃案,和他们两人无关,这也会造成极大混乱的。
松城直人和石上浦阳为帝国服务了很多年,他们尽心尽责,之前没有出过问题,现在?我建议还是进一步调查,必须有确凿无误的证据。”鯏
“命令,加快调查!”本间雅晴略一思索:“同时,加强对宪兵地和特务机关的监视,这件事,必须要辛苦你了,新谷君!”
……
“报告,接到情报,马尼拉暴乱分子,将于今晚在三号码头进行活动。”
“情报确切?”
“是的,情报确切。同时,他们在三号码头还有内应,根据初步调查,他们将在三号码头进行大规模的破坏活动。”
松城直人立刻拿起电话:“命令宪兵队集合,在三号码头进行布防。”
放下电话,拿起了指挥刀:“出发!”鯏
……
三号码头。
喧闹的一天刚刚结束。
疲惫的工人们陆续离开了码头。
此时,在松城直人的直接指挥下,宪兵们已经在三号码头开始进行布防。
松城直人还是一个尽忠职守的人。
尽管目前他自身身陷麻烦,但工作永远都是工作。鯏
留在码头值守夜班的人,已经被严密控制起来。
在抓到那些暴动分子之前,任何人都是有嫌疑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晚,九时。
“砰”!
忽然,码头外,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枪声。
松城直人一惊。鯏
怎么回事?
“砰砰砰”!
又是三声枪声传来。
出事了!
松城直人猛的大呼:“出动,抓捕!”
埋伏的宪兵,全部冲了出去。
可就在那几声枪声之后,夜,便又恢复了平静。鯏
旋即,凄厉的警报声响起。
……
处在宵禁状态中的马尼拉,戒备森严,开枪的人是没有办法跑远的。
很快,这个人就被抓到了。
是个当地人,身材瘦小,在宪兵刺刀的威逼下瑟瑟发抖。
“司令官阁下,这是在他身上找到的。”
一把手枪,呈到了松城直人的面前。鯏
松城直人看了看面前的人,心里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绝对不可能和暴动分子有什么瓜葛。
“说吧。”
松城直人冷冷说道:“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有人雇我的,有人雇我的。”
这人双脚发抖,很快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他叫奥福特,当地人。
就在一天前,有个陌生人找到了他,许诺给他一大笔钱,他要做的,只是在今天晚上,在三号码头附近开几枪。鯏
一旦完事,陌生人还会再给他一大笔钱。
虽然非常危险,但在金钱的诱惑下,奥福特还是咬牙应承了下来。
他仗着自己是当地人,路熟,开完枪就跑,一定能够跑掉的。
可谁想到,他还是低估了宪兵队。
没跑多远,他就被抓到了。
“那个人在哪里给你后续的钱?”
松城直人很有经验,从对方说话的语气来分析,这应该不是假的。鯏
“我知道,我知道。”
一心只想活命的奥福特赶紧说道:“我带你们去,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
和松城直人判断的一样,在约定的接头地点,根本没有找到那个陌生人。
这太寻常了。
马尼拉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那些胆怯的暴动者,自己不敢涉险,往往会通过收买当地人,在马尼拉制造惊慌。鯏
然后,他们就可以向他们身后的美国主子请功,捞上一大笔的奖金了。
松城直人办过不少这样的案子。
“处决!”
在松城直人的命令中,奥福特不可避免的遭遇到了厄运。
虽然忙碌了一个晚上,只抓到了一个普通人,也并不是没有收获的。
最起码,奥福特也可以被定义为暴动分子,也可以在松城直人的功勋薄上再记录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功绩!
“三号码头?”例
新谷拓马皱了一下眉头:“他们又去三号码头做什么?”
“根据初步调查,宪兵队得到情报,那里有暴动分子破坏。”孟绍原接口说道:“事后得到证明,的确抓捕了一名暴动分子。”
“宪兵队出动了多少人?”
“一个半小队。”
“一个半小队,就抓到一个人?”新谷拓马冷冷说道:“大动干戈,大动干戈。为什么这一幕,和在二号码头发生的事情那么相像?”
孟绍原和江口和泓谁都没有说话。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继续抓紧调查,务必要找到确凿证据。”例
新谷拓马放缓和了语气:“我不相信,几吨的黄金被运送走了,会一丁点的证据都留不下,肯定会找到的,肯定会!”
“是,阁下。”孟绍原大声说道:“我们会夜以继日的进行调查,我也确信,肯定会找到蛛丝马迹,进而侦破整件案子的!”
是啊,肯定会找到证据的。
看起来,暴风雨就要到了。
江口和泓在一边听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
似乎比预期的更好,证据,竟然真的被找到了。例
这依旧是孟绍原所想出来的办法。
在那天晚上,宪兵队出动了卡车,而且还不止一辆。
是不是可以找到那些司机?
但在调查的过程中,意外发生了。
他们发现,宪兵队绝大部分的司机都被调换成了新面孔。
在宪兵队拥有绝对权利的新谷拓马,并不需要做出任何解释。
但是,在经过了缜密的调查后,他们还是发现,有一个司机依旧是老人。例
这个人叫麻生孝史,和松城直人有亲戚关系。
当得到了这个情报后,孟绍原当即决定,直接和麻生孝史展开正面接触!
……
看着面前的人,麻生孝史一时间有些惊慌。
“我是谷口涩,他是江口和泓。”一上来,孟绍原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受本间雅晴司令官阁下直接领导。”
“啊,是的,是的。”
麻生孝史赶紧说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例
“二号码头,六号仓库。”孟绍原也不和他绕圈子:“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麻生孝史没有说话。
他知道自己一旦开口的话,那就意味着什么。
“麻生,你不知道自己陷入到了多大的麻烦中。”孟绍原也不急:“会死很多人的,松城直人保护不了你,这是本间司令官阁下亲自干预的案子。”
麻生孝史的手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江口和泓也借机说道:“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吧,我可以保证,只要你老实交代,你不会受到任何牵连的。”
“我有一个条件。”麻生孝史终于开口了:“我说了,把我调离宪兵队,在你们的案子结束前,不许有其他人知道我在哪里。”例
这个条件孟绍原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那天晚上,我们是临时接到的任务。”麻生孝史点上了一根烟,大口大口抽着:“卡车班都出动了,我们运送了大批的箱子,但是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我不知道。
后来,我们被集中起来,松城阁下告诉我们,这是一个秘密任务,在任务完成之前,谁都不许单独行动。
我是松城阁下的亲戚,平时松城对我也很照顾。过了一段时候,我们接到命令,明天开始陆续出车。
不归很奇怪的是,松城把我单独叫了出去,说完不必出车了。我问他为什么,他也没有回答我,只说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一会,用力的按灭了烟:“让我不解的是,出车的人,在回来后,往往到了次日便失踪不见了。松城的理由,是他们有别的任务要去执行。
一个人这样不奇怪,但每个人都是如此,再想到那天晚上在二号码头六号仓库执行的运输任务,我心里有了隐隐的不安感。例
我大着胆子找到了松城询问情况,松城只是让我什么都不要管,而且还对我说,在波普那里宪兵队中,有一个空缺职位,波普的宪兵司令和他关系很好,会把我安排到空缺上的。
但是,在马尼拉发生的事情,他让我永远的烂在肚子里,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事后,他还给了我两根金条。”
“金条呢?”孟绍原立刻问道。
麻生孝史起身,打开一个柜子,拿出了两个金块:“就是这个。”
随即,他重新坐下来,继续说道:“我当时就怀疑,从六号仓库运出来的,是不是黄金!”
“哦,是吗?”江口和泓皱了一下眉头:“你怎么联想到黄金的?”
“我是个小人物,但我也有耳朵。”例
麻生孝史苦笑了一声:“之前,我就听说,帝国把大量的黄金集中在了菲律宾各地,尤其是马尼拉各个港口。
松城这个人我太了解他了,他很爱财,不会大方到一次性的给我这么多黄金的,而且,这是金块,不是金条!
当时我想的,他是马尼拉的宪兵司令,一定是在执行秘密任务。至于那些司机究竟去了哪里,也不是我这种小人物可以过问的。
老实说,如果你们再晚来一步,明天我就要去波普报道了。可现在你们来了,又和我说了那些,这事情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孟绍原点了点头:“是的,松城直人牵扯到了盗取帝国黄金的大案中。我们也有理由相信,你是这起大案中,唯一还活着的证人了。”
“什么?”
麻生孝史被这句话给吓到了:“唯一还活着的?难道,那些司机全部遭遇到了不幸?”例
“这只是我们暂时的猜测。”孟绍原接口说道:“所以,即便你自己不提要求,我们也会确保你活着的。
跟我们一起走吧,麻生,我们把你安置到第十军情报课,在那里你会得到最严密的保护,同时,把你刚才和我们说的,都再和新谷阁下说一遍,一个字都不要偏差。”
麻生孝史脸色惨白。
他怎么也都不会想到自己居然陷入到了这样的大案中。他心里太明白了,从这一刻开始,到案件结束前自己都会有麻烦的。
还有松城直人,如果对方说的全部都是真的,他为什么这么的丧心病狂啊!